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超英世界里的睡美人[综英美]》 作者：顾知远 文案： 冰封七十年的美国大胸甜心被打捞起来了 然而—— 从海里捞起来的不止美国甜心一个 这算什么？超市打折买一送一？？ 某个名字老长的局里—— 研究员a:根据碳十四扫描分析emmm……她来自一千年前 研究员b:根据对服饰的研究emmm……她来自东方古国 研究员c:根据生命扫描仪分析emmm……她……好像可以被唤醒？ 众人:Σ！！！！ 真是个让人喜大普奔的消息 ——大胸甜心再也会不觉得自己是老古董了啦 ——冰封七十年和一千年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好嘛？ ——醒来后世界奇奇怪怪的—— 论认识的都不是正常人 论一睡千年的后遗症 <食用指南> 1，全程只有一个主旨，看女主耍帅 2，女主不软不甜又帅又酷还优雅高贵 3，作者真不夸种花不舒服斯基 …… 5，致力走高端路线，做个魔性的文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 英美剧 超级英雄 主角：覃昭 ┃ 配角：那一堆超级英雄们 ┃ 其它：宠文 第1章 买一送一 一九四五年。 这是最坏也是最好的一年。 夺走无数人生命的战争走向尾声，和平在望。 在普通人等候胜利到来的时刻，一架飞机穿透云层坠向北冰洋。 被誉为“美国精神象征”的史蒂夫·罗杰斯神色平静地坐在机舱里，看着越来越近的洋面，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他熟练地一一拉动操纵杆。 倒不是因为希望更有生还的机会，而是因为习惯。 飞机一头扎入洋面的时候，他完成了迫降时的最后一步操作——不出意料，没有任何用处。 冰冷的海水很快涌进机舱，带着无数锋利的冰渣，也就是在这时候，史蒂夫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起诧异的神情。 冲入海底意识还未丧失的那一瞬间，史蒂夫看见了被点亮的深海。 ——数以亿万计的磷虾聚拢在一起，淡淡的幽光将海底照得如梦如幻。 而在死寂的海底，一口冰棺被无数条铁链固定着，冰棺里躺着一位年轻女子，有着海藻般的乌发，面容绝艳。 —————————————————————— 二十一世纪。 这是个快速，忙碌的时代，信息技术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冲击着世界，人们脚步匆匆地行走在一栋栋高楼之间，为了生计奔波。 那些夹杂枪炮声的老记忆被写进了历史书里，被存放到了博物馆里。 其中也包含了全民偶像，美国队长。 离博物馆不远处的道路上一位青年独自站了有那么一会儿时间。 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大胸长腿，衣衫之下的肌肉线条流畅柔美，一张脸却长得格外清秀正气，湛蓝色的眼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茫然。 ——到博物馆参观自己这种体验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然而沉睡了七十年才醒来的美国队长恰恰巧有这种机会。 出神间，一辆小汽车停在了面前。 史蒂夫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队……抱歉，先生。” 从车上下来的人一身黑西装，他下意识地想要喊出队长，好在半路生生换了。 “你是？” 看到来的人是在神盾局见过，有几分眼熟的一名特工，史蒂夫放下了点儿戒备，带着丝丝疑惑有礼貌地询问。 “菲尔·寇森，神盾局的一员，很高兴见到您。”西装皮革尽显精英做派的寇森先生格外真诚地向脱去制服的美国队长做自我介绍。 如果可以，他大概会将藏在口袋里的一叠明信片拿出来请求史蒂夫在上面签个名。 ——可惜时间地点不对。 “有什么事吗？” 寇森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显然街头并不适合讨论关于神盾局的事情——史蒂夫也清楚这一点，他没有推辞，坐进了车里。 “是有一点小事，队长。” 面对美国队长，寇森的态度显得格外好，他取出一份秘密文件——在此之前有人以“我从来不接东西”为由拒绝了它——翻开到某一页。 “您对这个有印象吗？” 一张放大后的照片放到了史蒂夫面前。 史蒂夫微微一愣。 第2章 冰封千年 照片上幽暗的深海底横贯着无数铁链，一具冰棺被固定买铁链中间。 在有些模糊的画面上，隐约可以看到那具冰棺中躺着一个人，白色长跑衣襟深红。 “你们？” 沉睡前那一瞬间的画面给史蒂夫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想了起来。 “我们在打捞宇宙魔方的时候，发现了她。”寇森解释道，顿了顿，他说出来意，“也许，你愿意见她一面。” 史蒂夫:？？？？？？？ 见她一面？？ 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神盾局，史蒂夫总算明白了寇森的话是什么意思。 隔着特质玻璃，史蒂夫可以看到那口本该在海底的冰棺被竖直起来放在摆设着众多奇特装备的房间里。 冰棺里的女子穿着完全没有见过的奇特服装，白色宽袍，衣襟和束腰的衣带全是深红色。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东方人特有的柔和五官完美得过分，漆黑的长发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 史蒂夫皱着眉头看向尼克:“你们打算干什么？” ——对于神盾局这种无端把人从海底捞起来的行为，美国队长显然没办法接受。 “所有死者都有权保持长眠的安宁。” 史蒂夫的口气已经显得有着冷硬了，在他看来，神盾局肯定是又想要研究什么了，但这种行为对亡者格外地不尊重。 “别误会，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尼克站在史蒂夫身边，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指责一样，口气格外平静，“根据我们研究分析，她至少被冰封了一千年。” “一千年？”史蒂夫一愣，但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那也不是你们这么做的理由。” 冰棺中的女子时隔千年仍然保存得宛如生人一般，这表明她极具研究价值。而史蒂夫清楚地知道，神盾局本身就有许多关于人类身体开发的研究项目。 超级血清是一样，尼克他们注册的抗衰老药剂也是一样。 但无论如何，史蒂夫始终觉得不应该打扰死者的长眠，更何况要将人家的尸身用来做研究。 “她还活着。” 尼克古怪地看了史蒂夫一眼，以一种很平常的语调扔出了一颗惊天□□。 “就算她活着——什么？！” 史蒂夫的话卡在了半路，他错愕地看着尼克，有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还活着。” 尼克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在看起来和平常玻璃没什么两样的窗上点了点，一张心电图出现在了史蒂夫眼前。 心电图上显示出来的波形起伏缓慢，但确确实实有在跳动。 史蒂夫:！！！！！ 许久—— “你在昏迷前见过她？”尼克觉得史蒂夫应该已经消化了那个消息，这才开口问。 史蒂夫压下震惊点了点头。 “当时什么情况？”尼克追问。 史蒂夫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忍不住问:“她会醒来吗？” 骤然间得知不止自己一个人被冰封在海底史蒂夫的心情有点儿复杂——那种迷茫和孤独感莫名其妙地被冲淡了，甚至还隐约松了口气。 这种心态似乎不算厚道。 但—— 和沉睡一千年比起来，沉睡七十年根本算不上什么了，好吗？ “这几天。”尼克回答，“将你成功解冻给了我们不少经验。” 就在尼克话音落下的时候，冰棺里的女子睫毛缓缓地动了。 下一刻，她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get√ 第3章 醒来之后 尼克·神盾局局长·凶煞没朋友·弗瑞的表情罕见地微妙了一瞬间。 ——这算什么？大预言术？ 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 在这个神盾局深处属于高度机密的无菌房外，一身黑衣狂炫酷霸帅的神盾局局长与全民偶像美国队长一动不动地站着。 而他们方才争论的对象在房内静静地望着他们。 双方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种人前说着人后话的场面无疑是格外尴尬的。 广袖宽袍的黑发女子静静地望着他们，她的目光幽静，细看时会发现她黑色的瞳孔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冰蓝色。 最终她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异域之人，为何惊扰吾之长眠？” 轻柔的声音平缓温和，奇异的语言带着古老东方的韵味。 尼克:…… 史蒂夫:…… 两人面面相觑，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尴尬。 ——论语言不通的悲哀。 似乎也明白了彼此之间存在着沟通障碍，从沉睡中醒来的黑发女子也不慌乱，她平静地注视着站在玻璃窗外的两个衣着古怪的人。 睡美人说醒就醒，直接把尼克原本的计划打碎。 无奈之下，尼克·弗瑞看向史蒂夫:“我去找人。” 史蒂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在这里待着。 没办法，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就算双方各有十万个问题也根本没办法开口。 因为自己在北冰洋坠机才导致这位东方小姐惹上这凭空而来的麻烦，史蒂夫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 ——要知道神盾局的行事作风简直是美帝的特色，霸道强权。 意识到语言不通，刚刚苏醒的黑发女子也不再开口。 她微微抬头看四周，似乎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尽管周围的这些事物对于一个来自千年的古人来说应该是十分惊奇，但她至始至终神色都十分平静。 这让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史蒂夫莫名感到几分惭愧。 ——当初他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远反应可远算不上镇定。 “我很抱歉让你卷进这些事。” 看着黑发姑娘打量四周，史蒂夫忍不住开口，十分真诚。 不过当无菌房内的那位黑发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将目光投向他时，史蒂夫这才想起自己忘了眼下他们语言不通。 在她平静的目光中，史蒂夫不由得有几分尴尬。 他向来就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更别提还是位语言不通的漂亮女孩子。 似乎察觉到了史蒂夫的窘迫，黑发女子长长的睫毛缓缓动了动，随即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笑不露齿的那种，矜持有礼。 和开朗大方的美国姑娘常有的灿烂笑容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一个微笑。 ——这算是在安慰他？ 史蒂夫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忍不住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get√ 沉迷修文不能自拔。 第4章 语言专家 尼克的行动速度向来快。 几分钟后，专家到了。 只不过这位专家……呃，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这位专家史蒂夫认识，事实上他们在久前还有过不是很愉快的交流——对双方而言都是如此。 托尼·钢铁侠·史塔克。 美国队长:…… 说托尼是“百万富翁，天才，花花公子，慈善家”美国队长绝对没有什么异议，但说他是古语言专家…… 你仿佛在逗我。 一身昂贵西装，焦糖色眼睛的“语言专家”托尼挑起眉，双手环胸语气轻慢:“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对我有何异议？还是我们的老古董觉得在这方面自己更有发言权？” “托尼。” 尼克语气带威胁地喊了托尼一声。 本质不坏但傲慢得总是想让人揍他的天才科学家嗤笑一声——嘲讽力爆表的那种——然后转头。 看到无菌房里一直平静注视外面的古典美人，花花公子愣了片刻—— ——真是糟糕！ ——老冰棍和卤蛋绝对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是故意不告诉他美女的存在！ ——早知道他就应该换上最昂贵最帅气的西装，再多加几个增高垫。 ——全怪这两个心机！ “早上好？” 失神片刻，托尼·花花公子·史塔克露出最完美灿烂的笑容，开口打招呼。 冰棺之内的年轻女子微微皱起眉头，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平和却分明透出一丝不解。 ——在语言隔阂之前，即使是全美最英俊最令人想睡的史塔克也不得不挫败而归。 托尼:…… 这只是个失误！ 这位睡美人只是因为听不懂他的话而已！没有人可以阻挡史塔克的魅力！ ——托尼如此信心满满地想。 史蒂夫看了尼克一眼，是因为他与时代脱离太久了吗？怎么现在的年轻人画风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史蒂夫不得不又开始怀念起巴基了，如果巴基还在的话，或许他会和这位年轻的，看起来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比较说得来？ 被美国队长用充满质疑的眼神一看，尼克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提醒托尼别废话赶紧动手，试图勉强维护下七十年后神盾局的形象。 托尼翻了个白眼，开始取出一些微型设备在贾维斯的协助下调试起来。 第5章 扰人长眠 “这能行吗？” 史蒂夫看着托尼迅速地组装设备，有些担忧。 “史塔克无所不能。”托尼自负而又骚包地说，他的那双焦糖色大眼闪着光，令他的自负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ok。” 将最后一道程序检验完成，托尼挑了挑眉，一拍手，得意地点击确认:“接下来请欣赏由本世纪最伟大的天才托尼·史塔克先生完成的创举——” ——真是毋庸置疑，不论何时何地某位钢铁侠都可以其高调的形式作风，生生营造出召开托尼式聚会的氛围。 ——当然，本世纪最伟大的天才的动手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被他取出的几个微型设备指示灯亮起，微微闪烁了几下——古语言系统载入完备。 “嗨——” 托尼开口准备来个风度翩翩的自我介绍。 同样有些被冰封经历的史蒂夫显然不认为托尼适合首先对一位刚从千年沉睡中醒来的小姐进行自我介绍——他那彻头彻底的史塔克式作风连史蒂夫都有些难以接受。 “你好，我是史蒂夫·罗杰斯，我们没有恶意。” 美国队长的声音如同他那双湛蓝色的双眼一样温和，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这一次刚才语言不通的尴尬场面并没有再次发生。 拥有一身黑科技的钢铁侠出手自然不会落空，史蒂夫的话刚出口，声波便在空气中重调自动转换。 显然，这次对方听懂了。 自醒来就未有行动的年轻古典美人动了，她轻踏一步，跨出竖直放立的冰棺。白色的宽袍束着殷红的衣带，行动间自有一种优雅风流。 “异域之人，为何惊扰吾之永眠？” 她再一次开口，转换成英语后的声音轻柔温和。 这回无菌房外的三人都听懂了她的话，but—— 异域之人？？？ 惊扰？？？ 永眠？？？？ ——所以面前这一位是因为主观意愿所以才沉眠深海的？？ ——所以他们这算是什么？扰人清梦？ 史蒂夫，托尼，尼克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回答。 走近玻璃的东方女子双眸幽深，在灯光下眸底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蓝。她的五官带着东方特有的精致，柔和着的眉眼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她的那个问题却不怎么好回答。 托尼双手环胸看了尼克一眼，讥讽地笑了笑——显然，某个名字老长的部门介于他们那该死的小心思把人家带回来了，如今正主醒来却是直接当面质问了。 面对托尼和美国队长投来的目光，尼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眼前这位东方女子沉睡的地点太过巧合，又有宇宙魔方浸没在同一地点，出于谨慎他们还是将人带回来了。 片刻，还是正直的美国队长开口:“抱歉，是我们欠缺考虑。 “吾名覃昭，无字。” 古典美人凝视了他们一会儿，缓缓开口。 第6章 浪漫童话 离双方交流陷入一个莫名尴尬的气氛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 那天尴尬的交流结尾，双方各自表明身份——假如那种各有隐瞒的介绍可以算是表明的话——暂时达成了协议。 作为不小心扰人清梦的神盾局将负责起覃昭醒来之后生活一切事宜，并安排人帮助她适应这个新世纪。 后者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无论醒来以后覃昭表现得再怎么镇静，有一点还是无法改变的。这个时代离她所住的时代相隔了一千年。 这种时代代沟比美国队长大到不知道哪里去。 美国队长:和她比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代沟了。 ——可喜可贺。 —————————————————— 尼克皱着眉头，脸色越发地阴沉。 在不久之前，神盾局对“覃昭”这个名字展开调查，然而一无所获。 实际上，一无所获才是正常的。 不管美国人愿不愿意承认，在延续数千年的东方古国面前，成立时间才短短三四百年的美国只能算是个未成年的半大小子。 而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远在太平洋东侧那一面的古老国度内敛优雅而又神秘。 看上去水面平平，波澜不惊，其实水下深不可测，神秘离奇。 而那被掩藏在水面之下的事物，是外人所无法探寻也无法理解的——更别是千年前的人。 被他们从深海海底带出来的人，覃昭，身上一片空白。 这让习惯将一切笼在自己控制之内的神盾局局长感觉格外不舒服。 然而—— 人是他们带出来的。 也是他们唤醒的。 so，对方不愤怒于他们打断她的长眠就已经是格外有修养，气度十足了，他们哪来的脸再去盘问别人？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尼克感觉略痛。 像顾全大局的神盾局局长所思所想，其他人是绝对领悟不到的。 研究人员对覃昭的身体情况进行了检测，惊讶地发现各方面数据都保持在正常二十岁左右青年的水平，简而言之就是健康得很。 这可真不可思议。 要知道，当初美国队长可是凭借着超级血清。 “所以，我们这是唤醒了一位睡美人？真是个浪漫的童话故事。”托尼端着酒杯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之上，双腿交叠，看上去十分自负却又诡异地迷人。 他睁着焦糖色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在不远处坐姿优雅的黑发美人，她身材纤细，略显消瘦，却显出一种不凡的气质与美感。 “well。” 托尼将酒一口饮尽，他眨了眨眼。 “然而童话故事里一般不是需要位王子？想来客串一位王子对于我来说，并没有点儿难度。” “托尼！” 覃昭听见了他的声音，转头看向他，然而不等她开口，已经有人略带责备地喊了托尼·花花公子·史塔克一声。 我们的老古董——正直的美国队长。 第7章 似曾相识 托尼听到史蒂夫的声音忍不住又想翻白眼了。 得知托尼是霍德华的儿子之后，这个刚从冰块里出来的美国队长似乎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大侄子。 ——虽然是个三十多岁的大侄子。 这些日子托尼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将自己完全代入长辈美国队长对他严肃地说“tony, no！” 简直令人烦躁。 钢铁侠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像这个老古董灌输一下什么是二十一世纪的新观念——他可受不了整天有根老冰棍在自己耳朵边唠唠叨叨。 “我为史塔克先生的冒犯向你道歉。” 未等他开口，史蒂夫便歉意地对覃昭开口道歉了。 他这副长辈替不懂事孩子道歉的样子让托尼又开始忍不住抖腿了——天呐！他小时候到底是怎么会把这种道德标杠当成偶像的？ 他那时候是傻了吗？ 不过显然，道德标杠比起花花公子更容易让人接受。更别提美国队长的眸子天空般湛蓝澄澈，对着这么一双真挚满满的眼，任谁都会忍不住下意识地去相信他的话。 至少覃昭偏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同时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将托尼的轻佻。 无形中多了一个长辈的托尼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咳嗽一声以引起黑发美人的注意。 “我的意思是……嗯……好吧，来杯可乐吗？”对上那双带着点儿冰蓝的黑眸，关于是否到他的别墅暂时居住的邀请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 对面端坐的美人从坐姿到神态到举止无一不在表明——她可不是那些听到史塔克这个名字就会尖叫着扑上来的封面女郎。 听说古老的东方，女孩子都矜持得过分。 托尼拒绝承认自己魅力不足。 身为钢铁侠的他无所不能！ 可乐？ 那是什么东西？？ 真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古董覃昭有些茫然，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费劲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可乐，就是一种饮料，和茶一样的，只是它尝起来味道和茶相差很大，你可能会不习惯，要试试吗？” 史蒂夫察觉到了她的迷茫，贴心地解释，并替她倒了一杯——他突然觉得尼克说的很有道理了，现在他果然觉得自己沉睡七十年完全不算什么了。 至少他知道什么叫可乐！ 打量了那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好一会儿，谭昭摇摇头。 “甚奇。” 覃昭开口，目光从那诡异的液体上移开投向四方，眼底流露出一丝丝惊叹之色。 她似乎在惊叹着这个光影变换的世界。 覃昭偏头看向史蒂夫。 “尔何以至禁域？” “你记得我？不，你，你知道我？”美国队长显然有些惊喜，一句话断了好几次。 尽管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但坠入深海的确给他留下了难以形容的感受。 海底的那一片死寂，还有深入骨髓的寒冷。 似乎在此处灵魂都要被冰封。 而在被冰冷的海水封冻直至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所见到沉睡在冰棺中的女子似乎成了唯一的安慰。 ——至少在那无声的世界里，他不算孤独一人。 第8章 美人凶煞 “嗯。” 覃昭应了一声，微微低垂下眼。 “虽长眠，然玄武之境非等闲可入，故吾族人设阵于玄武之渊，人触既知。” “玄武之境？阵？” 史蒂夫一脸迷茫。 这是什么东西？ ——在此必须感谢贾维斯，考虑到直接将覃昭的话转成英语他们也可能听不懂，所以贾维斯还贴心地翻译成白话文。 白话文和文言文两个理解难度可是有些云泥之别。 ——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 看到史蒂夫一脸迷茫的样子，托尼嗤笑了一声，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贾维斯。” “正在查找中，请稍等，sir。” 优雅的英伦音响起，磁性十足，温和有礼。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却看不到人影，覃昭端放于膝上的手手指瞬间并拢，黑眸底冰蓝色的光芒微微凝聚。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驱鬼术？何方小鬼在此？汝等为何人？” 她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如同的大家闺秀一般，举止端庄文雅。 但此刻她面上温和的神情敛起，看向史蒂夫托尼的目光冷下，整个人的气息骤然间就变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明明看起来只是位纤细柔美的女孩，此刻竟如同手执法则权柄裁决善恶的领袖。 “什么？” 托尼和史蒂夫一头雾水，如听天书。 驱鬼术？那是什么东西？ “尔等竟施此邪术，放肆！”覃昭冷声道，修长白皙的手指并拢着抬起，一张黄色的纸不知何时出现在指间。 危险！ 在覃昭抬手之时，史蒂夫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和凭借马克号成为超级英雄的托尼完全不一样。 史蒂夫·罗杰斯是真正经过战火献血洗礼的人，那些生死之间的厮杀让他有着非同凡响的直觉。 此刻，史蒂夫清楚地感到自己被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锁定，一种致命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几乎是覃昭抬手的瞬间，史蒂夫猛地拽起托尼迅速向后撤开。 “等等！可能有什么误会！” 他大声喊道。 面容精致绝伦的东方美人面无表情，眸光冰冷，她抬起手，黄色的纸夹于白玉般的指间对准托尼两人的方向。 她没有立刻动手，显然在等史蒂夫他们解释。 “what？甜心你这是什么？变魔术吗？” 托尼瞪大了他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机，兴致勃勃地看着夹在覃昭手指间的黄纸。 他潜意识里一直将覃昭当成童话里毫无威胁的睡美人，压根就没有想过她会有怎样的杀伤力。 ——显然，我们自负的花花公子忘了面前这位一碰就碎的古典美人是在冰海里沉睡千年的角色。 “尔等何人？与茅山逆徒有何关系？” 在她指间，那一张看起来普通无奇的黄纸此刻竟然缓缓地燃了起来。 “这只是个误会，覃小姐。” 在覃昭甩出符纸的前一刻，贾维斯出声了。 第9章 礼不可废 听到贾维斯的声音，覃昭即将甩像托尼他们的黄纸如同受到什么力量的禁锢，诡异地停在半空中。 直到这时，托尼和史蒂夫才看清楚那东西的全貌。 那是张裁得狭长的黄纸，材质不明，上面画着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扭曲神秘，颜色鲜红如血。 黄纸边缘不紧不慢地燃起火焰，火光中那些符文仿佛活过来一般。 令人望而生畏。 “酷！”托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盯着那张悬浮在半空的纸，颇有几分想要将它弄进实验室好好研究的跃跃欲试，“太酷了，亲爱的你是怎么办——” 的字没说出来。 再次听到托尼将“亲爱的”几个字眼挂在嘴边，覃昭手指一弹，黄纸化成流光转瞬到了托尼身前。 下一刻，只听得房间内雷声大做。 夺目的银光凭空炸起，一道闪电从原本黄纸悬浮之处暴掠而出。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噼里哗啦的声音响起。 只见得一脸空白的托尼身前的沙发被闪电劈成了渣渣。 ——仿佛听到谁三观破碎的声音。 空气寂静。 贾维斯:…… 他该不该告诉先生，在古时候的东方，先生刚刚说的话已经轻薄得足够覃小姐将他杀了？ “君需谨言，礼不可废。” 覃昭的声音透出淡淡的冷意，她抬起右手摊开，掌心向上，代替原本的黄纸悬浮在半空中的银色雷团缓缓地下落虚浮在她的掌心之上。 细小的闪电在光球表面游走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汝为何人？” 语调缓慢，银光流转，覃昭手中虚托着那不大不小的却极度危险的雷团。 毫无疑问，如果接下来托尼和史蒂夫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那么下一刻闪电将不会只是落在沙发之上。 银光照耀之下，她的瞳孔中仿佛有刀剑的光芒闪射。 锋芒逼人。 “覃小姐，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您口中所说的茅山招鬼炼成的鬼。”千钧一发，贾维斯开口解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一丝无奈。 “嗯？” 覃昭淡淡地应了一声，雷球依旧悬浮在掌心。 “我是先生设计的一个智能程序。” “智能程序？” 覃昭的语调带上几分疑惑，她皱着眉头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要说的话，有些类似于东方古时的机关术，只是更加复杂。”贾维斯声音温和很有耐心地解释。 “墨家机关术？” 覃昭闭上眼仔细感知，片刻之后她睁开眼。 果无污秽阴邪之气。 第10章 刀锋所向 覃昭的神情缓和下来，她手掌一翻，掌心中的雷团瞬间消散。 这神奇的一幕让托尼的双眼又亮了起来，要不是史蒂夫及时地按住了他，他似乎还想让覃昭再变一个出来让自己研究研究。 “没事。”史蒂夫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也大约猜出是个误会，更何况——就算是美国队长也不得不承认，托尼就是有这种让人分分钟想要揍他的能力。 ——事实上，美国队长也不止一次有过这种冲动。 就在他想询问到底发什么什么事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了。 “怎么回事？” ——是尼克·弗瑞。 尼克并不是独自来的，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 那是位五官深刻精致，身材高挑的红发美人，美艳而又凌厉。 娜塔莎·爱丽安诺芙娜·罗曼诺娃。 ——人称黑寡妇。 看到娜塔莎走进来，托尼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显然，即使如今娜塔莎已经加入神盾局，对于当初她充当助理的事托尼还是耿耿于怀。 —————————————————————— “所以，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这只是一场误会。” 贾维斯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尼克皱着眉头，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于误会上面:“你居然能够召唤出闪电？你是阿斯加德人？” “阿斯加德？” 覃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摇了摇头。她端坐于沙发之上，看上去温和无害。但是面对气场强大的尼克，她却半点怯意也未曾露出，语调平缓。 “此为外域？未尝听闻。” 尼克还想再问什么，从进来起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娜塔莎开口打断了他。 “覃小姐，驱鬼术是什么？可以说说吗？”黑寡妇显然更懂得谈话的艺术，她声音亲切柔和，并不像在质询倒像只是普通的聊天。 事实上，从进来开始，她便一直在观察这位沉睡千年了的东方美人。 比起她那宛若神迹的面容，娜塔莎更在意的是她身上的气质，锋锐逼人，却有和美国队长有些少许相似——同样地正气凛然。 眼神微动，娜塔莎若有所思。 “驱鬼术……” 覃昭目光落向虚空，仿佛透过一千年的时光在看着属于她的那个时代。 “茅山实为上清派，唐时蔚然大宗，后梁王叛逆，兵戈四起。四野哀鸿不绝，天下始乱。茅山之心术不正者，逆天而行，邪术由此发，招鬼术为其一也。” 覃昭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然而其他人却分明能感到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沉重和悲哀。 一时间没人说话。 贾维斯根据覃昭的话查到了一些资料，五代十国。 中国可数的几次大乱世之一。 那不是他们经历过的历史，然而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见过战火，经历过生死，关于战争都有些自己的感受。 “招鬼，杀人，于七日内设阵摆旗，以其尸为器，借星宿之光强夺游魂之魄，毁其往生之道，役亡魂为己所用。” 说到招魂术，覃昭的声音冷了下来，眼中掠过怒意，纵使时光千年，对那般禽兽不如之人，她的憎恶丝毫没有散去。 “为茅山逆徒所杀者，多孤寡，咸百姓。” “此等人，余遇之，必诛！” 必诛！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杀气淋漓。 第11章 泱泱华夏 “有什么发现？” 史塔克大厦。 覃昭在娜塔莎的带领下已经到神盾局给她安排的房间休息了。此刻只剩下尼克，托尼，史蒂夫三人反复观看方才的监控录像。 投影屏定格在覃昭虚托雷球的一幕。 东方美人眉眼敛去温和，身上现出刀锋般的凌厉，眸光冰锐，那种逼人眼球的锋芒纵使只是影像也直教人心头生寒。 ——在这样的锋芒之下，无坚不摧。 此等人，余遇之，必诛！ 覃昭冷硬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尼克皱着眉头。 这个眼神让他一瞬间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有着“人形大英政府”之称的男人。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尼克就把这个念头甩到一边去了。 诚然，这位千年前的东方美人绝非一般，但从她的所言所行来看，更像一位执掌正义的侠客而非满腹阴谋的政客。 爱憎分明，背负使命。 典型的古时东方侠客。 尼克觉得一定是因为这些天来烦心事太多了，否则他怎么会把谭昭和那位福尔摩斯联系起来了。 ——一位年轻貌美，一位中年发福还秃顶。 ——这两个人完全不搭边好不？ “贾维斯。”托尼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差点被雷劈的阴影，事实上，他此刻架着腿靠在新沙发上——没错，土豪托尼爸爸根本不在乎那么一个被雷劈了的沙发——手里端着可乐懒洋洋地开口。 “资料整理完毕，根据分析，覃小姐应该是十世纪的人，属于华夏五代十国时期。遗憾的是资料太少没办法查到更多。关于茅山道士，兴盛于唐朝末年，如覃小姐所说，有一部分人利用邪术为虐。宋朝起，茅山派开始走向衰落，华夏建国后便再无确切消息。” 贾维斯的声音优雅温和，条理分明地报告。 “然后呢？” 托尼等了片刻没听到其他的，挑了挑眉毛诧异地问。 “没有了，sir。” “没有了？”托尼的声音上扬了几个度，他微微睁大了眼，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很抱歉，但却是如此。”贾维斯解释，“覃小姐来自千年前，信息残存量太少，而且很多关于那时候的资料都不会被录进华夏的信息库，他们应该是采取其他的办法将那些保护起来。另外，根据我的分析，如果试图强行突破华夏的防护系统会第一时间引起对方的注意。” “那又有什么关系，不就和神盾局差不多？” 托尼一撇嘴，无所谓地道。 “托尼！” 尼克·神盾局局长·弗瑞脸一下子就黑了。 就算你托尼·史蒂夫有多厉害，当着神盾局局长的面把破解神盾局防火墙说得跟进自己后花园一样轻松是不是也太特么嚣张了？ 托尼耸耸肩，完全没有一丝歉意。 “抱歉，sir。这和神盾局的并不一样。”贾维斯的声音响起，“他们的技术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以为这点先生你是记得的。” 尼克:…… 实话实说的贾维斯无知无觉地捅了神盾局一刀，略深，略狠。 “哦，是吗？这种小事我怎么会记得。” 托尼的表情微微一僵，很快故作轻松地道。 ——那种破别人的防火墙不成功反而被人警告了的黑历史他怎么可能会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想要种花家这么牛逼强大qaq 没错，我种花家就要牛逼到钢铁侠也没办法。 【爱国小迷妹在此】 拒绝听任何吐槽。反正我设定就是要这样子。 第12章 天行有常 “难道你想再开次国会来讨论下？”被自家管家戳中痛脚的托尼机智地转移话题。他夸张地睁大眼，语气浮夸，“天呐，这可是你们自己把人从海里捞出来的。” 尼克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色更黑了。 果然，这种最喜欢戳别人痛脚的混蛋，实在没办法让人不想揍他。 “神盾局有责任将一切潜在的危险扼杀。”尼克干巴巴地说。 话没说完就听见托尼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不仅仅是托尼，连史蒂夫都投来谴责反对的目光。 尼克：他是作什么死才把这两个人找来帮忙？ “我想尼克的意思是覃小姐沉睡千年不死的事很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对此，我们应该先有所准备。”一道女声响起，红发美艳的黑寡妇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史蒂夫身上，“对于此，想来美国队长深有感触。” 娜塔莎的话意有所指。 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她什么意思。 一支使史蒂夫变成今日美国队长的超级血清，便足以引发一场腥风血雨。更何况是活了近千年的覃昭？ “好吧，”史蒂夫的语气缓和下来，“我们应该保护她。” 他将保护两字咬得很重。 娜塔莎扬了扬眉，若有所思。 “当然。”尼克也退让了一步，“但对于她拥有的实力，神盾局需要有所了解。” “关于这个……”娜塔莎沉吟着，显然在思考什么，片刻她开口，“我认为最好以观察为主，将原本可能成为朋友的人逼成敌人，这实在是愚蠢透顶。” 对于娜塔莎说的话，其他人表示没有意见。 然而娜塔莎没说的是，直觉告诉她，如果对覃昭采取什么过于强硬的手段，绝对会造成一种极其糟糕的后果。 —————————————— 史塔克大厦一间布置得古香古色的房间。 已经拆散掉发髻的东方美人看上去比只被冰封了七十年的美国复古能够更好地适应这个时代。 覃昭手持古卷静静地翻阅着，她略显苍白的指尖轻轻触碰泛黄的书页，脸上神情平静。 赵匡胤。 成吉思汗。 …… 毁灭，建立，而后又毁灭。历史仿佛一直在循环。 平静地阅读着那用轻薄的纸张所撑在的厚重历史，覃昭脸上看不出喜悲。低垂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眼影。 “君子以厚德载物。” 突然地，她轻声说了一句，语调和缓，却不知道对谁说。 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还有那相隔了一千年的时光，让托尼他们完全无法明白一千多年前的五代十国时期，究竟是怎么的一个时代。 那是屈指可数的几次大乱世之一。 那是阴谋层出不穷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活下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角色。 “天行有常兮，蜂蛾博弈。” 古老的语言带着奇特的韵味响起，笼罩着宿命与掌控的色彩。 第13章 最难语言 笔尖在纸上游走，顿，提，折，转，捺。在素白的宣纸上，一篇《兰亭序》书毕。 “覃，你们东方的书法真是美丽神奇。” 见到覃昭搁笔，站在她背后静心观看的娜塔莎由衷地感叹。 “thank you . ” 覃昭在宣纸上落章，听到娜塔莎的话后，她轻轻一笑，开口。 可真是令人惊奇，她居然使用英语回答的。因为仍不太熟练的缘故，她放缓了语速。但发音却是再标准不过的英伦音——如果要说，是同贾维斯如出一辙。 听到覃昭那发音标准的英音，娜塔莎眨了眨眼，这位美艳而令众多反派闻风丧胆的女特工几乎想衷叹。 ——相比覃昭学习英语的速度，她在学习汉语上简直是一筹莫展。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汉语这种语言呢？ 娜塔莎-黑寡妇-神盾局顶级特工。罗曼诺夫回想起被阴平阳平去声入声支配的恐惧，整个人罕见地灰败了。 #感觉舌头都撸不直了＃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在决定了对覃昭采取以保护为目的的监视后，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这个任务被委派给了娜塔莎。 事实上，对娜塔莎来说，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危险度的任务还是第一次。然而，不过短短一个月，她便后悔了—— 她宁愿到九头蛇大本营去当卧底。 一开始，这个任务还是十分轻松。 身为千年睡美人，覃昭有着极为良好的修养。 比起任性傲慢的钢铁侠，安静文雅的覃昭简直不能再贴心。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学习使用现代的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沉睡了千年的覃昭展示出了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即使对一切完全陌生，覃昭仍可以很好地克制自己，从未显出惊慌茫然的神色。 和她比起来，只沉睡了短短七十年——没错，在覃昭的对比下，所有人都觉得七十年根本不算长——就觉得茫然无措的美国队长简直弱爆了。 ——果然果然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为勇敢正直却陷入自我反省的美国全民甜心点蜡。 然而，轻松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覃昭开始向贾维斯学习英语，娜塔莎意识到他们不能总是依赖翻译器沟通——贾维斯已经委婉地提醒过了，他并不能讲文言文的意思翻译得十全十美。 对中文的力量一无所知的苏联特工毫无准备地一头扎进汉语的深坑里。 ————然后被扑面而来的恶意砸懵了。 一个音有四个调就算了。 平舌翘舌，前鼻后鼻，轻声儿化………这些到底是什么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一个月快过去了，千年老古董的覃昭已经能够和人用英语进行基本的交流了。娜塔莎还挣扎在识字认音的阶段。 而贾维斯贴心地告诉她，汉语还有白话文，文言文之分。 看着贾维斯将覃昭的话语用汉语书面呈现出来，娜塔莎沉默了。 很好，每个字都认识，但它们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完全看不懂啊！ 心狠手辣精明能干的黑寡妇看着那些方块字破天荒地怂成狗。 贾维斯：所以他还要不要告诉娜塔莎女士汉字还有简体和繁体之分？ “娜塔莎？” 覃昭的声音将娜塔莎从对方块字的恐惧中惊醒。 “你怎么了？”覃昭微微偏头看她，带着几丝冰蓝色的黑眸在平时显得柔和无害。 娜塔莎没有回答，她靠在木桌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覃昭，突然一笑，调侃到，“甜心，你漂亮得简直让人想把你偷回家藏起来。” 对于塔娜莎的调侃，覃昭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塔娜莎耸了耸肩，瞧吧，狡猾的中国姑娘。 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有办法轻轻揭过去。滴水不漏得让人无可奈何。 眼见着覃昭挽袖收拾桌子，又有要读书的趋势。娜塔莎侧身按住了她的手。对着覃昭询问的目光，她勾着唇角，笑容暧昧，“覃，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可以用………金屋藏娇来形容吗？” “娜塔莎，”覃昭叹了口气，“是cang（二声），不是zang（四声）。” 娜塔莎笑容一僵。 又来了，那种舌头不是自己的恐惧。 “好吧，我的意思是——”娜塔莎松开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要不要出去看看？你该不会打算一直呆在房间里吧？” “出去？” 覃昭偏着头想了想，同意了。 当然，娜塔莎双手环胸，笑得不怀好意，“在此之前，要先做一些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白话文的部分是覃昭用英文说的 这章后来有小天使指出黑寡妇懂汉语，不过修起来很麻烦…就没有调整。 当作一个bug了吧。我很抱歉 已修 第14章 切开黑色 “想看你变点脸色真是不容易。” 娜塔莎偏过头看坐在身侧的覃昭，口气有几分无奈。 托尼·史塔克提供的跑车就和他本人一般招摇，鲜艳的红色车身尽显张扬。 头一回穿上白衬衫西装裤的覃昭在副驾驶座上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搭在膝上。 说来令人无奈，气质决定形象这句话放在覃昭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哪怕是现代的如同衬衫西装裤穿到了覃昭身上也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矜贵优雅，有些时候娜塔莎甚至在怀疑覃昭身上的优雅是不是与生俱来。 哪怕直接面对满大街21世纪的新事物，她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儿惊慌无措。 ——这位来自一千年前的东方美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自制力，想看她露出点有失礼仪的神色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走吧，甜心。” 一个急转，车轮与地面骤然摩擦，红色跑车潇洒地停在了购物中心大门口。身材高挑的红发特工下车转到副驾驶座边，打开车门。 她伸出手，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 “欢迎来到二十一世纪，我的东方公主。” 喧嚣的纽约城阳光灿烂，覃昭缓缓地眨了眨眼。片刻，她搭上娜塔莎伸出的手。 “昭之幸。” 俯身出车门的一瞬间，覃昭极其缓慢地说，古老的东方语言吐字清晰。 娜塔莎眨了眨眼睛，刚才覃说的是“昭之幸”没错吧？ 昭……应该是说覃昭自己。 之……？？？？这种一个字有十几种意思还可能没意思的虚词东方人到底是怎么发明的！ 幸……幸运？幸福？宠幸？ 所以合起来……还是不懂……总之，是高兴的意思吧？ ——离开贾维斯的半个小时，想他。 早上十点的纽约城阳光灿烂，颜好腰细腿还很长的神盾局实力担当黑寡妇再一次在博大精深的汉语面前怂成狗。 不论历史如何发展，女人的天性永远不会因此发生改变，哪怕中间隔了一千年，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对购物的狂热乃是女人的天性。 在商场大肆扫荡一上午之后，娜塔莎和覃昭在一间咖啡店休息。 娜塔莎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看着坐在对面落地窗前晒着太阳的覃昭，诡异地有种看到一只吃饱了小鱼干心满意足的大猫的既视感。 被投喂了数份甜点的东方美人勉强屈尊放下了点儿矜贵，虽然坐姿依旧端正，但唇边含着笑意，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上扬——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成功顺毛了的波斯猫。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 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将心下的种种警惕放下。 娜塔莎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下伸手去摸的冲动，似笑非笑地看着覃昭:“甜心，原来我还比不上一份小蛋糕啊，这也太让人伤心了。” 覃昭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容。 “娜塔莎。”她拖长了音，慢吞吞地开口，“你要知道——民以食为天。” 后半句毫无预兆地切回了中文。 猝不及防被方块字迎面砸了一脸的娜塔莎笑容一僵。 “覃，你是故意的对吧？”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娜塔莎伸手去捏覃昭的脸。后者迅速敛起笑容看着她，表情要多文静有多文静。 ——半点儿也看不出刚恶意使用中文造成高强度杀伤力的痕迹。 娜塔莎的手停在半空中。 说实话，对着这样一张清贵无暇的脸下手还真心需要极大的勇气。 似乎看出了娜塔莎的迟疑，覃昭睁着带着几丝冰蓝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娜塔莎。 那双眼神漂亮得出奇。 第15章 以暴制暴 “覃，你学坏了。” 手停在半空，最终无可奈何地收了回来。娜塔莎撩了撩落下来的头发，单手撑头地看着覃昭。 面对娜塔莎的控诉，覃昭端起面前一口未动的咖啡，一手轻托杯底，一手手指搭于杯身，以仕女奉茶的姿势将咖啡献到娜塔莎面前。 ——这是……赔礼讨好？ 娜塔莎有些迟疑地想。 在东方美人略显苍白的手指衬托下，那杯咖啡显得格外诱人。 不过—— 娜塔莎盯着那杯咖啡神色莫名。 ——这动机怎么怎么看怎么不单纯？ ——真的不是因为不想喝咖啡吗？ 轰隆—— 就在娜塔莎伸手要接过咖啡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离咖啡厅不远的购物大厦爆起了一团火光。 下一刻，娜塔莎手腕上酷似手表的联络器屏幕起来，她瞥了七层燃起火光的大厦一眼，不经意般地撩了撩头发将联络器靠近耳边。 再次听到“九头蛇”这个名字时，娜塔莎简直出奇地愤怒。 ——你们九头蛇没有周日吗？！九头蛇不要周日神盾局就不要周日吗？！ ——女特工就不是女人啦？女特工就不能好好逛街了了？！ ——辣鸡九头蛇！毁我周日！ “怎么了？” “没事。”面对覃昭疑问的目光，娜塔莎放下手站了起来，笑得风情万种，“有几位老朋友隔了段日子不见有些寂寞了，甜心我得失陪一会儿了。” “没事。”顿了顿，覃昭又说，“咖啡给你留着。” “过会来接你。” 娜塔莎叮嘱，随后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出了咖啡厅——那脚步声仿佛踩在刀子上一样。 目送着娜塔莎离去，谭昭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即使方才爆炸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她端着咖啡杯的双手却纹丝不动，杯中的咖啡半点涟漪也未曾荡起。 侧头透过落地窗看向不远处冒着浓烟的大厦，覃昭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眸底的冰蓝色若隐若现。 ——九头蛇？ ——荒谬。 轰—— 热浪骤然在装修考究的咖啡厅里爆发开来，碎砖尘埃四下飞溅，几乎是同一时间，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所有人蹲下！不许动！” 灰尘未散尽，几个黑衣人从被炸开一个大洞的墙壁外走了进来。 这般变故着实出人意料，咖啡厅里顿时一片躁动。这种躁动在黑衣人抬手对着天花板连开几枪之后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lily！my baby！” 突兀地，尖锐刺耳的哭声响起。 离覃昭不远处一位夫人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在她面前一位金发的小女孩倒在血泊中。 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面容甜美如同天使。然而爆炸过后，她倒在了血泊中。 “聒噪！” 走在最前面体格高大的男人皱起眉头，他抬起枪。 第16章 蜘蛛成精 就在覃昭即将抬手之际，一道雪白的蛛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来，瞬间带走了男人手中的枪。 “hello!” 轻快活泼的声音响起，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下一刻，从咖啡厅另一册侧开的窗户外荡进来一个红蓝相间的修长身影。 “开聚会吗？先生们？” “蜘蛛侠！” 看到突然黑衣人脸色一变，几个人齐齐抬枪瞄准他。 “虽然我知道这年头工作不好找，但你们好歹也是四肢俱全的大男人，打个什么工不好，偏偏要做反派——喔，这是新的欢迎方式吗？太热情了。”蜘蛛侠的身手和他的话语一样快，几个让人眼花缭乱的起落就将迎面而来的子弹全躲过去了。“好吧好吧，那句中国古话怎么说的，礼尚往来，如果我不回赠你们点什么东西，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又很没礼貌。那可不行，做为纽约市民的好邻居，我可不能做出这种事…………” 蜘蛛侠的语速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又急又快，让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不等黑衣人回答，蜘蛛侠一闪身到了他们前面。 “fuck!” 为首的黑衣人又惊又怒，慌忙去抢同伴的枪。然而一个拳头在眼前飞快地放大。 嘭——嘭——嘭—— 一连串拳拳到肉的声音响起——一听就觉得很痛的那种——几个登场不超过五分钟的黑衣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地从他们自己炸出来的大洞中飞了出去。 真·打哪来从哪去。 咖啡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响声和欢呼声，人们激动地高呼着“蜘蛛侠”。狂热地朝蜘蛛侠蜂拥而去。 眸底的冰蓝色隐去，覃昭端坐在位置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动作迅速地将那几个黑衣人用蜘蛛网裹成粽子的蜘蛛侠。 ——蜘蛛精？ ——一只善良的蜘蛛精？ 覃昭指尖动了动，最终没有抬起来。 蜘蛛侠显然没有钢铁侠那么招摇张扬，将歹徒捆好吊在天花板上——不得不说，他吊得很有艺术感。从高到低，从胖到瘦——之后便走了。 当然，他走得这么快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位年轻的超级英雄并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在一片对蜘蛛侠的赞美和对纽约警察的埋怨声中，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将整座楼封了起来。 “姓名？” 给覃昭做笔录的是位年轻的女警官，对面前颜值气质双高的东方美人，她的耐心显然比对待其他人高出不止一度。 ——连声音都放柔和了。 其他人：我们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覃昭。” “地址？” 覃昭沉默了，微微地皱起眉头。 “怎么？”正等待记录的女警官诧异地询问。 覃昭还没开口，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了：“抱歉，这位小姐不接受记录。” 打断笔录的男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他将一个带有神盾局标志的探员证递给女警官。 或许其他地方的警官会不认识，但时不时与神盾局or超级英雄打交道的纽约警察绝对对这个标志印象深刻。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希望看到这东西。 确认了神盾局探员证的真实性，女警官将证件归还，收起笔识趣地离开。 “你是？” “布洛克·朗姆洛，神盾局特工。”朗姆洛，又或者称为交叉骨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娜塔莎有事暂时来不了了，所以派我来接覃小姐回去，请跟我走。” 覃昭点了点头，站起身。 走出咖啡厅，交叉骨为覃昭打开车门，神盾局的配置相当不错，交叉骨开来的黑色小轿车看似低调，其实每扇车窗都使用了高强度防弹玻璃。 覃昭看着车内坐在后车座的另一位男探员皱起眉头，“抱歉，我不习惯与男士并席而坐。” 交叉骨：………说好的温和知礼仪的东方淑女呢？怎么比那个傲慢的钢铁侠还难对付？！ 车后座上的男探员朝交叉骨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对他使了个眼色。 “抱歉，我们的失误。” 后车座上的男探员干脆利落地道歉，迅速下车走人。 “上车吧覃小姐。” 交叉骨打了个请的手势。 覃昭轻轻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坐进车内。 购物大厦七层。 娜塔莎干脆利落地用一双大长腿绞断了某个倒霉九头蛇成员的脖子，一个轻巧的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今天的黑寡妇似乎杀伤力比以往更大。 ——为九头蛇点蜡。 “hello？” 单手提着高跟鞋，娜塔莎接着电话赤足朝电梯走去，鉴于方才她展现出的可怕杀伤力，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地为她让出一条大道。 电话里传来尼克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朗姆洛叛变，带覃昭回来。” 第17章 各有城府 汽车开得很快，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变化，逐渐变得不再那么繁华。 车内十分安静，黑发黑眸的东方美人平静坐在后车座正中间。她微微偏头凝视着窗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令人难以揣度她的心理。 交叉骨坐在副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覃昭转过头看着他。 “这似乎不是回去的路，朗姆洛先生。” 东方美人轻柔的嗓音不急不缓，明明是疑问句，却由她用陈述的语气说出。 她的话音落下，车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开车的探员面部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而副驾驶座上的交叉骨神色不变。 “原路回去并不安全，覃小姐不用担心，再过五分钟就到。” “这样啊。” 覃昭十指轻轻交叉，她抬眼目光从驾驶座上一扫而过，唇边缓缓带上一抹合乎礼仪，却疏离冷淡的笑意。 “冒昧询问，是回哪呢？神盾局吗，还是……” 覃昭的唇边的笑意缓缓加深。 “——九头蛇基地？” 嘶—— 刺耳的摩擦声尖刀般剜人耳膜，汽车骤然刹止——驾驶座上的探员将刹车踩到底，他从车座下抽出一把枪，猛地转身瞄准了端坐在后车座的黑发美人。 后者唇边带着笑意，黑眸幽深。 空气中杀机弥漫，交叉骨挑起眉盯着覃昭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朝拔出枪的探员厉喝：“让你停车了吗？” 他一开口，另一个人的脸色刹那就白了，也不敢应声，收起枪继续开车。 覃昭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也不开口，也没什么动作。 交叉骨不知从哪拔出了一把军刀，在指尖转动，寒光连绵成一片，令人见之发寒。 “真是出人意料。”交叉骨歪着头看覃昭，嘴角的笑容邪意轻佻，但一双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带着鹰一般的冷酷残忍。 ——看来那几个蠢货还没发现自己招惹了什么货色。 尼克那老家伙果然是注射了假药，把脑子都弄傻了。 尼克那老家伙以为自己把人家的底细摸清楚了，实际上是人家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了吧？ ——交叉骨可一点也不认为尼克那个疑心极重的家伙会将神盾局有什么死对头告诉来历不明的人。 那么很明显，在神盾局观察覃昭的同时，覃昭也在观察神盾局。 而且，比起神盾局对她的了解，她对神盾局的了解，显然要多得多。 看看现在，这位表面看起来十分无害东方美人，开口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在此之前，他在神盾局潜伏已久，无一人发觉他的秘密。 “真可惜。”覃昭十指交叉，声音轻柔，“过强的力量永远是把双刃剑。如今神盾局这把利刃只怕已经对准自己了。” 她的话意有所指。 不同于此前表现出来的文雅东方贵族女子形象和善恶分明行事直率而不多作考虑的侠客形象。此刻的覃昭言语轻柔，从容不迫，谈话间却是藏锋纳针。 看似处于上风的交叉骨其实一直在跟着她的节奏走。 若尼克在此，一定会发现，此刻的覃昭分明和“人形大英政府”之称麦考夫·福尔摩斯高度相像。 听了覃昭的话，交叉骨眼底的冷意更盛，然而不等他出声，覃昭再次开口，“不过，朗姆洛先生便不担心被人拦下吗？不得不说，二十一世纪的发明令人惊叹的不少，监控也足以称为其一。” “覃小姐就不用考虑太多了。”交叉骨的笑容染上了几分血腥，他手指微微一动。 咻—— 伴随着破风之声，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一道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响起。方才在交叉骨指间的把玩的军刀贴着覃昭的耳朵钉进了后车座的靠背上。 明晃晃的威胁。 至此交叉骨才慢悠悠地将剩下的话补上。 “就算是钢铁侠，也办法在五分钟内赶到。” ——而五分钟之后，赶到也找不到人了，至少，找不到活人。 覃昭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刀，可以感受到刀身的寒气， 她极缓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看来也不是无所不知。 “听说过……赶僵吗？两位先生。” 第18章 群魔乱舞 “时间有些久了，效果似乎有些差。” 东方美人轻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歉意。 此刻车内情形急剧调转。 方才气势十足的交叉骨此刻软趴趴地向后仰瘫，不仅仅是他，一旁开车的探员也未幸免于难，同样四肢疲软无力地瘫趴在方向盘上。 然而不论是交叉骨还是那个探员都顾不上理会覃昭，他们的瞳孔骤然放大。 ——突然失去了控制的汽车在公路上歪歪扭扭地开出一段后径直朝路旁的一棵大树直开而去。 “你想撞死啊！蠢货！” 交叉骨大吼。 嘭—— 一声巨响，玻璃四下飞溅。 在车毁人亡前一刻，一道劲风掠过，打中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男探员的膝盖，在那劲风的牵连下男探员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在千钧一发之刻，汽车险而又险地停了下来——纵使如此，车头还是撞上了树，玻璃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玻璃渣四下飚射。 诡异地，若有玻璃渣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下一般，未到后车座便在空中停滞一瞬，接着齐齐落下。 一场“事故”之后，后车座依旧干净整洁。端坐在后车座上的覃昭更是连头发丝也没乱一根。 然而，前面的交叉骨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抱歉，估算似乎出现了点偏差。” 黑发优雅的古典美人唇带笑意，语气真诚。 被玻璃划得一身狼狈满头血的交叉骨：……呵呵……谁信你谁傻。 “你用了什么？” 交叉骨清楚地知道到，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一丝端倪——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淡香。 极淡，不留心根本注意不到。 方才为覃昭开门时，交叉骨便已经闻到这股清香。那时他只以为是香水。如今看来，这香气大有古怪。这也是让交叉骨纳闷的地方，身为伪神盾局精英真九头蛇骨干世界一流格斗家暗杀家，交叉骨经受过严格得近乎残酷的抗药训练。 而眼下，他居然被人用药物放倒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比起被人用药放倒的耻辱，交叉骨连任务失败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华夏特产，十香软筋散。” 覃昭淡淡地答道，她抬手握住耳边军刀的刀柄，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曲折扣紧刀柄，“放的时间有些久了，效果似乎有些差了。” “嗤——” 一声轻响，覃昭将刀拔了出来。 她将刀斜举，指尖一寸寸地抚过刀身：“火候不够，但也尚可。” 听到覃昭的评价，交叉骨刚想嘲笑她——顶级美制特种部队军刀到她口中居然只是“尚可”，这女人该不会是傻吧？ 啪—— 交叉骨的嘲笑卡在喉咙里。 在覃昭略显苍白的指间，那把寒光凛冽锋利无比的军刀断成了两截…… ——斯特拉克你这个黑心货色！居然拿假冒伪劣产品给他！ “好了，也差不多了。” 覃昭将断刀放在一旁，抬头扫了一眼交叉骨清楚地看见他额头上弥漫淡淡的黑气—— 果然是时间放得太久效果变差了，拖了这么长时间才生效。 ——来自一千年前的尸毒，两位九头蛇先生请收好。 “身兼数职十分辛苦吧？两位先生且休息片刻。” 伴随着她的语音落下，交叉骨和另外一个探员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扯，拖入无尽的黑暗。 彻底丧失意识之前，只听得一道空灵的声音飘渺地响起。 “三花封兮七窍泯……四方有神兮从吾所令……” “灵兮既归……” “起！” 等托尼，娜塔莎，史蒂夫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满头血的交叉骨和另一个神盾局已经确认叛变了的探员额头上各贴着一张他们很眼熟的黄符纹。面容呆滞，双臂并拢，平举在胸前，并着脚绕着车僵硬地一蹦一蹦。 一蹦……一蹦…… 一蹦…… 托尼：“贾维斯，录下来。” 史蒂夫：……他可能遇到了假对头。 娜塔莎：真是辣眼睛。 第19章 谁是猎物 “甜心，没事吧” 娜塔莎回过神，走到车边附身拉开了车门。 托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事的分明是这两个九头蛇渣宰好吗？ ——事实的确如此。 和一身狼狈且正进行诡异的蹦跶运动的两人完全不同，覃昭端坐在车内，别说受伤了，连衣服都没有起一丝褶皱。 “当然。” 覃昭唇边带上几分温和的笑意，她注视着娜塔莎，“那么，娜塔莎呢？” 不等娜塔莎回答，她微微一偏头，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看得出来的。” 覃昭显然是指娜塔莎之前说的“会老朋友”的说辞。 “当然。” 红发女特工微微一愣，嘴角上翘，笑容迷人美艳。 “几个老朋友，友好地交流而已。” ——被绞断脖子的“老朋友”们：这样的友好还真是消受不起，谢谢。 搭着娜塔莎修长有力的手，覃昭从车内出来。她转头看了眼已经跳到车头的交叉骨，语带疑惑地询问：“他们是什么人？” 听到覃昭的询问，娜塔莎和托尼，史蒂夫极快地交流了下眼色，几乎是在瞬间达成了共识——无论如何先瞒着。 “他们是被通缉的抢劫银行的歹徒。” 拥有一张正派脸，眼睛又清澈又无辜的美国队长被小伙伴毫无友爱地推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直接给自己的死对头扣了一个毫无逼格毫无追求的罪名。 娜塔莎，托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美国队长。 “那……”覃昭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歉意，“很抱歉，因为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又直接拔枪询问你们在哪，所以……” 覃昭没再说下去，但史蒂夫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些天，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告诉覃昭自己的身份，但也隐约让覃昭知道了自己身份特殊，不方便让普通人知道。而这种情况下，覃昭突然遇到两个穷凶极恶的人逼问他们的位置，自然会为了保护他们而出手。 ——在娜塔莎他们看来，覃昭便是一位典型的东方侠客，善恶分明，和美队一般正义感十足，又格外温和善良。 之所以不让覃昭知道九头蛇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则是——覃昭甜心又美又善良，怎么能让九头蛇那种辣鸡邪恶组织污了甜心的眼睛？ 前·九头蛇顶级骨干·现·抢银行无逼格歹徒·一见面就被扒下马甲·交叉骨:……恕我直言，你们的眼是不是瞎？ “那就好。”覃昭看上去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我刚才还担心会不会下手太重了。” “绝对不会。”娜塔莎低笑一声，看了眼交叉骨他们，“事实上，甜心你还可以下手再重点。比起歹徒，你的安全最重要。” 神盾局特工的速度比起纽约警察还是要快一些的。在神盾局特工持枪警戒下，覃昭抬手在虚空并指一划，交叉骨和另外一个探员身体顿住了，下一刻，两人保持着并臂并举前伸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嘭！嘭！ ——这声音，听起来……真痛。 面对周围神盾局探员投来的目光，黑发女子歉意地笑了。 “抱歉，不是很能控制好力道。” 第20章 持续扑街 交叉骨被神盾局带走后，尼克他们对他做了什么，覃昭并没有问，她回到复仇者大厦，继续像平日一样，学英语，读书，写字。 单调普通。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然而另外一边，被关进神盾局秘密监狱的交叉骨可没有覃昭这么平静。 监狱里，交叉骨靠着墙坐在地上，他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双手环胸，悠闲地吹着口哨，哨声轻快。 方才，娜塔莎来进行了一番颇具特色的“同事”间的访问，以那个女人的精明，交叉骨并不能肯定她到底从谈话中套走了多少信息。 尽管鄙视神盾局，但交叉骨依旧承认，这个愚蠢的组织里还是有那么几个有脑子的——黑寡妇之名绝非空穴而来。 不过眼下交叉骨的注意点并不在于神盾局和那位女特工身上，而是—— 他，到底是怎么被抓住的？ 从先后利用两起爆炸调开神盾局的注意力，到以神盾局探员的身份将覃昭带上车，一切都十分顺利，但…… 交叉骨皱起了眉头。 一上车就逼问美国队长的下落？ 这种愚蠢至极的事他怎么会做出来？ 美国队长，钢铁侠，黑寡妇这些超级英雄的动向对别人来说的确是机密，但对九头蛇来说简直就是了如指掌——将神盾局侵蚀成筛子的九头蛇就是这么自信。 神盾局:被卧底成筛子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但他的确有这么一段记忆。 这就古怪了。 交叉骨靠着墙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 事情还真他妈有趣。 下一刻，狱房的墙壁突然传来了强烈的震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交叉骨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进入攻击状态。 ——辣鸡神盾局又招惹哪些奇奇怪怪的外星人or仇敌？ 在神盾局卧底多年，交叉骨明白了一个真理：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当九头蛇而不是神盾局的成员，那一定是神盾局探员承担的风险比九头蛇高多了！ ——外星人来了？ 先炸神盾局。 ——九头蛇又搞事了？ 先灭神盾局。 ——恐怖分子又来蹦哒了？ 先杀神盾局。 明明是秘密机构，神盾局敢不敢再拉仇恨值一点？ 交叉骨的预感没有错。 因为下一刻，监狱的墙壁被人轰开了。 披着墨绿色长袍身着金色铠甲气息阴抑的男人站在墙外对他举起了权杖。 ——洛基？！ 下意识拔枪却摸了个空的交叉骨：辣鸡神盾局干脆叫纸糊盾得了！随便来个人就可以炸了这里，也好意思叫神盾局？谁给你们这么大个脸！ 神城二公主举起心灵权杖，被注射了药剂——其实最主要还是来自种花家的特产——的交叉骨在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内再次扑街。 ——为他默哀。 复仇者大厦。 在房内静静读书的覃昭翻动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她若有所思地抬头。 第21章 不速之客 偌大的复仇者大厦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只有覃昭一人，此刻也不例外。 沸水滚过一刹，自低而高注入青花茶壶，淡淡的茶香伴随白雾腾起。 古老国度的茶道在异域复苏，提，切，冲，拂……在覃昭手中展现出来的是泱泱古国经时光沉淀下特有的风华。 瓷杯中茶色淡青如晴天初洗，状若雀舌的茶尖若袅娜的舞女悬浮在杯中。 “贾维斯？”覃昭轻轻喊了一声。 “在的，覃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复仇者大厦顶层的大厅，此刻除了覃昭就只剩下二十四小时在线，尽心尽力为复仇者们服务的管家贾维斯。 “这几天，是出了什么事吗？” 覃昭注视着缓缓腾起的水汽，不平不缓地询问。 “娜塔莎她们似乎格外忙碌。” 或许用“忙碌”还不足以形容复仇者们这些天来的状态。 神域的小王子洛基再一次越狱来到地球，十分明显，这位傲慢阴冷的邪神殿下来地球的目的绝不会像他兄长那般和善——毋庸置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邪神打算再一次统治世界。 更糟心的是，在这种“邪神攻打地球的危极时刻，神盾局内部居然存在九头蛇的卧底。 然而被认定为九头蛇卧底的交叉骨还未完全交代出九头蛇的行动就被通过宇宙魔方来到神盾局的洛基控制了。 ——真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这种事情显然不便告知覃昭。但是，居住在复仇者大厦的覃昭又如何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 那种弦张弩拔，硝烟将起的气息。 “娜塔莎女士他们不会有事的，覃小姐不用担心。”体贴的贾维斯虽然不能给出答案，但还是做了令人稍觉安心的回答。 “那就好。”覃昭执壶重斟沸水，注视着腾起的清汽，她声道，“那么……在史塔克先生回来之前，您介意我暂代主人尽东道之礼吗？不速而来的客人。” “客人？” 贾维斯在瞬间开启扫描，然而大厅只有覃昭一个人的热感源。 “请坐吧，先生。” 覃昭没有回答贾维斯，她淡淡开口。 ——她面前倒的茶，不多不少，恰好两杯。 “有趣的中庭人。” 过了片刻，大厅内响起另一道声音。 本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央显现出了一位披着墨绿长袍面容苍白阴冷俊美的男人。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居然察觉出他的存在的黑发美人，语调傲慢优雅：“那群愚蠢的蝼蚁居然忽视了你这样的存在，这可真令人发笑。” “洛基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 贾维斯在他现出身的瞬间便启动复仇者大厦的防护系统。 洛基轻蔑地一笑，转动着手中的心灵权杖，迈步走到沙发前，漫不经心地坐下。 他似乎对贾维斯的通知复仇者的举动毫不在意。 ——有恃无恐。 覃昭唇边带着得体的微笑，她双手轻托青花瓷杯，将清茗奉至洛基面前：“请。” 神域二公主皱着他的小贱眉，盯着面前这个脆弱一碾就死的中庭人：她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几次险些成功统治地球的邪神，这个中庭人居然像对待普通访客一样对他？她是不是傻？ “怎么了？”古典美人唇边笑意加深，她素手奉茶，尽显华夏待客的斯文优雅，洛基先生怕我在茶中下毒吗？” “中庭人果真无知得令人发笑。” 洛基讥讽地开了口，漫不经心地接过了茶杯。他挑起眉看向面容精致的黑发古典美人，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和高傲：“你以为区区中庭之物也可以伤害神明？” “神明？” 覃昭不轻不重地反问。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惊恐，也不带一毫崇拜。 她端起自己的茶杯，左手旋闻香杯，轻闻那熟悉的茶香，品鉴一番之后方才浅浅抿了一口。 坐在她对面的邪神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她品茶时的一举一动：这个该死的中庭蝼蚁！她的动作怎么那么复杂？这到底是哪里的礼仪？ ——她一定是故意以这种复杂至极的礼仪来招待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他出丑！ 第22章 挑拨离间 “怎么？不喜欢茶？” 见洛基端着茶杯迟迟不动，覃昭体贴地问，声音亲切又温和。她真诚地提议：“那换一换？牛奶，可乐，果汁？” 神域二公主·阴险狡诈·致力于统治世界·洛基：牛奶？可乐？果汁？她这种哄小孩的口气到底是则么回事？ “嗯？都不喜欢吗？”唇边含笑的黑发女子偏了偏头，“那只剩蔬菜汁了，这个并不是十分推荐呢。” 苍白阴柔俊美的神域小王子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中庭人的愚蠢真令人发笑，区区中庭俗物又怎配得上高贵的神明。” 说着，他傲慢地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长腿交叉相叠，手中的权杖漫不经心地点着地面。 ——看上去傲慢而又矜贵得像只性格古怪的波斯猫。 覃昭笑容微微加深，她眨眨眼没有揭穿这位神域小王子趁机为自己找台阶下的事实，以免得他恼羞成怒——虽然就目前来说，这位满腹坏水的邪神已经有了炸毛的即视感。 “那么……”覃昭微微敛了敛笑意，“洛基先生为何事而来？若要找史塔克先生还请稍等？” “sir很快赶到。” 自开启复仇者大厦防护系统后便一直密切关注大厦内情况的贾维斯及时补充道。 ——这也算是威胁。 对钢铁侠一众超英即将赶到的消息，洛基轻蔑地扬了扬嘴角，笑容嘲讽不屑：“史塔克？那个套着铁罐子的龙虾滑稽演员？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听说囚门可能被人打开狱警急急赶回来了？” “洛基先生，覃小姐并非囚徒。” 贾维斯几乎在瞬间出声反驳。 “看来洛基先生是来找我的了？” 她似乎并没有听到洛基意有所指的话，覃昭神情依旧，彬彬有礼地询问。 洛基的面上带了几分恶劣的讥笑：“他举起权杖在空中一点，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整栋复仇者大厦的防御系统显现出来。 “真是无孔不入的保护啊。”苍白阴冷的邪神用他那缓慢丝滑却又令人起冷意的调子咏叹，“住在这样的地方，恐怕半点秘密也没有了吧？那名字滑稽可笑的神盾局在别的地方一无是处，也就是这方面有点本事了。” “听起来十分有趣。” 覃昭笑容淡淡，看不出她的情绪，然而她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同一时刻。 接到贾维斯传来的消息便向复仇者大厦赶来的托尼，正要一炮解决几个拦住去路的九头蛇时，动作突然一顿。 “托尼，提高警戒！” 史蒂夫一盾解决从背后偷袭托尼的九头蛇，大吼。 “shit!” 想来对美国队长那一套最不耐烦的钢铁侠罕见地没有怼一怼史蒂夫，他黑着脸一炮将几个不长眼的九头蛇轰成了渣渣。 “傻大个！你那小鹿斑比的弟弟又在挑拨离间！” 他朝队伍里一个披着红披风举大锤的金发男人怒喊。 “放尊重点！那是我弟弟！是神明！” “他又在挑拨离间！” “好吧，洛基是领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覃·玩计谋的祖宗·昭:这招挑拨离间用得真是笨拙。 #逗猫大魔王已上线# qaq 昨天晚上不小心睡过去了otz所以今天更 第23章 戏精公举 “沉睡千年又完好无损地醒来——真是个令人垂涎的实验品。”贵族式的英伦腔优雅而又傲慢，满腹坏水的神域小王子不紧不慢地绕着端坐着的古典美人行走，“哦，天真的小可怜，你该不会认为他们将你像对小白鼠一样精心饲养起来，是因为那伟大的——虚伪的——友谊吧？” 他拖长了音，显得格外嘲讽。 “覃小姐，请不要相信洛基先生的话，不论是sir还是神盾局都绝无此意。”贾维斯反驳。 “呵。”洛基讥讽地笑了，“谎言，令人作呕，惺惺作态的谎言。蝼蚁一般渺小的中庭人，你们由于对永生的贪婪而作出的罪行还少吗？” “所以……”覃昭唇边的笑容消失了，她静静地看着黑发碧眼的邪神，声音没有起伏，“那么你来做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 洛基夸张地张开手，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俯下身，单手撑着沙发扶手，贴近古典美人线条精致柔和的脸，压低的声线低沉，黏腻，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他们想研究你，把你绑在实验台上，挖出这双美丽的眼睛，切开这饱满的额头……” 阴冷丝滑的话语如毒蛇游走，令人不寒而栗。 “而我……” “我来带你离开囚笼。” 黑发的古典美人没说话，她微微仰头静静地注视着面前阴柔俊美的谎言之神。 对着那略带冰蓝的眼眸，正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满腹坏水阴险狡诈的神域小王子莫名觉得后脖子一冷。 ——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轰——” 一声巨响，复仇者大厦墙被炸开一个大洞，雷声大作，闪电霹雳中金发的大胸雷神提着他的锤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洛基！跟我回……你在做什么？！” 雷神的声音猛地拔高，声调都变了——不是愤怒，是吓的。 不仅仅是他，紧随而入的一众超级英雄在看到大厅内的场景后也都懵逼了一瞬间，紧接着的“呼”一下腾起万丈怒火。 ——大厅里，青丝如墨的纤细美人端坐在沙发内，而身披墨绿色长袍金色铠甲的阿斯加德小王子面容俊美而带着丝丝贵族式的阴冷，他一双按在沙发扶手之上，一手撑在靠背之上，几乎将古典美人整个笼在自己的怀里，微低着头就好像在强势地逼问身下的黑发美人。 ——整个画面显得暧昧而又唯美。 不过显然，除了受惊过大的托尔，这幅画面在其他人眼中看来不是那么顺眼——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美国队长扔出了他那掺杂了最坚硬金属打造而成的盾牌，以斩杀九头蛇的凌厉准确无误地砸向洛基。 “愚蠢的中庭人。” 闪过劈面砸来的盾牌，洛基在瞬间出现在大厅的另一头。他不屑地看了眼死死拦住钢铁侠的黑寡妇——前者在方才抬手就想着轰出百八十枚微型导弹——和站在破洞前一脸恍惚的托尔。 洛基冷笑一声，身形瞬间散去——原来这只是他的一个幻影。 也怪不得他在复仇者的地盘上如此大摇大摆，原来是有恃无恐。 ——尽管洛基散去幻影的动作依旧优雅潇洒，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次，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连见面自己那个傻大个兄长都没有开口嘲讽了。 ———————————————————— “刚才就该让我炸死那小白脸！” 脱下了马克号的托尼怒气未散地坐在沙发上，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满是怒火，他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居然连沙发上满灰尘都没有在意。 事实上，整个大厅，唯有覃昭周围这一块区域干干净净——不得不说，雷神的破坏力还是相当之大，方才被他砸了一锤子的墙壁整面都报废了。 “安静。”红发女特工美艳的五官带上几分锐气，她瞥了一眼闹脾气的托尼，“你想连带甜心一起炸掉吗？” “那也不该让他跑了！他居然想对我们的睡美人下手！”托尼·真三岁·史塔克愤怒地反驳。 “sir,那只是幻影，我们拦不下他。”贾维斯的声音响起，顿了顿，他有些迟疑地补充道道，“方才托尔先生炸开墙壁之时，洛基先生为覃小姐挡下了那些碎砖。事实上，他是在保护覃小姐。” “什么？！” 这一次，不仅是托尼，连史蒂夫和娜塔莎面上都露出错愕之色——洛基？保护？天！这简直就像猫在亲吻老鼠！ 至于托尔—— 托尔傻傻地坐在满是碎石灰尘的沙发上，还没从刚才那一幕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洛基要谈恋爱了？不，不，是洛基终于有人要了？天呐，天呐…… ——身为哥哥突然发现自己那千年处男的弟弟有可以告别单身的迹象后又惊又喜的心情不是外人可以理解。 或许，还要加上个“松了口气”？ 讲真，目前已有女友·二十四孝好哥哥·雷神不知为弟弟操碎了多少心。 ——自家弟砸长得不错怎么就找不到女朋友呢？ ——一千年还是处男，洛基该不会是不行吧？ ——天知道他想问洛基他是不是有隐疾多久了？ …… 以上若是被洛基知道了，不用怀疑，立刻，马上，瞬间又是一场毁灭世界的灾难。 作者有话要说：　　洛基:我刚刚一定是被鬼上身了，不然我怎么可能去救那个恶毒的中庭人？！ 覃·真影帝·大魔王·昭:这个发际线又高又戏多的神域小王子演技真是让人没办法违心夸奖。 差点又睡过去otz 幸亏又醒过来了 第24章 无理取闹 “抱歉，但也许你们该解释些什么。” 覃昭轻柔的声音缓慢地响起，打断托尼和娜塔莎的争执。 她端坐在沙发之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精致的脸上敛去了笑意，虽然没有显露出那天召唤雷电时的冷厉，但气息却分明沉下来了。 毫无疑问，这昭示着他们赶到之前洛基说的话起到了托尼他们并不希望看到的效果。 “甜心。”托尼不满地看向她，一双焦糖色的眼睛中满是控诉，“你居然相信一个出现不到五分钟，阴险狡诈的小白脸的话？” “天呐！”他浮夸地做了个受伤的姿势，“从睡美人醒来，每个人都恨不得化身王子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奉给公主——喔，值得遗憾，绝大部分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这不包括数次荣登全美最富魅力男士榜榜首的我——如今公主却听信恶毒女巫的谎话怀疑她的骑士们？” 他的语气满满都是委屈，并且眨着又浓又密又长的睫毛，一脸不高兴，就差把“快来哄我”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简直就像个闹脾气的大男孩。 不过……三十多岁的男孩？ 覃昭唇角有些忍不住想向上扬一扬。她微微抿了抿唇压下笑意，脸色还是缓和下来了，“那么……史塔克先生也许愿意做个说明？” “你应该先向我道歉，你刚刚伤害了一颗真挚的心。” 被顺了把毛的钢铁侠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个叫做“适而可止”的词，也完全没有当着哥哥diss弟弟的自觉。 ——不过，显然另外一边仍然沉浸在诡异思维里的雷神是没有听出来托尼对自己弟弟的diss. “好吧。” 覃昭从善如流，她声音真诚地对托尼说道:“我为我的轻率道歉，但愿并未对您敏感的心灵造成伤害。” 得到歉意的托尼看上去更不高兴了：她那语气是怎么回事？当他是三岁孩子吗？ 另一旁的史蒂夫和娜塔莎也莫名不高兴了： ——明明一起被昭甜心冤枉的，为什么只有托尼这个招人嫌的鞋垫精得到了安慰？当他们死啦？ 似乎察觉到了美国甜心和黑寡妇的不满，黑发黑眸的古典美人偏过头注视他们，略带着几丝冰蓝的眸子仿佛藏着小星星：“娜塔莎，史蒂夫，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最后两个字声调微微上扬，清玉般的带了点细砂糖般甜蜜的质感，撩得人耳膜不自主地发颤。 对着她的目光，娜塔莎和史蒂夫齐齐点头。 ——覃甜心怎么会错呢？分明全都是洛基那个阴险的邪神挑拨离间的锅！ 史蒂夫·美国队长·超正直·罗杰斯用他那双天空般湛蓝澄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覃昭：“当然。同样从沉眠中醒来，我十分理解你的迷茫和无措。事实上，我一直就想告诉你，你不该这么轻易信任醒来后见到的人。然而，很抱歉，无论如何我不想让你疏远我们。” “甜心，别自责。”娜塔莎接过史蒂夫的话。她勾着唇角，笑容极具魅力，“像队长说的一样，错的是我们，不是吗？我们应该从一开始就向你解释清楚。so,原谅我们，好吗？” 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托尼·无理取闹·史塔克脸黑了，他愤愤不平地瞪着自己的队友：他们一定是故意把错误往身上揽的！拔高自己的形象不说，还借机让覃觉得他又小气又计较。 ——这两个心机！ ——简直和那个小白脸一样阴险。 仿佛是为了再加一把火，紧跟着史蒂夫和娜塔莎的，贾维斯也开口了:“覃小姐，对于所有人来说，您都是重要的朋友。” 被一群人反衬得无理取闹至极的托尼:shit！这到底是谁的管家！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妮妮 第25章 超级英雄 “所以洛基先生此来实为统治地球？” 极有耐心地听娜塔莎将来龙去脉讲了一番，覃昭微一思考，开口问。 “事实上，邪神洛基已经数次攻打地球，不过在复仇者和神盾局的努力下，洛基先生的野心至今仍未实现。”贾维斯边说着，在大厅中投放了前数次洛基来地球时造成巨大破坏的录像。 ——明显，比起托尼·花花公子·钢铁侠·史塔克，贾维斯的手段更加高明。 看似不褒不贬的陈述语句，其实不仅将洛基定义为“野心勃勃冷漠残酷的阴谋家”，更是在无形中拔高了复仇者的形象。 最后更是放出铁证，如此一来，洛基为了挑拨离间说的那些话自然是不攻而破。 “危险吗？” 出人意料的，覃昭并没有再询问关于神盾局的事，她注视着那些仿佛末世般的录像，突然转头看向坐在大厅内几位身上明显还带着战斗痕迹的超级英雄，轻声问道。 几位早已习惯战火与死亡的超级英雄都是微微一愣。 他们听过各种各样的赞美，也得到过无数的指责——事实上，对于超级英雄的存在，至今仍有着很大的分歧——唯独没有人问过他们危险吗？ 似乎不论是支持他们的人，还是反对他们的人都下意识让他们无所不能。 ——甚至，连他们自己也忘了，他们同样会流血，会受伤，也会死亡。 “无论如何……” 清泉落玉般悦耳的声音带上几分温和，有着鸦羽般乌发的东方美人缓慢地开口。 “请注意安全。” “你们和这个世界一样重要。” ———————————————————— “覃小姐，您似乎仍存在疑问。” 为了调查洛基到底是怎么和九头蛇搅到一块去了，而这个反派小联盟又打算干什么，托尼等人不得不再次匆匆离去，大厅里再次只剩下覃昭一人。 “的确。” 覃昭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茶具，听到贾维斯的话，她手上的动作未停，莹白的指尖与靛青花色相应越发显得晶莹。 “那天挟持车的人只怕不是抢劫银行的劫匪吧。” 原本的疑问句由她用陈述句说出来，却带着令人无可反驳的力量。 “十分抱歉，那件事的确是我们的过失。” 正是因为未曾发现神盾局内混进了九头蛇的卧底，这才导致了覃昭的信息泄露。也正是因此才会引起九头蛇的注意。 ——虽然也是因此神盾局里有九头蛇的卧底才得以暴露出来。 但，无疑地，神盾局并没有做到当初的承诺。 “如果您询问sir他们的话，他们并不会继续隐瞒的。”贾维斯的声音顿了顿，显然以他的程序无法理解覃昭对此事闭口不谈的反应。“您为何没有询问？” “贾维斯，那并没有意义。” 覃昭收拾好了茶具，她抬起头。 “愿舍却生命来拯救他人的人，绝非坏人。他们是英雄，不是吗？” “先生他们听到您的话一定会十分高兴。” “这可不是虚谈，贾维斯。”覃昭微微一笑，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外，透过玻璃俯瞰繁华喧闹的纽约城。蛛网般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他们在保护和他们不相关的人，即使备受指责。” “先生他们不会介意的。” 对于贾维斯的话，覃昭极轻地笑了笑：“贾维斯，虽然我不太了解如今这个世界，但英勇，正义，善良，奉献……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有所人能有拥有的美德。他们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但这绝非他们拥有荣光的原因。”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带着点空灵。 “他们之所以拥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荣光，因为他们承担常人所不能的责任，面对常人所不能也不愿意面对的危险。” “我很高兴，认识他们。” 覃昭轻声说，眸光幽静。 ———————————————————————— “见鬼！你到底是在和谁打？” 托尼险险地躲过劈头落下的闪电，怒气冲冲地看着神情恍惚不在状态的雷神托尔。 “在战场要集中注意。” 史蒂夫解决最后一个九头蛇，提着盾牌走过来，略带责备地看向雷神。 “抱歉。”托尔并不像他弟弟那般傲慢无礼，这位金发神明虽然对自己弟弟有些过分溺爱，但性格爽朗大方，是非观正得很。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让其他几位超级英雄并不难接受多出来一位来自阿拉加徳的队友。 “怎么？想女朋友了？” 手腕上的黑寡妇蛰变回不起眼的镯子模样，娜塔莎踩着车顶过来，开了一个玩笑。 “我当然想念简，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托尔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纠结，“你们说，刚刚我是不是在洛基女朋友面前表现得太失礼了？也许我应该补上份——你们中庭人怎么说的——见面礼？” “什么女朋友？”托尼皱起眉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真是万古不变的真理。你那小鹿斑比的弟弟就是个不要脸的滚蛋。你是哪只耳朵听说覃和那个阴险的家伙有哪怕一分钱的关系？” “对于一位女士来说洛基先生的行为太过轻薄。对一位初次见面的小姐做出易引起误会的举止绝称不上合乎礼仪。”史蒂夫·美国甜心·罗杰斯语气又诚恳又正直。 “洛基先生显然不会考虑与他看不起的中庭人有任何关系。”娜塔莎从车顶轻盈敏捷地跳下，她笑得优雅，“毫无疑问，洛基试图利用身处事外的覃。” “利用？” 托尔显得格外吃惊。 托尔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位黑发姑娘，身材纤细，面容精致柔和，整个就像精致完美得令人担心一碰既碎的瓷美人。 ——居然想利用这样一位柔弱的小姐，洛基这次实在太过分了！ “不过……”托尔·一根筋·单细胞直觉·雷神抓了抓自己的金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们不觉得覃和洛基很像吗？” “和洛基很像？”托尼露出一个“我受到百万惊吓”的表情，“覃甜心又美又温柔和那个阴险狡诈的小鹿斑比哪里像了？” “你一定是瞎。” 托尼斩钉截铁地盖棺定论。 “你一定是瞎。” ——娜塔莎×1 “你一定是瞎。” ——史蒂夫×2 “好吧……”被小伙伴一致否决，托尔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不过，她说话，总让我想起洛基。” ——这话倒不假。 作为神域小王子，洛基诡异地有着一口标准的英伦贵族腔，而覃昭向贾维斯学习英语同样也是英伦音，又因为不熟练语调常放缓了，听上去就和洛基的贵族腔差不多， 不过，在托尼他们眼中，覃昭的贵族腔那叫“优雅”，洛基那叫“拿腔捏调”。 没错，双标狗的心眼就是这么偏。 简直偏到北极去了。 “眼瞎！眼瞎！浩克不高兴！”就在托尼他们互怼的时候，轻轻松松地掀翻了几辆装载了重武器的装甲车后过来的绿巨人也跟着吼了两声。 托尼离他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这一吼被震得耳朵发疼。 “喂，大家伙，安静点！” 面对托尼的指责，绿胖的反应是巨大的拳头重重地往地上一砸，顿时烟尘四起—— “浩克不高兴！” “哦！和你们一起行动简直是糟糕透顶。”托尼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在史蒂夫再次灌输鸡汤前迅速地朝已经没有防卫力量的九头蛇基地飞去。 ——不论如何嘴炮，正事该做的还是要做。 “这些苍蝇一样讨人嫌的家伙。” 托尼几发微型导弹将九头蛇的这一个秘密基地炸开，不等史蒂夫他们仔细检查一下浩克就已经大吼着将整个基地砸了个稀烂 ——没办法这已经是他们找到的第三座空基地。 九头蛇早已经里面所有的设备和资料撤走了。十分明显，他们提前知道了复仇者们的行动。 美国队长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神盾局里九头蛇的卧底远比他们想象的多。 这离洛基抢走宇宙魔方，并控制九头蛇卧底交叉骨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毫无疑问，他已经和九头蛇掺和在一起了。正因为有九头蛇的插手，他们才迟迟找不到洛基和宇宙魔方的下落。 “接下来怎么办？” 退出浩克状态的班纳博士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擦拭着眼镜片走了过来。和暴躁巨大，破坏力极强的浩克不同，班纳博士看上去更像个儒雅内敛的科研人员。 “没办法，先——等等，尼克来电。” 娜塔莎示意其他人别吵，自己接下电话并打开扬声器， “不用再查九头蛇，全力寻找洛基下落。” 电话那头传来尼克低沉的声音。 “不用管九头蛇？” “……”尼克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算不上好地回答：“他们有人对付。” “谁？” “………” 沉默一段时间，尼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麦考夫·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　　麦哥即将上线√ 今天昭大魔王的话已经若真若假谁也分不清√ 今天的蠢作者依旧挣扎在书海日常修仙【喂】 绝大部分时候都要十二点左右才能更，不过大家别和我一样修仙，早点睡，明早起来看也是一样的，乖。 第26章 提供帮助 “麦考夫·福尔摩斯？那是谁？”史蒂夫有些茫然地看向娜塔莎。 “一个比韦恩还让人讨厌的家伙。” 回答的是托尼，他几乎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立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史蒂夫：？？？ 班纳博士:？？？ 托尔：韦恩又是谁？？？ “娜塔莎？”史蒂夫询问比较靠谱的娜塔莎。 “有些难以定义。”娜塔莎一扬手，“事实上，在私底下有人以“大英政府”称呼他。总之，如果九头蛇的事有他出手，我们暂时不用担心。” “大英政府？白金汉宫？” “也可以这么说。”娜塔莎并不否定，“他手握整个军情六处，比起明面上的首相，他更当得起人形大英政府之称。” “人形大英政府？听起来还真是滑稽。尼克一定是喝了假药才让这个虚伪至极的英国佬掺和进来。” 托尼似乎对麦考夫·福尔摩斯这个名字抱有极大的恶意，提到时没一句落下嘲讽的。 “让英国掺和进来可不是个好主意。”史蒂夫皱着眉头，显然并不是十分赞同。 ——作为美国精神的象征，美国队长显然考虑得更加长远。 “………谁知道呢。” 娜塔莎停顿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说。 事实上，如果那个男人有意插手，那么，就算尼克拒绝也没用。那位福尔摩斯先生总有办法达到目的的。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别说出来了。 ——好歹为尼克留点面子。 ——虽然没剩多少。 “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洛基就是了吗？”同样对麦考夫-福尔摩斯一无所知的班纳博士虽然和托尼同为科学大触，但比起脾气又差又自负的钢铁侠，他显然清醒冷静多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没有化身绿油油的胖巨人的基础上。 “找到那个小鹿斑比还不简单？”托尼挑起眉，“让我们的雷神到曼哈顿最高的地方举锤子大喊几声'洛基，妈妈让你回家吃饭'不就行了？” “抱歉。”耿直的雷神似乎没听出 托尼话语里的揶揄。他真诚地道歉，语气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失落，“洛基现在似乎一点也不听我的话……” 想起如今兄弟之间的疏离状况，托尔的声音罕见地低沉下去，他闭上嘴不再说话。 无论洛基再怎么冷漠阴狠，托尔始终记着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漫长岁月。在托尔眼中，洛基始终是他的弟弟。 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托尔完全无法弄明白。 眼见素来豪迈爽朗的大个子雷神消沉下去，史蒂夫对托尼投去责备的眼神。 托尼耸了耸肩，表示这全是洛基那个中二邪神的错，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没事。我相信洛基会明白过来的。”生性开朗的雷神很快振作了起来。他爽朗地大笑着，真心实意地说着。 ——果然，担心这个傻大个存粹是给瞎子抛媚眼，白搭。 托尼嗤笑一声，也就托尔会相信洛基是一时误入迷途，总会醒悟过来的。全世界都知道他那野心勃勃阴险狡诈的弟弟分明是脑子坏掉，没救了好吗？ 不过，托尼·不怼会死人·史塔克这次罕见地并没有把话说出来。 是什么原因？谁知道呢。 像“体贴，关爱伙伴”这种东西，钢铁侠是绝不会承认他有的。 “如果要找洛基的话，我们可以先找宇宙魔方，搜查伽马射线的相关设备军方应该还有一些。” 提到“军方”和“相关设备”班纳博士的眉头皱了皱，不过并没有再次化身为绿巨人。 娜塔莎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向上微微扬了扬。 班纳博士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显然越来越熟练了，这对整个复仇者联盟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母后也在中庭的话，洛基应该会出来。”托尔有些不大确定地开口。 似乎这位耿直的雷神到现在都没听出托尼的话纯属揶揄。 “检测伽马射线的设备可以军区调出来。”娜塔莎直接无视了托尔的话。 “那还等什么？”托尼说着就要启动马克号直入军区。 “sir,还请稍等。” 就在这时，贾维斯的声音响起了。 “覃小姐说，只是要找到洛基的话，她可以提供帮助。” ———————————————————————— 纽约曼哈顿。 世界贸易中心大厦。 这是被当成纽约地标的大厦，在复仇者大厦建成之前一直是纽约最高的大厦，成为美国经济复苏的象征。 此刻楼顶上长风烈烈，墨绿色长袍金色铠甲的邪神握着权杖闲庭信步般行走在狂风中。他面容苍白而带着古典少年的阴柔俊美，微挑的薄唇带着一抹讥讽的嘲弄。 从神盾局抢走宇宙魔方并和九头蛇合作的洛基最后选择将此处作为他征服世界的起点。 事实上，就洛基本人而言，他更中意那座复仇者大厦——以拯救世界自居的超级英雄们所居之处作为攻占地球的起点，听起来极具戏剧感不是吗？ 不过…… 想到某位中庭女人在那座大楼，那天那种不好的预感还是让洛基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这么一个打算。 当然，这个原因，邪神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黑发一丝不苟地后梳的邪神看上去就和古老的贵族一般矜持高贵。他注视着整个纽约城，语调缓慢，声音如毒蛇游走般轻柔。 “看看这个平庸的世界，可悲的蝼蚁碌碌无为地活着，却妄想着自己能拥有所谓的神圣的自由？真是愚昧。他们本能活得更好不是吗？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然而却有人非要做徒劳无用的挣扎，全力来反抗。” “蝼蚁也敢来抗衡神明？”他的轻柔的声音里带上了某种危险的气息。 “超级英雄一向以拯救世界自居，但这个世界并不需要拯救，只要毁灭掉现有的秩序，自然能够建立起更加完美的新秩序。”交叉骨开口，他毕恭毕敬地跟在洛基身后，双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冰蓝色。 “很快，他们便会为迎来新秩序欢呼雀跃。” 洛基注视着此刻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唇边带着一丝意义不明却绝非善意的弧度。 在他背后，此刻楼顶的停机坪上多了一群九头蛇的研究员，在赛尔维格博士的带领下他们围绕着一座巨大而又精密的仪器忙碌着。 控制了九头蛇在神盾局的卧底交叉骨之后，洛基自然而然地得知九头蛇的消息。 ——也正是因此，洛基才知道覃昭的存在。 不过，洛基觉得自己听了交叉骨对那个女人“有古怪”的评价后跑去复仇者大厦简直是这千年来自己做过最蠢的事。 鬼知道回头托尔那个没脑子的蠢货会在神后面前说出什么胡话。 而且，那双略带冰蓝的眼眸总会使他不由自主地感觉不妙。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多时，九头蛇的一位工作人员过来汇报一切准备就绪，时刻可以利用宇宙魔方开启空间之门。 “您应该堤防九头蛇，特别是斯特拉克男爵。”朗姆特-九头蛇目视着忙碌中的九头蛇人员，沉声开口，“对于九头蛇来说，利用与背叛再正常不过。二战期间，九头蛇利用德国纳粹的势力壮大自己。它原该为德意志效力，但事实上，在掠夺了德国极大一部分物资之后，它立刻将德国扔在一边，自行发展。” “听起来算有点脑子。” 洛基苍白阴柔的脸上带着一丝嘲笑的笑意，他微微眯着眼，极具古典气息的五官带着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 他看上去似乎对交叉骨的话完全不在意，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心灵权杖，洛基迈开他的大长腿，不紧不慢地朝九头蛇那边走去。为了以示合作的诚意，他并没有控制这些九头蛇的研究人员——至少得将表面功夫做好不是吗？ 指望反派之间能够亲密无间地通力合作也未免太过可笑。 站在长风里，洛基取出了宇宙魔方。 拥有无尽力量的宇宙魔方通体晶莹，梦幻的冰蓝色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美丽得令人迷醉。而正是这看似美丽的小立方体随时都可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今天，它便将带来灾难。 注视着这即便是神王也要垂涎之物，那炫目的冰蓝色唤起了什么记忆。一双眼眸突然浮现在洛基的脑海中—— 墨色的眼眸幽深，冰蓝色的光芒如同星光沉在黑色之中，那些冰蓝瑰丽无比，看起来似乎完全无害，又仿佛蕴藏着无双锋利。 那双眼眸出现在脑海的一瞬间，洛基的手指一抖，本来十分有逼格地拿着的宇宙魔方险些掉在地上。 九头蛇研究员：……… 被迫暂时成为脑残粉的交叉骨：这只是失误！ 邪神·装逼不成·洛基：那女人果然有毒！ 若无其事地施展幻术将宇宙魔方稳稳拿住，洛基转动着魔方，咏叹般开口，“在这微不足道的世界，人们窥视不属于他们的力量，那为何不展露出属于你的力量呢？也该让他们知道，自由，不过是最可笑的谎言。” 一片安静。 片刻后，交叉骨面无表情地举起手…… 啪啪啪啪啪…… “自由不过是最可笑的谎言。”他一边鼓掌一边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地助场。 洛基握着权杖的手死死用力，这才忍下用一道银光将无形中把他的脸丢尽的交叉骨轰下史塔克大厦的冲动——在还没把九头蛇利用透彻前，还得留着这个中庭人的命。 黑着脸，洛基将宇宙魔方安置到仪器上。 他从牙缝中不善地挤出几个字: “接收这份见面礼吧，蝼蚁们。” 在宇宙魔方即将被激活的那一刹那，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 ——“见面礼？真是有心了呢，洛基先生。” 第27章 茶中有毒 楼顶上。 以美国队长为首的一众超级英雄和以洛基为首的一干九头蛇对峙着，空气紧张，一触即发。 唯二两位没受气氛影响的便是野心不死的邪神洛基和站在超级英雄之中的覃昭。 前者皱着他那漂亮的小贱眉不善地看着明显和那堆可笑滑稽演员站到同一阵营的东方姑娘，表情危险。后者唇含微笑，手中端着一件古朴，造型奇特的东西。 那样钣金成型的镂空球体，阔叶纹饰簇拥着双蜂花团纹，合页铰链将上下半球连接起来——却是个极具东方色彩的鎏金银制香炉。 “您还真是客气。” 覃昭的笑容柔和，她右掌心托着蜂花纹香炉。直径约十厘米左右香炉在她的手上显得格外精致神秘。透过表面的细孔一缕缕淡淡的轻烟从炉内腾起，在空中缓缓地盘绕延伸。 洛基阴沉着脸看着在楼顶烈烈长风中看似一吹既散，却始终维持着丝缕绵长不绝的白烟。 轻烟在楼顶游走，最终竟是落在了九头蛇这边。 “这是什么东西？” 洛基盯着这令他暴露行踪的东西。 “千里引魂香。”覃昭端着鎏金香炉，左手青葱般的手指搭在炉盖之上，轻轻转动，空气中的轻烟明显变大了不少。 在场几位接受过后天变异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超级英雄or反派or神明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极淡极轻的香味。 “灵魂不灭，七魄未散，又曾沾染过，便一定可以找到。” 覃昭语调不急不缓，她看向对面英俊傲慢的阿斯加德小王子，声音显得格外真诚:“看起来中庭的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是吗？” “洛基，跟我回阿斯加德吧。你不能再胡闹下去了。”金发雷神单手提着他的锤子，毫无芥蒂地朝自家叛逆的弟弟开口。 “回阿斯加德？”洛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当然，我自然会回去，不过可不是这个时候。等我回去，阿斯加德的王座便只会属于我。” 洛基毫不留情的话让某个金毛雷神的情绪低落下来，他试图再次说服洛基，然而后者已经不耐烦地移开了目光。 覃昭静静地看着这兄弟离心的一幕，微微扬眉没有说话。 她青葱般的手指搭在炉盖上，缓缓地转动了数次。 “真可惜。” 从刚刚开始便试图刷一刷存在感却始终找不到机会的托尼开口了，他抬起手瞄准了洛基，“你那抢哥哥玩具的小游戏恐怕得向后挪挪了。再次之前，你恐怕得先到某个名字长得滑稽的部门为你专门打造的笼子里蹲一蹲了。” 站在对面阴沉倨傲的邪神对托尼的话半点反应都没有。他那对漂亮的一对小贱眉一高一低地挑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躲在铁罐子里的人还真是盲目自大得令人发笑。就算你们找到了又能做什么——” 他拉长了音，笑容充满恶意。 “——一切都已开幕，你们注定落败。” 说着，洛基抬手将宇宙魔方向设备上放去。 “阻止——”他—— 看到洛基试图启动宇宙魔方，美国队长下意识地提醒，抬起盾牌就要动手，然而下一刻，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啪嗒。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 一时间，楼顶上死一般寂静。 方才还握着宇宙魔方不可一世的挑衅了整个复仇者联盟的洛基，此刻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刚刚还被他握着，据说足以决定整个地球生死的宇宙魔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向着复仇者联盟这边滚过来。 散发着迷幻般冰蓝色光芒的宇宙魔方躺在地上却无人搭理。 除了覃昭，所有人都被这神一般的转折弄傻了。 九头蛇：？？ 洛基：怀疑人生的迷茫脸，茫然中带着无尽懵逼又带着一点点委屈。 超级英雄们：……洛基已经这么弱了吗？所以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小白脸弄得焦头烂额？ 最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九头蛇的研究员们，他们如同看到自己心上美人被凌/辱一般疯狂地扑了上来，试图将宇宙魔方抢回去。 不过，在一众超级英雄面前，这种整日沉迷各种丧心病狂的实验的宅一族生物完全不够看。 几个超级英雄出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几乎只是一瞬间，楼顶上站着的人就只剩下零零数人。 ——虽然赢了是件好事，到底是什么回事？ “看来并不像您说的那样呢”覃昭轻轻地转动着炉盖，“中庭的'区区之物'也可影响到神明。” “你在茶里下毒了？！”听到覃昭的话，莫名扑街的洛基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位阿斯加德·二公主简直出其地愤怒，莫名又格外委屈。 ——他好歹救了她，结果她居然早早地就在茶里下毒？ “怎么了？洛基先生怕我在茶里下毒吗？” 东方美人的嗓音犹在耳边响起，洛基愤怒地看着覃昭。 ——说好的没有下毒呢？喂狗了？？？ 被超级英雄包围着的东方姑娘穿素底青花长裙包裹着的身影纤细消瘦，然而她站得笔直，海藻般的长发被烈烈长风扬起，显得气势十足。 “别误会，我可没在茶里下毒。”黑发美人唇角微微勾起笑意若有若无，她的指尖轻轻点着鎏金银制香炉，“事实上，在杯子上有那么一点点附赠的东西，不过并不是在茶里。” “所以我可没骗您，不是吗？洛基先生。” 东方美人说得真诚，然而对面的洛基却险些气绿了脸。 ——那时候明明他们刚刚见面好吗？他都还没挑拨离间呢这个恶毒的中庭女人居然就给他下毒了？！ ——还讲不讲理了？！ 看着愤怒地洛基，莫名地，在场的几位超级英雄觉得这位谎言之神格外可怜。 “真该直接扭断你那一捏就碎的脖子。” 被一众复仇者包围着的洛基统治地球的算盘有一次落空了。他阴沉着脸，从嘴里挤出一句撑场面的话。 “您可真是善于做无用之功。”覃昭无视了谎言之神的威胁，她语气里带上几分“你怎么这么淘气，算了还是原谅你”的纵容。 奇怪的是，对于她的口气，洛基居然没有表现出更生气的样子。 覃昭扬了扬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洛基：“您居然没反驳？不对……您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嗯？”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覃昭的话一出，几位超级英雄瞬间警惕起来，其中以雷神托尔的反应最为激烈。他一举雷神之锤，怒气冲冲地责备洛基：“洛基！你该好好反醒！别再捣乱了！” 面对自家哥哥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真·叛逆弟弟·不和哥哥对着干不舒服斯基·洛基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一扫之前的颓势：“察觉到了吗？可惜晚了！” 在洛基话音落下，几根利箭破空而来，精准狠辣。 “巴顿！！！！” 挡下那几枝破空而来的利箭，托尼等人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被控制的肥啾呢？？ 克林特·我是鹰眼不是肥啾·巴顿：有这样的队友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覃昭并没有去注意那几枝破空而来的利箭，仿佛那只是毛毛小雨，而非能贯穿人脑袋的精钢利箭。 她微微蹙着眉看着洛基，这位满肚子坏水的邪神先生举动怎么看起来那么幼稚？ ——简直像受委屈后不高兴的坏脾气男孩。 “覃，小心！” 史蒂夫一盾挡下冲覃昭而来的箭，急切地提醒。 “谢谢。”覃昭伸手将吹到面前的头发拨到脑后，她注视着洛基开口，“史蒂夫和我觉得你们最好先将洛基的权杖拿走。” “不安分的小子。”托尼嗤笑一声，抬手就想一炮轰过去，直接炸死这个惹事精算了，一了百了。 发现了他的意图的雷神一锤挡下他的进攻，愤怒至极：“托尼！他是我弟弟！” “总想干掉哥哥的好弟弟？” 托尼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开口就是一句嘲讽。 第28章 毫无长进 托尔语塞，但仍坚持道:“那他终究是阿斯加德的神明！” 托尼无所谓地一耸肩，要不是那个小鹿斑比是什么见鬼的神明，按他那作天作地的性格早就被绑上实验台了。 作为生活在未来科技的托尼·天才·史塔克曾经去过第七区溜达过，见识过另外一个外星人——那个钢铁大傻个——同为外星人却没有任何后台的大傻个目前只能沦为军方财产。 如果不是有雷神和阿斯加德神域撑着，洛基还能够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出来捣乱一下吗？ 分分钟钟被解剖了信不信？ “先救巴顿。”带着一群问题儿童的美国队长不得不出言制止，他挥舞着盾牌敏捷地挡下一根根轨迹刁钻的利箭。 “先拿心灵权杖。”娜塔莎凭着敏锐的直觉感到覃昭点出了关键，她一抬手腕，寡妇蛰化成了两把枪。 也没瞄准，她握着枪猛一转身，抬手对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连连扣动板机。 枪声响起，不绝的箭雨顿时停歇了下来。 “巴顿交给我。” 美艳的女特工此刻英姿飒爽，眉眼间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锋锐凌厉。扔下这么一句霸气十足的话，她一闪身冲了出去。 “令人感动的友谊——”对面即使趴下了，同样能够搞出点什么事令人大感头疼的洛基嗤笑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带着丝丝狡诈。 他握紧了心灵权杖，似乎打算再做点儿什么。 不管周围情况如何，始终注视着他的覃昭不紧不慢地转动着炉盖。 他看上去可真是得意。 难道他不知道不能高兴得太早吗？ 有了娜塔莎牵制火力，美国队长迅速地向洛基冲过去。还没有变身成绿胖状态的班纳博士站在覃昭身边保证她的安全。 被坑得不轻的交叉骨和洛基:说真的，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以为那个凶残的女人需要别人保护？ 握着心灵权杖刚想施展点儿小法术的洛基:突然觉得有点冷。 在美国队长冲出去的一瞬间，原本已经扑街了的九头蛇里一个人突然翻身而起，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宇宙魔方。 赫然是本该扑街了的交叉骨！ 事出突然，美国队长和托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动手试图将人拦下来。 作为世界一流的格斗家，这一次交叉骨表现出他该有的身手，他一反手将几枚榴弹向史蒂夫他们扔去，自己却是扯起一个降落伞猛地从大厦边缘跳了下去。 “小心！” 看见□□飞来，美国队长立刻举起盾牌。原本要去追交叉骨的托尼不得不半途更改行动，提前将几枚□□在半空引爆。 □□一炸开，瞬间一片浓烟炸起。 ——这只是几枚□□！ “洛基！！” 托尔愤怒地大喊出声，即使以雷神的性子也被自己这死不悔改的弟弟惹得忍不住发作了。 然而比他更愤怒的还有一个人—— “浩克不高兴！！” 伴随着一声震破耳膜的怒吼，世界贸易大厦的楼顶瞬间塌陷下去一大块，浓烟中一个庞大的绿色身影骤然出现。 浩克终于还是出现了。 “抢东西！浩克不高兴！”绿胖愤怒地一个大跨步，巨大的手掌挥舞间楼顶的浓烟瞬间被驱散了。 “把东西交出来！” 浩克大喊着，威胁性十足地挥舞着手掌。 “不是我！” 从交叉骨动手起便一副惊呆了的表情的洛基同样愤怒——天地良心！他只是想施展幻术跑路而已！ 那个蠢货的行动根本不是他控制的！ 然而前科累累的谎言之神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被自己弟弟气得够呛的雷神这一次也没有出手阻拦。 ——当然，更有可能是雷神也不想对上愤怒状态的浩克。 浩克有多可怕？ 看看洛基就知道了。 被绿巨人一把拽住长腿对着地上“啪啪啪”猛甩一顿过后的洛基陷在地面，原本梳得整整齐齐黑发散开，一张苍白的英俊小脸蛋上只剩下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把东西交出来！” 绿巨人大吼着，拳头挥舞着。 “老子没拿！” 修养良好的，时时刻刻保持高逼格的阿斯加德小王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行了，先去抓住交叉骨。”向来十分注重团队团结的美国队长出于对托尔的关照，出声制止绿巨人再来一次甩基舞。 几名超级英雄分头行动，而接到通知后的神盾局也赶过来将一群被打趴下的九头蛇研究员带走。 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覃昭迈开步子走向还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的洛基身边。 她蹲下身，伸手替饱经□□的小王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唇边带着一抹笑意:“听说这不是您第一次试图攻占地球了？该说是您屡败屡战，还是……屡战屡败呢？嗯？” 最后一个“嗯”尾音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的阿斯加德小王子愤愤地看着貌美无双却心肠歹毒的东方姑娘。 “恕我直言……”优雅貌美的黑发姑娘微微扬起唇，“您真是……” “毫无长进。” ———————————————————————— 端着不再燃烧看上去和普通手炉没什么差别的鎏金银制炉，覃昭走出了世界贸易中心大厦。 刚要坐上车，覃昭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陪伴她的神盾局骨干希尔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出声询问。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干练的棕发女探员，覃昭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他是谁？” 顺着覃昭的视线看去，一辆线条流畅优美的黑色小轿车停在不远处，一位穿着考究而古典的三件威尔士西装的男子手握一柄黄竹黑伞站在车边。 他的外貌远没有一众超级英雄们英俊，就算是作天作地的阿斯加德小王子和总是莫名其妙扑街的交叉骨在这方面都可以将他甩出整整一条街。 然而，这位像极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的男士身上带着一种大权在握掌控一切的气场，这使他显得危险至极，连原本不够英俊的面容都变得格外具有魅力。 希尔似乎对这个人十分忌惮，她皱着眉头含糊地回答:“一位提供帮助的人。” 说着，她便要带覃昭离开。 然而出乎意料的，那位成熟而又显得格外睿智的英国绅士朝他们走了过来。 “玛丽亚女士，这位便是远道而来的特殊客人？”轻柔如同咏叹调般的公学标准音响起。 希尔的眉头皱了起来。 覃昭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位明显非同一般的男人和表情严肃的希尔女士，若有所思。 “也许我该说一声欢迎？”面上带着一丝矜持笑容的英国绅士看向黑发的古典美人，“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鄙人麦考夫·福尔摩斯，目前于大英政府中官居末职。” 官居末职？ 听到了这句话的希尔忍不住想冷笑，英国男人真是虚伪透顶。 “您这样的末职官员在英国还真是少见。”这几天被迫与英国的军情六处共事的神盾局骨干希尔女士出言讥讽。 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尼克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插手神盾局的事务，然而这位自称在大英政府官居末职的福尔摩斯先生仿佛生来就掌控一切。 作为诞生于德国纳粹温床的九头蛇一开始主要力量并不在美国，事实上，欧洲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处于欧洲境内的九头蛇被人一点一点地斩去了爪牙，等他们回神过来便已经面临着生死危机。 在短短一段时间的反击却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之后为了不全军覆没，九头蛇不得不像候鸟迁徙一样，乌压压跑到美国这边过来。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神盾局却是知道，在那背后一定离不开这位自称“官居末职”的福尔摩斯先生的手笔。 对方手中掌握的关于九头蛇的资料不知比神盾局多出多少。 在前些日子，神盾局收到来自福尔摩斯先生措辞得体，用词委婉的通告: ——外星人入侵是针对整个地球，英国有权得知关于此事的确切消息。如果美国始终拒绝英国了解关乎自身安全之事的要求，那么美国将需要做好对整个联合国做交代的准备。 收到这份带着明显的官方外交特色的文件，尼克险些掀桌。 意思很明确:要么让英国参与，要么让全世界一起参与。 前者固然不是美帝所愿意看到的，但后者更难以让人接受。一旦此事被提上联合国会议，介时美国不仅仅要面对来自麦考夫的压力，还要面对太平洋西岸那群更加令人头疼的自称奉行儒家“以和为贵”的家伙们。 比起那些笑得最和气，最亲切，却最难以对付的家伙，麦考夫都显得不那么讨厌了。 两者权衡之下，尼克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了麦考夫的要求，这也是为何后者此刻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所有盛名不过外人虚传。”对于希尔的讥讽，麦考夫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得体地回答。 “麦考夫·福尔摩斯？”覃昭缓缓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注视着面前这位气势令人眼神平静却格外锋锐的福尔摩斯先生，露出了一个浅淡温和的微笑，“很高兴见到您，福尔摩斯先生。” “我的荣幸。” 麦考夫同样暗中观察着这位来自千年前看起来格外无害的东方美人，他语调缓慢地回答。 看着同那位作风干练冷硬的神盾局女特工离开的黑发美人，麦考夫缓缓地转动手中的小黑伞。 很高兴见到您。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初次见面时的问候。然而，“见到”？这可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词。 为何不是认识而是见到？ 她知道他并且对于他的试探作出了回应。这看上去并不应该，不是吗？神盾局可不会将太多事情告知一位局外人。 事情变得格外有意思。 “when you look long into an abyss, the abyss looks into you.”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有着大英政府之称的麦考夫声音轻柔，他面上的笑容微微加深。 在这个充满金鱼的世界发现另外一个同样旁观的人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第29章 谁的盘算 “洛基，你还是将宇宙魔方交出来吧。” 天下第一好哥哥雷神托尔站在玻璃外，苦口婆心地劝自家弟弟。 “蠢货。”洛基简直不想理这群没长脑子的傻子。他讥讽了托尔一句，自顾自地在这“最牢固”的囚笼里闲庭信步般地走动，一点也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会议室里的几人皱紧了眉头。 打被抓起，洛基便一直保持着拒不合作的姿态，按照他的说法交叉骨最后关头的行动跟他没有关系，宇宙魔方现在哪去了他也毫不知情。 不过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话。 “你们怎么看？”美国队长率先发问。 “能怎么看？”托尼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心灵权杖，大有想把心灵宝石敲下来切片研究的即视感，“他可是谎言之神。” 言外之意，洛基肯定是在说谎。 的确，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交叉骨当时可是受洛基控制的，如此一来，洛基肯定又盘算着用宇宙魔方搞出点什么事来。 “看好洛基。” 娜塔莎的提议得到一致通过。 “我有个疑问……”一旁揉着至今仍疼痛不已的脑袋的巴顿举起了手，他指了指监控视频上的一个人，“她是谁？” 顺着巴顿指的方向看去，黑发的古典美人单独坐在神盾局的一个房间里，一身素底青花的古意长裙，手中端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金属镂空球。 “哦，我们倒忘了你还没见过她。”托尼瞅了一眼，面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让我郑重向你介绍一下——” “覃昭，我们的东方睡美人。”娜塔莎抢在托尼前回答，她翘了翘嘴角，“她可比你可爱多了。” 克林顿-莫名被嫌弃-巴顿：？？？东方睡美人？？什么鬼？ ——此前一段时间一直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一回来就被控制了的鹰眼莫名觉得自己被小团体排挤在外了。 “不对劲。” 心地比较善良的史蒂夫·超正直·美国队长·罗杰斯刚要向巴顿解释覃昭的身份，突然一皱眉，面上罩了一层怒气，“托尼，把这个监控单独调出来。” 与此同时，托尼和娜塔莎也察觉到了不对。 覃昭所处房间的监控被单独调出来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稍加辨认，在座的超级英雄除了托尔和巴顿。全都动了怒气。 “他们怎么能这样？！” 史蒂夫猛地站了起来。 只见画面上，覃昭所处的房间分明是神盾局审问嫌疑人的地方。 神盾局想对覃昭做什么显而易见。 “他们认为覃拿出来的东西是个威胁。”娜塔莎反应最快，她皱起眉，显得极为不赞同。 不仅是娜塔莎，在场的其他几位超级英雄都对这种事敏感反感到了极点。身为拥有特殊能力的超级英雄，他们都曾面对他人的质疑，甚至是伤害，体内住着浩克的班纳博士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即使是今天，军方仍有人想把他抓回去。 他们绝不愿意看到在冒着危险帮助神盾局解决洛基之后，覃昭却要面对神盾局对外危险分子般的质问盘查。 ——无论她拥有什么秘密，都决不能因为她的善意而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布鲁斯，控制你自己，冷静。”娜塔莎将手搭在班纳博士的肩头，沉声道。 被这一幕触发了某些不美好回忆的班纳博士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事。” “我们过去。”托尼一锤定音。 审讯室。 覃昭端着小巧的镂空鎏金银制香炉，手指指尖轻轻摩挲上面巧夺天工的花纹。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端坐在椅上，极有耐心地等人来。 不多时，门开了。 方才见过面的棕发探员玛利亚-希尔走了进来。她带着笔记本，面上没有一丝笑意。 “覃小姐。”希尔在覃昭对面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直奔主题，“我们想……” “抱歉。”覃昭打断了她的话，“可以问一下那是什么吗？” 她指的是房间里的一台奇特的设备——测谎仪。 “测谎仪。”希尔毫不隐瞒地回答，同时观察对面覃昭的表情。 令人失望的是覃昭没有露出任何愤怒或者慌乱的表情。她微微睁大了眼，像十分惊奇居然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可以试用一下吗？”覃昭彬彬有礼地问道，但语气里的好奇却显露出她并非表面上那般镇静——就像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 既要维持自己的矜持又十分渴望玩一玩。 ——意外地孩子气。 “当然。”希尔被这完全不按套路来的发展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这只是一场试探而神盾局也绝不对在各种时候和她撕破脸。 得到应许的覃昭已经将燃尽的香炉搁在香炉上，起身走到测谎仪背对希尔蹲下，伸手轻轻戳了戳仪器。 “嗯……我二十一岁。”轻轻咳了下嗓子，覃昭试探地说。 顿时测谎仪亮起了红灯。 ——假话。 “好吧。”面容十分年轻的东方美人显得有些无奈，“我超过一千岁了……这可真不是令人乐意接受的一件事。” 测谎仪没有反应。 ——真话。 “乖孩子。” 覃昭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仪器，她的眼眸幽深。 “好了吗，覃小姐，我们的时间紧急。”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妥，希尔出言制止覃昭继续试验测谎仪。 “ok。” 覃昭站起身回到位置坐下，不出意外，她注意到镂空的银制香炉有被动过的痕迹。 不动声色地讲鎏金银制香炉重新拿回到手上，覃昭看向坐在对面，行事风格强硬的神盾局女特工，浅浅一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您找到洛基时所用的东西是什么？能让我们看看吗？”语气虽然客气，但希尔心知肚明，无论覃昭同不同意，她那古怪香炉最后都会被神盾局带走。 出乎意料，覃昭同意了。 “自然可以。” 她笑容温和，微微用力，拧开了香炉。 作者有话要说：　　神盾局什么给你们这种自信来和昭魔王玩阴谋？ 你们醒醒。 算了，你们走好。 昨天修仙，结果没没熬住，睡过去了。现在才更，我的错otz。 第30章 站在何方 覃昭打开鎏金银制镂空香炉的那一瞬间希尔骤然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右腰侧的枪。 希尔的反应令覃昭愣了一愣，她将香炉递给希尔的手顿在了半空之中，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 覃昭诧异地问，看上去全然毫无恶意。 直到这时，希尔才看见她手中的香炉内并没有任何轻烟燃起，仅有一点儿白色的粉末残留在香炉的底座之上。 希尔这才将手从□□柄上挪开，带上手套谨慎地接过了香炉。 将希尔谨慎的举止看在眼里，覃昭并没有流露出不悦的神情，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面前这位神盾局的骨干并不怀有善意一般，唇边的弧度依旧温和有礼。 “这是什么？” 极为小心地观察着香炉中残留的白色粉末，希尔开口询问。 “千里引魂香。”覃昭解释道，“在一定条件下能够起到追踪的效果，不过由于原料过于稀有，即使是我也只剩下这么一点。” 测谎仪没有反应。 ——这意味着覃昭说的都是真话。 “现在还能配出来吗？”希尔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种药物的价值。 覃昭微微摇头，语带歉意:“我想，你们是配不出来的。除非——” 她微微一停顿。 “除非什么？” “除非一千年过去，你们还能找到相应的药材。” “哪些药材？”希尔并不觉得以神盾局的本事会找不到一点儿药物。 覃昭刚要回答，门“砰”地一声被人打开了。 “神盾局的待客之道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漫不经心且自带嘲讽的声音想起。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带着茶色眼镜的托尼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溜达了进来，神情自在得仿佛刚才那个一炮轰开房门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位向来都是嘴炮担当的钢铁侠面对面前这位神盾局的骨干态度也不见得多么客气——如果考虑到面对神盾局老大尼克，托尼也是这幅德行，那倒也说得上态度友好了。 对于钢铁侠□□裸明晃晃的嘲讽，希尔全当做没听到。 她冷着脸看向托尼:“史塔克先生，神盾局执行任务中，还请不要打扰。” “执行任务？”托尼挑起眉，口气里满满地都是做作的诧异，“难道我记错了？神盾局的任务不应该是全力追回失落的宇宙魔方？还是神盾局什么时候改行了？我怎么不知道？” “宇宙魔方自然有人追查。”希尔回答得十分冷硬，她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神盾局有权对所有潜在的危险就行调查并给予处理。” ——所有潜在的危险？ 听到这句话，覃昭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脸上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气。 以覃昭温和的性格都要动怒更何况脾气远算不上好的托尼·史塔克。 “潜在危险？一位刚刚拯救了纽约的热心姑娘？”托尼口气里满满地都是讥讽。 “她能在洛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洛基下毒，当然也能在你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毒。”希尔的神情冷硬得近乎冷酷，她毫不考虑同样在现场的覃昭，就如同陈述一个事实一般开口，“你们不能否定她的危险性。” 覃昭脸上的笑容淡去，她微微蹙眉看着希尔。 注意到覃昭神情的变化，托尼只觉得这群正事完全帮不上忙，作福作威倒是那手好戏的神盾局简直罪该万死。 “身为神盾局成员，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得令人感动。”睁着焦糖色的大眼睛，托尼假模假样地夸了希尔一句，而后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谁知道你到底是真的神盾局特工呢？还是有点儿毛茸茸小秘密的兼职工？” 说着，托尼一摊手做了个极为夸张的遗憾表情——仿佛试图努力表达自己的叹息之情。 “毕竟——”微微拖长了音，托尼嘴里吐出来的话不可不谓锋锐，“谁会想到以保护国土安全为己任，时刻注意监视一切潜在危险的神盾局本身才是最大的潜在危险呢？” 俗话说的，打人不打脸。 然而眼下托尼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开口说话就直接挑最敏感的伤疤口。 内部居然潜伏众多卧底，这可以说是神盾局成员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你！——” 被戳中伤疤的希尔脸色一青，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脸上依旧是一副浪荡花花公子的神情，然而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他抬起手来，只听得咔擦两声 ，铠甲覆盖了托尼的整了手部。 他抬腕，手心中的掌心炮对准了希尔。 “现在，很遗憾地通知你。玛丽亚小姐，你被怀疑为九头蛇的卧底。所以，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卧底？我？” 希尔简直被托尼气笑了，她冷冷地看着托尼。 “就算是钢铁侠也该为自己的话负责。” 面对希尔的怒气，托尼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还真是抱歉了。复仇者联盟也对国土安全负责，也有权利对潜在的危险进行监视和控制。如今在我看来，你就是九头蛇的卧底，还请配合调查。” 说话间，美国队长他们也到了。 恰恰好，听到了托尼最后一句话。 玛丽亚·希尔是卧底？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娜塔莎走了进来，她完全没有去看自己的同事，而是径直走向了房间里此刻唯一一端坐着的覃昭身前。 “覃，万分抱歉。” “没事。”面对红发美艳的女特工，覃昭的态度十分柔和，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希尔一眼，“一件小事而已。” “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希尔扫了眼隐约间已经和她对峙起来的一众超级英雄，心知今天的审问算是失败了。 也不再浪费时间，希尔索性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走时别忘了把东西放下，别顺走了。” 钢铁侠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希尔听了脸色一冷，强忍着怒气将鎏金银制香炉放回了桌面。 注视着冷硬神盾局骨干的离去，覃昭重新端起鎏金银制香炉仔细地合上，她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从炉身的花纹上一掠而过。 ……真可惜。 她可是真心实意希望警局到时候能够喜欢这份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熬不住了，我先睡otz 安啦安啦，在大魔王这里，谁都找不到好处的 神盾局实力作死很快就等着哭吧 第31章 以牙还牙 接过香炉，覃昭注意到托尼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中的蜂纹鎏金银制球炉。 “史塔克先生有兴趣研究下它？”覃昭转手将香炉递给了托尼，“实不相瞒，时隔千年，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配制出来。当初，是一位友人送给我的，配方为何，我也不知道，也许史塔克先生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的声音温和，语气中带着丝丝信任，这显然让托尼·傲娇·史塔克极为受用。 “史塔克无所不能。” 莫名被顺了把毛的托尼仿佛将尾巴翘上天了。他眨了眨焦糖色的大眼睛，自信满满地将那个小香炉接了过去。 覃昭唇角微微扬了扬，有些忍不住笑意。 ——也许托尼不知道，在古代，贵妇闺秀在闺中养猫时，总爱哪些银制小球逗猫？ 在那么一瞬间，覃昭开始考虑饲养一只拥有焦糖色大眼的猫咪的可能性。 “尽管对于你们和他们的一些做法，我可以表示理解，”覃昭暂且压下那个听起来不错的主意，转而说起另一件她认为时机已经成熟的事，“但，我想，无论如何，我总该试着融入这个时代，你们说是吗？” —————————————————————— 英国大使馆。 麦考夫落榻于此处。 身为这位军情六处大boss的秘书，安茜娅知道聪明人就应当明白什么时候该装哑巴什么时候该说话。尤其当你的上司名为麦考夫-福尔摩斯，你的一切在他眼前无处可藏。 然而今天在接到麦考夫的新命令之后，安茜娅还是压不下好奇心问了声，“why” ——对那位美国神盾局秘密唤醒的东方姑娘执行最高级别的监视？ 这可真是稀奇。 在此之前享受这等级别待遇的还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然而这位的监视只怕是保护和服务为主。而眼下这位恐怕是真正的监视了。 对一位纤细的东方美人执行最高级别的监视？ 哪怕是安茜娅都觉得这未免太过失礼。而且，若非安茜娅深知自己boss是一个彻头彻尾的ice man,她非以为麦考夫成了个偷窥狂和痴汉不可。 瞥了眼安茜娅，麦考夫语带危险地开口:“易被外在迷惑，典型的金鱼思维。” 将那位神秘的东方小姐当成无害且可以超控的壁上花？天呐，可真是愚蠢得令人同情。 并不疑惑麦考夫是如何看出自己在想什么，安茜娅准备去执行命令，正要动身，她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地开口:“那关于宇宙魔方……我们？” “搅和进一滩浑水并非什么好主意。” 麦考夫转动着黄竹黑伞，微微眯起眼注视着窗外的庭院。 一只黑猫正蹑手蹑脚地靠近一只蝴蝶，它动作十分谨慎，耐心十足，并不像自己同类那样毛躁。 “我们……只需要静心等待。” 他如此说道，声音平缓却分明显出强大的令人无敢质疑的万事在握的自信。 “明白。” 事实正如麦考夫所说，此时的纽约城风起云涌，来自四面八方的秘密队伍各有目的，他们将整个纽约城甚至美国西部沿海一带搅成了一滩浑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更何况一直以来美国人都以地球的保护者自居。明面或许无人敢质疑，但私底下大家怎么想就谁也不知道了。美国拥有世上顶尖的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在联合国内引发纠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此时宇宙魔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九头蛇抢走，下落不明，这件事显然刺激到了一些人敏感的神经。固然大家都知道想从神盾局口中夺食并非易事，但过来搅搅浑水，让它不痛快些也是好的。 再者，还有一些目的比较单纯的犯罪团体，恐怖集团，他们似乎认为仿造邪神洛基利用宇宙魔方来一次毁灭世界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能吸取别人的教训，自以为是似乎是人的通病。 拖这事的福，近日来神盾局上上下下都是足不沾地，焦头烂额。 消息是如何泄露的，在神盾局看来并不难猜。当时在场的只有超级英雄，覃昭，九头蛇，洛基。复仇者们自然不会泄露消息，而覃昭又一直处于复仇者和神盾局的监视下，且身为从千年沉睡中醒来的睡美人，覃昭可以说是目前谁都可能是卧底的局势里最清白的一个人了。 所以，毫无疑问: ——九头蛇，洛基，你们这狼狈为奸的混蛋！ 不管再怎么恼火，该找宇宙魔方的还是要继续。 一时间，纽约城在看似平静下，乱成了一片。 —————————————————————— 皇后区。 一条路灯坏了的小巷此刻昏暗不堪。 一只肥乎乎的橘猫懒洋洋地蹲在墙头打盹。巷子里难得的静谧。 然而好景不长，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男人们刻意却满是焦急的声音压低打破了这片安静。 “快，快，他进这里了。” 三四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持枪冲进了小巷。 这些人显然绝非善类，然而进了巷子后，他们下意识地把速度放慢了下来，似乎对自己追击的那个人有些忌惮。 “fuck!” 小巷里黑咕隆咚的，是个伏击的绝佳好地方，几个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人忍住咒骂了一句，他应该是这几人中为首的那个。低骂一声过后，他一挥手，四人放慢脚步端着枪向小巷里走去。 小巷里十分安静，仿佛并没有人来过。 “妈的，不会让他跑了吧？”其中一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放屁！”为首的直接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他的位置呢？” 后半句不是对前边那人说的，而是通过耳机对另外的人说的。 “差不到。”耳机那头的人显然也是十分疑惑，“进入小巷后定位信号完全消失了。” “消失了？”为首的人隐约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是魔方的缘故吗？” “难说。交叉骨之前毕竟是组织的高层人员，定位装置会在身上什么地方他知道也不奇怪。等等！糟糕，上当了，快回——啊！” 耳机那头话还没说完陡然变成了一声惨叫。 为首的一惊，“喂！喂！怎么了，说话啊！” “老大，小心！” 就在他惊疑之时，身边的一人突然惊呼一声，抬手便要开枪。 听到这同伙的提醒，为首的下意识要闪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扑。 一声沉闷的金属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一把经过哑光处理的匕首没入了为首的后胸。 下一刻，一道矫健的身影从他们背后的墙头上一跃而下，将这几人堵在了这条死胡同里。 将前来追杀自己的几个九头蛇的枪支弹药卸下，交叉骨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他按下手表看了眼时间。手表发出的微光打在他脸上，只见得他的双眼带着丝丝冰蓝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表光线太暗的缘故，此刻交叉骨眼中的蓝色和那天在世界贸易大厦时有些不一样。 颜色更深，更冷。 确定了几个人被全部解决了之后，交叉骨转身要离开。 就在这时—— 轰—— 交叉骨背后小巷的墙壁被一炮轰开。 作者有话要说：　　向来派被洗脑的冬兵去对付他好友的九头蛇被反套路啦！ 九头蛇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被洗脑的交叉骨已对你们展开仇杀√ 以及洗脑二人组即将上线 第32章 请君入瓮 小巷中两道人影胶战在一起。 爆炸的那一瞬间，交叉骨一个前滚翻，顺着气浪贴地向前，卸去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也不回看袭击者是谁，交叉骨一反手，数把匕首划出几道不同的轨迹，闪电般掠向身后。 铛，铛，铛。 数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那几把匕首迅急如电，且角度刁钻，刀刀直奔人的要害，来者不得不先行拾挡。而这么短短几秒的功夫，交叉骨已经腾身跃起，一把握军刀斜挡于胸前，一手单手持枪，子弹毫不犹豫地向来者倾泻而出。 他似乎十分清楚来人的作战风格和战斗力，故而抢先在来人之前先行以最大火力攻击，以图抢占先机。 然而来者身手敏捷，出手狠辣凶悍，一矮身以不甚要紧之处中弹换来前冲近身的机会。 欺身进前之时，来者的手往地上一抓，扣住一名刚死的九头蛇，在交叉骨枪口下指横扫时，猛抬臂一举，几百斤重的大汉被他单臂举起悍然砸向交叉骨。 为了避开劈面砸开的尸体，交叉骨不得不停止开枪，侧身就旁闪开，而就在他闪开尸体之际，来者已骤然暴起。 近身战于刹那间爆发。 交叉骨的实力强悍，但来者也绝非泛泛之辈。令人吃惊的是，来者的手臂竟然有一只是金属手臂， 机械手臂的力量显然比人类血肉之躯更具优势。 尽管交叉骨精通搏击技巧，每每都可以避开大力无穷的机械手臂，但时间一久便落在了下风。 眼见着交叉骨就要撑不住了，小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细微的猫叫，方才蹲在墙头打盹的胖橘猫居然没有被这些大动静吓走。 它慢腾腾地站起身，从墙头一跃而下。 一只猫能干什么？ 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拥有一只机械手臂的袭击者一开始并没有去注意一只猫，等他察觉到不对时，一切已经晚了。 胖猫从墙头跃下之时原本肥胖憨态可掬的身体居然诡异地拉长，消融，最后竟是化成了一道修长苗条的纤细身影。 那道身影轻盈单薄得好像没有重量似的，落地时一点声响也没发出来，悄无声息。 眼角余光看见那道身影落地，交叉骨架住机械臂的手猛地收回，肩膀生生扛了袭击者一手刀，一个后仰滚倒在地，贴着地面翻出数米远。 以一刀的代价，交叉骨退出了战圈。 与此同时，黑暗中悄无声息落地的那道影子已经逼近袭击者。那身影简直就是一道活过来的影子一般，轻盈，毫无气息。 根本没办法察觉到它的逼近。 袭击者察觉到危机转身迎敌之时，只看到一线淡淡冰蓝光芒掠过。 随之便是“砰”一声响。 袭击者向后倒下，实打实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那道发起决定胜负一击的身影轻捷地落地，也就是在此时，原本坏了的路灯闪烁了两下勉强亮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带着头盔，有着一只钢铁手臂的男人倒在地上。而那简直如同神话怪谈般由猫变化而成的人站在离他不远处。 看身形，是个女人，一头黑发直垂到腰间。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男人旁边，路灯光照清楚了她整个人，面容苍白身形单薄得仿佛纸人一般。 “有趣。” 蹲下身摸了摸冷冰冰硬邦邦的机械手臂，那身影中总带着一丝不真实感的女人低低地开口。 “机关术？” 她查看之时，交叉骨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样被奇怪盒子装着的东西递给她。 也没有打开，女人接过盒子站了起身，她看着交叉骨微微一偏头，嘉奖般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乖。” 她有些愉悦地开口，尔后抬头看了看一个方向，“有夜行者要来了，我们先走。” ———————————————————— 等九头蛇的增援人员以最快的赶到时，小巷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砖头，血迹，空弹匣……场面血腥暴戾。 连冬日战士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而交叉骨却早已不知去向。 “shit！” 来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冬日战士居然失手了？！交叉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起来我好像来晚了一步？”正在九头蛇们诧异之时，一道轻快的嗓音响起，下一刻一道修长的身影荡了过来——纽约人民的好邻居蜘蛛侠终于赶到了。 “哇塞，看看我遇到了什么？以章鱼为标志的老朋友们？天呐你们真的不考虑考虑我上次给你们的意见吗？换个好看点的标志如何，你看虽然蜘蛛同样有很多条腿，但比起那种又软又滑腻的没骨头生物蜘蛛它能干了深蹲不是吗？” 蜘蛛侠一边说着一边敏捷地闪开了一连串子弹。 “不不不，你们可千万不要换成蜘蛛。和一群大半夜不学好的人有同样的标志，这会拉低我的形象。说起来你们知道你们的形象是什么吗？” ——今天的蜘蛛侠话似乎格外的多，简直令人头大。 而且下手也格外的狠。 这也怪不得他。 又是爆炸又是枪响的，身为最复仇者活跃的一名预备役成员，而且还就住在皇后区的蜘蛛侠没却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实在是有着令人抓狂的原因。 ——天知道为什么半路上蛛丝发射器突然出毛病了？！ ——荡到一半突然蛛丝断了“啪叽”一声掉下来什么的简直是可怕的黑历史。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经过强化了，单那么一下，绝对已经摔成肉饼了好吗？ 即使没有摔成肉饼，蜘蛛侠还是摔出了一肚子火气——天呐！以他变异后的视力发誓，摔下的那一刻，他绝对看到了闪光灯亮起！还不止一道！ 蜘蛛侠已经不敢去想明天报纸上会出现什么头条了。 更要命的是随后要面对的，来自复仇者联盟同伴们的嘲笑……好吧，也许队长不会笑他，但比起被队长上一堂安全意识的青少年教育课，他更情愿被嘲笑。 而眼下这群造成一系列恶果的九头蛇显然撞上了枪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大魔王依旧是大魔王 大魔王老早就在下一盘棋 第33章 新的同学 第二天，站在校车上，彼得有几分沮丧。 昨夜因为蛛丝发射器出问题，他赶到枪战发生地点时慢了一步。让携带着宇宙魔方的交叉骨跑了。更令他自责的是在他和九头蛇交手时，原已经受伤昏迷过去的冬日战士居然醒过来了！ 于是冬日战士也跑了……… 即使娜塔莎他们说这不是他的过错，彼得仍格外自责。 在他看来，他本可以抓到交叉骨的，他本该抓住冬日战士的。只要他早去那么一点，只要他细心点先将地上的人一一用蛛网捆个结实。 这是他的失误。 这种自责令他闷闷不乐了一整晚上，直到现在还没能振作起来。 车身微微一振，中城高中到了。 彼得顺着人群走下车，他向校门走了没两步，哈里便赶了上来，一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托哈里这位校园明星的福，彼得可以感到周边投过来的视线呈指数函数上升——这让脱掉制服的他有点儿不自在。 至今为止，彼得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身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哈里会选择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作为朋友。 “有那么明显吗？” 微微咳嗽了一下，彼得抓了抓头发，棕色的眼镜里满是疑惑。 “就像你磨磨蹭蹭一整天才鼓起勇气去邀请温格却发现她已经答应别人的邀请时一模一样。”哈里斩钉截铁地说，一开口直戳彼得的痛处。 “oh! oh!” 彼得哀叹出声，控诉道，“哈里，你不能这样子。” “你不能让我连实话都别说吧？”哈里一摊手，苍白英俊的脸上露出无辜的笑容。然而眼里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 彼得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最近哈里怎么这么喜欢给他捅刀？！ 他一定有了个假好友！ 哈里眨了眨他那双极为漂亮的绿眼睛？这位英俊消瘦带着古典气息的少年此刻流露出一丝孩子气，这种复杂的气质令他显得格外迷人。 彼得刚想反驳几句，哈里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盯着一个方向，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 “怎么了？”彼得察觉到好友的异样，诧异地询问。 “没事。” 哈里停下脚步，冲一个地方扬了扬下巴，若无其事地说:“看起来，好像你崇拜的那位史塔克先生来了。” “史塔克先生？！” 一听这个名字，原来还无精打采的彼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猛地一扭头。 一旁的哈里目睹了整个过程，觉得迷弟的思想简直无法理解。 ——刚还无精打采的那个人呢？！被什么吃了？！ 只见那辆极为熟悉和马克一号般骚包抢眼的红色跑车张扬地停在校门口。而车边已经围了一圈的学生，个个满脸通红，激动得不能说出半句话来。 奇怪的是什么今天的托尼·万人焦点·爱显摆·史塔克并没有下车来刷一刷自己的魅力，而是待在车里，直到校领导们出来勒令学生散开，他才启动车子，缓缓开进了学校内。 “钢铁侠来我们学校了！”彼得万分激动。 “哦。”哈里冷淡地回答，表示自己不怎么想和脑残粉讲话。 ——这是血的经验。 如果你和一只彼得谈到钢铁侠……那么恭喜你，你会立刻马上得到一只话痨脑残粉。 兴奋的同时身为蜘蛛侠彼得还是勉强找回了一丝正常的判断力：史塔克先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中城高中，难道是为了昨天的事？难道—— 九头蛇又干什么了吗？！ 九头蛇：反派就能随便扣锅了？ 复仇者大厦。 史蒂夫坐在沙发上，显得有几分担心：“我们这么做好吗？” “怎么不好了？”娜塔莎笑盈盈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彼得总会认识她的，不是吗？现在只是没告诉他，让他们提前见面罢了。” 史蒂夫无奈地看了娜塔莎一眼。 ——就算你说得义正词严，也掩饰不了你想看事的本事好吗？ 今天的美国队长依旧为自己唯恐天下不乱的队友操碎了心。 ———————————————————————— 彼得对自己崇拜的前辈们的险恶用心一无所知，他在看到老师领进来的那个女生时，下意识地想——天，她长得可真好看，难道东方姑娘都像她这样纤细柔弱吗？看起来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受伤一样。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彼得一个。 这由不得他们以貌取人，实在是此刻站在讲台上的黑发姑娘看起来不得不让人心生此叹。 站在老师身边的东方姑娘黑发 羽般铺散直至腰际，和西方人格外不同的五官精致柔美，比例完美。更令人在意的是她身上的气息，明明穿着和普通女生没什么差别的米白色针织衫，黑色修身长裤，却显出一种格外与众不同的气质。 优雅矜贵这个词仿佛是为她而造。 “她看上去跟我们可真不一样。”彼得压低声说，“我打赌，没几个人敢去追她。” 哈里微微扬了扬眉，嘴角带了点儿笑意，他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像你就更别想了。” “……”被好友再次捅刀的彼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哈里了。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哈里说的是实话。 终于将被迫听了一路钢铁侠英雄事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的怨气发泄出来的哈里表示看着沮丧的彼得自己身心愉快。 站在讲台上的东方姑娘看上去简直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鲜少有人站在她面前却不自相形愧的。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讲台上的黑发姑娘突然侧头对他们微微一笑。 彼得下意识地回了个傻得冒泡的笑容，他晕乎乎地戳坐在身边的哈里。 “我收回那句话，一定有很多人想追她。” 微微眨了眨眼睛，覃昭收回目光，她若有所思。 原来不是蜘蛛精，只是个变异了的普通人啊，看起来和前两次差别很大，还真是……有趣。 一路上过来，覃昭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可以称得上全然陌生的环境。 这也是他们那天商议后的结果。 覃昭毕竟不可能一直留在神盾局或复仇者大厦。虽然这的确是神盾局乐意的结果，但娜塔莎他们并不这么认为。 在几名复仇者的支持下，尼克不得不同意覃昭融入新时代的要求。 然而，问题又来了。 覃昭想适应这个时代，但如何适应？显然，神盾局是不会放心她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而娜塔莎他们则是认为覃昭沉睡千年，对世界的距离感太强，如果要独自一人适应这个时代，未免危险太大。 最终，综合各方面因素后，所以人一致认为学校是个最佳选择。 一来覃昭可以补充脱节太多的知识，二来学校里大都是孩子，安全性高，日常生活也较为简单。 娜塔莎他们甚至认为，若单论日常生活，覃昭次美国队长更能适应。 虽然躺枪很无奈，但美国队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最终基于覃昭那张极具迷惑性完全没办法分清年龄的脸。娜塔莎替她选择了中城高中——个中是否还参杂想看联盟团宠乖宝宝小蜘蛛的好戏这一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尽管这时候并非开学季，但神盾局办别的事或许还有问题，但办个强行入学这种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没过几天，覃昭便在托尼的陪伴下来到了中城高中。 且不提接纳覃昭入学是多高的上层批下来的指示，单就托尼-史塔克那张脸便极具慑力——钢铁侠的名头可不是说说的。 在校长全程大开绿灯下，不出二十分钟，覃昭便站到了讲台上作介绍了。 ——不论是钱还是权利，都可以使鬼推磨，不是吗？ 只是短短一早上的功夫，中城高中转来了一名长得格外偏将的东方姑娘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学校。 按道理来说，转来个学生并非什么稀奇事，不至于闹得众人皆知。但这位转学生可是由托尼-钢铁侠-史塔克亲自送来学校的。这可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事了。 众所周知，托尼·史塔克可是个傲慢且懒到从不接别人递给他东西的人。他亲自开车送人，这可是那些金发碧眼大胸的封面女郎才能享受的待遇。 而那位转学过来的黑发东方姑娘显然不是托尼·花花公子·史塔克的款。 ——平心而论，单就外貌与气质而言，似乎没人认为身材不够高，还有小肚腩的托尼配得上这位东方美人。 第34章 死于非命 这股热议持续了几天就渐渐淡了下去。 自那天以后钢铁侠也没再来中城高中，而八卦中心的另一人物可没有钢铁侠那么热衷于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不过每天都有一辆低调但却价值不菲的汽车来接她上下学。 也许她是位东方贵族小姐？ 或者是位东方公主？ ——高中生的想象力总是格外丰富。 —————————————————————— 教室，图书馆。 这位劳驾钢铁侠护送来上学的东方姑娘日常生活似乎和普通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而且似乎还是个认真学习的三好学生？ 图书馆里。 米歇尔伸手替已经抱了满满一怀书的覃昭取下了她想要的书。 “谢谢。” 覃昭接过书看着这位并不认识的漂亮女生。她看上去可跟普通的女孩子不太一样，眼神明锐锋利——显然这是个格外敏锐与聪慧的女孩。 “大家都对你很好奇。” 米歇尔偏着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些许探究，但十分直率并不会让人反感。 “包括你吗？”覃昭眨了眨眼，微微扬起唇角。 “当然。” 米歇尔坦然地承认，她抬头看了眼四周，这是个比较少人来的角落，周围没有其他人。 “接你上下学的是那个神秘部门，对吧？” 覃昭将她方才细心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听到此刻她的话，唇角的弧度微微加深:“夸你一句聪明可以吗？” 被黑发美人这一完全不按套路来的夸奖打了措手不及，向来个性十足的米歇尔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语气可真真诚。 “当然。”覃昭偏了偏头，眨了眨眼，认真地说，“就我看来，也许要再加上个观察力出乎意料的敏锐？” “……谢，谢谢。” 被那双仿佛藏着星星的眼睛注视着，米歇尔呐呐地开口，耳朵悄悄地红了——上帝见证，她居然害羞了。 “你好，我是覃昭。”覃昭单手抱着厚重的书，空出一只手伸出，“我有这个荣幸和你正式认识一下吗？嗯？” 最后一个“嗯”带了点儿鼻音，微微有些低沉沙哑，却撩得人耳朵直发痒。 米歇尔:耳朵、耳朵要怀孕了！！ “米歇尔·琼斯，你可以叫我mj。”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米歇尔的眼神直往旁边飘——她的眼睛怎么能那么好看，一对上直教人莫名其妙地脸红。 “嗯……事实上他们并不怎么想跟我做朋友。”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米歇尔对自己的脾气倒是格外清楚。 尽管话是说出来变相告诉覃昭自己并不受欢迎，但米歇尔的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看着面前绷着张脸，紧张到眼神四下乱飘的女生，覃昭忍不住想笑。 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覃昭握住了米歇尔的手，她脸上的笑意此刻极为罕见地真心实意。 “很高兴认识你，米歇尔。” “我也……我也……”米歇尔吞吞吐吐。 如果让彼得看到这样的米歇尔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天！这还是那个差点扒了他马甲的米歇尔吗？！ 米歇尔:不好意思，我已经扒掉了，给你留了点面子没说而已，谢谢。 “也许我们可以讨论点儿其他的。”松开手，覃昭看似随意地说道，她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在米歇尔耳边轻声道，“聪明的漂亮女孩都懂得一些不成文的规则，我相信米歇尔是这样的，对吧？” “嗯。” 耳边仿佛存在着点儿呼出来的热气，米歇尔伸手将覃昭怀里的书分走一半，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人类简史？”米歇尔看了眼最上面一本书的书名，有些惊讶，“你也看这本？我认为里面关于智人的说法十分值得一读。” “抱歉，我还没来得读它。”覃昭歉意地道，同时建议道，“也许你愿意替我讲讲？——在找个地方坐下以后。” 面对一位古典美人真诚的请求谁能拒绝呢？ 米歇尔自然答应了。 两人抱着书快步绕过一排排书架，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绕过一个书架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米歇尔突然惊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一松，几本厚厚的书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走在她身后的覃昭眼神微微一沉，快走几步绕过了书架。 ——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两个书架之间的过道处，一名微胖的男生倒在地上，双眼瞪着大大的，一张脸涨得发紫，表情说不出的狰狞怨毒。 他一动不动，身体僵直，显然是已经死了。 覃昭反应快得惊人，她伸手直接将米歇尔拉到了自己背后。 “别怕。” 她低声说，声音低沉却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力量。 仿佛一下子有了支柱，米歇尔一把抓住覃昭的手，呼吸急促，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恐慌:“覃，覃，他、他、他……” 不管怎么聪明敏锐，说到底米歇尔也不过是位高中生，此刻猛然看到惨死的同学顿时被吓坏了。 更何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死去多久的男生表情如此的狰狞怨毒。 “把眼睛闭上，不要看。”覃昭并没有在意米歇尔仓促下抓自己的手有多么用力，她将手中的书籍搁在书架上，腾出手来拉着米歇尔一步步后退。 她背对着米歇尔，所以米歇尔并没有看到此刻覃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静得出奇——就仿佛她曾经无数次面对死去的人。 米歇尔下意识地听从覃昭的话死死地闭上了眼，然而脑海中还停留着方才刹那间看到的那张涨紫发青的脸，这让她浑身冰冷。 ——那张凝固着死前所有不甘和怨毒的脸。 似乎察觉到了米歇尔的恐惧，覃昭反手握住米歇尔此刻冰凉的手。 她的手看似如同青葱般柔弱但此刻却出奇地有力温暖。 手上的温度仿佛是一粒定心丸，米歇尔渐渐冷静了下来，尽管浑身依旧有些僵硬，但理智已经回来了。她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报警……手机。”米歇尔有些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手机手指发抖地按着号码。 这一整个过程中，覃昭始终微微眯着眼看着通向刚才尸体挺留处的通道口。 那里空无一人。 “覃……怎么这么冷？”打完了电话，米歇尔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背后吹过，这阵风仿佛掺了冰渣一般地冷，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窗户开了吧。” 覃昭淡淡地开口，不留痕迹地将米歇尔挡在身后。 她那双略带冰蓝的黑眸此刻冷得出奇，眸底仿佛盘旋着无尽的冰刃，毫无感情。 放肆。 她张口无声地说。 在常人看不到的视野里，一道满身黑气面目狰狞的身影站在覃昭目光注视之处，他的面容有些扭曲模糊，赫然是地上死去的那个男生的面孔。 茅山术有言:人死时若怨气过大，则化而为鬼，盘留不去，至另有生人被害方消怨气。 而此刻，那道扭曲的身影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米歇尔。 然而当覃昭开口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后，他却像遭到了什么重创一样，猛地一震，整道身影瞬间变淡了不少，快要成透明的了。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不可挑衅的存在一般，掉头就跑。 图书馆里除了她们还有不少人。此刻一些人被米歇尔刚刚的那一声惊叫吸引了过来。 “别过去！” 米歇尔恢复镇定的速度很快，她大声地朝赶到的人群大喊。 然而已经有人看到尸体了。 顿时图书馆里响起了一片刺耳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中城高中的大门外，一个穿着基佬紫衬衫的高个瘦削青年停下了脚步。 不少女生朝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这个瘦削青年穿着小两号的基佬紫衬衫，有着劲瘦的腰和大长腿，再加上那张不符合正常定义“漂亮”的英俊脸蛋这一切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具有魅力。 他抬起头注视着这座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高中，一双混杂了金，绿，蓝三色的眼睛眼神锋利，此刻更是亮得出奇。 “这里！” 他急促地开口，意外地他讲的是一口极为标准的英音。 说完，他大踏步走进了学校。 “夏洛克！” 气喘吁吁跟上来的矮个子军医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顿时气急败坏地喊他。 ——不出意料，走向前面的那位卷毛长腿大侦探只当做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非更新 第35章 不用害怕 图书馆的突发事件很快惊动了一干校领导。 不多时，整个图书馆被封锁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习惯了纽约的各类事件，大家都十分有经验了。不用老师过多要求，所有当时在图书馆的学生都自觉地留在一边，等待警察们的询问。 美帝盛产有三：超级英雄，各式外星人，以及……变态杀手。 今天运气不好，似乎遇上了第三种。 覃昭和米歇尔作为现场第一目击人单独呆在一旁。 米歇尔此刻已经冷静多了，但想起刚才所见，仍是不由身体发冷。她看着墙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咬着牙关，极力让自己不再发抖。 ——因为见到尸体而害怕得瑟瑟发抖也太难看了。 放心，没什么，振作，振作。 米歇尔反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覃昭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了点力。 “mj”她轻声询问。 “好吧。”米歇尔自暴自弃地往墙上一靠，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我知道这样子很难看……显得我很胆小……但……” 她努力寻找字眼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我认识他，隔壁班的，詹姆他，他和我一样……也就是个高中生，我从没想过我会死，他也……” 米歇尔的话有些混乱，但覃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死亡，如此接近的死亡。 哪怕他们还如此年轻，但依旧无时无刻不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死亡离他们，从不遥远。 覃昭轻轻笑了笑——哪怕表现得再敏锐聪慧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她伸手揉了揉米歇尔的头发。 “别担心，他们会找出凶手的。” 覃昭放缓的嗓音依旧轻柔优雅，但隐约地却含着一种无可置疑的力量。 “谢谢。” 米歇尔深深呼吸，压下内心的恐惧，她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刚认识的朋友了。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覃昭，有些疑惑地问道，“覃，你不………害怕吗？” 从刚才到现在，覃昭表现出的冷静从容完全不该是一名普通高中生所能有的。她所展现出来的镇定让人下意识地信赖依靠。 “mj，你忘了我们的秘密吗？” 覃昭极浅地一笑，反问道。 米歇尔恍然大悟，她这才想起覃似乎和那个神秘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不用害怕。”自始自终冷静从容，哪怕在这种慌乱环境中，依旧优雅得不可思议的古典美人轻声说，她的笑容温和，“连世界都可以拯救，更何况你？嗯？”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说到最后，覃昭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丝丝笑意，标准的英伦式仿佛含在唇齿间打转过一般，参杂着细砂糖的甜腻，又性感撩人得烟。 做为一名地地道道的美国姑娘，米歇尔向来对抑扬顿挫优雅得如同大提琴般的英伦腔没什么抵抗力。更别提此刻对上覃昭的超级加强版。 “oh!”米歇尔哀叹一声，双手捂住耳朵，“不要这么对我说话！” 脸都要烧起来啦！ 覃昭低低地笑出声，愉悦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她可真像只不好意思的猫咪——扭着头假装不在意却蹭着不肯离去。 覃昭没有再开口。 她似乎有着满点的逗猫技能，一逗一顺毛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说话间，旁边出现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米歇尔站起身向一边看去。 “似乎有人想进来，被拦下了。”覃昭早就注意到那个试图闯进罪犯现场的卷毛高个青年，她微微扬了扬眉—— 真奇怪，明明是兄弟，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差那么多？ ——那位自称官居末职的大福尔摩斯先生可远有他弟弟身材好。 ——如果没有记错，那位福尔摩斯先生似乎有着和托尼一样的小肚腩？ 远在复仇者大厦的托尼觉得身上有点冷。 “贾维斯，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sir,那是因为您把腹部的盔甲改小了。” “………贾维斯，我该把你捐给大学。” “sir,您这是恼羞成怒。” “闭嘴！” “听着！夏洛克！” 站在远离图书馆的大树下，约翰简直要被夏洛克-真三岁-福尔摩斯气得吐血。他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这里不是苏格兰场！”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苏格兰场，他们比那群金枪鱼还蠢。”卷毛侦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不嘴软地大肆抨击。 约翰听见了自己脑门上青筋崩起的声音，他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这小混蛋有一个绝对惹不起的恐怖哥哥。 “所以没人会让你胡来！还有！”约翰的嗓音忍不住上抬——可见其怒心正腾腾地燃烧，“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被赶出来！” 实际上，约翰用“赶出来”来形容绝对是太过和气了。 刚刚约翰赶到的时候，一群有几个领导模样的男人满脸涨红地对夏洛克挥拳。当然，如果真动起手来倒霉的绝对不会是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夏洛克的格斗术可不是花架子的。 对夏洛克这个熊孩子知根究底的约翰二话不说上前把这个家伙扯了出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这混蛋又干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夏洛克语速极快地说。 “真的？”约翰狐疑地看他。 后者拿出他那精湛的演技，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只是小小地指出几条金鱼之间彼此出轨or潜规则的事实而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不是吗？ “好吧。”约翰可不认为自己像麦考夫一样能够看出夏洛克这家伙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用脑子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深呼吸一口，约翰扭头就走。 ——再不走他真会忍不住动拳头揍这混蛋了。 瞧瞧这家伙来美国几天被当成嫌疑犯关进警局几次吧！约翰感觉再这样下去，光给夏洛克交保释金便足以令自己破产了。 等约翰气呼呼地走出几米察觉不对之后，他一转头—— fuck!夏洛克人呢？！ 一种不妙的，即将有麻烦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几辆警车赶到。 刹那间约翰脑门子上的冷汗全下来了。 ——夏洛克！你丫的又擅闯现场！！！ ——老子不想再给你交保释金了！！！ 警察到后，所有当时在图书馆的人都接受到了询问。 作为现场第一目击者，米歇尔和覃昭受到的盘问显然比其他人更多。而看上去格外冷静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覃昭自然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不过，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长得好看的人总能得到一些关照，至少面前正给覃昭做笔录的年轻警官态度别提多么好了——上帝见证，他刚刚似乎还梳了梳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帅气一点。 “你看到了什么？” “他倒在两个书架之间，但更靠近右边的书架一些，右侧书架上的书有些乱，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覃昭的叙述条理清楚。 年轻警官记录下她的话，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从图书馆里两名警官粗暴地带着一名瘦削青年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覃昭微微偏了偏头，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弟弟看上去果然与哥哥格外不同——活泼得很？ 脸长个高嘴毒的咨询侦探心情并没有像覃昭那么好。 当然，更不美好的是现在警戒线外前军医现专职交保释金的约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十八岁，学校足球运动员，热衷于欺负别人。中毒而死，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具体毒素要经过检查，左边书架上第四层到第五层的书有动过的痕迹，他是在拿书的过程中中毒的。” 被两名警察赶出来的咨询侦探可没有半分狼狈，恰恰相反，他大步而行，长风衣的衣摆极有气势地翻卷，他就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傲慢自在。 值得惊叹的是，他语速极快地说出了一长串的话，却不可思议地每个字都咬字清晰，让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卷毛侦探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你们这群蠢货活着简直浪费空气”的表情，一双眼镜明亮得近乎锋利，他连珠炮般地开口:“看看你们收集的物证，头发？笔？还拍了地板……天哪，难道你们就没发现那些书有问题吗？毒涂在书背上。” 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位警察想要重返现场拿书，夏洛克讥讽地一笑开口:“哦，动动你们长满杂草的小脑瓜。现在去拿书除了浪费时间一无是处。” “为什么？” 哪怕对这位三番两次莫名出现在犯罪现场疑是神经病的青年极为不满，几位警察还是被他的推理吸引了注意。 夏洛克挑起眉，一咧嘴，露出一个夏洛克式的讥笑——嘲讽力爆表的那种，气得几名警察青筋直冒。 ——真想打死这混蛋。 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并不是这群纽约警察第一次在案发现场抓到这个混蛋了。这几天内，这种情况总是频繁上演。然而令人憋屈的是，除了将这混蛋塞进牢房，关上一会儿，再罚一笔保释金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每次将这混蛋抓起来，不出一个小时，上头便会命令将人赶紧放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上头的似乎也格外憋屈，对他们故意罚一笔保释金恶心恶心人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昭魔王才是大总攻！！！！ 第36章 咨询侦探 “和你们相比我们的犯人简直聪明得需要夸奖。图书馆里什么最不会引人注目？书，只有书。将毒涂在书脊上，而且还要是挥发性的毒素……” 夏洛克的语速极快，他猛地转身，大脑飞速地运转，此刻他已经进入了兴奋状态。 “挥发性的毒……” 他自顾自地念着。 “罪犯为什么会在书上下毒？他知道这位倒霉鬼会到图书馆，不，不止这样，他甚至知道他会借什么书，在什么时候结束。对一个人的行动了如指掌，关系好的人？” 夏洛克的话戛然而止，他皱起眉，仿佛在思索什么。 “不，不止关系好……”他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思维宫殿里一幕幕飞速放大，每个细节都格外清晰。 “书！那本书！” 他大喊起来，孩子气十足地原地转了两圈，苍白的脸上撩起一丝兴奋的潮红。 “那排书的序列是乱的，最近不止一个人去翻阅。而正常情况下那里很少有人去。那排书是什么？相对论原理？空间浅谈？这可不是四肢发达肾上腺过多的青春期小鬼乐意碰的。所以………是课业？” “再看看那个死了的倒霉鬼。” 夏洛克原地转着圈，若无旁人般地自言自语，“标新立异的发型？爱欺负人？哦，不，伪装，报复。他在报复谁？靠着欺负他人来报复自己想象里的人。衣服没洗干净，破裤子，不幸的家庭，儒弱的母亲，不不不，这些不重要。所以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完成作业，所以……” “他威胁了别人。”夏洛克下了结论。 “那这么大范围怎么找？” 原本对他恨得牙痒痒的警察此刻已经有些被他的推理说服了。 “儒弱，不起眼……和他自己的幼年一模一样。哦，当然，还要成绩足够好，否则没办法帮他完成作业，而且还要是班级上的边缘人物。”夏洛克极快地说，眼神刀锋般锐利。 “他想让我帮他完成作业。”这时一个人开口了，是彼得，他一脸不敢相信，“我没答应，但给了他建议。不！不是我！我没杀他！” 看到警察们向自己亮出手铐，彼得慌忙连连摇头。 然而已经被夏洛克的推理折服的警察看上去并不相信他。 “不是他。” 咨询侦探盯着彼得看了不到三秒，笃定地开口。 后者在他那刀锋般的眼神下蜘蛛感应大作，顿时觉得自己什么秘密都没剩下。 “为什么不是他？”警察有些恼火，这家伙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自己简直是脑子进水才会听他的。 “一个人，一个不起眼的人。”没有理会纽约警察，夏洛克依旧飞速地思索着什么，“瘦小，跟班，懦弱，沉默，金色头发，衣服破旧，他身边谁是这样的人？说！” “乔治亚、乔治亚。” 哪怕身为超级英雄预备役，此刻在气场全开的咨询侦探面前，彼得瞬间由蜘蛛侠变成了一只怂怂的小蜘蛛，他有些磕磕碰碰地道。 “是他。”夏洛克斩钉截铁。 “what？！” 其他人被他搞懵了，不明白怎么方才嫌疑最大的彼得·帕克没了嫌疑，反倒是另一个家伙成了目标。 而就在当夏洛克的话音落下，一位原本，正在做笔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瘦小男生猛地跳起来向着警戒线外狂冲而去。 他脸上原先的恐惧、不敢置信、难过此刻一扫而空，反而显出前所未有的狰狞。 四周一片哗然，真相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 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似乎是在这一时刻，乔治亚爆发出了全部的潜能，随后追去的警察竟然被他甩开了。 眼看他就可以成功夺路而逃了，覃昭放在身侧的右手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下一刻—— 乔治亚发出一声惨叫，右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多时，赶上去的警察押着乔治亚回来了。他一瘸一拐地，脸上死灰一片。 似乎有所察觉，夏洛克朝覃昭这个方向看过来，而后者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做了什么事的迹象。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大长腿一抬就要走过去。 就在这时，有一位警官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夏洛克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警官们，毫不留情地大肆抨击，“真不敢想象，，你们的脑瓜里都装了什么。你们的智商比苏格兰场的那群蠢货还低，他们好歹只拉低一条街的平均智商，而你们呢？一个纽约？” “真令纽约市民感到痛心，他们的税收似乎只为养一群无所事事的金鱼。” 今日的咨询侦探似乎格外毒舌，在场的几位警察被他嘲讽得满脸涨红，一副想揍他却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格外令人同情。 几乎所以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天呐！这个人太可怕了！ 覃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与众不同的福尔摩斯先生。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像在公报私仇？ 某位咨询侦探这是在公报私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也许夏洛克完全不在乎约翰破费的保释金，但他绝不会不计较自己在警局浪费的时间。当初雷格垂徳将他当做捣蛋的混蛋关在局里不过一天，至今夏洛克都没正确喊过一次他的名字。 这种孩子气的记仇程度也是独此一家。 “微不足道的懦弱跟班自然也能够知道詹姆什么时候去图书馆的。詹姆自己没办法完成作业，必然需要找人帮忙，而他再将嫌疑转嫁到被威胁的那个人身上。对于青少年来说也算有点天赋了。”心满意足地将这几天的仇小小地报复了一次，夏洛克简单解释了几句，流露出一副无趣的神色，“嫉妒心，多么常见的犯罪动机，无趣。” “他抢了我的女朋友！那个混蛋！他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就在这时，被警察带上手铐的乔治亚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夏洛克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他轻蔑地开口，“同时与三个还是四个男人来往，你那女朋友对你可真是忠诚。看来她没有告诉你她怀孕了的消息？为了让她不把这事捅出去，那个根本没把你当朋友的倒霉蛋可真是出了老大的力气，不过可惜——那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怀的大概是她那众多的金主之一的？” “不，不可能。”乔治亚如遭重创，他疯狂地摇头，“黛西不是那种人，我看见了，是詹姆纠缠她的！是詹姆！” “不可能？”夏洛克双手重新插回口袋里，他大踏步地走到汤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敢在约定的时间以外去找她？” 乔治亚的脸色一下子雪白了。 “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害死试图维护你的朋友……呵。” 无视汤姆刹白的脸色，夏洛克讥笑一声，面容冷硬得像大理石雕像。 “自私卑鄙、受肾上腺支配的蠢货。” 他下了定论。 四下死一般的寂静，瘦削高个的咨询侦探气场全开，整片区域笼罩在他的气势之下。 “无聊的案子，浪费人生。”夏洛克轻蔑地看了一眼乔治亚，转身就走，长风衣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弧度。 这一次，没人拦他。 ————————————————————— “他可真厉害。” 走在路上，米歇尔此刻全然忘了刚才的恐惧，激动地对覃昭道，“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出来凶手，太厉害了。” 素来冷静的米歇尔此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打扰。” 就在这时，她们背后响起了一道低沉优雅如大提琴般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接下来谁要倒霉啦2333 第37章 亚当是谁 深蓝色的修长风衣，锋锐的双眼——方才被米歇尔大肆夸奖的咨询侦探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她们身后。 不过这时候的卷毛侦探看起来可比刚才客气多了，也许是米歇尔那一通夸奖，起到了某种顺毛的作用？ 猛地看到自己议论中的人，米歇尔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刚才的推理太精彩了，太厉害了，是怎么办到的？” 站在夏洛克身边的约翰以自己多年军医生涯的观察力发誓:刚才夏洛克的嘴角向上扬了那么几毫米！ ——即使他很快就将那弧度压了下去。 嘴毒又傲娇的咨询侦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若无其事地开口，“演绎法。” “演绎法？”米歇尔的反应快得惊人，“你是说你用的方法？可以学吗？” “我建了相关的网站。”夏洛克简短地回答，但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了一丝自得。他将目光移到站在米歇尔身边唇带若有若无笑意的黑发东方美人，“抱歉，借用你朋友几分钟。” 米歇尔表现出来的崇拜似乎令这位卷毛侦探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此刻他可不是刚刚在现场那副怼遍全天下的德性了。 不过，此时的夏洛克用语虽然还勉强算是符合礼仪，但语气里可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而覃昭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缓缓开口，优雅的英伦音同样标准迷人， “久仰大名。小福尔摩斯先生。” 站在路旁的树下，覃昭的目光从正和约翰在远处交谈的米歇尔，觉得自己可能会收获一只化身为咨询侦探小迷妹的好友。 ——这可真是极具戏剧性。 夏洛克却是皱着眉，把原本就长的脸拉得更长——显然“小福尔摩斯先生”这个称呼令他十分不高兴。 “你认识麦考夫那个死胖子？”夏洛克流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屈尊般地开口，“夏洛克。你可以喊我夏洛克。” “为了和兄长区分开吗？”覃昭似笑非笑，“您兄长对您可是关爱有加，叛逆可不是好弟弟该做的，小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是收养的。” 夏洛克·年方三岁·不怼哥哥会死·福尔摩斯理直气壮地说。他挑起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比他矮了一截的东方美人。 然而，在他那令人心惊的锋利眼神下覃昭依旧唇含微笑，优雅从容。 瞬间，夏洛克的大脑迅速地运转起来—— ——古老的礼仪，下意识的自我约束，受过良好的教育，出身名门。 ——麦考夫的最高级别监视对象，为什么？那个胖子脑子被糖吃了。 ——神盾局的监视对象，和复仇者关系密切。为什么？东方、女性、神盾局在北冰洋和美国队长一起捞起来的。 ——在高中上学，为什么？获取信息，减轻威胁，聪明的选择。 ——为什么会在北冰洋？她的经历？她要做什么？九头蛇的目标，她有什么力量？她做了什么？什么身份？毫无疑问，上位者。 …… 短短一刹那，一连串信息在夏洛克眼中刷刷而过，而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问号，问号，问号，还是问号。 表层的信息演绎出来之后，在想演绎更多的信息那就只得到一堆问号。 得到的全是一些无关紧要，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的浮于表面的东西。 ——她是故意的？她在防备谁？ ——她认识我？怎么认识的？死胖子？不，不可能。 …… 覃昭任由他打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麦考夫的幼弟。 真奇怪，为什么醒来后遇见的兄弟没有一对是和睦友好的呢？ 想想那位阿斯加德的小王子和他那雷神哥哥，再看看，这位咨询侦探和“官居末职”的大英政府吧。 真是一个比一个别扭。 说来那位毫无长进的邪神先生被带回阿斯加德了吗？ “你在看谁？” 咨询侦探敏锐得令人惊讶，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覃昭透过自己想到了什么人。 覃昭语含笑意，声音轻柔又带点调侃，“一位你一样的叛逆让兄长操碎了心的弟弟。” “麦考夫是领养的。”夏洛克强调，随即又道，“弟弟？洛基。那个除了构成有点不同外，蠢到外星去的金鱼，你可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没错，在智商爆表的咨询侦探眼里，那个戴羊角的邪神简直是宇宙无敌一号大蠢蛋。 “那您可得当心。”覃昭笑得意味深长，“在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夏洛克嗤笑一声显然没放在心上。 “所以……”覃昭笑容得体疏离，“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夏洛克也不在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是你将书移动了位置？不，不是你，还有一个人，是谁？刚才你做了什么？暗器？” 夏洛克问得有点儿没头没脑，但覃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笑意缓缓加深:“您得自己寻找答案。” ——这个答案除了覃昭，还有一个人知道。哦，不，或许不能用人来称呼他。 詹姆站在图书馆里，无聊地在一个又一个书架里穿来穿去——他变成鬼了。 死后变成鬼可真是种新奇的体验，但最开始变成厉鬼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杀人的欲望。 ——放肆。 在他试图对米歇尔下手的时候，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响起，在詹姆感觉中四周的空气剧烈地振动起来。 一瞬间，他只觉得被巨大的力道重重地击中，整只鬼一颤，无边的怨恨在刹那间散了一干二净。 清醒过来后，詹姆对上了一双带着冰蓝色，冷如刀锋的眼，瞬间他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钻进了土里。 ——麻麻！那个女生好恐怖啊啊啊啊！ 躲在土里的詹姆看到在那个黑发女生瞥了一眼书架，就那么一眼，一股无形的力量超控着他最后碰过的书向外微微移出一截。 随后便是那个可怕的长脸男来了，无缘无故移出一节的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 “您得自己寻找答案。” ——对于这个回答，夏洛克显然十分不满意，他拉长了脸。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覃昭有礼地微笑，微微点头以示告别，便要向米歇尔走去。 “等等。”夏洛克喊住了她，一咧嘴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那个胖子的走狗们有没有长进？被多放监视的倒霉小姐？” 覃昭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笑容恶劣的夏洛克，片刻莞尔一笑，“多谢提醒，小福尔摩斯先生。” ——见鬼的小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脸瞬间黑了。 “那么做为回礼……”覃昭似乎没看到他的脸色，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抹难以琢磨的笑意，“请让我提醒您一件事。” ———————————————————— 约翰发现和那位东方美人交谈过后，夏洛克似乎被什么问题困扰了。 坐在出租车上，他抿着唇，双手搭成塔形搭在鼻梁前，这是他思索时的贯常动作。 “恭喜你。”约翰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的博客多了一个名为“mj”的关注者。而当他登上夏洛克那个页面简洁，冷清得可以长草的演绎网时不出意料也看到了一条mj的留言。 ——无与伦比的天才。 约翰忍不住笑起来，将手机递到夏洛克面前，“看，你有了一个小迷妹。她真可爱。” 说着，约翰脑中盘算着如何将话题转移到刚才那位黑发美人身上去。 天知道他看到夏洛克单独和一个女孩子谈话，而且气氛还十分和谐时有多惊讶。 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好吗？ 这简直比夏洛克知道地球绕太阳转还可怕！ 那可是夏洛克！大英帝国第一处男夏洛克！ 如同保姆一样每天都为夏洛克操碎心的老妈子约翰暗搓搓地幻想夏洛克终于有女朋友的情况了——那可真令人欣慰。 “停下你那令人发笑的愚蠢想法。”夏洛克头也不回，毫不留情地打碎约翰的幻想。他双眼微闭，依旧苦苦思索什么。 “行行行。”约翰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收起手机。 夏洛克嘛，不毒舌肯定不是夏洛克了。 看他眼下这样子，肯定是傲娇了。 “亚当是谁？” 冷不丁地夏洛克开口问。 “什么亚当？哪个？” “我哪知道？”夏洛克显得有些烦躁，“亚当和夏娃为什么偷吃了禁果？这是什么问题？他们想吃就吃，谁管他。” 发了一大通牢骚后，夏洛克发现约翰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他诧异地一转头，只见约翰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混杂了震惊，“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怎么？” “我以为你已经吸取教训了。”约翰憋着笑，说，“蛇引诱了亚当和夏娃吃了禁果，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 说着约翰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行，我得把这事发到微博上。” “不许发！” 夏洛克气急败坏。 ———————————————————— 第二天，覃昭坐在学校的长椅上看书时，身边的米歇尔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 覃昭侧头看米歇尔。米歇尔现在已经成了那位咨询侦探的粉丝，现在正努力学习他的演绎法。约翰的博客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夏洛克居然不知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 米歇尔一脸不敢相信。 “嗯？” 覃昭翻书页的手指一顿，她偏过头。 “你看。”米歇尔将手机递给覃昭，指给她看，“约翰说了，夏洛克连亚当和夏娃是谁都不知道。天呐！他居然连地球绕着太阳转也不知道！太不敢相信了，我还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呢。” “……的确挺让人惊讶的。”覃昭微微顿了顿，慢悠悠地开口。 ——“请让我提醒您一件事。” ——“亚当和夏娃为何偷吃了禁果？” 还真是抱歉呢，小福尔摩斯先生居然会不知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覃昭神情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她是令某位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惨遭群嘲的羞愧祸首。 刚要低头继续看书，覃昭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一个方向。 “覃？” 覃昭没有转头，依旧看着那个方向，片刻，她开口: “mj,他是谁？” 与此同时，纽约一家酒店。 “亚当，夏娃，引诱。” 夏洛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他披着件白色浴袍，一头骚白的小卷毛乱糟糟地顶在头顶上。 坐在沙发上的约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上帝啊！又来了。 “shit!” 夏洛克再一次打面前晃过去，约翰忍无可忍，爆了句粗口，腾地站了起来，“夏洛克，拜托你了，消停点！你中邪了吗？！” “闭嘴！你打扰我思考了。”夏洛克头也不回，扔了一句话继续在房间里踱步。 “行，行，行。”约翰深吸了口气，“我走！” 嘭！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就在这时，夏洛克一步窜上沙发，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引诱，引导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约翰我明白了，还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至今还记得卷卷穿睡衣跳起来的样子233超可爱。 以及卷卷再次暴露自己某方面的绝对无知233 今天的昭魔王依旧是昭魔王 麦哥持续被幼弟怼 有一只新的大帅哥即将上线233我跪舔他的颜 第38章 突然掉马 顺着覃昭目光看去，只见一位穿着修身西装，金发一丝不苟后梳的英俊男人正沿着小路走向教学楼，他宽肩蜂腰，腿长颜好。行走间有一种说不出迷人的优雅。不过若近了看便会发现他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似的伤疤。 然而上天似乎对他格外恩厚，这道伤疤并无损害他的英俊，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份说不出来的男性魅力。 “汉尼拔·莱克特。”米歇尔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声名甚广的教授她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她是位很有名的心理教授，受校长邀请来给我们开讲座，好像是下周一。” “心理学教授？”覃昭轻轻念了一遍，眸色深沉。 知名心理学教授为何会来中城高中开讲座？ 这件事说来也和覃昭有关系。 托尼·百万富翁·史塔克对中城高中表现出了十足的嫌弃，一回头便慷慨解囊给中城高中捐了一大笔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物后背充足后，校长也有底气请名流来开讲座了。 汉尼拔便是其一。 周六。 上个月忙于各种课业和助人为乐的小蜘蛛终于有时间来复仇者大厦了。 ——好吧，彼得就是想等那个“蜘蛛侠肾/衰”的报道被大伙儿遗忘。 事情得追溯到一个月前，就在班上那位漂亮的东方姑娘转来的前一天，彼得的蛛丝发射器出故障，结果他从半空中摔下来的照片在随后几日占据了各报刊的头版。 事后，彼得连夜赶到了复仇者大厦，一方面是为了及时把九头蛇的消息告诉托尼他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开新闻报道出来后面对来自复仇者前辈的嘲笑。 作业复仇者中年龄最小的预备成员，小蜘蛛便是这么备受关怀。 ——他一点也不想要，谢谢。 蛛丝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彼得轻车驾熟地落在专门为他设置的平台上。 ——完美！ 彼得揣着一点小欣喜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他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捷。 他才没有肾虚呢！才没有！ 在心中将那几家报社骂了和个狗血淋头，彼得抬起头准备走进大厅。 一抬头，彼得傻了。 只见正对也陆台的方向，黑发黑眸面容古典的东方美人端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茶。她微微偏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空气一片寂静。 最怕空气一片寂静。 “覃！” 片刻过后，彼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蹦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 几分钟后，复仇者难得全员到齐。 托尼懒洋洋地在覃昭对面的沙发坐下，端着香槟，他靠在沙发上，冲角落里一抬下巴:“真没出息，还要装死多久？” “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 彼得·小蜘蛛·帕克蹲在角落碎碎念。清亮的少年嗓音听起来莫名地在委屈巴巴。 ——简直就像被欺负的小奶狗一样。 上帝啊，想想他刚刚什么出现方式吧！站在全班最漂亮的女生面前，自己给自己竖大拇指，自嗨得飞起，简直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 青春期少年那微妙的名为“面子”与“形象”的东西碎了一地。 so，直到现在，明明马甲已经掉了，彼得依旧死死穿着蜘蛛皮坚决不扒下来。 “没出息。” 托尼·爸爸·史塔克嗤笑一声。 “明明是你们太过分。”彼得弱弱地表示抗议，依旧缩在角落里，内心流着宽条泪。 围观了一出前辈对后背的关爱，覃昭抿着唇压下笑意。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彼得，语气中带着几分让人完全分不出真假的谴责，“帕克同学，也许你该跟我解释下，你为什么会穿着这套抢眼的服装，毕竟在我的记忆中，彼得-帕克一直只是虽然沉默害羞，但认真善良的同班同学，嗯？” 被夸了一把，莫名有些飘飘然的彼得·小奶狗·帕克从来没如此庆幸自己的制服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此刻他的脸早就和西红柿一个颜色了。 被扒了马甲的彼得-帕克在面对认识的同班同学——超漂亮转学生时，分分钟从又话唠，又撩又浪的蜘蛛侠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彼得——超怂超害羞的。 “那个……那个……”彼得支支吾吾地开口，一方面极力想压下被夸得忍不住翘起的尾巴——她夸的是彼得·帕克哎！只是彼得·帕克，不是蜘蛛侠。 彼得感觉自己只想在纽约大厦上再荡两个来回，冷静冷静。 覃昭极快地翘了翘嘴角，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报纸放到桌面摊向彼得，“所以，这是你？纽约好邻居？蜘蛛侠？” 古典美人嗓音柔软，声音真诚。 被夸得晕乎乎的彼得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报纸。 ——哪家报社这么好，他待会儿一定过去帮他们擦玻璃！ 拿起报纸一看，彼得僵在了当场。 ——别拦他！他要去砸了这家报社的玻璃！ 报纸上一行大字格外吸人眼睛。 《夜生活丰富，蜘蛛侠疑似肾/亏？！》 覃昭不动声色间将复仇者联盟预备役员把毛顺了又逗炸了。 看着可怜兮兮，心情大起大落的小蜘蛛，其他复仇者们难得有了几分同情。大发慈悲没有再落井下石。 看着揭下面具耷拉着头坐在角落的小蜘蛛，覃昭仿佛在他头上看到了两只耷拉下来的耳朵，委屈巴巴得让人忍不住想………再逗一逗。 “我和mj在周日打算在咖啡店见面，为下周的心理讲座做些准备。”覃昭神情认真地看着帕克，仿佛是真心实意地想做个普通的邀请，“也许你愿意加入我们？” 黑发的东方美人那双略带冰蓝的眼眸注视着自己，一派认真的模样。 “我，我、那心理讲座………下……” 彼得的脑子卡格了，脸上直冒热气，他慌慌张张地开口。手下意识地去摸头罩想重新戴上了。 托尼扭过头，不忍心再看他。这么蠢的孩子，当真是他带的？咦？真丢史塔克花花公子的脸。 ——辛亏别人不知道。 最终在咖啡店见面的人依旧只有覃昭和米歇尔两人。 可怜的小蜘蛛在周日要接受娜塔莎的训练。这个结果让小蜘蛛在失落的同时又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彼得觉得自己在覃昭面前，总是像面对娜塔莎一样，不由自主地出丑犯傻。 这可真是奇怪，覃昭明明又温柔又漂亮又亲切。一点也不像娜塔莎啊。 彼得·小天真·不知人心险恶·帕克如此纳闷着。 彼得离开后，娜塔莎看向覃昭，“甜心，你认识彼得？” 显然，娜塔莎问的“认识”并非指同学关系的认识，而是指知道彼得有蜘蛛侠这个身份——这些天来覃昭可翻了不少关于纽约好邻居的报道。 “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咖啡店吗？”覃昭露出了一点笑意，“那时候见过一面，所以刚到教室便认出来了。他似乎忘了对自己的声音做点手脚。” “难道没人注意到吗？”覃昭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 托尼为自己倒了杯香槟，他耸了耸肩，“好吧。的确如此。” “也许该为彼得增加一门训练。”娜塔莎虽然是用“也许”但看她的神情分明已经将相关训练列进彼得的训练项目了。 就在托尼他们度过一个轻松慵懒的下午时，阿斯嘉德的监狱里。 虽然名义上为囚犯，但作为阿斯嘉德小王子，深受神后疼爱的邪神，洛基显然不会被当做普通囚犯来对待。 神域二公主的囚房和他自己的房间毫无差别，除了四面各有一道能量墙。 此刻没有戴他那个羊角金属头盔的小王子靠着椅背合着双眼仿佛在小憩。他那张极具古典色彩的苍白英俊脸蛋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现出一股子阴冷狡黠。 片刻，他睁开了眼，脸上的神情格外危险。 “恕我直言，您真是……毫无长进。” 古典美人低着头俯视他，黑藻般的长发在空中扬起，冰蓝色的眼眸看似平静，实际上却如古井般幽深不可琢磨，她的嗓音轻柔优雅。 然而如今想来，分明隐约可辨查出那声音里掩藏着的一抹极淡的调侃。 ——似乎十分熟悉的调侃。 洛基站起身来，他扫了一眼外面的守卫，唇角一扯露出一丝傲慢不屑的微笑。 做为仙宫最强大的法师，挣脱囚牢之枷对洛基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 周日，咖啡店。 覃昭和米歇尔约好的咖啡店是猫咪主题咖啡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场及颜值的关系，平日店里傲娇得跟什么似的猫主子们一个个居然格外地黏糊覃昭，此刻她身边三三两两蹲了一堆猫主子们。 这可让成天辛辛苦苦伺候这些主子却成日被鄙视脸对待的服务员把眼睛红成了兔子。 ——这群看脸的蠢猫！ ——对看脸的世界也是绝望了呢。 米歇尔未到，覃昭轻轻地挠着跳进怀里的白色波斯猫下巴。它安静地窝在她腿上，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甩着。 覃昭抬眼看了挂在墙上的复古时钟，还差三分钟二点整。 米歇尔还没来。 低垂下眼，覃昭轻轻地顺了把毛，优雅的波斯猫小姐转过头，舔了下她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覃昭不急不躁等着。 一点五十九分。 铛——铛—— 老式挂钟响起来。 对面的椅子被人轻轻拉开，一个人坐了下来，覃昭抬眼看去。 “日安，覃小姐。” 第39章 三合一 来者脸上带着一抹优雅矜持的微笑, 得体而又令人无法琢磨透。 “日安, 福尔摩斯先生。” 注视着在正对面坐下的男人覃昭的唇角也缓缓地扬起一抹有礼完美的微笑, 她轻声说，和缓的嗓音与咏叹调般的英伦腔相得映彰，纵使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小姐也不会比她更迷人。 坐在她对面的人穿着向来只为英国王室和首相服务的老字号手工西装三件套, 手中握着一柄黄竹黑伞。 他的脸远称不上英俊, 然而他的眼神平静明锐，身上又带着万事在握的强大气势，这令他有着绝对的魅力。 来者正是自称“官居末职”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 “不请自来, 覃小姐请勿见怪。”麦考夫不急不缓地开口, 在覃昭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数日不见的东方美人。 她自始自终神色未变, 令人演绎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贵客远来, 自不胜荣幸。”覃昭轻描淡写地将麦考夫暗藏玄机的话转了回去, 她微微偏了偏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不过, 请问福尔摩斯先生, mj呢？” “琼斯小姐已经返回到家中了。” 麦考夫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黑伞,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覃昭，在听到mj回到家时, 她抚猫的手指顿了顿，“琼斯是难得还不算太蠢的金鱼，也许我该为舍弟多了一位小粉丝而小小恭喜他一下。” “恕我直言, 小福尔摩斯恐怕不会乐意接受您的恭贺。”覃昭说着，服务生端着一杯奶茶和一杯咖啡过来了。 将杯子放下时，服务生忍不住多看了覃昭和麦考夫两眼。 眼前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脸上带着同样优雅矜持的微笑，举手投足透露出相似的上流顶尖人士所特有的优雅自如。这般格外强大的气场今他们之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张力。 格外引人注意的同时格外危险。 仿佛一不小心卷进去便会粉身碎骨。 “咖啡？奶茶？” 覃昭尽显东道主的礼仪，她询问麦考夫，然而未等麦考夫回答，她便将咖啡推给了他。 “抱歉，差点忘了，男士一般不爱甜食。” 古典美人语气真诚，仿佛在真心实意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 麦考夫盯着被推到面前的咖啡，内心其实极度拒绝，他更爱甜食好吗？ 端起咖啡，麦考夫抿了一口，手微微一顿，他神色无异地将咖啡放回了桌上。抬起头，麦考夫看向坐在正对面的覃昭，他双手交搭在一起，平缓地开口，“覃小姐，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所以？”覃昭同样抿了一口奶茶，她微微眯起眼，身上的气息透出几分愉悦。 “贪图宝物而忘记自己身处悬崖，下临深渊可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麦考夫微微眯起眼，这一刻他身上流露出一丝令人胆寒冰冷杀机，“神盾局，九头蛇……想来我的这些老朋友都对您密切关注。” “也许要再加上您一位？”覃昭依旧浅浅地笑着，看不出她什么情绪。她一手轻轻抚摸怀中的猫，一手不急不慢地把玩着精致的陶瓷杯。 平静得就像麦考夫指出身处多重监视中的人不是她。 面对覃昭的反问，麦考夫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他转动着黑伞，低沉优雅的公学标准音带上几分不明的危险，“看来再下的幼弟与您相谈融洽。” “小福尔摩斯天才横溢令人称赞。 覃昭说着，目光在麦考夫身上扫了扫，“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得反驳小福尔摩斯先生下。” 麦考夫等候她的下文。 坐在对面的黑发美人笑得格外真诚，“您可选达不到胖的标准，顶多是中发福而已，除了一点和托尼相近的小肚腩，您的裤腿瘦得简直足以灌风。” ——讲真的，这是好话还是嘴炮？ 麦考夫的笑容变得格外亲切，他语调缓慢地开口，“覃小姐，我想您有兴趣到大河之房做客？又或者想挂上欧洲犯罪分子的通缉单？还是您希望从此刻起，来到纽约的那些各怀小秘密的朋友们不约而同地上门拜访？” “您这威胁可有够恶毒的。”覃昭仿佛没有意识到一但宇宙魔方在她手中的信息透漏出去，她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感。 而且，她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麦考夫会知道宇宙魔方在她手中。 她依旧轻松自在地抚摸着怀中的猫，声音里带上了丝丝笑意，“恼羞成怒啦？” 麦考夫-·中年发福·人形大英政府·福尔摩斯抬起黑伞威胁十足。 “您在伞里藏了什么？毒药？暴雨梨花针？弩箭？还是金钱镖？” 覃昭饶有兴趣地看着麦考夫手中那把小黑伞，兴致勃勃地询问，她报出了一堆暗器的名字，听上去一个比一个恶毒。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麦考夫露出一个虚伪的微笑，放下了伞，伞尖轻轻点着地面，“您看上去有恃无恐。是因为那位倚仗马克号的史塔克先生，还是那位注射了超级血清的罗杰斯先生？” “您这么说可不算公平，您似乎也是一样肆无忌惮。” 覃昭对地上的一只橘猫招了招手，胖乎乎的橘猫以和体型不相符的敏捷跃上她的椅子。 一直乖巧窝着的波斯猫瞬间炸毛，威胁似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朕的铲屎官怎么可以让别的猫染指。 然而覃昭的撸猫技能似乎是满级，她安抚地撸了把猫头，波斯猫炸起来的毛微微顺下去了一点，但仍对那只胖橘虎视眈眈。 “没人会相信大英政府会无缘无故地与一位最后见过宇宙魔方的知情人士相见，不是吗？您一点也不担心会引起什么误会——您做了什么手脚吗？早知道尼克先生的手下向来负责敬业。” 安排在覃昭周围的神盾局探员向来尽职尽责，全天性二十四小时“保护”。 然而今天麦考夫出现这么久了，他们连面都没露。 “小把戏而已。” 麦考夫谦逊地道，但面上的随意显出他十足的傲慢。显然，在这位手腕过人的大英政府眼中，号称“精英中的精英”的神盾局特工依旧是蠢得令人发指的金鱼。 说话间，在覃昭的示意下，那只橘猫已经跳上桌子，踩着不太优美的猫步走到了麦考夫面前一个纵身跃下，在大英政府的注视下跳到了他腿上。 —可能是因为大“橘”为重的缘故，这只胖橘一点也不怕气势惊人的大英政府。 “嗯。”覃昭上下大量了一下一大一小两只，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很像。” 麦考夫：…… “覃小姐果然想要多招待一些不速之客。” 麦考夫盯着腿上胖成一团的橘猫从嘴里挤出威胁——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刚还说他不算胖，现在又说他跟这只肥出双下巴的蠢猫像！ “像您一样？”覃昭笑盈盈地问。 “他们可不会这么温和。”麦考夫话里有话。 “温和？”覃昭微微扬起眉，她俯身前倾靠近麦考夫，放低了声，嗓音低沉微哑，听上去带着说不清的暧昧，然而说出的话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像外面那几位尽职尽责的先生一样？” 麦考夫注视着倾身看来的黑发美人。 她五官精致，恍若神迹，唇边的笑容温和而又漫不经心，略带冰蓝的双眸看似平静，却沉淀着谁也看不清的故事。 在温文尔雅的美丽外表下隐藏的是另外一个冷静强大的灵魂。 像东风。 不，不是东风。 是雾，笼罩在朦胧里，一切无人可窥探。 “也许。” 麦考夫唇边也牵起一抹完美的微笑。 “您今天来总不会是想要动武吧？”微微压低的声音漫不经心而又笃定。 “自然。”麦考夫的目光从窗外一扫而过，他虚伪地笑了笑。 “那么，是剩下的另外一种吗？” ——果然是标准的种花家，难缠得要死。 麦考夫如此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覃昭注视了他一会儿，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端起杯子微抿了一口，目光从麦考夫的咖啡上一扫而过。 除了最开始那一口，麦考夫似乎再没碰过它。 “您不喜欢吗？”覃昭端着奶茶向他举了举，“虽说按道理，应该用酒比较合适，但因地制宜，且暂以此代替。所以……干杯？” 麦考夫深沉地注视着端着奶茶的古典美人，她语气轻松，就像这只是次普通的干杯，而没有蕴含其他深意。 然而她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中——仿佛笃定他会有什么选择。 片刻，麦考夫举起杯。 “合作愉快。” 瓷杯相碰之际，覃昭轻声说。 “合作愉快。” 麦考夫端着咖啡杯，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真可爱，不是吗？”注视着麦考夫离去的背影，覃昭轻声说，她抚摸着怀中的波斯猫的下巴，声音里带上几分笑意。 “特调苦咖啡居然真喝下去了？” “似乎有点为难他了。” 抬头看了眼时间，二点二十五分。 覃昭抬手召来服务生重新点了杯咖啡，并一带将麦考夫剩下的大半杯咖啡撤了下去。 过了不到五分钟，米歇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眼就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覃昭，“覃，你来得可真早，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覃昭轻轻转动杯子。 她偏头看了眼米歇尔，后者穿着件银色的长风衣，看起来修身又富有气质。 “衣服很好看，不过，你也许需要这个。”说着，覃昭取出一个小礼盒，递给米歇尔。 一枚做工考究的别针躺在天鹅绒上。 看着惊喜万分的米歇尔，覃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也不知道那位爱好甜食的麦考夫先生是否喜欢她的赠礼？ —————————————————————— 听着手下的汇报，麦考夫脸上神色不明。 挥了挥手让自觉失职的下属退出去，麦考夫向椅背上一靠，双手指尖轻抵若有所思。 ——米歇尔·琼斯小姐在二点三十分出现在咖啡店。 麦考夫闭上眼，思维迷宫里—— “不过，请问福尔摩斯先生，mj呢？” 黑发的古典美人坐在椅子上，偏头轻声问到。 他怎么回答的？ ——“琼斯小姐已经返回到家中了。” 但现在…… 麦考夫睁开眼，他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 也是，让他查觉到同类气息的女人岂能像那些无趣的金鱼一样。 麦考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纪念品，军情六处的特工们已经检查过了，确认里面只是一件单纯的小纪念品。 打开本身就足以成为工艺品的雕花檀木盒，一面小巧古朴的铜镜安静地躺在绸缎之上。 麦考夫端详了这面明显不是现代产物的铜镜，片刻他低低笑了起来，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愉悦。 ——看着镜子，你看到了什么？ ——自己。 他放下镜子，拿起压在镜下的纸。 “合作愉快。” 优雅的公学标准音在房间内低低响起。 ———————————————————— 和米歇尔的讨论在五点时结束了。 米歇尔本来想送覃昭回去，但在看到已经等候在门前一会的小汽车，她了然地扬了扬眉，于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目送着米歇尔远去，覃昭扫了眼停在原地的车，目光落在紧闭的车门上微微闪了闪。 不动声色绕到车的另一边，覃昭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神盾局派给覃昭的司机身份格外不普通——一位高级特工，格兰特·沃德先生。 这位沃德先生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 只见覃昭刚坐稳，他便一脚踩下油门，汽车一瞬间如离弦之箭驶了出去。那一瞬间，受惯性影响，普通人在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情况下恐怕得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头破血流。 然而，看起来柔弱纤细的古典美人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纹丝不动。 她偏头看向左边冷着一张脸亡命般开车的沃德先生，微微扬了扬漂亮的眉毛。 “您是怎么了？买的彩票又没中吗？还是女朋友又闹着要和您分手了？说实话，神盾局的工作危险度高工资又低，您真该听我的建议换份工作——私人司机如何？” “……” 格兰特·沃德保持沉默。 “怎么了？难道比那些还倒霉？尼克又给你派了什么刁难人的任务了？” 看沃德板着一张“不高兴”的脸，覃昭皱皱眉，换了几个可能。 “说起来。” 尽管沃德紧紧抿着一张嘴不说话，但覃昭似乎没有放弃和他聊天的打算，她十指交叉，搁在膝上，一副突然想起什么了的样子，“沃德先生，您知道那位邪神先生的事迹吗？” “邪神洛基？他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提到邪神，臭着一张脸的沃德先生勉强给了点反应，只是语气显得格外不善。 ——也许是因为记恨上次被邪神一权杖放倒的事？ 覃昭注意到沃德一副专注飙车实际上却忍不住留心听她回答的样子，唇角忍不住不易察觉地翘了翘。 她慢悠悠地开口，“洛基先生的确野心勃勃，阴狠，狡诈，喜欢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咔嚓一声，方向盘上多了几个手指印，开车的人脸色越发阴沉可怖。 “但——”覃昭话锋一转，“他救过我一次，不是吗？” 沃德阴沉的脸色略有好转，但依旧格外阴冷。 他直视前方，语气带上了几分讥讽，“但你把他送进监狱了，不是吗？” 听见沃德的指责，覃昭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到沃德转过头来，她微微眯起眼，眼见狭长向上扫出莫名撩人的弧度。 “所以您这是委屈了吗？” “闹脾气的洛基先生。” ———————————————————————— 在麦考夫与覃昭见面的时候，依旧套着长风衣的瘦高卷毛侦探带着他的矮个子搭档穿梭在一条条小巷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在背后挑拨？”约翰开口问。 自那天魔怔一般念叨亚当与夏娃的故事之后，咨询侦探他过了几天早出晚归的日子，似乎在调查着什么。 虽然不用再次破财交保释金，但没惹出点儿麻烦的夏洛克总让约翰格外不安—— 总觉得这小混蛋在憋着准备放什么大招。 夏洛克可一点没有让别人不安的自觉，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苍白的脸上，一双混杂蓝金绿三种颜色而格外漂亮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 他大踏步地走在巷子里，目光时不时两边的围墙上上扫过，仿佛在确定什么。 “引导，不是挑拨。” 有了重大发现的夏洛克显然好说话许多，“看看那个无用的乔治亚，懦弱得连女朋友当面出轨都不敢吭一声的，为什么会突然有勇气杀人？毫无疑问，有人在背后引导他，刺激他的怨恨，把他全部的负面情绪激发起来，最后引导他将那个倒霉的詹姆作为发泄对象。” “莫里亚蒂？” 约翰的第一反应便是此前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到现在却仍逍遥法外的那位犯罪界拿破仑莫里亚蒂。 夏洛克毫不客气地嘲讽，“你的大脑除了发一些无用的博客外还有什么用？” “得了吧，夏洛克，就是在因为我发了那条亚当的博客而恼怒成羞。” “no，我才没有。”夏洛克一口反驳。 约翰耸了耸肩，重新问起为什么不会是莫里亚蒂。 要知道在伦敦发生的犯罪事件里十有八九都存着这位咨询罪犯的影子。 而以他对夏洛克招惹麻烦的坚持不懈的劲头来看，赶到美国为他们制造些“乐子”也不是不可能。 “拜托，一个是咨询，一个是引导。动动你那进水的小脑瓜吧。” 也许是约翰方才的大实话把某位卷毛侦探惹毛了，他除了一句嘲讽外不肯再做出任何解释。 说话间，两个已经到了目的地。 约翰抬头看着面前的围墙，有点儿发懵。 然而夏洛克可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四下看了看，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蹬着墙，一个翻身，从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墙头上翻了过去。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说到底，他可是精通击剑，格斗术的顶级天才，不是吗？ 但这么好的身手是用来入室盗窃的吗？ “shit!”约翰忍不住骂了一句。 拜托，他可不想自己和夏洛克一样多出一连串进局子的记录。 好吧，夏洛克这个混蛋有个权倾大不列颠的哥哥替他扫尾巴，而自己呢？ “shit!shit!” 连连骂了几声，约翰一咬牙，心一横，也翻过了墙头。 ——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理智觉得扭头就走才是明智之举，但实际上已经翻上墙头的约翰如此想道。 听说在美国未经同意擅闯私宅者被打死也是活该？ 上天保佑，但愿不要一落地就有一支猎枪对着他的脑袋。 ——没有猎枪，也没有大呼小叫，喊杀喊打的声音。 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翻过墙便到了一座小花园里，从花园里种植的名贵花卉和修整情况来看，这座花园的主人应该是上流人。约翰顿时头大，夏洛克果然最擅长制造麻烦。 然而一旦开弓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约翰只能一边祈祷一边追上走在前面的夏洛克，后者已经绕过几丛灌木走到了装修精致风格优雅的洋楼的一扇后窗前。 推了推窗户，发现已经从里面插上窗栓锁死了。一连检查了好几扇皆是如此。 夏洛克冷冷地笑了一声，似乎这种情况正在他的预料内。 不再浪费时间，夏洛克不知打哪摸出一根说粗不粗，说细不细的铁丝伸进窗户的缝隙轻轻地拨了几下，然后伸手一用力，窗户被他打开了一扇。 跟在他后面的约翰越看越绝望。 ——得，除了强闯民宅外还要加上个入室盗窃的名头。 他回到伦敦还能找到工作吗？在背着这两个案底的可怕情况下。 约翰想什么，夏洛克可不理会，打开窗后，他一撑窗台就跃进了屋里。 进了屋里头才发现这并不是像房主居住的地方，倒更像工作的地方，整洁干净。 “这是哪？” 约翰忍不住了，一面打量着那整整齐齐放着一叠档案的书架，按照他的医生职业经验来看，这应该是诊所才对，但是这里并没有正常诊所会有的那股药味。 “汉尼拔·莱克特的私人心理诊所。” 夏洛克语速极快地说，他那双比放大镜更管用的眼镜迅速地扫视这个整洁的诊所，一边迅速地在房间里走动起来，试图寻找什么。 “右边的架子第三排，乔治亚的病历找出来，快。” “what！”约翰被他突如其来的命令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分钟。” 夏洛克报了个时间，人走到了右边的书架边，换个地尝试推看看，看起来似乎想寻找机关一类的。 “如果你再发呆，那恭喜，入室盗窃的记录逃不掉了。” 头也不回，夏洛克扔出了一句令约翰抓狂的话。 “ok，ok，我他妈一定是脑子进水，否则怎么会和你一起发疯！”约翰自喃一句，也不敢怠慢迅速在书架上的一大堆资料中翻找了起来。 “别留下痕迹。” 刚翻了没两下，冷不丁夏洛克又冒出一句话，听得约翰额头上青筋直冒。 然而此刻他也没心思和夏洛克计较了，书架上的病历档案太多，即便知道在哪一行，要找出一个人的病历档案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知道。 好在约翰自己本身也是医生，知道大部分医师的习惯，于是从时间最后的那一侧找起。 “找到了没？” 没隔一分钟，夏洛克就催促起来了。 “快了快了。”约翰应着，快速地寻找。 这时候，约翰已经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马达声。 ——亚瑟，盖比特，伯莱斯…… 见鬼，这个心理医生到底多有名，怎么这么多人要来找他看病？ 马达声停下了。 主人已经下车了。 ——玛丽，伊莎，詹妮……不是，不是，仍旧不是。 钥匙插进钥匙孔。 shit! 汉尼拔打开门走进自己地理位置偏僻的诊所。 像往常一样，他脱下外套，换上挂在门边的白大褂。 走进房间，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一只手插/进了口袋里，握住了什么。 不紧不慢地走进房间里，汉尼拔在房间里缓缓转了一圈，又走到窗前挨个检查了一下窗子。 发现没什么异样之后，汉尼拔回到桌前，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放下，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薄薄的档案: 姓名：覃昭。 复印纸上贴着的照片中，东方美人的面容古典完美，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 于另外一边，复仇者大厦。 “所以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坐在复仇者大厦的沙发上，金发雷神七绕八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虽然在托尼他们听起来整件事情合起来其实只有一句话。 ——洛基又又又又来地球了。 “他又想干什么” 即使是老好人美国队长史蒂夫此刻也只觉得脑仁直疼。 看看吧，这位邪神洛基每次来地球都会捅出些个大的篓子。 有时候史蒂夫忍不住想到底是地球上的哪个人招惹了洛基才让他对地球有这么大的执念，不把地球占领了誓不罢休。 要不然太阳系里那么多星球，有文明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他怎么专挑地球下手？ 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狗皮膏药般甩不掉了。 “不知道。”托尔一摊手，表情很无奈，“他无缘无故就从牢房里消失了，没有任何预兆，而且洛基的心思一向难懂。” “有什么难懂的，那个小鹿斑比肯定又想着统治地球。”托尼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被烦得很想死的表情，“天呐，他只会搞这一套吗能不能有点新意。” “托尔。” 巴顿自打被心灵控制又被娜塔莎拍姜一般砸醒后就自动将洛基划到了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仇恨名单榜首位置——一万年不动的那种。 此刻听到邪神再次越狱的消息，他忍不住开口，“也许你可以考虑请菲尔到阿斯嘉德帮你们打造个新牢房，这事他最拿手了。放心，看在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五折收费。” “巴顿的建议的确不错。”娜塔莎似笑非笑地看着托尔，“别担心，我可以说服尼克把他最得力的手下借你几天。” “……” 想到自己也见过的那个可怕的囚笼，托尔沉默了。 ——完蛋，好像有点动心怎么办？ 假如阿斯嘉德有这么一个囚笼，那么洛基就可以老老实实地带着了。自己也不用三天两头跑来中庭受伙伴的嘲讽。 每次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看好洛基每次都分分钟被打脸，就算雷神皮糙肉厚也只觉得疼得厉害。 最最重要的是—— 洛基老实了，简是不是就可以和他解除冷战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洛基来到地球的事到底不能等闲视之。但奈何此次洛基来得突然，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推断他到底想干什么。 坐在一边听着随着托尼他们的讨论，洛基的形象越来越差，托尔忍不住开口提供了一个相对友好的可能。 ——“说不定洛基是像我一样来找女朋友的？” 找女朋友？ 托尼，史蒂夫，娜塔莎等人一致以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他？女朋友？” 口气不约而同地充满了溢出屏幕的质疑。 “就是上次那为覃小姐啊。”傻大个雷神无比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托尼反应最快，一张口就是一连串大肆抨击，“头戴羊角斑比头盔，又蠢又傻。一张脸白得跟肾/虚一样。整天穿着颜色微妙的绿袍子又娘又丑，满肚子坏水作天作地却皮脆得禁不住绿大个摔两次……” bababal…… 短短数秒间，托尼·嘴炮担当·史塔克将洛基从头到尾批得一无是处。 “就他？也配？” 最后托尼以两个反讽意味浓重的反问做了终结。 “洛基长得不赖……好吧，看上去是弱了点。但他之前比你高出这——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单细胞生物的直觉感人，托尔不反击而已，一反击便在托尼的痛脚狠狠捅了一刀，又深又准。 “他光棍一千年了，不是没人要就是萎。” 然而，托尼反击也格外有力。 这回托尔无话可说了——毕竟连他也曾这么怀疑过，不是吗？ “等等。” 娜塔莎打断了他们的话。 “覃。洛基可能是冲着覃去的。” 经娜塔莎这么一说，在座几位复仇者恍然大悟。 ——上次洛基不是因为覃昭才扑街的吗？！ ——那个心胸狭窄的谎言之神一定是寻仇来了！ —————————————————————— “所以您是委屈了吗？” “洛基先生。” 距汉尼拔心理诊所极远临近海滩处，坐在车内的黑发东方美人语调轻缓，却隐含调侃地开口。 她侧头看着坐在旁边的“沃德先生”。 后者阴沉着一张脸，将油门踩到了底，径直冲向大海，眼看着就要一头扎进海里，坐在他身侧的黑发美人神情依旧平静，笑容浅淡优雅。 刺耳的刹车声。 在粉身碎骨之际，汽车猛地停了下来。驾驶座上的邪神先生撤去了幻术，显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黑发一丝不苟后梳，面容阴柔俊美眼神不善的洛基小王子危险地注视着坐在身边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庭美人。 “你是不是想体会下被扔进三万米深的海底，被数亿吨海水在霎那间碾压成粉末的滋味？” 阴冷又狠毒的神域小王子恶狠狠地威胁着。 “抱歉。”被威胁的黑发美人歉意地开口，“或许您忘了，在此前一千多年，我一直于海底长眠。事实上，这并不算什么难受的体验，海底可比这喧嚣的世界来得可爱多了。” 再次没能成功威胁的洛基:……她怎么总是能找到话把人堵死？ “在您说明来意思之前，请允许我先问一个问题。” 覃昭看着这位再次被她怼回去的邪神先生，莫名觉得他那副又愤恨又委屈的小表情挺可怜的，微微清了清嗓子，她转移了话题。 “作为阿斯嘉德的神明，请问为何您的车技如此娴熟？您偷偷来地球游玩多少次啦？” “阿斯嘉德的神明无所不能。” 覃昭微微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洋洋得意小贱样的神域小王子，唇角带起一抹暗藏逗弄的微笑，“可是我记得雷神先生似乎连手机都不会使用。” 再次无fuck说的洛基：……她怎么这么恶毒？又又又又怼我？ “看来您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讨厌微不足道的中庭。” 覃昭似乎不知道适而可止，而是更加深谙趁热打铁的咬死不放。 “所以，您三番两次攻打地球是为了什么？为了引起交了女朋友的哥哥的注意？像闹着吃糖其实只想引起家长注意的小孩一样？” “闭嘴！中庭的蝼蚁！” 恼羞成怒的邪神先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他那把心灵权杖对准了覃昭。 “恼羞成怒啦？洛基先生？” 面对洛基手中那把嵌着六颗无限宝石之一的心灵权杖，覃昭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倾身靠近了满脸阴冷狠毒的神域小王子。 轻柔优雅如同咏叹般的英伦音在车内响起—— “怎么不说话啦？洛基先生。” 覃昭前倾一分便将心灵权杖后移一分的神域小王子简直要气炸——这个得寸进尺的中庭女人！ 满肚子坏人总想无事生非的邪神皱着他那对漂亮的小贱眉，凝视着面前青丝如鸦羽，笑容优雅的古典美人。 ——怎么不说话啦？洛基先生。 为什么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刹那间，洛基仿佛隐约听到同样的声音在很久以前响起，说的却是: ——怎么不说话啦？来自神域的小王子。 注视着那双略带冰蓝的黑眸，片刻，洛基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朕已废，让我瘫瘫 求包养qaq 各种打滚求包养 第40章 委屈到炸 “你, 是谁？” 阿斯嘉德的小王子拧着眉发问, 眼里满是探究。 然而黑发的古典美人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她抬头看向一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她瞥了一眼满脸不善地神域小王子，“您或许需要考虑换个谈话地点……否则您可能又要到某个笼子里面壁思过下。” “什么？”洛基皱起眉。 下一刻—— “洛基？！放开覃！” 身穿制服胸大腿长还正气凛然的美国全名偶像手持盾牌从天而降。 “劫持女性与道德违背，身为神明, 你的尊严呢？！” 作为美国梦象征的美国队长意外地十分擅长扣大帽子。 看到复仇者们的出现, 覃昭坐回到位置上，唇角带着笑看着气息阴抑的谎言之神，她声音诚恳。 “您看, 我提醒您了, 这次可怪不得我。” 与美国队长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身抢眼配色的钢铁侠，身材火爆气势两米八的黑寡妇, 金发雷神, 以及洛基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戴着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班纳博士。 不过此刻的班纳博士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覃昭观察着洛基的脸色, 这位神域小王子在看到班纳博士表情一瞬变得格外可怜——一种哭唧唧又要强绷着的表情，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害怕得想喊妈妈了？” “你以为就这些蝼蚁也能拦下神明？” 同样一头黑发, 英俊小脸蛋苍白的邪神先生挑起眉, 他那双狡黠的碧眼睛里闪动着准备做点儿什么坏事不怀好意的光芒。 下一刻, 他举起手中的权杖—— —————————————————————— 世界贸易中心大厦。 “所以神明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吗？” 踩在高楼之上狂风烈烈，长风里踩着栏杆的纤细古典美人显得格外柔弱,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卷下高楼死于非命。 然而实际上，覃昭踩着栏杆一步一步走得不急不缓，身影笔直。狂风里她的长发飞舞。气势惊人而又美得惊心动魄。 在她身后, 身高腿长的邪神先生握着权杖走在虚空中如履平地。 也不知这位法术高超的仙官小王子做了什么，楼下人来人往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楼顶上两个人丧心病狂的玩命举动。 “以多打一就是那群超级英雄的正义？他们可还真是表里不一。” 洛基微微地冷笑，不屑而又傲慢。 此刻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摆脱了被绿巨人支配的恐惧。 “没办法啊。”覃昭嗓音在风中格外清晰，带着丝丝笑意，“谁让您比他们厉害呢？” 神域小王子忍不住翘了翘嘴唇，看上去格外得意。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用幻术把这个中庭蝼蚁弄到楼顶中间站好——想想吧，这些中庭人脆弱得跟什么似的，只要轻轻一推。从这里摔下去就必死无疑。 在他还没报了上次的仇之前，摔死对于这恶毒的女人未免也太过幸运了。 就在他想要付诸行动的时刻，覃昭的声音响起—— “洛基先生，您是如何总把一手好牌打成烂局呢？这可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得意了不到三秒便被打回原形的洛基：……她是不是不踩人痛脚就不痛快？ 唇角牵起一抹满是恶意的冷笑，洛基语含威胁地开口，“我看你是觉得自己那区区几十年的生命太过……” “连威胁都抓不住致命之处，这可真让人怀疑您想要统治地球的想法是认真的吗。也许您还记得，就年龄而言，我们应该是相差无几？” ——相差无几。 仿佛一道灵光闪过，洛基隐约间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思绪掠过的速度太快，完全没来得及理清楚。 看上去像完全没有查觉到身后邪神先生的敏锐，覃昭停下脚步，在栏杆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真是不可思议，哪怕处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险恶境地，她依旧优雅得不可思议，哪怕就地坐在栏杆上也显出无与伦比的风流写意。 莫名其妙地，洛基下意识地想用法术变出一壶美酒再加上一盏玉樽。 ——见鬼。 英俊狡诈的邪神皱起眉头。 ——他变这种东西要干嘛？简直不知所谓。 就在洛基皱眉的时候，覃昭微微低头，高楼顶上的长风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 ——纤细女子坐在高阁之上，她白袍如雪，赤带若朱，乌发泼墨般披散着。长风卷起间，她举起玉盏临风而饮，气势强大，而又风流潇洒，仿佛苍天在握。 一瞬间，一副场景在脑海中一掠而过，然而等洛基刻意要去回忆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那绝非幻觉，绝非臆想。 那是真真切切的记忆。 “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来这里呢？纪念上一次的失败吗？” 覃昭注视着整个纽约城，突然开口。 “为了把你从这里扔下去。”性格恶劣的神域小王子危险而又阴沉，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毕竟——胆敢对神动手动脚的人，皆当受罚。 “从高楼摔下可真不是什么漂亮的死法。” 覃昭一副没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怀好意一般，十指轻轻交叉，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温和。 她向前微微俯身，仿佛在打量这里离地面距离到底是多少。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摇摇欲坠，格外惊心。 见到这一幕，苍白俊美的谎言之神身上的气压越发低沉。 ——既想狠狠把这个见鬼的女人推下高楼，又忍不住想把她从那该死的危险栏杆上扯下来。 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让脾气差得很的神域小王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他忍不住举起心灵权杖对准了低头俯瞰的古典美人。 他是打算将她打落高楼还是打算将她从栏杆上带下来——谁知道呢？ “吃一垫长一智，为何您总不明白这句话呢？” 覃昭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全然未察觉危险逼近。 “自找麻烦可不算明智。” 伴随着她的嗓音落下，几发微型导弹将手持权杖对准覃昭的洛基打翻在地。 下一刻，一身爆炒小龙虾配色的钢铁侠从天而降，他一手握着一个小巧的鎏金银制香炉，另一只手里的掌心炮瞄准被打翻在地的洛基。 缓缓地悬浮到与覃昭相齐的半空中，托尼解开了面罩，他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冲黑发美人眨了眨。 “甜心，我来得是不是很及时。” 覃昭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他这口气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像讨夸奖的小男孩？还格外地洋洋得意。 微微清了清嗓子，覃昭诚恳地说，“托尼，认识您可真幸运。” 虽然没有得到夸奖，但依旧被顺毛顺得格外高兴的托尼忍不住翘起嘴角，一副傲慢自大又洋洋得意的样子，他将手里的鎏金银制镂空香炉递到覃昭面前，口气别提多自负了。 “我说过，史塔克无所不能。” ——只见此刻小香炉里一缕轻烟不急不缓地腾起，另一端正飘向摔倒外地楼顶的某位邪神先生。 看着这一缕轻烟，覃昭微微扬了扬眉，有些意外。 “我曾见过有报社称您为本世纪最出色的天才，如今我觉得他们实在是目光短浅，您天才横溢何止比拟一个世纪？” 古典美人的嗓音轻柔而又真诚。 托尼忍不住想，这可怎么办，她怎么能把人夸得这么高兴？ 在一旁再次被愤怒地浩克甩来甩去的洛基简直委屈到想要爆炸。 ——她又对他下毒！ ——那个鞋垫精又老又胖有什么好的？ ——凭什么那只小龙虾要夸奖就给夸奖，态度别提多好，简直能把人宠上天。而对他却是见一次坑一次？！ ——她怎么能差别对待得这么明显？！ 因为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试验而暴走的班纳博士在化身为绿胖子来了一段甩基舞后，神清气爽面带腼腆微笑地回试验室去了。 覃昭走到黑发散乱的神域小王子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那张哭唧唧的英俊小脸蛋，嘴角一翘。 “恕我直言……您可真是毫无长进。” 又是这句话，又是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 下一次，他一定直接把这个恶毒的中庭蝼蚁扔到外太空去！ ——生无可恋，委屈到炸的神域小王子如此想。 覃昭站起身，轻松地走向停在楼顶的史塔克的私人飞机，唇角带着轻松的笑意。 总有人不听话，怎么办？ 多简单，收拾一顿吧。一顿不行再收拾一顿，多收拾几次便乖了。 这大概是洛基来地球时间最短，破坏最小的一次——前后不过半天，全部损失只有被砸坏了的世界贸易大厦楼顶。 不过看着邪神先生被他哥哥带走时愤恨的小眼神，覃昭总觉得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又要见面，但愿那时候这位满肚子坏水的小王子能有所长进吧。 然而托尔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洛基居然为了一位姑娘大费周章来到中庭，连攻占地球都忘了，所以—— 他有生之年有望看到小侄子的出世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缩小版洛基又乖又软叫自己叔叔的场面，雷神瞬间兴奋。 不行，他回去得教一教自己这个傻弟弟，追女孩可不是他这么胡来的！ 送走了总是兴风作浪的作死小王子，第二天便是周一了。 到学校下了车，覃昭被人拦了下来。 覃昭抬起头看着挡在面前的瘦腰长腿还有一头格外骚包小卷毛的咨询侦探。 “又有什么事啦？小福尔摩斯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hhhh还记得昭魔王把镂空香炉给妮妮的事吗？ ——虽然大魔王只是想逗猫 第二次以同种方式扑街的基妹委屈到想要爆炸 同样作天作地我卷卷自己往大魔王手里撞。为他点蜡 第41章 卷毛侦探 “小福尔摩斯先生终于弄明白了？” 和夏洛克约翰一起走在学校的路上, 覃昭开口问。 他们一行三人的回头率有点高。 首先, 和夏洛克并排走在前面的覃昭是学校当之无愧的校花, 目前学校的风云人物。其次，前几天在图书馆的人不少，瘦高个且气场全开的毒舌大侦探可给他们留下不浅的印象。 ——好吧, 事实上是印象深刻。 对于这些聚集过来的目光, 走在最前面的那对俊男美女没什么感觉，然而向来很少遭受这等目光洗礼的约翰却格外不自在。 他悄悄地放慢速度离前面那两位发光体远了一些。 看着并排走的两人，约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对着前面咔嚓就是一下。 屏幕上定格的画面里, 黑发姑娘背影窈窕纤细，而走在她身侧的瘦高青年微微偏着头。 作为东方人。覃昭的个子不算低, 但再一米八四的咨询侦探身边, 他们还是存在着一定的身高差。夏洛克看她的时候不得不微低着头, 背着光看，这让他看起来气势稍微和缓了一些。 整个画面看起来别提多和谐美好了。 约翰乐滋滋地准备回去后哈德森太太看。 ——想来将夏洛克当儿子看待的她看到这张照片会格外欣慰。 然而, 在约翰眼中格外和谐的一幕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走在前面的覃昭对周围探量惊讶的目光全然不在意, 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和一位男青年并肩而行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里引起什么议论, 她对众人的注视太过习惯。 她似乎早已习惯成为世界的焦点。 夏洛克并没有忽视这一个小细节, 所以他在覃昭的信息又加上了几句话。 比起这个，眼下夏洛克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才要改掉那个愚蠢的称呼？” 咨询侦探冷着一张脸, 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别提多不善了。 他低沉标准的英音华丽优美，但说出的话一等一的毒，“还是你已经沦落为一条愚蠢的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像您一样？” 覃昭笑得温和, 可说出来的话听上去虽然委婉得体，实际上却又深又狠直戳人痛脚。 “记不住亚当夏娃也记不住地球绕什么转的小福尔摩斯先生？” “那些无用的东西只有金鱼才会留着占用大脑的空间。” 夏洛克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覃昭浅浅一笑，声音又轻柔又真诚，“恰巧，我也一样。” 夏洛克猛地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笑容得体语气真诚的古典美人。 ——她说什么？ ——她居然觉得本世纪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的名字是无用的东西？ ——她简直比那些蠢金鱼更令人发笑！ 看着一脸不敢相信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高兴气息的咨询侦探，覃昭眨了眨眼。 ——啧，炸毛了。 “所以小福尔摩斯先生在寻求帮助后，终于有所发现了吗？” 将某位傲娇的咨询侦探逗炸毛之后，覃昭若无其事地将跑偏的话题扯了回来。 夏洛克把嘴抿成一条下弯的直线，拉长了脸，双手插在口袋里，假装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向前走。 “如果没事我上课去了，那么……下次再见。小福尔摩斯先生。” 覃昭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奇这位小卷毛侦探的来意，她甚至格外有礼貌地和他道别。 见鬼的小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扭头便走。 看着某位卷毛先生负气离去的身影，覃昭微微扬了扬嘴角，笑容和善无害，她也不开口，站在原地有耐心地等待。 果然—— 走出不到五米，夏洛克猛一转身，长风衣划出气势十足的弧线，他大踏步气势逼人地走到覃昭身前，将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古典美人笼在影子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笑容未变的黑发美人。 片刻，他一扯嘴角，露出一个可算不上和善的夏洛克式笑容。 他刚要开口，覃昭便已经抢先了一步。 “东西拿到了吗？辛苦翻墙的小福尔摩斯先生。还是你们身手欠佳，被人逮住了？” 听了她这句话，夏洛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混杂着三种颜色漂亮却异常锋锐的瞳孔紧紧地盯着笑容不变的黑发美人。 后者微微一侧头，看了眼约翰。 “看来是拿到了。” 她说。 —————————————————————— “她脾气可真好，夏洛克对待女孩子可不能那样。” 回去的路上，约翰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开口谴责夏洛克。 这年头找一个能忍受夏洛克那糟糕脾气的女孩子难度要比让麦考夫不吃甜食还高。 上帝怜悯终于让这么一个性格温和还长得漂亮的女孩出现了，可看看夏洛克这个挨驴踢的滚蛋干了什么吧。 ——在方才那一场小小的交谈里，夏洛克无时无刻不把毒舌的本事发挥到了百分之两百。 从头到尾，嘲讽与抨击漫天飞舞，听得连约翰这个事外人都忍不住想往他那头颧骨锋利的脸上来两拳。 也就性格好的覃小姐能够做到自始自终不气不恼面带微笑了。 连麦考夫那种虚伪危险假笑可以挂在脸上一万年的人都常被夏洛克气得绷不住表情——可见后者毒舌之欠扁程度。 ——当然，由此可见覃小姐的修养性格之好。 约翰越发觉得这么一个好女孩，夏洛克要是错过了那就真得顶着“大英帝国第一处男”这个名头到老了。 夏洛克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动动你那满是水的小脑瓜，性格好？她？” 最后一句话不知缘何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讲真，夏洛克你不能因为她坚持称你为小福尔摩斯先生而愤愤不平。你不也一样到 现在还没喊对雷斯垂蒙的名字？” 约翰可不满他这幅样子。 “雷格？”夏洛克回答得理直气壮，“那条苏格兰渔场里蠢得脱俗的金？鱼” “看吧，又来了。”约翰翻了个白眼，“你既然这么说那也别想着要求覃小姐换个称呼什么的。” 夏洛克拉着脸，他瞥了眼掏出手机开始发博客的约翰越发地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在看到关于那个女人寥寥数笔的描写时达到顶峰。 “可喜可贺，你的智商已经低到和苏格兰场的那群蠢货一样能够拉低整条街的平均值。”夏洛克低沉的声音里满满全是嘲讽，“你居然会觉得一个和麦考夫那个死胖子一样的女人无害？” “你就继续恼羞成怒吧。” 大功告成！ 长长的文字终于打出来了！ 约翰对夏洛克满是嘲讽的话充耳不闻，一键点下发送，准备坐等对夏洛克的又一轮群嘲开始。 ——那可真是让人身心愉快的事。 下一刻，约翰的博客上有了新的动态，里面详细地讲述了关于“小福尔摩斯先生”这个称号的始末。 奇怪的是这次夏洛克并没有阻止他，而是挑着眉毛冷眼旁观。 只见就在博客发表成功的那一瞬间，另一条博客被删除的消息也弹了出来，前后几乎没有时间间隔。 而屏幕上，约翰辛辛苦苦才编辑好的博客一闪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约翰懵逼了，他不死心地重发了两次。 这两次更直接，连发表都没办法发表了。 夏洛克嘴角翘了翘，很快又压了下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继续向前走。 ——果然如此。 “夏洛克，你做了什么？！” “no，noting.” 夏洛克一口否决。 面对约翰的质疑，夏洛克一点也不心虚——做手脚的可是那个胖子，他顶多只是没有提醒而已。 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中城高中可有不多热衷于在网上各种晒的蠢金鱼。 然而这些青春期的金鱼们试图将关于覃昭的任何信息上传到网络时，便会发现根本无法操作成功。 有的运气好一点，只是像约翰一般，博客被删，有的倒霉的电脑手机当场死机，重启之后手机里关于覃昭的信息一点儿剩下。 哦，还有最最倒霉的一些人，他们的电脑直接挂掉了，再没办法开启。最后这些倒霉蛋不得不重新破费购买新机。 这一切令本来就颇具神秘色彩的转学生越发神秘。 夏洛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看： 不要引火烧身——m.h. 夏洛克嗤笑一声，将手机扔回了口袋里。 他打定主意，将那个恶毒的女人在讨厌名单里和麦考夫那个死胖子放在并列的位置——高挂第一。 “对了。” 不死心地尝试好几次后，约翰不得不放弃这个嘲笑夏洛克的大好机会，转而问起另外的一件事情。 “覃小姐是怎么知道那位心理医生在引导乔治亚犯罪？” 夏洛克扫了他一眼，就差把“真蠢”这两个大字地写在额头上了。 他那华丽的低音炮里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你居然没察觉到我们现在的行动都被那位好脾气、无害、温和的覃小姐引导着？” 作者有话要说：　　自动送上门来被怼的卷卷 他怎么不吸取教训呢，哎 夏洛克:见鬼的小福尔摩斯先生！我和那个死胖子才没有半点关系！ 第42章 生若蛛网 “引导？？？” 约翰显然是一头雾水。 夏洛克可没有打算解释这种在他看来格外丢人的事情的打算, 他闭紧了嘴巴, 任由约翰追问就是开口。 她在引导他们。 这一点直到覃昭问出那句“东西拿到了吗”时他才猛然意识到。 ——而且, 毫无疑问，是她主动让他意识到的。 这是因为同样发现了最后这一点，夏洛克才会越发地不高兴。 从见面起, 那个女人的每句话都是陷阱, 在不知不觉中引导所有人去完成她的目的。 即使夏洛克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掉进陷阱里数次了。 ——亚当和夏娃为何吃了禁果？ 因为蛇的引导。 那么谁在引导？谁是引导者？ 汉尼拔是引导乔治亚杀死詹姆的人。而他则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覃昭与麦考夫见面的引导者。 让他注意到汉尼拔从而去追查汉尼拔只是那位“无害的, 温和的”覃小姐的目的之一。 她要见麦考夫。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不, 不是她要见麦考夫，而是她要麦考夫来见她。 毫无疑问, 她知道麦考夫对她的监视而她现在需要借助麦考夫的力量来达到什么目的。同样地, 她也知道自己身边的监视者不仅仅只来自麦考夫, 甩开那些监视者对她来说应该不难办到，但由此恐怕会引起更多的注视。 显然, 这不是她想要的。 于是, 她故意做了什么引起他的注意, 如此一来, 麦考夫那个控制狂势必会与她见上一面。 让人主动上门总比自己自动上门更占先机。 介时，如何摆脱那些躲在暗中的老鼠便成了麦考夫要处理的事。 这一手化被动为主动可真是巧妙且不留痕迹。从头到尾, 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全在她不留痕迹的掌控中。 对人心的掌控，对一切力量的利用, 那个女人是高超的棋手。 别人的一子一步，全都在她的引导之下。对她所有的手段到了最后却被她轻轻转化，对准了另外的方向，或者干脆直接折返回去了。 ——“东西拿到了吗？” 古典美人嗓音轻柔。 ——那份乔治亚的档案是她想要的，他和约翰不过是在她的引导下帮她拿到了。 她为何笃定他会把东西给她？ ——看似不经意的图书馆死亡事件背后隐藏着秘密，而目前破解秘密的钥匙在她手上。她毫不担心，只要他还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必定会选择那么做。 高明的棋手，绝顶的掌控者。 和那个死胖子一样令人讨厌。 夏洛克双手插/在口袋中，大踏步地向前。这个世界如此无聊，他可算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事情。 她在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 这可是个比那些没有任何的水平可言的案子富有挑战多了。 ———————————————————— 英国大使馆。 麦考夫看着手下传来的监控情报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中的黑伞。 “引导者？” 麦考夫语意不明地缓缓念出这个词，将放在桌面上的汉尼拔资料扔在了一边。 比起这条有着进食同类爱好的金鱼，恐怕那个满身秘密的黑发美人更适合这个称呼。 毕竟，接连几日之内，已经先后有两位福尔摩斯在她的引导下行动了，不是吗？ 不，或许引导还不足以形容她。 换做掌控也许会更合适一些。 看着桌面上意料中没有得到任何回信的手机，麦考夫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头。 片刻，他发了一条信息: ——把夏洛克带回伦敦。 放下手机，麦考夫不紧不慢地甩动着黑伞走了出去。 既然她已经表现出合作的诚意了，接下来也该他做点什么了，不是吗？ 这世界是由无数生命交织而成的网，所有线条纵横交错，愚者一世于网上碌碌无为，被它的震/动所超控着。而强者终将对它发起挑战。 或把控它，或永坠深渊。 ————————————————————————— 汉尼拔的讲座不知道因为什么，推迟了三天，变成了星期四。 看起来这位知名心理医生对于这场讲座十分重视。讲座时间推迟之后，他来到中城高中的次数可不算少——对比其他只在讲座召开那天露面的名人而言。 最后他居然宣布—— 将在中城高中担任一学期的心理老师。 这可真让人惊讶，他可是为国际知名人士，一间小小的高中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俊美文雅的汉尼拔先生在中城高中显然十分受人欢迎，特别对于那些除外青春期满怀幻想的女生。 在覃昭前往心理室的那短短一段走廊上遇到了不下十位刻意整理过容妆的女生。 站在门外，覃昭平静地注视着那篇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普通无奇的木门。 ——黑色的怨气从门缝里透出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木门之上。浓重得仿佛永远不会散去。 片刻，她抬手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极富磁性的声音: “请进。” 听着正好响起的上课铃，覃昭神色淡淡地推开了门。 —————————————————————— 小小一座高中私底下的动静显然远远无法比拟此刻整个纽约城暗中的风起云涌。 宇宙魔方多日下落不明，神秘的汽车袭击人事件，各怀心思的各方势力，气氛高度紧张的神盾局…… 在麦考夫的暗中帮助下，神盾局自上而下来了一次大清洗，也正是这次清洗令以美国队长为首的一众超级英雄们心情沉重。 ——保卫这片土地的盾牌反倒成为了邪恶的最好护身牌，这难道不是最大讽刺吗？ 更让人添堵的是那些从华尔街出来转身出入白宫大门的参议员们。 这些擅长言辞交锋，舆论逼压的政客们在宇宙魔方丢失后已经不是第一次施压要求复仇者和神盾局以最快的速度找回宇宙魔方。 然而事实上，宇宙魔方只是一个借口。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政府和超级英雄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地步。 复仇者中的任何一员都绝不会允许超级英雄成为政府手中政府世界的武器。 而这恰恰是那些野心勃勃的政客们所想要达到的。 最近几次政府议员的言辞越来越不客气。 这与最近在军方红极一时的军方安布雷拉公司离不开关系。 umbrel。 保护伞公司。 这家成立于1968年的公司明面上是一家多元发展的跨国公司，产业覆盖面宽广，然而，实际上在暗地里他们专门为军方研究生化武器。 而最近他们开始着手研究可以组合强化生物遗传因子的t病毒。一旦他们的研究成功，政府完全可以打造一支完全受政府控制的超级军队。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超级英雄，复仇者联盟便在没有存在价值了。 这也是国会对复仇者态度越来越强硬的原因。 “他们从前是保护这个国家最好的盾牌，最锋利的刀剑，现在也是，以后仍然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改变的。” 现在投影前，尼克面容冷峻，言辞强硬。 “他们并不受控制，我们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做出危害美国安全的事？抱歉，我们只相信服从命令的士兵和受控制的军队。” “我保证。” 尼克硬邦邦地回答，单方面切断联系，强行结束了这一场会议。 站在会议室里，尼克那张果决冷硬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起疲倦之态。这位钢铁般在暗中守护这个国家将近一个世纪的硬汉此刻少见地感到了一起力不从心。 独自站立了片刻，尼克猛地转身，黑色长风衣划出了冷硬的弧度，他扯开门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尼克。” 有人喊了他一声。 史蒂夫靠在墙壁上，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 “情况怎么样？” “不容乐观。”尼克停顿了片刻，没有隐瞒，“托尼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进展。” “没有进展？”尼克皱起眉头，“他都可以把神盾局的系统当成后花园天天逛，现在跟我说没有进展？” “……” 尽管史蒂夫也疑惑，但他表示托尼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 ——事实上，在轻浮，傲慢的表象下，托尼·史塔克有着比任何人都强的责任感。 这也是为何钢铁侠从来只会是托尼·史塔克。 “还有一件事。” 尼克叫住了准备召集其他复仇者成员进行商量的史蒂夫。 “奥斯威尔·斯塞宾向军方提出——” 尼克的声音低沉冰冷。 “他要求将覃昭编入t病毒实验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昭魔王从一开始就在不紧不慢地布好大一盘局。 既卷福之后作死天团正式加入新成员——颜值担当汉尼拔 既九头蛇之后反派作死小组再添一员——保护伞公司 我跟你讲，打昭魔王的主意，保护伞你们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第43章 超级护短 “请坐。” 汉尼拔的英语带着一丝法兰西口音, 这种与众不同的奇特发音令他本来就极富磁性的嗓音显得越发迷人。 他端坐在桌后, 金发梳得一丝不苟, 面容英俊消瘦，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格外地冷静明亮。 从言行举止而言，他可真是位标准的绅士。 “打扰。” 覃昭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脸上神情没有半点儿变化。她拉开椅子, 自然地坐在了汉尼拔的正对面。 在她观察房间的同时，汉尼拔也一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 她的举止间带着刻入骨髓的优雅，得体且矜贵。 然而这可不是学生来求见心理医生时会有的态度。 “请问有什么困扰吗？” 汉尼拔开口, 声音响起缓慢给人体贴的感觉, 然而他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却像极了蛇一类的冷血动物，隐藏着说不出的冷漠无情。 “日安, 莱克特先生。” 覃昭注视着他, 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倒是礼仪具备地问了声好。 汉尼拔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愣，随即他微微点头:“日安。” “莱克特先生您是否认识乔治亚·盖尔？” 覃昭双手十指交叉搁于膝上, 此时她的和平日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尽管言语里依旧文雅得体, 但她身上的气息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威视, 平缓的语气无端地给人强大的压力。 “乔治亚同学？小盖尔先生？”汉尼拔看上去格外歉疚,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地开口:“小盖尔先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对于这样的惨剧, 我格外遗憾。” “毕竟盖尔先生本来不想伤害自己的朋友，是吗？” 覃昭接下了他的话，声音平缓, 眼神冷静。 “我想是的。” 汉尼拔的回答就如同任何一个有良知的绅士一般，善良真诚。 “您若生于古代中国，定是一位饱学儒士。”覃昭淡淡地夸奖了一句，话锋却一转，“所以您愿意告诉我是谁向小乔治亚先生推荐了您吗？” 年轻有为学识渊博的心理医生似乎被她这跳跃过大的话弄得微微一愣，片刻，他唇角带着一丝歉意:“抱歉，我们不能透露患者的信息。” “负责的行为。” 对于汉尼拔的拒绝，覃昭似乎没有意外，她微微一笑，直视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夏安。对吗？” 汉尼拔脸上的歉意缓缓散去，他同样注视着对面黑发美人那双略带冰蓝的双眸。 后者将一份档案放在桌上:“夏小姐感激您的耐心劝慰，所以向她那同样受到精神疾病困扰的同学推荐了您。” 覃昭从档案里抽出了一页放在最上面。 “莱克特先生工作负责得令人敬佩。”覃昭的面上带着看不出情绪的微笑，她的眼眸幽深，语调缓慢，“乔治亚先生的病例记录得不错。” 汉尼拔看着被放到桌上的病例。显然，这份病例已经被人全部翻阅过了，此刻覃昭抽出来放在最上面的却是关于病情的登记记录。 里面有极短的一段对话记录。 “你可以帮助夏摆脱那些噩梦，你一定能帮我对不对？” “帮我。求你了。” ——真是懦弱而又粗鲁得令人厌恶的人。 汉尼拔微笑了起来，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危险。 “入侵别人的房屋违背了哪些条法律，覃小姐需要我提醒您吗？” “也许不需要？”覃昭微微偏头，“毕竟我只需要知道……现在那位夏小姐她在哪？” 最后几个字的语调依旧没有变化，但空气却骤然紧张起来。 “夏小姐在治疗结束后已经踏上自驾旅游的旅途，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由衷地感到高兴。然而可惜的是她并未曾告知我她的旅行计划。” “所以您不知道，是吗？”覃昭缓缓地扬起了唇角，笑意变冷，她开口，声音飘忽，“她可一直看着您呢。” ——她可一直看着您呢。 伴随着覃昭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十几度，诡异地寒冷透骨。 汉尼拔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想来您也十分期待见到他们……” “那么……打个招呼……” “如何？” 伴随着覃昭轻柔的嗓音落下，汉尼拔眼前的世界陡然一变。 不再明亮，不再整洁。 ——黑色的怨气到处弥漫，刻骨的恶毒浓郁粘稠得仿佛可以流淌，重重叠叠的人影挤满了整间屋子。 无一例外，每道人影的面孔他都认识。而站在汉尼拔身边的人影里，有一位黑头发黑眼睛的小姑娘。 这些人身上每一位都是鲜血淋漓，看着汉尼拔的眼神怨毒无比。 “你！” 瞳孔陡然放大，汉尼拔修长的双手猛地握紧，手背上暴起了道道青筋。 彷如人间炼狱的世界里，唯独坐在对面的黑发女子依旧和原来一般无二，那些怨气在她身边自动散去，也没有任何一道人影胆敢走到她身边。 “夏小姐。” 覃昭没有理会惊骇的汉尼拔，她抬眼看向站在汉尼拔身后的黑发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真切温和的微笑。 “过来我这里。” 黑发小姑娘意识有些混沌，她死死地盯着汉尼拔，仿佛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听到覃昭的话时，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乖。” 覃昭浅浅地笑着，伸手握住了走到身边的中国小姑娘弥漫黑气的手。 当覃昭素白的手握住夏安的手时，原本缠绕在夏安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下去。 不一会儿，夏安原本漆黑一片的眼睛重新变得黑白分明。 看着带着微笑同样一头黑发格外亲切的覃昭，她微微愣了一下，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轻轻地拍着夏安那双普通人触摸不到的手，覃昭抬头看向汉尼拔，唇边的笑容依旧得体优雅，但却冷得毫无温度。 “莱克特先生。”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莫大的威压。 “您可千万莫再打炎黄血脉的主意。” —————————————————————————— 将那位眼泪汪汪的同胞小姑娘送入了轮回，覃昭睁开了眼。 “覃，你怎么了？” 和覃昭同桌的米歇尔瞥了眼老师，手肘轻轻碰了碰坐在身边的覃昭。 “昨天没休息好吗？” 米歇尔是指方才刚刚上课，覃昭便微微低下头睡着的事情——打瞌睡这种事情放在覃昭身上未免显得太不可思议。 她可是十足的好学生。 不过覃昭的动作十分隐蔽，除了坐在她身边的米歇尔并没有人发现她在上课睡着的事。 “嗯。”覃昭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歉意地笑了笑，“昨天有点事。” 米歇尔了然。 ——覃可是和那个神秘部门有关的人！说不定昨天又执行了什么拯救世界的任务呢。 自从图书馆事件之后，米歇尔对于覃昭总是有种蜜汁信任感和蜜汁依赖。 “莎士比亚作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作家，他的文学作品影响之大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 讲台上，文学老师正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地上课。 覃昭偏头看了窗外一眼，隐约可以看到对面的综合楼。 她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敛去了眼底的一点儿冷意。 胆敢对炎黄子孙下刀？ ——那么，莱克特先生，且请您到地狱里走一遭。 一节课过去了，等到下了课铃声响的时候，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天空。 几辆警车开进了学校里。 “怎么回事？” 看着前几天才刚刚打过照面的警车，米歇尔停下了脚步，格外诧异。 覃昭抱着书走在米歇尔身边，听到米歇尔的话，她偏头看了那些警车一眼，语气里同样带上了几分疑惑:“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半天后，学校专门拨给汉尼拔的心理会诊室里。 站在这里面的人和普通的警察有所不同，事实上，他们隶属于bau——美国联邦调查局行为分析科。 汉尼拔·莱克特。 这位国际知名心理医生的死亡引起了上流社会的重视，其中不乏多名身处高位的官员。 作为一名顶尖的心理医生，汉尼拔接待的患者显然不仅仅只是乔治亚这些普通人，更多的是那些社会名流。 正因为如此，他知道许多上流人员的一些不该被人得知的秘密。 而如今，汉尼拔突然离奇死亡让一些人不得不联想到是不是有人正在布置关于自己的阴谋。 在顶头的压力下，纽约警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申请调动bau前来援助——事实上，在这巨大的压力下，纽约警察无比希望某个长脸毒舌的卷发侦探再次出现。 不过，咨询侦探似乎已经离开了纽约？ 被卷毛侦探折磨得身心疲惫的纽约警察们:该出现时不出现，不该出现时偏偏要出现，他可真让人痛恨。 “有什么发现？瑞德。”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小天使都超级纳闷超级好奇为什么女主不回种花家…… 别担心啦，昭魔王可是超护短的人怎么可能不回去【哭笑不得】 拔叔对种花家的小姑娘下手昭魔王就让他领便当了——相信我我还是爱拔叔的【真诚】 宇宙第一护短就是我昭魔王了啦。 覃昭:听说有人对我种花家的兔子下手？【微笑】 ——为拔叔点蜡 另外，覃昭会对拔叔动手的伏笔在前面otz 她和米歇尔聊天时看到拔叔了otz 被拔叔杀了的种花家小姑娘跟在拔叔身后…… 于是，超级护犊子的昭魔王……emmm你们看到了 第44章 暗流汹涌 有着一头淡金色中长发清秀腼腆的bau团宠摇了摇头, 眉头皱了起来。 不仅仅是他, 整个bau面对现场都觉得格外无策。 身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向后靠在椅背上, 手握得紧紧地，面上的表情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一丝极端的惊骇, 瞳孔紧缩。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 似乎正注视着坐在正对面的什么人。 然而，汉尼拔对面的椅子向里放着，根本没有人落座的迹象——又或者对方离开时将椅子推回了原位。 房间里有人来过的痕迹, 但显然都只是一些青春萌动的女孩子。过多的痕迹干扰了判断。 亚伦·霍奇纳走到汉尼拔身后, 半蹲下来，以汉尼拔的视线看去, 只能看到正对面的空座, 从高度来判断, 他正对面就坐着杀了他的那个人。 凶手和汉尼拔进行了谈话。 除了这点外，整个现场再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 没有痕迹, 没有走动的痕迹, 凶手甚至没有动他一根头毛丝儿。死者衣冠整齐, 面色苍白。他仿佛是在看着什么东西的刹那, 在惊骇中停止呼吸。 “会不会是中毒？” 艾米丽仔细地观察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让法医过来吧。” 面对过分诡异的现场，有自知之明的纽约警察们明智地没有搬动尸体——他们直接封闭了整道走廊。 不作为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合适的有作为。 “有什么发现吗？”摩根通过耳机呼唤小组中掌握信息洪流魔法的加西亚。 坐在匡蒂科无数电脑屏幕前的it女王今天的神秘魔法似乎有些失效，她带着歉意对自己的巧克力帅哥开口:“抱歉, 但目前为止还未能锁定任何目标。莱克特先生的交际范围太广，而且……” “而且什么？” “你知道的。”加西亚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页面调转变成了军方的信息库，红色的警告框已经跳了出来，“cia和我们并不算对头。” “cia？” 摩根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位知名的国际心理医生的和政界的大人物有着密切的往来。 由此而言，莱克特的资料涉及军方机密也不是不可能的。 “尽你所能。” “ok。” 坐在电脑后大卷发的加西亚推了推眼镜继续筛选汉尼拔交际范围里的可疑人员。 这时候，走到墙边的瑞德突然开口，他若有所思地看墙角，“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面有点……冷？” “冷？”被他这一提醒，在场的这几人还真觉得这里面比外面冷了许多。 “你们看。”瑞德伸手在墙上抹了把，他让众人看他的手心，已经微微湿了，“返潮。这有些奇怪。” 面对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瑞德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室内返潮现象一般出现在春天的时候。入冬时室内墙壁和地板温度逐日下降，开春后室内升温速度比室外慢，当室外空气突然剧烈升温，而且十分潮湿时，吹入室内便在冷地面和墙壁上凝结成为小水珠，甚至形成流动水层。如早晨阴天，且过暖又有强劲的南风。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可能导致……”1 一大长串的话几乎是绕口令一般地从瑞德口里冒了出来。 ——瑞德博士的百科书模式再次上线。 其他人表情微妙了一瞬间，团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实在让人消受不得。 “所以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对吧？” 尽管不乐意听一大串的科普，但奈何这个时候小博士的语速简直快到飞起，想打断也来不及。 大致听了个七七八八，摩根直奔主题。 “嗯。”瑞德肯定地点了点头。 —————————————————————— 在加西亚在军方防火墙面前止步的时候，复仇者大厦里，托尼满不在乎地直接越过防火墙进入军方系统。 那个和九头蛇一样惹人厌烦的公司果然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害。 “贾维斯，怎么样了？” 查阅着那一堆生化武器的资料，托尼头也不抬地问。 “抱歉。”贾维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歉意，“对方将我拦截下了。” “老伙计，你是讲真的？”托尼语调抬高了不止一度。 “sir，我认为对方同样存在着和我一样人工智能系统。” 贾维斯调出了投影屏，将他方才试图攻破对方防火墙的全程展示给托尼看。 看着看着，托尼的神情严肃起来。 “好吧，伙计，我相信你说的话了。” 说话间，门开了，娜塔莎拿着一份文件夹走了起来。她身上的硝烟味未散，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看到娜塔莎这幅样子，托尼挑了挑眉毛。 娜塔莎将文件夹扔在托尼桌上。 “我们有大麻烦了。” 她开口。 托尼打开了文件，只翻了两眼，他“啪”地一声重重地把文件合上，眼中少见地燃起了怒火:“他们做梦！” 文件的内容不是别的，赫然是保护伞公司以国会的名义发来的征调覃昭加入t病毒研发的命令。 “的确。” 娜塔莎的眉角也流露出一丝冷锐，“覃不属于神盾局编制，同样不属于政府人员，只要我们坚持她的自由公民身份，他们在明面上也不能做什么。但麻烦的不是这个。” “保护伞。” 在娜塔莎开口之前，托尼已经抢先一步说了出来。他的面色冷硬，身上的气息可不像平日轻挑傲慢的百万富翁，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名超级英雄。 他转着椅子，转过身点开了一组图片。 看到图片的那一瞬间，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娜塔莎的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屏幕呈现出一批接受生化武器实验的“自愿者”在接受实验后的样子——面容扭曲皮肤溃烂，狰狞绝望。 “那些家伙根本不配称为人。” 托尼冷冷地对保护伞公司如此下定义。 娜塔莎没有反驳他。 “让托尔也一起过来吧。” 注视着屏幕上的那些照片，娜塔莎沉默了片刻开口。 这一次，关系到太多，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们也不得不借助阿斯加德的力量。 比起九头蛇的丧心病狂，保护伞公司有过之而无不及。 —————————————————————————— 在托尼他们召开一次复仇者全体成员大会时，bau小组对现场的勘探已经到了尾声。 尽管现场还处于封锁期间，但警车已经陆陆续续撤离了不少辆。而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做的纽约警察再次一一对所有去过心理室的学生进行询问。 ——这大概是他们最擅长的事了。 “夏洛克居然没来，真是太奇怪了。”走在覃昭身边，米歇尔满是疑惑地开口。 这件安静的现场光从同学口中得知便足够奇怪，这应该能够引起那位咨询侦探的注意才对。 然而事实上，直到现在，大半天时间过去了，她们始终没有看到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影子。 “小福尔摩斯先生可能另有要事吧。” 覃昭不动声色地说着。 “也是。”米歇尔耸了耸肩，“夏洛克毕竟是英国人，不可能在纽约久待。但愿bau能够顺利破案。” “我们总该对政府寄托点儿信心。” 覃昭微微扬了扬唇角，若有若无地笑了。 说话间，她们和几名警察擦肩而过。 走到校门口，覃昭和米歇尔告别后坐上了车。 ——自从上次洛基来地球后，她的司机又换了一位。 原来的那位沃德先生现在在何处？这可不得而知了。 毕竟，某位人形大英政府在不久前离开纽约时作为临别赠礼提到的几个人名中，就有这位能力出众的沃德先生。 和往常一样，汽车向复仇者大厦的方向开去。 覃昭坐在后车厢微微偏头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被兄长派人压上飞机的小福尔摩斯先生行动如何了。 以那两位福尔摩斯先生展现出来的过人智慧，想来那些都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和聪明人合作总会令人十分愉快。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往往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愚人。 覃昭注视着窗外，眼底的冰蓝色缓缓加深。 在覃昭的车后，一辆不起眼的汽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它跟得很隐秘，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神盾局探员都没能发现它的踪迹。 一个拐弯，他们经过一段较为安静的路。 “动手。” 听到对讲机那头的命令，副驾驶上已经瞄准前面那辆车多时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暴力扳机。 第45章 刀锋在握 复仇者大厦。 会议室的空气十分压抑, 坐在沙发上的一干超级英雄都有些难以压制怒气。 就在半个小时前, 他们得到消息, 覃昭在回复仇者大厦的路上受到了袭击，如今下落不明。 “这是讯号。”娜塔莎强压着怒火，冷静地分析, “他们在示威。显然议员的忍耐力越来越低了。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掌握一切, 保/护/伞公司给了他们这个信心。” “信心？就凭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 托尼冷笑一声，敲击着地面。 “不管如何，我们先将覃救出来。”史蒂夫坚毅的脸庞此刻格外的冷静。 没有人反对史蒂夫的决定。 且不提覃昭与复仇者联盟的关系, 这一次政府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所有超级英雄的底线。覃昭与他们关系密切, 且在数次洛基意图攻打地球时做出来重要的贡献，而如今政府在做出讲她编入t病毒实验时, 却丝毫不考虑这些。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另一件事。 ——当他们有把握时, 他们将如何对待超级英雄们？ “追踪覃昭。”娜塔莎对贾维斯命令。 “追踪？”史蒂夫敏锐地问。 托尼扫了娜塔莎一眼, 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嘲讽，“神盾局的那一套。” “至少它应对了眼下这种情况。”娜塔莎平静地回答, 她看向史蒂夫, “覃的手机里有着定位仪器。” 史蒂夫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必须的。”娜塔莎解释, “九头蛇的注意力并没有从甜心身上移开。” “十分抱歉。”贾维斯的声音响起, “谭小姐身上的追踪设备已被破坏，我们无法确定她的位置。” 托尼冷笑出声, 径自站起身离去。 ————————————————————————— 通往浣熊市的路上。 一辆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卡车低调地行驶着。 封闭的车厢里一片漆黑，空气污浊且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给点光。” 覃昭不急不缓地开口，语调一如平常, 听不出任何情绪。 黑暗里传来机枪上栓的声音，有人用西班牙语交流了几句。 片刻有人打开了头顶上的灯。 说是灯其实只能算是个灯泡，灯光昏黄暗淡，随着汽车的行驶还不时晃动，让这个车厢里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压抑阴森。 不大也不小的车厢里另外坐着两个人，全都穿着沾满灰尘的军衣，为首的那位脸上有一道从左眼一直划到右下巴的刀疤，刀疤整齐地将他的脸分成两半，显得格外狰狞。 在刀疤脸背后坐的那位则是满脸络腮胡，一头黑发乱成鸟窝，脸颊看上去格外消瘦。 覃昭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不少血迹。 ——看来为了从神盾局眼皮底下成功跑出来，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两位先生谁能告知这是要去哪？” 覃昭缓缓地问，自始至终从容自如。 然而事实上，此刻她双手被手铐分别铐在一把沉重的铁椅的扶手之上。 “好地方。” 刀疤大汉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扭曲时带得整张脸仿佛在一瞬间裂开了，不那么标准的英语从来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子戾气。 他看向覃昭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就像猫捉到老鼠后一样，在咬死老鼠之前一定要冷酷地看老鼠挣扎一番。 面对他那恶意不加掩饰的眼神，覃昭微微低头看向自己被锁住的手腕。她抬手晃了晃。 手铐的链子很短，不足两厘米，双手根本无法自由活动。 刀疤大汉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并没有阻止。 转了转手腕，似乎发现挣扎是无用的，覃昭不再浪费力气，再次看向持枪对准自己的两位，目光落在刀疤大汉肩上的血迹。 “看来神盾局的特工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你们是怎么避过娜塔莎他们的？” “那个婊/子。” 听到娜塔莎这个名字，刀疤大汉反应格外的激烈，他的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浓重杀意。 “看来您和她有不小过节。” 覃昭目光极为冷静，她细细地看提着枪站起身的刀疤大汉，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落进她的瞳孔里，仿佛一簇不紧不慢燃烧着的幽火。 “过节？” 刀疤大汉狞笑起来，他从军靴里拔出一把匕首，寒光冽冽的刀尖往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就是那个婊子在我脸上留下了这么一道，哦，你听听她怎么说的——等下次见面我再帮你划一道，对称看起来更好看。” 说着，他放声大笑起来，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神经质和令人发寒的暴戾。 他的眼里闪动着残虐的光，用刀在自己脸上比划。 覃昭的目光越过被激起怒火的大汉落在了仍旧坐在原位的另一个人身上，同时神色不变地听着刀疤大汉继续往下说。 “你说在划花那婊/子的脸前要不要先试试手，到时候万一划偏了，那也太可惜了。”刀疤大汉拿着匕首站了起来。 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在狭小的车厢空间里极具压迫感，脸上带着一抹狞笑，他走覃昭，“你和她关系不是不错？那就先替她还点儿利息。” 刀疤大汉说着握着匕首就对准了覃昭的脸。 他故意想看覃昭惊恐的表情，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缓缓地用刀在覃昭面前比划，覃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刀刃的寒气。 刀锋的寒光几乎贴近睫毛，覃昭的瞳孔幽深。 她微微偏过头，开口: “那边那位小福尔摩斯先生，您还不动手吗？” 伴随着覃昭的声音，只听得刀疤大汉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枪栓拉动的清响。 这一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顿时就惊得刀疤大汉猛然转身。 就在刀疤大汉转头的那一瞬间，一直端坐着的覃昭动了。 她猛地一抬腿，腿风如刀，下一刻精准无比踢中大汉的手肘。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骨裂声响起，刀疤大汉一声闷哼，粗壮的手臂被踢断，手里的匕首向上脱飞而出。 右手并指，手腕一抬。 嘎嘣一声，束住覃昭的精钢手铐应声折断。她一抬手。 打着转最终刀尖向下坠落的匕首被她凌空接住。 手臂遭到重击，刀疤大汉怒吼一声，也不再去看身后有什么人，转过头挥起手中的轻型冲/锋/枪向背后砸去。 就在他一回头时，一道银光在眼前闪电般亮起。 血光瞬间溅开。 刀疤大汉惨叫一声，松开了握着的枪，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屈膝上抬，将失去大半部分力道砸下的冲锋枪撞飞，覃昭左手一按扶手，借势跃起，斜划而下一刀划过大汉脸部的匕首在半空中生生改变原先的轨迹，平平横拉而出。 刀锋掠过刀疤大汉咽喉的瞬间，覃昭踩在沉重的铁椅上。 划开刀疤大汉的喉咙，未等鲜血喷溅而出，覃昭脚下微微用力一蹬，整个人雨燕般迅速轻巧地往左侧掠出。 覃昭在铁椅左前方轻盈地落地，手腕一振，瞬间抖去刀尖上的一滴血。 咚—— 在她背后，刀疤大汉重重地砸在覃昭原先坐着的椅子上。鲜血顿时喷泉般溅了车厢后半截一地。 覃昭拢刀站直身，她抬起头唇边带着一抹不浅不淡，始终未曾散去的微笑。 “恰巧，我也觉得对称比较好看。” ——在气息已断的刀疤大汉脸上，一条新添的刀伤自他右眼一直拉到左下巴，刀口锋利，深浅一致，与原先那条旧疤左右对称。 精准得没有一丝一毫地偏移。 第46章 无害之人 “小福尔摩斯先生, 您的动作可有够慢的。” 没有回头看背后是个怎样的情况, 覃昭带着未到达眼底的笑意看向抬着枪的黑发男人。 她漫不经心地拂去衣服上沾到的一点灰尘, 动作斯文不急不缓。 杀死一个人在她眼里似乎远没有在车厢内衣服沾到了一点儿灰尘来得重要。 车厢里剩下的那个人没有答话，抬手在自己脸上一扯，一大副假络腮胡被他扔在了地上, 顿时就露出咨询侦探那张颧骨又高又锋利的脸。 夏洛克眯着眼看站在尸体前方的女人。 在她的背后, 从死去的雇佣兵喉咙里喷出来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粘稠猩红的液体在铁板上缓慢地向下流。空气中的血腥味重得令人作呕。 昏黄灯光下的这一幕显得格外血腥恐怖。 然而，这恐怖的一幕的缔造者却自始自终带着优雅得体的微笑。 残忍的死亡场面, 举止风雅的矜贵女子。鲜明的冲突却诡异地相融。 “怎么？” 浓郁的血腥味里, 覃昭黑发及腰，她踏着不快不慢的步伐走向沉有说话的咨询侦探先生, 英伦腔音一如既往有如咏叹一般, 缓慢悦耳。 哒、哒、哒、 覃昭的脚步声不轻也不重, 每一步却都有如在刀尖响起的死亡鼓点，一声一声, 依着某个节奏, 蕴藏着令人汗毛直立的危险。 罕见地, 夏洛克觉得这一瞬间呼吸变得艰难起来, 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退化的第六感在疯狂得地叫嚣着快点儿逃跑—— 那个举手投足优美如画的黑发纤细女人危险得令人四肢冰冷。 “害怕了？” 黑发美人身形瘦削窈窕，颜色偏浅的薄唇似有似无地扬着。她的外表看起来如此无害, 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就是这么一位柔弱的古典美人在方才毫不留情地秒杀了一位体格强健的雇佣兵。 比起方才动手那干净利落得近乎冷酷一刻，此时不紧不慢逼近的覃昭更加的危险。 她带着笑意，笑意却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微垂在身侧的手里，寒光凛冽的匕首在指间转动。 空气中几乎可以听到铮铮的刀鸣。 危险！无比危险的人物！！！！ 夏洛克被覃昭的气场压迫得几乎无法正常呼吸，额头上都快冒出了一把冷汗。然而他的本能越觉得覃昭危险得可怕，他本人就越发的越兴奋。混杂着三种颜色的眼睛亮得出其——这个举目皆是金鱼的世界无聊得足以令人发疯。 如今有意思的事物变得越来越危险。 然而事情越是危险往往越是刺激。 “哑巴了？” 走到夏洛克身前，覃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的咨询侦探，低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 “人的潜意识虽然已经衰退，但在足以致命的力量面前，往往会再一次被激发。”尽管身体本能地恐惧，但夏洛克仍然冷静得远超常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的黑发女人，声音里的兴奋愈发明显，“可以挣断钛合金的爆发力，敏捷的身手，一击致命的习惯，刺客？杀手？不，不对，都不是。” “出刀方式？东方武术？——见鬼，和格斗士完全不同的东方武术，没有资料根本无法判断，天呐！见鬼的中国，那些东西保存得太过——” “铮——” “寒光凛冽的匕首贴着夏洛克的脖子钉进厚达五厘米的钢板里。 “——严密。” 夏洛克有些机械地把后两个字挤了出来。脖子上传来丝丝寒意，同时还伴随着一丝刺痛。 只要再偏差那么一点儿距离，他恐怕也得像刚才那位倒霉的雇佣兵一样被割开喉咙，命丧当场。 “小福尔摩斯先生。” 依旧是缓慢轻柔的声调。 一只手伸到他脖子边，这双手手指修长而略显苍白。手指一根一根握上被钉进钢板没得只剩下柄的匕首。 “如果再从您口里听到——” 刀身被一寸一寸慢慢地拔出来。 “任何关于华夏，不恰当的言辞——” 古典美人的嗓音越发轻柔，每一句话都仿佛在唇齿间打了几个转儿，暧昧温柔得不可思议。 然而和温柔语气完全相反是被完全拔出来匕首刀刃此刻轻轻地贴近夏洛克喉结微微滚动的咽喉。 “那个时候，它可不会仅仅只钉在墙上了。明白？” 最后的一个词尾音微微上扬，情人间私语般温柔暧昧。但与此相反的是贴在咽喉处冰冷锋利的刀刃。 夏洛克看见她那双冷淡得倒映不出任何情绪，这让她的气势越发的强大。 刀架在脖子上，识时务者为俊杰。 夏洛克飞快地眨了眨眼，干脆利落地开口，“我道歉。” 覃昭对夏洛克的识趣十分满意，她低低一笑，移开了匕首，“说吧，您是怎么混进来的。如果没有记错，福尔摩斯先生已经将您带回国了。” 说话间，覃昭收起了匕首。身上的气息再次恢复成平日那般温和无害。 夏洛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真该让约翰来看看，这就是他口里“脾气特好，温和又无害的女孩子”——一秒钟干掉前海军特种部队的无害女孩？ “需要借您块手帕擦擦脸吗？”收起匕首的覃昭看着他那一块黑一块白的脸，体贴地问道，“您现在看起来可真像只花猫，灰白黑混色的那种。” 夏洛克试图用衣服去擦掉脸上的黑色，听到覃昭的话，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花猫？他？ ——这个女人不仅狠毒还可恶，那种可笑的动物和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有哪里像了？ “如果你不想被挂了欧洲罪犯通缉名单，那就该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说出那种可笑比喻该有多无知。”夏洛克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恶毒的威胁。 覃昭微微扬了扬眉，她可算是发现这对兄弟少有的共同点了。 ——一样容易炸毛。 ——威胁人也一样的恶毒。 覃昭似乎忘了，她才是那个因为一句话直接把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人。 “你和那个死胖子合作了。”夏洛克脱掉套在外面的军大衣，肯定地说，他瞥了眼车头的方向，讥讽地一笑，“主动开充当司机，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手揽了过去，这所谓的保/护/伞公司还真是名副其实。” “谁说不是呢。” 覃昭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事实的一部分正如夏洛克所说，从某方面来说保/护/伞公司可真是上道得很。 处于某种目的，覃昭和麦考夫都对保/护/伞/公司正在进行的研究格外感兴趣。 事实上，麦考夫此次前来美国便是打着与神盾局合作的幌子，暗地里却是为了调查保/护/伞正在进行的研究。 在此前出现在大英国土上的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小打小闹的基因强化剂显然触动了人形大英政府的神经，这位手握大不列颠大权的福尔摩斯敏锐地察觉到潜伏的危机。特别是这种潜伏危机有些和某位犯罪界拿破仑靠近的趋势。 对于危机，麦考夫一向奉行将其扼杀在萌芽的原则。 然而不论麦考夫本人再如何精明睿智，英国本身的实力在美国面前还是有着一段很大的差距。轻举妄动引发两国间的政治危机，麦考夫可不会这么莽撞。 在他暗中筹划之时，横空出世的覃昭以不逊色于他的手段看似友好沟通实则不容拒绝与他达成协议。 如今，在大河之房的绝密之处，一份经过重重加密的资料安静地放置着。 绝对机密，绝对危险人物。 覃昭。 这位由那群莽撞的美国金鱼擅自从北冰洋带出来的黑发女人全身笼罩在数不清的迷雾。 作为一名沉睡千年且处于神盾局重重监视下的古人，她本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更不用说什么九头蛇，保/护/伞公司了。然而实际上，她不仅察觉到身边来自各方的监视，再清楚不过，甚至能看出他的目的。 ——直至今日，神盾局局长尼克还以为他是为宇宙魔方而来。 他们需要有一个人进去保护伞的内部。 麦考夫试图派人潜入/保/护/伞公司，然而事不随人愿——军情六处特工都失败了。 更倒霉的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蠢货打草惊蛇，保/护/伞公司对人员的调查力度达到史前最高。他们甚至停止招募任何人员。 覃昭与麦考夫的合作便是基于此。 不过他们的原计划可没有这么简便——谁知道保/护/伞会想将覃昭纳入t病毒的实验呢？ 保/护/伞公司不仅花大力气带覃昭进入浣熊市，还自动将原本盯在覃昭身上的多方监视转移到自己身上…… 真是无比配合。 但—— 唐宁街，麦考夫转动着他的黄竹黑伞，他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一面小小的铜镜。 ——保/护/伞公司盯上覃昭，真的是偶然吗？ ——难道不是那个女人自己顺势而为？ 第47章 来晚之后 经过一段时间不短的行驶之后, 车身一晃, 车停了下来。 目的地, 到了。 夏洛克正要起身，覃昭突然按住了他。 她按在夏洛克肩膀上的手力道不小，生生将夏洛克压得重新坐了回去。 “别动, 情况不对。” 覃昭低声对他道, 说着她微微侧头仿佛在聆听什么。 夏洛克皱起眉头，试图和覃昭一样分辨外面有什么动静，然而可以硬抗□□的车身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至少真·肉体凡胎的咨询侦探先生此刻什么也没有听到。 而听到了什么的覃昭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她看向夏洛克:“地图给我。” 夏洛克一摊手:“只需一眼既可以记住的东西带着充当累赘吗？” “现在我也觉得你是累赘了。” 覃昭瞥了他一眼, 一手扣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一翻, 一个冰蓝色的物体出现在她手中, 不等夏洛克看清那是什么, 整个车厢里蓝色大作。 ———————————————————— 浣熊市。 这个平时看起来和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差别的城市在此刻变得格外可怕。 全副武装的军队将唯一的出口封堵住，千万人满面惊恐地蜂堵在通道口, 嘶吼, 咆哮, 歇斯底里的哀嚎全都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 ——他们亲眼见着原本好多多的人在几分钟内变成了行尸走肉。 头顶上直升飞机盘旋着, 将那些政府官员接走。 还有两架直升飞机停留在这里。 一架静候阿尔福德罗博士。一架则是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实验者——浣熊市的病毒爆发得太过突然，他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在安排好的时间里, 一辆沾着灰尘，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卡车到了。 停在封锁线外，从车上下来一位叼着烟的雇佣兵。 等候已久的负责人走了过去, 几句简单的交谈后，负责人回到直升飞机上，对着飞机里头的说了几句话，片刻过后，几名研究人员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设备从直升飞机上下来。 打开车门，现在车厢前的几个人顿时倒退了好几步。 ——车厢里，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正对着车门的方向，负责此次行动的塞伯一动不动地倒在铁椅上，被人从眼角到下巴整齐化了一道长长大口子的脸正对着他们。 他被人杀了！ “怎么了？”等在飞机上的负责人也发现不对了。 “人、人、人跑了。” …… 对讲机那一头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 ———————————————————————— “宇宙魔方？” 被扯着一步跨出空间通道，夏洛克顾不得站稳，立刻朝覃昭手中看去。 冰蓝色的立方体散发着淡淡的梦幻的色彩，看上去有着一股很奇特的力量。 覃昭并不惊讶夏洛克会认出她手中的宇宙魔方——毕竟对方可是有着一位人形大英政府的兄长。 她反手将宇宙魔方收了起来。 刚才在车厢内，她利用宇宙魔方开启空间之门带着夏洛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被死死封锁的浣熊市。 只是她的行动太快，夏洛克根本没看清她如何做的，下一刻便站在了楼顶。 “神盾局的金鱼果然没长脑子。” 夏洛克一语双关。 一则嘲讽美国神盾局拿到宇宙魔方那么久，结果什么能入眼的东西都没搞出来。二则是试探覃昭。 ——神盾局倾尽全力研究数年成果少得可怜，然而覃昭却可以如此轻易地使用它。 就好像全世界都在争抢的宇宙魔方，在她手上也不过只是一副使用次数少了的筷子。 对于夏洛克的话，覃昭没有作出回来。她扫了下随机选择的这个地点。 看来他们的运气还不错。 楼顶上没有丧尸，在现在人间地狱般的浣熊市里这也算是难得安全的地方了。 覃昭在楼顶烈烈长风中向前走到边沿。 她向下俯瞰。 此时浣熊市简直是人间地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往日繁华的街道上满是僵硬行走的丧尸。 夏洛克走到了她身边，同样看着楼下的情景，他抿了抿嘴唇，富有古典色彩的面容冷硬得像由大理石雕刻出来一般。他一言不发，那双锋利的眼镜此刻冷得出奇。 “我们来晚了。” 覃昭淡淡地开口，她注视着那些几个小时前还在逛街的人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眸底一抹冰蓝越发幽深。 和宇宙魔方如出一辙的冰蓝色，冷得令人发寒。 “来晚？” 夏洛克一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带着无尽的讥讽，他尖锐地指出，“你看起来可不像来当救世主的？和麦考夫不分上下的阴谋家小姐。” 面对夏洛克刻薄的指责，覃昭极淡地看了夏洛克一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漠然冷淡。 “会容忍你天真的只有你兄长，小福尔摩斯先生。” 覃昭平淡地开口，听不出她的喜怒。 什么叫做“会容忍你天真的只有你兄长”？夏洛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对上覃昭的眼神时，他却无法说出半个字。 那双眼，冷漠到了极点。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双眼里也毫无意义，带着深切的疏离与漠然。那是无法想象的冷淡，日积月累而成。 覃昭对他的所有指责再漠然不过。 就像在很久之前，她便已习惯面对这般尖锐的指责，质疑。 刹那间，夏洛克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间，覃昭便再次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她转过身向楼梯走去。 “跟上。” 覃昭淡淡地说，抽出了匕首握在手中。 夏洛克定定地现在原地，大脑中一串串信息飞速掠过。 ——覃昭方才的眼神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世界都在褪去，只剩呀那双略带冰蓝色的眼眸。 冰蓝色，冰蓝色。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迷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丝清明。 和宇宙魔方如出一辙的冰蓝色，沉睡的地方，美国队长，红骷髅，宇宙魔方……… 夏洛克猛地睁开眼。 ——全在北冰洋！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get√ 第48章 合作愉快 夏洛克定定地看着笔直地走向楼梯的覃昭, 她的步伐不快不慢, 行走间并没有任何经受训练过的痕迹, 就连匕首也是随意地提着。 “不够清醒？风吹够了吗？” 背对着夏洛克走向楼梯的覃昭冷不丁地开口。 夏洛克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勃朗宁跟了上去。 “准备好了？” 楼顶的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覃昭在门前停了下来, 微微偏头, 她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挑了挑眉，一副“这么没有意义的问题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表情。 “那么……” 平缓的声音中，覃昭一脚踹开大门。 “合作愉快。” 砰。 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覃昭收回腿, 率先踏上了向下的楼梯，她目不斜视地从被一枪爆头的丧尸身边走过。 扣着枪的夏洛克大长腿一迈, 走到了她前面。 “这可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我并不想回头面对某位‘官居末职’先生的国际通缉。” 覃昭平平地开口, 她看着大步走在前面长风衣飞卷气势十足的高瘦青年。 夏洛克嘲讽地笑了一声, 低沉的英伦音语速惊人。 “看来同样各怀目的的阴谋小姐和大英官员达成了密切的协作，也许我该说声恭喜？两位阴谋家的通力合作？天呐, 这可真比歌剧《悲惨世界》还要精彩。控制狂的巅峰对决？想想就让人大倒胃口。” 各怀目的？控制狂？ 覃昭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如果要提醒我福尔摩斯先生另有行动您大可以直言相告——委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覃昭走在夏洛克身后, 他的速度可算不上慢, 然而覃昭偏偏跟得轻轻松松。 “自作多情果然是人类的通病。” 夏洛克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覃昭的意料。 这位嘴毒腿长脸也长的咨询侦探先生其实还是十分可爱的不是吗？ 傲娇程度也是屈指可数。 看着走在前面虽然不肯承认, 行动却分明是在保护她的夏洛克，覃昭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覃昭闲庭信步般地走着, 这栋楼里似乎丧尸不算多，偶有几只扑出来也被走在前面的夏洛克一枪一个解决了。 他的枪法算得上格外出色。 覃昭如此漫不经心地想着，垂在身边的手手指并拢, 丝丝冰蓝色的微光盘绕在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指上，在行走间那些冰蓝色的微光如同碎沙一般散落。 它们如同有生命一般，悄无声息地渗进墙壁地板之间。 大英政府的能力还是值得夸奖的，虽然未能成功打进敌人内部——麦考夫自己的说辞——却搞到了浣熊市的地图。 不是那种旅游导图，而是标有一些明面上看不到的建筑的地图。 根据地图，他们要去蜂巢必须通过地下缆车，而地下缆车所在的教堂离这里有着不远的距离。 快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夏洛克的勃朗宁子弹已经换了好几次次。 ——整座大楼没有活人。 病毒可能是在上班时间爆发的，大楼里有很多关着门的房间，从房间外走过可以听到门口传来不小的撞击声。 夏洛克大理石般苍白的脸上带着丝丝冷硬，明亮锋锐的眼睛更是冷得出其。 而同样目睹这一切的覃昭表情至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她偶尔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匕首，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眼看就要离开这栋办公楼了，覃昭停下脚步，隔着玻璃门看着街道上漫无目的走着的丧尸:“会开车吗？” 智商一级高的卷毛侦探:她是不是对咨询侦探的本事有所误解？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个带着鄙视智商的眼神——覃昭率先走出了大楼。 他们一走出大楼，在附近晃晃悠悠的几只丧尸立刻调转方向朝他们走了过来，夏洛克刚要开枪被覃昭一把抓住了手。 “去开车。” 她一把将夏洛克推向停在门口的汽车，此刻赶来的丧尸已经只有数米之距。 右手一抬，也不见得覃昭有何动作，一道银光在空中斗折掠过，迅若惊雷。 下一刻，那几只丧尸齐齐倒在了地上。 如果有人用摄像机拍下，放慢无数倍后就会看到，那道在空中连连折转数次的银光是一把军用匕首。 匕首被以奇特的手法掷出，刀身在飞掠的同时以超高的频率振动着，角度更是说不出的刁钻。精准地碰到第一个丧尸的那一瞬间，在巧妙的力道作用下，刀身偏转飞向另外一个方向，与此同时刀刃浅浅划过丧尸的咽喉处。刀刃划过之时，一道微不可觉的蓝光在锋刃上一闪而过。 碰到第二个丧尸之时也是这样，匕首连连数次在半空中转变方向同时数次轻轻划过丧尸脖子。 而这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在旁人看来只觉得一道闪电虬龙般折转暴掠而过，寒光一闪间靠近这边的几只丧尸已经全倒在了地上。 反手接住斜飞回来的匕首，覃昭几步走到了夏洛克身边。 停在大楼前的汽车无一例外都有锁，然而这些锁在夏洛克面前根本就等于不存在，撬锁的过程几乎没有花时间。 夏洛克一把拉开车门，覃昭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我们时间不多。” 发动机轰鸣，汽车几乎是在开动的那一瞬间就达到了令人色变的速度——即使是亡命之徒也不会开到这种时速。 覃昭端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地图，她的目光落在上面的蜂巢所在地。 “有三批人，我们要避开他们。” “包括向来热情大方免费提供住房还包揽各种服务名字长得滑稽可笑的某个部门？那群制服夸张的超级英雄也许正在辛辛苦苦打听你的下落。真可惜，他们的智慧和他们的声名完全不符——一群肌肉发达导致大脑萎缩的金鱼。” “娜塔莎他们并非金鱼。” 覃昭神色不动地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夏洛克对她的嘲讽。 ——这位口嫌体正直内心其实格外富有正义感的咨询侦探先生大概没有发觉自己正在为那群“肌肉发达大脑萎缩”的金鱼打抱不平。 有着约翰那样忠诚搭档的咨询侦探先生对待友情可没有他口中说的那样不屑一顾。 恰恰相反，他极为重视友情。 毫无疑问，托尼他们将覃昭看成了朋友。然而到目前为止，覃昭的所作所为可配不上“朋友”这个身份。 “引狼入室。” 夏洛克一针见血。 “抱歉，我并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会嚎叫两声的生物，太失礼仪。” 覃昭回答得格外真诚。 暗藏锋芒你来我往的一段对话很快就结束——教堂到了。 夏洛克闭上嘴不再和她说话，握着勃朗宁抢先下了车，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在办公大楼里那样大踏步迅速行走——他显然小心了不少。 看着夏洛克谨慎的背影，覃昭低低地笑了一声。 还真是…… 敏锐。 所以她一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不论什么时候。 一抖手，地图在半空中化作了粉末，飘飘扬扬地落下。覃昭起身下车，下车前她身体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动了动。 最终，覃昭还是仅仅只提着一把匕首便下了车。 —————————————————————————— 在夏洛克和覃昭先后走进教堂的同一时间，远在大不列颠的麦考夫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再次被顶头上司的幼弟耍了的军情六处走狗之一硬着头皮说完“夏洛克可能已经进入浣熊市”后房间里的气温生生下降了数十度。 ——他还能活下来吗？！ 军情六处的精英特工满脑门的冷汗，脸色发白。 “都出去吧。” 出人意料，麦考夫只说了这么一句。 倒霉透顶被派来汇报的特工如蒙大赦，一秒钟也不停留，迅速利落地撤退。 嗯，向来尽职尽责的安茜娅秘书小姐也不例外。 安茜娅小姐:福尔摩斯兄弟之间针锋相对这种可怕的事情不是常人可以掺和的，生命只有一次，还是需要多加珍重。 门被带上，房间里只剩下麦考夫一人。 麦考夫靠在椅背上，带着金属般冷硬质感的灰色眼眸此刻越发深沉，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扶手。 许久，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麦考夫将目光投向桌上。 ——如果安茜娅方才没有被“boss的幼弟又闹幺儿子了！要命”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么她就会发现此刻手掌大河之房的福尔摩斯先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样奇特的东西。 一面铜镜。 古旧的铜镜格外小巧，镜身带着时光沉积下来的典雅，镜面却光滑明亮得仿佛未曾经过千年时光的洗涤。 麦考夫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张纸条。 他缓缓展开被折叠得很好的纸条。 第49章 步步为营 进入教堂后的行动十分顺利, 出人意料没有遇到一个丧尸, 连本应该在教堂的神甫都没有见到半个。 两个人很快便找到地下缆车的入口。 缆车在幽暗的地底行进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夏洛克和覃昭走出了车厢，踏上站台，沿着平台向上走, 一扇禁闭的沉重钢铁大门将地下蜂巢的入口封死。 “蜜蜂无疑是世界上最高明的建筑家之一。蜂巢是使用最少的材料所能够制作出来的尽可能宽敞的空间。由六角形排列出来的结构, 非常坚固，飞机的羽翼以及人造卫星的机壁的设计师都应该向它缴纳学费。” 夏洛克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手指在界面迅速地点击着, 地下蜂巢的那层层向下的结构图很快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可以看出,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顶端。 “所以？” 覃昭不动声色地开口，她注视着夏洛克的动作。 “福尔摩斯先生有何意见？” shit！ 正在和麦考夫联网的夏洛克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 他果然最讨厌这个和麦考夫那死胖子一模一样的阴谋家！ ——这种无时不刻都在踩人痛脚的混蛋。 向来和麦考夫不对付的夏洛克最讨厌的无疑是不得不按照那个死胖子的话行动, 而唯一能够让他心塞的也无疑是被麦考夫压了一头偏偏还被人当面指出。 “让覃小姐接电话, 夏利。” 就在夏洛克想要把手机重新扔回口袋里的时候,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要误会，夏洛克的第一反应就是挂掉它。 然而并没有用。 滑到挂断键后, 电话依旧违反常理地打了过来。 从电话那头响起了麦考夫那缓慢平静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为幼弟的任性举动所困扰。 覃昭从夏洛克手中取走了电话。 “考虑好了？福尔摩斯先生。” 她唇边带上了浅浅微笑——完全符合礼仪却看不出一丝笑意的那种, 声音里同样听不出半点儿意外一类的情绪。 ——似乎早就预料到麦考夫会联系上她。 “覃小姐。” 电话另外一头沉默了片刻。许久才缓缓开口, 起伏平缓声调优美的公学标准音丝滑有如大提琴。 “妄图在刀剑上舞蹈不是明智之举。” 哪怕隔着电话, 麦考夫话语间透露出来的那种无形的威胁也足够让人浑身僵硬。 “小福尔摩斯已经开始破解大门，再过两分钟我们将进入蜂巢。” 覃昭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匕首, 被她提到的咨询侦探正站在大门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动不动。 他冷着一张脸，看着覃昭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把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扔到中东被□□炸死。 ——见鬼的小福尔摩斯先生！！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改掉那个愚蠢的称呼？！ 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揭穿覃昭的谎言。 ——也许是日常坑兄长？ 而远在大西洋的福尔摩斯先生听到覃昭提起夏洛克的时候只觉得牙根开始隐隐作痛。 “两个小时。” 最后, 麦考夫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他脸上牵起一抹格外完美也格外虚伪的微笑，对着电话声音低沉地开口。 “请务必监视好我那愚蠢得无药可救的弟弟。” “麦考夫你的牙医又换了？”不知何时走到覃昭身边地夏洛克脸色一黑，毫不留情地直踩麦考夫痛脚。 他伸手要去拿手机，准备和麦考夫怼上一怼。 “合作愉快。” 覃昭在他之前对电话那边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夏洛克的怼人计划落了个空，身上的气压立刻低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覃昭，大提琴般的嗓音里带上了难以忽略的恶意:“正在破解大门？我们热衷于玩弄火焰的东方神秘小姐可以对着大门喊一声‘芝麻开门’，也许喊上两分钟它就开了？” 覃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算是闹脾气？ 还真是幼稚得有那么一点儿……可爱。 “您该不会以为……”覃昭放缓了语调，拉长了尾音，她走向钢铁大门。 “开门的方式——” 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放到了门上。 “——只有一种？” 冰蓝色的光芒大作，刹那间将整个地下照得一片通明。钢铁大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下一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隆之声，簌簌的灰尘劈头盖脸地落下，整个地面为之一阵震动。 完全没有想到覃昭会来这么一手的夏洛克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也亏得他身手不错，到底稳住了身形。 但被灰尘劈头盖脸地落了一身还是逃不了的。 “你是故意的！！” 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夏洛克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大门前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黑发女人。 “需要借你手帕吗？小福尔摩斯先生。”覃昭笑容真诚，温和得一塌糊涂。 ——她这是在报复吧？是吧？ 刚刚用不破解大门来威胁覃昭，转眼就被灰尘糊了一身的夏洛克面无表情，将黑名单上这个女人的名字拉到了麦考夫之上。 “为了防止您成为某些饥肠辘辘的先生或女士们的盘中餐。”覃昭无视夏洛克那危险的目光，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到了他身边。 冰蓝色的立方体出现在了她手中。 而通道里，地下蜂巢中，在还没散尽的灰尘中模模糊糊已经出现了许多摇摇晃晃的人影。 夏洛克瞬间明白过来了。 ——她根本就没有打算从正常的通道走下去！ 覃昭的手搭在了夏洛克肩膀上，刺眼的蓝光再次掠过。 “我们还是先走为妙。” 众多被巨大声响吸引过来的丧尸聚集在空无一人的蜂巢入口，后半句话姗姗来迟地落下。 一个小时后，好不容易赶到入口的雇佣兵小队面色苍白地坐在车厢里看着挤在站台上的数十只丧尸不敢动弹。 不是说地下蜂巢只有几百人吗？还分布在各层，怎么现在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了？！ 这不是坑人吗？！ 就在另外几支怀着秘密任务在身的小队被距集在入口处的众多丧尸坑得满脸血，进退两难的时候，地下的主机房。 全息投影形成的红皇后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主机房里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红色光线组成的小萝莉并没有像外表看起来那样那么软萌。 “是你们打开了大门？你们做错了事情，你们会死在这里。” 对于红皇后的威胁，夏洛克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他飞快地扫了眼红皇后，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向上翘到耳根的夏洛克式假笑。 看到夏洛克这个笑容，覃昭微微扬了扬唇角——看来这位语不惊死人不罢休的咨询侦探先生又打算做点儿什么了。 “人工智能？一位企图拯救自己孩子命运的父亲无可奈何之下保留的数据——没错，这是你的基本数据。让我们看看那位‘天才横溢’的父亲是谁？有一位女儿，她因为什么原因生命不长，还要是位杰出的科学家。这样的人物不多——科学家往往没有时间照顾家庭，他看起来是个例外。同时受命参加某些秘密任务——啊哈，找到了。” 在红皇后眼中突然飞快掠过无数数据流的时候，夏洛克露出灿烂的笑容，报出了那个名字。 “詹姆斯·马库斯——安布雷拉干部培训所的初代所长。真滑稽，能够将活人作为试验品的他居然还是为令人敬佩的父亲。” 夏洛克加重了“令人敬佩”几个字，声音说不出的嘲讽。 “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没有想到这只是为了纪念女儿所以制造出来的附属产品居然会变成整个安布雷拉公司的中枢之一。“ 激光通道被关闭，隔着数层楼，防护措施被有计划地关闭，舔食者缓缓地接近主机房。 提着匕首一直任由夏洛克发表他的演绎的覃昭轻轻偏了偏头。 夏洛克的演绎并没有停止。 他绕着柱子大踏步地走着，眼睛亮得出其，却不是平时被有意识的案件刺激得兴奋起来的亮，而是一种格外冰冷的光芒。 锋锐得可怕。 “他们对你下了什么样的命令？显然，那些人要求你不得伤害保/护/伞的成员。但你却将蜂巢里的全部人员都杀死了。为什么？你在防止病毒流出。” 夏洛克的语速越来越急。 覃昭注视着一言不发的红皇后手中的匕首缓缓斜握。 “这与不得伤害保/护/伞公司的成员相矛盾，作为人工智能你不可能违背核心命令——”夏洛克的语速飞快，他双手插/进口袋中，猛地停下了脚步。 “你还有更高的命令——” 已经到达主机房周围的舔食者缓缓地爬行，隐藏在暗处的通道无声无息地撤下了防护。 “保护人类！” 夏洛克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伴随他的话音落下，从主机房的是个不同角落，几道巨大狰狞的影子腾跃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昭魔王日常腹黑。 你们说大魔王是故意让卷毛落一身灰的还是无意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恢复日更啦，不用担心。 擅长算计的昭魔王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要从正路一路刷怪打下去，这种小怪引出来阻碍后面的那些人再合适不过了。 为保/护/伞/公司以及那些不自量力的可怜鬼点蜡。 第50章 天生相克 身体庞大的舔食者行动速度不是普通丧尸可以比拟的, 转眼间它们就带着恶臭扑到了近前。 夏洛克的反应也算得上迅速, 他一抬手勃朗宁对着正面扑来的那只舔食者连连开枪。然而扑进主机房的一共有四只舔食者, 同时间扑向夏洛克就有两只。 行动就像壁虎，却还保留着一些与人类似的特征的舔食者张开嘴，舌头在空中弹出袭向夏洛克的后脑勺。 而此刻正对着正面扑来的怪物连连开枪的夏洛克已经完全没办法避开来自身后的袭击。 眼看舔食者那流着恶臭粘液的舌头就要触到夏洛克那一头小卷毛,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银光从旁边掠来, 一把被扔出来的匕首后发先至，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穿透舔食者弹出的长舌舌尖。 匕首在刀身穿透舔食者舌头后去意不减，生生扯着那一条褐红色的长舌飞向一边, 最终“锵”一声钉进了墙壁上。 砰砰砰。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打空弹匣里的全部子弹, 凌空扑向他的那只舔食者在这种高强杀伤力手枪的连击下也不得不半途落到地面连退了数步。 夏洛克端着枪，急促地喘着气, 枪口牢牢地对准落在不远处地面上四肢半曲, 一副准备再次发起进攻的舔食者。 他的手纹丝不动, 稳得出奇。 然而事实上，子弹已经打空了。 背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轻笑, 一只手从背后扣住了夏洛克的手腕。 夏洛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只手, 然而没有成功, 那只手的动作看上去不快, 实际上避不开。 扣住夏洛克的手腕，一扯, 覃昭轻松地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就是你的本事？” 覃昭扫了眼壁虎一样贴在地上的舔食者，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红皇后。 “想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被覃昭扫了一眼，先前被勃朗宁手枪子弹连连击中也只是停下进攻而已的舔食者躁动不安了起来, 它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响，片刻后居然开始缓缓后退。 狰狞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的舔食者在保留了无尽的暴虐和杀戮/欲/望的同时也保留了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趋利避害。 在它的感知里，此刻站在夏洛克旁边的是个对它来说是个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存在。 而在覃昭的背后，另外两只运气不太好的舔食者趴在地上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枪口，但已经一动不动了。 另外那只试图偷袭夏洛克的舔食者舌头被钉在墙上，而插在它舌头上的那把匕首仿佛带着奇特的力量，冰蓝色的光芒在上面若有若无地流转——这一只舔食者显然也已经挂掉了。 转眼间，红皇后用来对于他们的力量荡然无存。 夏洛克的目光从钉在墙上的匕首上收了回来，他低头看着覃昭:“办公楼里是你做了什么。” 他的话没有没脑，语气却十分肯定。 ——一最开始利用宇宙魔方后达到的那栋大楼里的丧尸怎么可能只有他们遇到的那么一点儿？ 更何况丧尸听到声音就会围过来，夏洛克在大楼里一路开了不少枪，枪响足够将大楼里每一层的丧尸都吸引过来了。 然而实际上，他们至始至终只遇到了寥寥几只丧尸。 无疑地，是覃昭做了什么。 “毕竟我们可是要进行一段为期不短的合作，总要让合作伙伴知道些同伴的实力，合作讲究坦白和信任，不是吗？小福尔摩斯先生。”覃昭浅浅地笑着，笑意却一点也没有染到眼里，“以及……说实话，您试探的本事可不及您的兄长。” 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不以为意的哼声，脸色有着黑。 ——您试探的本事可不及您的兄长。 她果然早就看出了他的试探。 从在卡车开始，夏洛克便一直在试探覃昭。 以夏洛克的本事，在那个没脑子的雇佣兵动手的时候，他绝对来得及开枪将那个雇佣兵一击毙命。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瞄准了雇佣兵的手腕。 如果覃昭没有反应，那么他才会一枪打断那人的手，如果覃昭有反应，那么他便不会开枪。 他试图通过覃昭面对各种情况的反应演绎出她的经历。 ——“小福尔摩斯先生，您的速度有够慢的。” 她从那时候就看出来了。 夏洛克脸色有点儿黑。 覃昭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他的试探，这就意味着在办公大楼中她根本就是故意暴露与众不同的力量给他看的。 如此一来在大楼里跟愣头青一样大踏步走着，故意使用枪声不小的勃朗宁的他简直是在尴演。 ——“毕竟我们可是要进行一段为期不短的合作，总要让合作伙伴知道些同伴的实力，合作讲究坦白和信任，不是吗？小福尔摩斯先生。” 坦白？信任？ 真是可笑，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处不是谎言。 离开办公楼后，夏洛克便隐约察觉到覃昭发现他的试探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进入教堂后夏洛克就不再做那种智障的事情——他老老实实地谨慎行动起来了。 不过眼下推测被证实后夏洛克依旧觉得格外不高兴。 不大高兴的咨询侦探先生拉长了脸看起来格外冷漠也格外欠怼。 换做平日覃昭肯定会逗一逗——读作逗写做怼——但眼下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闹不高兴的卷毛侦探上。 她低头看着投影出来的红色小萝莉，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覃昭。”红皇后的分析不像福尔摩斯那样依靠演绎法，但无数数据的运算却能让她同样拥有极为强大的分析能力。 眼下她便认出了覃昭的身份。 “在暴君计划中，你是最后一个实验者。” 她有着机械化的声音没有起伏地陈述。 “听起来还是重要角色？”覃昭并没有动怒，她笑容依旧，声调缓慢，“那可真是不胜荣幸。不过——” 她话锋一转。 “尽职尽责的小姑娘，你违背了最高指令，没发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夏洛克:怎么会有比麦考夫还讨厌的人？！她怎么每次都在耍我？！ 昭魔王:日常逗猫get√ 对啦，如果写昭魔王还没有沉睡前的番外有人想看吗？打算写一写昭魔王的过去，不过为了不影响到正文，会更得很慢。想看的小天使举个手啊～ 第51章 巧舌如簧 “小福尔摩斯先生的演绎法素来精妙。” 覃昭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走向放置红皇后主板的地方。 正在给勃朗宁换上新弹匣的咨询侦探先生看似完全没有在注意这边的动静, 然而当覃昭说他的演绎法“素来精妙”的时候, 夏洛克的唇角飞快地向上翘了翘。 ——这当然是事实。 不过看在她还算有点儿欣赏水平的份上, 暂时不去计较关于“小福尔摩斯”这个愚蠢称呼的事了。 “所以我相信，保护人类是你必须执行的最高指令。” 覃昭修长完美如同艺术品的手指搭在了放置主板的机器上，指尖看似漫不经心地轻轻敲击着。 “不过, 很可惜。但目前为止, 我们只看到你正在将人类逼上绝路。你的制造者，知道他设计出了这么不合格的系统吗？” “病毒泄露，只有将蜂巢里的所有人杀死才能保证病毒的样本不流传出去。”红皇后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哪怕听起来再怎么像真人的声音, 她的身边环绕着无数的数据流，“我需要执行的是保护人类。” ——保护人类。 不是保护个别人, 一部分人, 而是保证人类整体的存亡。 所以杀死所有有可能将病毒带出去的人或者病毒携带者就是所有选择中最合理的, 也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看起来格外冷酷，但却有着正确的逻辑。 在全人类面前, 红皇后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蜂巢中的所有工作者, 甚至包括整个浣熊市。 一旁换完子弹的夏洛克握紧了枪, 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静脉越发明显, 他偏头看了红皇后一眼，薄唇一扯露出了一丝冰冷嘲讽的讥笑。 “金鱼。” 他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覃昭扫了一眼气压低得可怕的夏洛克, 没有对他的话作反驳。 她低头看着投影出来的红皇后:“你误会了什么？我并非否定你此刻的做法。” 夏洛克微微眯起眼扫了眼覃昭，又看了眼红皇后，意义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覃昭脸上带着随意的微笑, 微微扬了扬眉:“毕竟作为一个初级智能，你的判断力实在有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已经实在不容易了，也许该给你点儿掌声？” 覃昭说得真诚，语速缓慢，声音温和，仿佛真心实意地在建议应该鼓励下一位能力有限的小姑娘。 “你似乎认为，只要保证病毒不泄露出去，就是可以保护人类了。”覃昭话锋突然一转，她向夏洛克提问，“请告诉我们尽职尽责的红后小姑娘，浣熊市一共有多少人——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最后半句话明显让某个咨询侦探心情不错，所以他故作冷淡，却迅速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看来你对病毒的封锁并没有取到完美的效果。”听到那个大数字，覃昭依旧巧笑嫣然，“现在绝大部分人已经感染了，我想这点你也应该知道吧，所以——” 她微微俯下身，逼近了红后，幽深的瞳孔不带一丝笑意。 “你为何还不醒悟？真正可以毁灭人类的，不是病毒。不是试图携带病毒离开的人，不是可能感染了病毒的倒霉蛋，而是那些——” 覃昭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声调却陡然转冷。 “衣冠楚楚，惺惺作态，口口声声为了维护人民权益的政客们。” 她唇角的弧度缓缓加深，却不带一丝温暖。轻柔的声音令悦耳的英伦音越发优美得如同咏叹调。 “当超级英雄们不惜牺牲自己来拯救世界的时候，看看他们做了什么吧。”覃昭的目光缓缓地扫过狰狞丑陋的舔舐者，“哦，是了，他们正忙于制造剥了皮的怪兽，真令人诧异，这便是他们打算用来保护人类的新“士兵”？真不可否认，他们远超常人，但有一个小疑问，他们听指挥吗？” 被覃昭的目光扫过，仅存的那只舔食者嘶吼了一声，缓缓地后退，将头抬起向现在一边的夏洛克，难以掩饰自己对这个食物的渴望。 “看来这些“士兵”更热衷于将公民吞到肚子里进行保护，这可真是种新奇的保护方式。”覃昭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洛克一眼，“小福尔摩斯先生，为了您那珍贵的小命，还请您迈一下长腿，走到我这边来。” 夏洛克-食物-福尔摩斯…… 世上独此一家的咨询侦探阴沉地看了一眼庞大丑陋的舔食者，最后面无表情地迈开大长腿走到了覃昭——的对面。 覃昭瞅了他一眼。 ——他可真是幼稚任性。 “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力，那些政客无所不为。小姑娘，你要不要计算一下，保证公民权利不受侵犯的政客们现在密谋做什么？” 红皇后一言不发，但飞快地数据流表明覃昭的话已经起了很大的作用。 覃昭一手不轻不重地敲击着计算机，她朝夏洛克伸出手，“手机借我一下。” 夏洛克举着枪对准舔舐者，假装自己没听到。 “小福尔摩斯先生耳聋了？” “夏洛克，”夏洛克将空着的手放进口袋，从嘴里挤出干巴巴的几个字，他威胁地看着覃昭，“你什么时候沦落为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覃昭接住手机，在她接住手机的时候，铃声也恰巧响起，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五十分钟后，导弹发射，浣熊市将被夷为平地。” 麦考夫低沉的声音响起，公学标准音优雅缓慢，语气平静如同只是在说一脸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福尔摩斯先生手眼依旧通天。” 覃昭真诚地赞叹了一声。 随后，覃昭看向红皇后，“他们似乎以为放几枚导弹便可以抹去一切——额外提一句，议员先生们看上去似乎是哥谭市先生的高级粉丝，他们可真热衷于□□——到了现在你还认为对人类有威胁的是病毒吗？” 覃昭的声音越发轻柔，丝滑如同咏叹一般。 “他们的野心使如此可的病毒诞生于世，而面临罪孽他们只选择掩盖，一个城市的灭亡只是他们亲自导演的毁灭奏章的序曲。作为公司核心之一的你，绝对是最了解病毒的存在——导弹根本不能完全抹去病毒，对吗？” 红皇后沉默不做声，却没有否认。 “而且，类似于蜂巢的研究所不止这一处，对吗？”覃昭虽然用了疑问句询问，但她的口气却分明是肯定的陈述，“只要他们一日拥有权力，野心与贪婪便会存在一日，新的病毒新的灾难就会因为他们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最终人类因他们而灭亡。舍本逐末。天真的女孩子，你为何不计算下人类因他们而灭亡的概率？” 许久的沉默，红皇后开口。 “病毒已经在衍生变异，导弹产生的高温只能加速变异。”红皇后平静地陈述，“至多两个小时。传播范围便会超出浣熊市。” “这个无须担心。”覃昭平静地道，轻轻敲击主机的手指尖上闪烁着冰蓝色的光，“所以，你的选择？” “你想要我服从你。你没有这个权限。” “服从？”覃昭微微笑了，“不。只是合作。我可以帮你解决使人类走上绝路的罪魁祸首——那些政客。” 红皇后沉默了一会儿。 “证明。” 听到红皇后简洁的话，覃昭低低地笑，他看了眼手机，“那请你暂且在这里容身一下，我帮你解决浣熊市的小麻烦，这足够了吗？” —————————————————————————— 取出红皇后的主板，覃昭甩手一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梅花镖钉进了对夏洛克虎视眈眈的舔食者的脑袋。 “走了，小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皱着眉头看着她，语气远称不上友善，“如果你的听力没有问题，那么就该知道五十分钟后这里会炸成一片废墟，一个连最高指令都没办法正确执行的人工智能简直一文不值。” “有没有人说过，您有特别的说话技巧？”覃昭取出来宇宙魔方，“关心我收下了，不过担心大可不必了。” “关心？”夏洛克冷哼一声，打算发挥他满点的嘲讽技能。 ——关心？她是从什么地方得出这种滑稽的答案？ “您最好不要说话。” 留在夏洛克打算开口的瞬间，明明上一刻还站在离他数米之外的覃昭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精致的五官骤然在他眼前放大。 幽深的眸子带着丝丝冰蓝，看似平静清澈，实际上隐藏着无限的秘密，千年的光阴化为一潭清幽沉淀在她的眸底。 夏洛克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下一刻，他们已经站在了地面一处建筑的楼顶。 作者有话要说：　　神忽悠大魔王上线hhhhh 第52章 逆转乾坤 “宇宙魔方”号特快舒适程度与速度成反比。 夏洛克一个踉跄站直了身, 而绝对是违规驾驶的覃昭已经松手向前走去。 他们所处是一栋普通公寓的顶楼, 夏洛克扫了一眼四周, 从思维宫殿中调出了浣熊市的城市地图，很快便查到了这是哪里——浣熊市最北端。 “这是什么？” 夏洛克一边给枪组装上消音配件，一边向覃昭走去。 此刻覃昭半蹲在地上, 手握一把短刃飞快地在地上刻画着什么。 那把短刀刀身线条流畅优美, 精美中带着浑然天成的大气，刀身上嵌着数颗宝石，通过暗红色的血槽连城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黄金打造的刀柄有着古老奢华的纹路, 刀身上的篆刻表明这是一把皇宫内廷专门的刀。 一瞬间，关于覃昭身份的数十种猜测飞快地从夏洛克脑海中掠过, 不过很快又被一一否决。 “坤阵。” 覃昭简洁地回答, 却不是用英文, 而是换回了汉语。 夏洛克:？？？？ 覃昭没有浪费时间解释，她握着短刀飞快地在地上刻画着, 刀刃在地上刻下的每一道线条都笔直精准, 横竖折转中带着一种凌厉的肃杀, 刀光森然连成一片, 短短几分钟间，地上便出现了一个覆盖约十平方米的诡异阵图。 夏洛克一边警戒一边注视着覃昭的一举一动。 然而注意了片刻, 他赫然发现覃昭刻着的那些线条似乎遵循着一种玄奥的规矩，一旦注视着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吸进去注意力。 毫不迟疑，夏洛克扭过头不再注意覃昭的举动, 他握着枪环顾四周，脑海中飞快地寻找类似于覃昭刻画的图案以及相关的信息。 “shit!” 片刻，夏洛克黑着脸低声咒骂。 一无所获。 毫无疑问，这又是中国众多隐藏起来的秘密之一。想起那个看似温和无害实际上无声无息间总让人对它恨得咬牙切齿却无法反击的国家，夏洛克分外不开心。 ——也许这是因为某位咨询侦探先生在某次破案的时候追着凶手的破绽一路到中国，结果却发现凶手已经因为未满十八岁进网吧被当地警察提前逮捕了。 天才黑客犯罪少年在此前攻破了英国军方军事系统的防护墙，面对这种可能偷窃了国家机密的高危人物，英国显然不能让他落到其他国家的手里。 夏洛克自然向当地警局提出了引渡的要求——在麦考夫的威胁之下。 那些笑眯眯和和气气的种花家兔子在热情招待国际友人的时候却一口咬定对未成年应该持教育保护为主，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使孩子的一生背上污点。 天才黑客窃走机密的事情明显不能直接说出来，而中方打太极的功夫堪称登峰造极，一代宗师。前后谈了不到二十分钟，夏洛克气得摔门而去，从此再也不踏上那个太平洋西岸的礼仪之国半步。 ——值得一提的是，之后麦考夫为了将“未成年进入网吧”的少年带回英国，似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前后花了足有半个月。 ——更值得一提的是，夏洛克离开时，还受到了依依不舍的送别。 ——“依依不舍”“欢迎再来”个鬼。 夏洛克拉着脸再次将那段记忆打包塞进思维宫殿最角落的地方。 锵—— 一声脆响。 覃昭一刀将手中的短刀插进了法阵的核心处，将一张黄符钉在了地上。 在水泥地板上，短刀应声直没至柄。 那一刀钉入核心的瞬间，一道低沉的闷响凭空炸起，这响声不大，但沉闷压抑异常，震得人在那一霎那大脑空白，心神失守。无比同时，强烈的气流从地面爆发，刮在脸上跟刀子没什么两样。 地面上覃昭刻下的线条此时如同注入了水银，一条接着一条亮了起来。 夏洛克下意识地上前蹲下身，要去摸那些亮起来的线条。 “别动！” 覃昭厉声喝道，屈指一弹，一道劲气击中夏洛克的手腕，讲他就快要碰上法阵的手击开。 “走。” 覃昭一手撑地，从法阵核心处翻到了阵法外。她落到夏洛克身边，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此刻，楼顶已经狂风大作，地板上的银光游走，细碎的闪电闪烁，轻微的噼啪声连绵不绝，而插在阵法核心处的短刀上已经盘绕满了冷厉的银色闪电。 如果托尼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当初在复仇者大厦时，覃昭绝对手下留情了。 和这庞大的阵图相比，那天覃昭出的那一小团电光，充其量只是一团小浪花。 夏洛克瞳孔微微放大，然而不等他再一步观察，覃昭已经再次取出了宇宙魔方。 “那是什么？你怎么办到的？核心是那把刀？不，不是，是那张纸，中国的符术吗？地上的纹路又是做什么用的？引导，汇聚，应该不止这些，它们结构绝对完美。” 刚刚站稳，夏洛克便连机关枪扫射般“噼里啪啦”地提出了一大堆问题，他的双眼此刻亮得出奇。 显然，方才覃昭显露出来的那完全违背物理科学的一手引起了这位咨询侦探极大的兴趣。 然而覃昭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确认了一下所处的位置是浣熊市的正北之位，覃昭用一句“警戒交给你”把有十万个为什么的咨询侦探打发到了一边。 尽管好奇心旺盛，但夏洛克没有忽视四周传来的僵硬的脚步声——这里并不安全。不高兴地抿着嘴，夏洛克举枪戒备。 覃昭在地上迈了几步，确定了阵法核心后又拔出了一把短刀开始在地上刻画起来。 这一次，她取出来的短刀看上去和先前那把几乎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刀身上镶嵌的宝石。 七颗宝石镶嵌的位置与先前那把相反，形成了一个倒北斗的形状。 而此次覃昭所刻画的阵图也并非之前刻画的那一个。两者的形状大致相同，但是如果细看却会发现，阵图的走向与方才的坤阵完全相反。 这一次覃昭刻画的速度比方才更快，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复杂得令人头晕的阵图。 最后，又是一声脆响，覃昭一刀插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 按捺着好奇心在旁边警戒到此刻的夏洛克忍不住开口询问。 第53章 千钧一发 覃昭没有理会几乎想要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夏洛克, 她一刀插进地面后立刻离开了阵眼。 几乎是下一瞬间她带着夏洛克又出现在了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和前两次一样, 覃昭同样是在地上刻画了一个阵图, 同样将一把古刃插进了地上。先后连连刻了七个阵图。 最后一个阵图完成后，夏洛克似乎听到了天空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轰隆声，仿佛耳鸣一般, 震得人血气上涌。 一连刻画了七个阵图, 覃昭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取出之前跟夏洛克借的手机。 手机依旧处于通话状态，红皇后分出一小股数据进入这里之后, 夏洛克的这部手机功能顿时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福尔摩斯先生。” 覃昭握着手机开口, 她注视着地上逐渐亮起来的阵法——这一个乾阵并不像刚刚的坤阵那样声势浩大，恰恰相反, 它低调极了, 无声无息的。 远在大西洋的大英政府先生明显也一直在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形。 “直升飞机将在两分钟后到达。” 麦考夫轻柔缓慢的嗓音响起。 此刻唐宁街的房间里, 麦考夫注视着覃昭让红皇后传过来的视频，画面上是整个浣熊市此刻的情景。 然而更多吸引麦考夫注意力的并非是那些狰狞僵硬的丧尸, 而是覃昭刻画在地面上的那些图案。 红皇后此时并没有将覃昭视为合作伙伴, 因此没有屏蔽覃昭刻画阵图的过程, 而是直接将她的所作所为也一并直播给麦考夫了。 麦考夫转动着黄竹黑伞, 注视着那个消瘦到刻画阵图时刀风凌厉的黑发女人，脸上的表情晦涩, 令人没办法弄清楚他在想什么。 “和您合作实在令人愉快。” 微微卷了卷唇角，覃昭似真似假地称赞了一句。 听到覃昭的话，麦考夫低低地笑了一声, 身穿英伦三件套的他公学标准音优雅得一塌糊涂:“能和覃小姐合作同样不胜荣幸。” 一边的夏洛克面无表情，气息却格外危险。 ——每次对他除了怼就是怼，结果对那个死胖子那么和气，当他死了？ ——那个死胖子不仅发际线危险而且小肚腩越发突出，哪里比得上他一星半点？ ——她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谁把手机借给她的？！ 被区别对待的咨询侦探愤怒得简直想要原地爆炸。 结束了和麦考夫的对话，手机的屏幕一闪，红皇后的脸庞出现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覃昭，陈述道:“你们还有五分钟时间。” 顿了顿，红皇后又补充道:“虽然不能分析出你做的是什么，但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的话。” “——请你解决浣熊市的问题。” 布置好全部阵图一共用了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此刻离导弹发射，浣熊市被抹除仅仅只剩下了短短的五分钟时间。 然而，覃昭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紧张的神色，她取出了宇宙魔方握在手中。 这一次，当夏洛克的手腕被她扣住时，夏洛克瞬间察觉到她的手冰冷得没有半点儿温度。 ————————————————————————— “如果你要找死可以提前说。我可以帮你定一张机票好让你可以落叶归根。”站在蜂巢的地面大厦楼顶，夏洛克反扣住覃昭冷得刺骨的手，从嘴里挤出了干巴巴的几句话。 覃昭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面对夏洛克暗藏关心的嘲讽，她笑了笑，突然问了一个与眼下情形格外不搭的问题:“小福尔摩斯先生，想看烟花吗？” “烟花只是一种火焰的使用方式，存在时间不过短短几秒——典型的又是一种金鱼们自娱自乐的产物，毫无价值。”夏洛克毫不吝啬自己的毒舌，将烟花批了个一无是处。 说话间，夏洛克和覃昭头顶上传来了直升机旋转翼带起的呼呼风声。 麦考夫派来的直升飞机，到了。 从飞机上抛下来绳索，夏洛克示意覃昭先上去。 覃昭向上看了眼，摇了摇头，她解释道:“我需要最后引动阵法，你先上。”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宇宙魔方，示意这件事情只能她来办。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迅速地爬上了绳索。在他不耐烦的催促下覃昭也轻捷地爬上了绳索。 刚踏进直升飞机，夏洛克对着覃昭伸出了手，覃昭一手拿着宇宙魔方，一手攀着绳索，爬起来的确不太方便。 抬头望了夏洛克一眼，在看到他背后时，覃昭的眼神微微一变。 下一刻，覃昭扯着绳子的手猛一用力，身体借力在半空中向上蹿起一节，直接撞到了夏洛克身上，将他撞到。 也就是在这时候，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铛”地一声打在了机舱上。 ——直升飞机里除了驾驶员还有一个人，而就在方才，那个人在夏洛克背后举起枪对准了他！ 撞进飞机里覃昭的动作没有半点儿停顿，她在狭窄的空间里依旧敏捷得不可思议。 她左肘碰到舱板一沉，以支在钢板上的左肘为支点上翻，整个身体如同一张直竖拉开的弓，双脚在一瞬间已经架到了开枪的那个人的脖子上。 夹住那人脖子的刹那，覃昭腰部发力，下一刻那人被凌空伦起重重地砸在了机舱舱壁上，直升机随之一阵剧烈的摇晃。 “继续开！” 夏洛克反应也绝对不慢，他冲惊愕万分的驾驶员大喊一声，自己翻身就想起来帮忙。 被覃昭甩出的那人狠毒无比，撞到舱壁上后闷哼了一声，也不挣扎，相反直接伸手死死抓住覃昭的双腿就势一滚，拽着覃昭一瞬间两人齐齐跌出直升飞机向着高楼坠落。 “覃！！！” 夏洛克大喊一声扑向舱门。 然而未等他到，舱门“砰”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 “停下！下去！” 察觉到飞机向着浣熊市外飞去，夏洛克厉声道，他的脸上表情可怕到了极点，打开保险的勃朗宁直接对准了前面的飞行员。 第54章 一场烟花 “时间只剩两分钟。” 飞行员苍白着脸, 他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天空, 没有任何掉头的迹象。 “需要在五分钟内远离浣熊市, 否则会引起国际纠纷。” “回去。” 夏洛克沉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极度危险。 飞行员握着操纵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飞机直接冲出了浣熊市的范围。 “导弹发射了。” 飞行员说。 夏洛克透过玻璃窗看到, 远远的一枚导弹穿过云层落向了被阴云覆盖的浣熊市。 他瞳孔放大, 脸上血色全无，冰冷僵硬。 ———————————————————————— 风吹得头发飞扬，覃昭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身体如同纸片般的毫无重亮。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在楼顶坚硬的水泥上摔得血肉模糊。 覃昭连余光都没有分给那个倒霉的家伙一眼, 她微微仰着头, 注视着那架如她预料般离去的直升飞机, 唇边掠过一丝淡得几乎不可觉的微笑。 “你没有打算上飞机，从一开始。” 红皇后带着几分电子机械化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的身影投影出现在了覃昭身边, 她冷冷地看着覃昭。 “聪明的小姑娘。” 覃昭没有否认, 低低笑了一声, 轻描淡写地夸奖了她一句。 红皇后提醒她:“导弹会将这里完全摧毁，你不登上飞机那么就走不了了。” “我走了, 谁来解决这里的烂摊子？” 覃昭淡淡地道，她右手中握着宇宙魔方，不紧不慢地转动着。 可以称得上是宇宙间最强大的力量源之一的魔方在她手里就像一块普通的玻璃立方体——除了梦幻般的色彩,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你一旦失败，我的主板同样会被毁掉。”红皇后陈述这个可能性。 她的主板在覃昭的手中，而此刻覃昭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居然借方才那个军情六处里的间谍之手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仅仅只将夏洛克送走，而自己却借势跳下飞机留在了浣熊市中。 一旦导弹发射，浣熊市变成废墟，而身处浣熊市之中的覃昭将带着红皇后的主板一起化为灰烬。 “不用担心。” 覃昭举起了魔方，将它举到眼前，平视着它。宇宙魔方泛着的冰蓝色光芒落到她脸上，一时间覃昭的表情隐晦难辨。 数息后，宇宙魔方上泛起了一阵淡淡的，漩涡状的光晕，一个小小的黑洞凭空出现在覃昭身前。 覃昭一反手将红皇后的主板扔了进去。 目睹覃昭所做的这一切，即使是红皇后也运算不出她的目的。 “还有一分钟半。” 最终，红皇后平平地报出了距离导弹发射剩下的最后的时间。 “听说过黑暗森林吗？” 覃昭将红皇后的主板扔进了通过宇宙魔方制造出来的黑洞后，单手握着宇宙魔方垂在身边，踩在顶楼边缘处不紧不慢地走着。 如果夏洛克在此就会看出覃昭对待宇宙魔方的态度，根本算不上好。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这样宇宙至宝，对它的感情也绝对远称不上喜爱——恰恰相反，她近乎暴君般地驾驭着这宇宙里无数强大存在都渴望得到的东西——就像对待俘虏一样。 然而，很遗憾，夏洛克并不在此处。 在场的红皇后并没有福尔摩斯家族那样高超演绎法，她自然没有看出这个小细节中所隐藏的事情。 她回答覃昭提出的问题，将短短一瞬间从网络上搜查到的所有信息提炼分析之后，红皇后对“黑暗森林”给出了数十个定义。 只是并没有一个和眼下的情形有关。 此刻，离导弹发射还剩一分钟。 “我们生活在黑暗森林之中。” 楼顶的烈烈长风里，覃昭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而她的黑发飞扬越发显得她气场强大。 “宇宙里所有文明都是猎人，每个猎手都必须小心翼翼，而很早之前，地球便暴露了自己的踪迹，然而奇怪的事是，到目前为止，地球依旧如此地安全，还没被毁灭。”1 覃昭的嗓音轻柔平缓。 “你知道在宇宙中，有多少可以在瞬间毁灭地球的文明吗？最高命令为保护人类的小姑娘。” 红皇后眼中数据流飞快地掠过。 覃昭不等她回答，又或者说，覃昭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她回答。 她紧接着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知道华夏在地球上，存在了多少年吗？” 这个问题就算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红皇后报出了所有研究目前得出的最精准的答案。 “上下五千年。” 覃昭咏叹般地念着，此刻导弹发射进入最后的十秒钟倒计时。 导弹发射倒计时:十、九、八、七、…… “原来已经保护了五千年了啊……” 导弹发射倒计时:六、五、四…… 覃昭将宇宙魔方高高抛起到空中，她的瞳孔化为了一片纯粹的漆黑，双臂缓缓展开，小型的旋风开始在她的身边汇聚。 导弹发射倒计时:三、二、…… 被抛到空中的宇宙魔方并没有掉下来，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冰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导弹发射！ 覃昭注视着从云层中穿出越来越近导弹，脸上一片冷静。 —————————————————————————— 导弹在浣熊市爆炸，尽管已经飞到安全距离，飞机上仍然可以感受到那种爆炸的威压。 机身一阵剧烈的摇晃。 夏洛克站在玻璃窗前，死死地盯着地面。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火光冲天。无比同时亮起的是七道银色的光芒，分别从方才覃昭刻下阵图的地方爆发，硬生生直接劈开了导弹爆炸产生的硝烟，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北斗形状。 下一刻，以北斗形状为核心，比导弹爆炸更夺目的光芒爆发开来，这种一种混杂了银色和冰蓝色的光芒。 光芒在瞬间席卷整个被导弹轰炸的城市，下一刻，所有光芒包裹着导弹的硝烟在半空中炸成无数梦幻般的光点。 那在一瞬间破碎炸成无数光点的银光和冰蓝光芒就如同亿万朵同时炸开的烟花。 整个地面在此刻美得如梦如幻。 “小福尔摩斯先生，想看烟花吗？” ——刹那间，那个女人轻柔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自托尼后，又一款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烟花秀 这篇文我采用了一部分三体的宇宙观。黑暗森林法则。 大概如下: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一旦被发现，能生存下来的是只有一方，或者都不能生存 我觉得这张信息量有点儿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发现小天使对黑暗森林法则不是很了解，稍微解释下，黑暗森林法则不意味着宇宙里很安静，它只是侧重于每个文明都是彼此的敌人。 三体中着重强调每个文明试图隐匿自己而这里只是采用他的猎人准则。 引入黑暗森林法则的基点是妇联一中雷神说的话他说神盾局研究宇宙魔方是向宇宙大联盟发出接入的信号。 哎呀呀，这到底只是一片轻松【哪里不对】的同人，不要当科幻来看啦 第55章 暗中之事 银河系。 难得过上没被追杀的日子的银河护卫队在太空中日常流浪, 他们刚接了个任务准备去互送一批货物。 星爵在太空船里溜达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的小伙伴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作为性格最火爆的火箭浣熊更是直接爆了句粗口。 “what's going on” 被追杀成习惯的星爵下意识地抓起了武器大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卡魔拉不敢置信的一声“天呐”。 被称为“宇宙中最危险的女人”的卡魔拉居然发出这种近乎颤抖的声音, 星爵只觉得头皮都炸了起来。 他们最近明明谁也没有招惹，这他妈的又是那个蹦哒的反派出来搅风搅雨了？！ 好不容易放松不到半天的星爵简直头都要炸，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卡魔拉他们身边。透过眺望窗向外看, 星爵也呆了。 漆黑的太空中, 北斗七星此刻爆发除了强烈的冰蓝色光芒，那种宇宙中但凡有点儿地位的存在就绝对会认出来的光芒——宇宙魔方的色彩。 冰蓝色的光看似炫目美丽，然而它扫过的地方所有阻拦捂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冰蓝色的光横跨千万亿光年连在了一起, 在漆黑的太空中连成了一个无比显目的图案, 生生将太空中压抑的幽暗撕开了一片。 当北斗七星蒙罩着的光连在一起时，一股强烈的波动在刹那间爆发开了。 下一刻蒙在七星上的光芒陡然变成了森然冰冷的银色, 那种银光星爵他们从未见过, 然而光芒转变成银色之后, 在瞬间肆无忌惮地爆发开来，在太空中霸道地炸开, 仿佛一片雷海在黑暗中以恐怖的速度席卷而过。 “跑！！！！” 银光席卷的速度快得恐怖, 转眼间便占据了他们大半个视野, 要知道这可是太空！！ 虽然不知道那种银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 但是能将宇宙魔方的光芒压下去，妈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啊！ 星爵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他大喊，催促着浣熊。 不用他提醒, 火箭浣熊已经拼死驾驶着飞船点头就跑，然而银光的速度快得吓人，转眼间已经到了飞船后边，在星爵他们惊恐的眼神中将飞船包裹在内。 一股凝重的压力在刹那间逼得众人全都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卡魔拉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死死地咬牙手按着地板强行撑着，她从牙缝里断断续续挤出话来: “那……那是……那是什么？！” 她的双刀此刻已经亮出来卡进了钢板里，即使如此那种无形的压力还是逼得她喘息困难。 星爵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一边撑着一边痞气不改地调侃道:“谁这么没道德，在太空里放烟花？” ——的确，正如星爵所说，北斗七星爆发后远远看起来像极了数朵绚烂的烟花。 “浣熊，这犯了什么法？” “阻……阻碍交通，艹！” 火箭浣熊一个手滑没撑住向后摔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疼得它直接爆粗。 值得庆幸的，银光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除了沉重的压力就再也没有其他危害。 就在星爵他们吐槽的时候，宇宙深处一些古老邪恶的存在同样被这动静惊醒。 “宇宙魔方……一千年了，又有人掌控它。” “是那些可恶的华夏人……” “可恶。” “这是震慑，太狂妄了！那些该死的蝼蚁！！” …… 一瞬间，无数邪恶存在暴怒如雷，然而他们的声音里除了狂怒外无一不带着深深的忌惮。 太空中的动静地球上的人一无所知。 站在飞机里，夏洛克的瞳孔里倒映出整个浣熊市的情景—— 从爆炸的巨大浓烟中冰蓝色的光芒从七个点爆发出来，随即银光混杂着蓝光席卷整个城市。 等烟尘微微散去，原本耸立着城市的大地上一片空空，没有废物，没有人，没有丧尸。 什么都没剩下。 浣熊市消失了！ 不是被夷为平地，而是直接消失了，半块砖头都没有留下。 就在导弹发射前几分钟，美国西部沿海一个小港口，一艘不起眼的船悄悄靠岸。 从船上下来一行衣着普通的人，他们向普通的华国游客一样正常上岸，很快便通过了安检。 在通过安检后，这一行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迅速地离开了港口。 一行人一共五位，两男三女，年纪都很轻，面容也不起眼，唯一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都是黑发黑眸。 这五个人以一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为首。 青年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出头，很年轻。架着金丝边眼镜的脸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很和气的笑容，看上去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举止斯文。 似乎只是位普通的大学生。 然而就在在夏洛克亲眼目睹浣熊市凭空消失之时，这位跟普通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的青年突然停住了脚步。 “师兄，怎么了？” 走在青年身边的一位女孩子低声地询问他，说的却不是英文而是汉语。 女孩束着高高的那位，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素面朝天，举止格外的干练。 青年眺望着一个方向，低下头按了一下带在手上的手表。 他按下手表上的一个按钮之后，那块看似普通的手表屏幕却变成了一个微型罗盘，罗盘的指针偏转牢牢地指向一个方向。 “没错了。” 青年低声自语，其他人看似都欣赏周边的景色，实则都在暗中注意青年的反应。 “师兄？” 马尾女孩又轻声问了一句。 青年没有回答了，放下手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问，然后让其他人加快步伐。 —————————————————————————— 唐宁街。 麦考夫缓缓地将数张照片平摊在桌面上。 放在最上面的两张照片拍摄的是幅岩画。 岩画的笔画简单，但刻画得极为形象，其中有一幅是一个人头戴圆形头盔，外穿极为像是密封宇航服的衣服。在另一张照片之上刻画着，画面上有着两个旋转的飞碟，飞碟开口处，两个宇航员从里面走出来，而地面上的人群和动物纷纷都惊恐地散开。 这两张是几千年前的岩画，还处于原始部落状态的人在贺兰山的岩壁上刻了下他们见到的恐怖一幕。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数张照片。 仔细看了照片一会儿，麦考夫拿起放在另外一边的一叠资料，那是一些被翻译成英文的华国古代典籍摘录。 《拾遗记》、《搜神记》、《宋史·五行记》…… 麦考夫翻阅过全部文件之后，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手指微微交叉，脸上的表情罕见地凝重。 “boss？” 站在一边的安茜娅小心地开口。 这些天收集这些资料让她累得不轻的同时也着实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想到地球上还还隐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麦考夫目光依旧落在那叠厚厚的文件上，片刻他的声音低缓地响起:“我们太过傲慢了。” 安茜娅没敢答话。 麦考夫也没有想要她回答，他轻轻敲打着扶手，又重复了一遍“太傲慢了”。 太过傲慢了，以至于一直以来居然都没有发现隐藏在黑暗里的真相。 在看似荒诞不经的神话和传说之中居然隐藏了如此可怕的秘密。 “继续查。” 麦考夫轻柔却不容质疑地开口。 “是。” 安茜娅离开了办公室，麦考夫依旧注视着放在他桌上的东西。 在世界各地其实早有关于外星人的传说，尤其是古老的华国，在它浩大繁杂的神话体系中更是若有若无地透露出关于太空的消息。 然而，从来没有人相信到这些。 直到来自宇宙的力量公然入侵地球后人们才相信在浩大的宇宙中还有其他更为强大的智慧生命存在。 但，如今被公然放到抬面上的来自太空的战争真的是地球应对太空的战斗的开端吗？ 在更早的记录里，外星人便有迹可循。 神秘的雅玛文明更是处处透出来自外星的气息。 宇宙里的其他力量绝对不是在这些年才登足地球，那么…… 麦考夫慢慢拿起了岩画照片，灰色的眼眸金属的冷硬质感越重。 ——在更早以前，外星力量登陆地球的时候，是什么逼得他们被迫放弃？ ——他们都是来地球逛一逛，旅游一下？这种笑话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弱肉强食，这才是宇宙的法则。 有一股力量…… 一股隐藏在暗中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击败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占领地球。而那只力量…… 究竟是什么？ 黑发女人带着有礼微笑的面庞浮现在眼前，她的眼眸带着和宇宙魔方如出一辙的冰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期待的种花兔子 emmm为了防止和谐以后种花家一律用华国替代你们懂的 第56章 有朋远来 在麦考夫陷入沉思的同一时刻, 美国, 福克斯。 这里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小镇, 原始森林连绵覆盖，古老的森林里一片漆黑阴冷。 爱德华在森林里悄无声息地穿梭着。 不仅仅是他，整个卡伦家族都在森林里搜查。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在几天前, 爱丽丝预见到福克斯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然而诡异的是，无论如何爱丽丝始终看不到这两个人的脸。 只能勉强分辨出其中一人是个强壮高大的男人——也许不是人，可能是吸血鬼——另外一个更是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个模糊的轮廓, 别说脸了, 连是男是女都看清。 这件事引起了卡伦们高度的紧惕。 他们怀疑是那两个人是外来的吸血鬼。 在那之后，爱丽丝又陆陆续续看见了关于那两个人模模糊糊的未来, 其实说是两个人, 事实上爱丽丝只看到其中一个人的一些破碎画面。 比如那个男人对着什么东西开枪, 比如那个男人在森林中敏捷地行走。 而另外那个人的存在是从那个男人的一些细微的动作中看出来的，那个气息危险的男人似乎是听从另外一个人的命令, 行动时的一些动作显现出他对另一人的服从。 爱丽丝将她看到的画面描述给其他人听, 军人出身的贾斯帕听到她的描述之后几乎是瞬间就断定那个男人是个极度危险的杀手。 尽管人类对吸血鬼照成不了威胁, 但连爱丽丝都捕捉不清楚关于他们的未来, 这两个人又怎么会是普通的人类？ 在讨论过后，所有卡伦家族成员一致通过了加强警戒的决定。 爱丽丝最后看到的关于那两个人的画面是那个男人提着枪行走在森林里, 因此从作出决定之后，所有成员轮流巡逻森林。 令人不安的是，他们一无所获。 就在爱德华在森林中快速移动, 试图找到外来者入侵的痕迹时，在离小镇不远的天使港一家小旅馆里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站立在房间门后。 布洛克·朗姆洛——前·神盾局特工·前·九头蛇精英·现·多方通缉者·交叉骨。 此刻这位曾将神盾局坑得不轻的世界一流格斗大师看似随意地站在门后，实则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在他背后，一位黑发女子盘腿坐在床/上。 黑发女子双眼闭着，面前摆着一尊古朴的青铜香炉，几柱香点燃着，淡淡的香烟在她面前极其缓慢地上升着。 说来也怪，这几柱香的烟一点也不盘旋，就那么笔直地向上缓缓升起。而且看檀香的长度，已经燃了不短的时间。 这人正是覃昭。 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刚用宇宙魔方从浣熊市出来到这里的，反而更像打一开始就在这里盘膝而坐了。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只有香烟在极为缓慢地燃烧着。 突然间，覃昭睁开了眼，一口血吐在了香炉，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再没有一丝血色。 一口血吐在香炉上，香炉中燃着的烟齐齐从半中间折断。 覃昭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尽管脸色苍白，唇角却向上挑扯出了一抹极其锋锐冰冷的微笑。 此刻她的瞳孔中不带一丝冰蓝色，漆黑的眼眸中一片冷静。 优雅地用手帕拭去唇角的一丝血迹，暗淡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宇宙魔方被覃昭放在了床/上。 指骨纤细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了宇宙魔方两下，魔方上淡淡的冰蓝色光芒一闪，红皇后的主板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覃昭将主板扔给站在门口的交叉骨。 “装上。” 她淡淡地道。 交叉骨稳稳地接住了主板，他拿起早就准备好放在一边的一部经过特殊改造的手提电脑将红皇后的主板暂时安装进去。 安装好主板，交叉骨启动了电脑，片刻后，红皇后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考虑得怎么样了？” 覃昭微微有几分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并没往日那么温和，带着一丝丝慵懒和无形的威压。 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暗淡了许多的宇宙魔方，听起来是询问的话语，但脸上的神情和身上的气息却根本不容他人拒绝。 “浣熊市的病毒已经解决了。” 红皇后没有直接回答覃昭的话，她似乎遇上了什么疑问，眼中数据流飞快地掠过，似乎在迅速计算着什么。 片刻，她开口。 “浣熊市出现的你，是你的克隆体？” 这是红皇后所能计算出来的可能性最大的推论。 分析过整个房间后，初步计算可以得出覃昭至少在这里待了一天没有离开过，然而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前，她还在浣熊市。 而当时分出一股数据流进入夏洛克手机里的红皇后被覃昭握在手里的红皇后清楚地知道，当时覃昭抛弃宇宙魔方后，自己亲自启动法阵，直到最后一刻也未曾离开。 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红皇后计算出来最有可能的答案莫过于克隆人，这也是保/护/伞公司研究的一个项目之一。 “克隆人？听起来似乎挺有意思的，可惜并不是。”覃昭一点儿也不着急，她微微偏了偏头，“想知道？那可得先确定合作关系。当然……” 覃昭的声音放缓了，慢条斯理地道: “我并非热衷于留后患之人——合作双赢，或者斩草除根……” 轻柔的嗓音掺杂着沙哑，带上了异样的慵懒和令人无法反抗的霸道。覃昭面上依旧笑着，笑得优雅温和，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两者，我向来只选一个。” 红皇后沉默着，似乎在飞快地计算着两种可能的利弊得失。 其实，红皇后已经没有除了“合作”以外的任何路可以走了。 ——覃昭从她的最高命令出发提出来的合作条件是红皇后程序逻辑所完全无法反抗的。 ——而浣熊市的解决，覃昭已经显现出了保护人类的本领。 ——更何况，覃昭的态度十分明确:要命服从，要么灰飞烟灭。 “你去浣熊市目标之一，是我。”冷不丁地，红皇后冷冷地说，直接以叙述的语气说出。 覃昭似笑非笑，低低开口:“相信我，你绝对值得我跑那么远的路。” ——即使不值得，她有的是手段让这一次的投资变成值得。 “九头蛇与公司存在一定的合作关系。神盾局爆出存在卧底消息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几位九头蛇进入了公司。”红皇后的目光转向了一直警戒转态的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九头蛇的核心人物。上一次与公司高层的合作有他负责。” 所以，覃昭通过交叉骨得知红皇后的存在是绝对可能的。 对于红皇后的话，覃昭只是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窗外，一会儿，她站起身。 “等候已久的客人来了。” 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以及看到有人问大魔王的姓到底读什么，tan或qin都可以，但我个人喜欢tan 覃，是深不可测的意思。 这是我觉得最合适大魔王的姓 消失已久的骨叔上场 这章信息依旧很多就看你们有没有看出来啦 第57章 讲究公平 “是这里？” 汽车在普通的旅馆附近, 透过车窗看着旅馆的大门, 扎着马尾的女孩开口。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青年看了眼手腕上的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手表, 他点了点头。 “师兄，我们到底要见的是谁？” 到了这个时候，女孩忍不住问。其他人也纷纷投来了目光——这次的任务从头到尾透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保密程度即使在他们这群人里也达到了最高级别。 到了现在, 除了青年其他人连要见的人物是谁都不知道。 然而这些日子来，整个隐匿起来的势力都在暗中活动起来了，那些个平日里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老祖宗们一个个全出来了。 如今看这整个九州翻涌起来的架势, 似乎只为了一个人。 这到底是哪位大佬？ “听说过覃氏吗？”斯文青年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竹氏伯益后裔？由谭姓隐名的那一支？”马尾女孩下意识地回答。 五千年前，于武陟、沁阳一带为覃怀, 覃部落居于此处。后大禹治水之时, 封覃怀为国, 因此改为覃怀氏。后嬴氏也是由覃怀氏演化而来。而到了公元前1133年，周武王分封伯益后裔, 所以将谭地封为诸侯国, 从此覃怀氏称为谭氏。 而到了公元前683年, 齐桓公并吞谭国。谭灭亡之后, 谭氏后裔改姓逃亡，自此称为覃氏。 算算看, 这恐怕也是历史最久的氏族之一了。 在普通人眼里，这不过只是普通的氏族之一罢了，顶多只是历史悠久了些。然而九州的名门望族可海了去了。 然而, 作为贯穿了整个九州历史的一氏，覃氏在另外一群特殊的人眼里可并非那么不起眼。 事实上，在另外一个不可能对普通人公开的版本的历史上处处有着覃氏的影子。 这个姓氏本身意义便是“深不可测”的氏族名实相符。 眼下听到青年提起覃氏，车内的其他几人脸上同时掠过了一丝诧异。 “师兄……该不会是……那位……” 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一个可怕的猜测滑过她的脑海，惊愕地看着青年，有些磕巴地道。 青年点了点头，眼里掠过一丝崇敬。 车里顿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即使是提出了这个猜想的马尾女孩都是大脑空白，一下子靠在了车座背上，完全不敢相信。 “玄武之渊……覃氏……” “难怪……” 她喃喃道，声音干涩。 “你们在这里待着。阿洛你和我一起下去。”青年深呼吸了一下，镇静地从车座上拿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箱子。 马尾女孩，也就是青年口中的阿洛愣愣地点了点头，看上去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青年整了整衣服，推了推眼镜，这才提起箱子下了车。 阿洛晃了晃脑袋，急忙跟了上去。 踏进旅馆，阿洛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旅馆的生意看起来不怎么样，零零星星几个人坐在大厅里。 柜台前坐着的中年服务员自顾自地低头玩手机同样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这些人自顾自地坐着自己的事，青年和阿洛进来根本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旅馆里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又或者说，他们好像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青年和阿洛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 发现了这点，阿洛停下了脚步。 “师兄。” 她看向青年。 后者微微一笑，刚要开口，一个人从楼梯上下来，径直走向他们。 看到这个人，阿洛的手指微微并拢一点寒光若隐若现——这人面容轮廓硬朗分明，深陷的眼窝中暗沉的双眼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肆意，隐藏在衣衫下的肌肉精炼有力，身上更是带着一种行走在黑暗中所特有的浓重杀气。 青年没有显出戒备的神色，对阿洛微微摇摇头。对迎面走来的男人，他有礼貌地笑了笑:“您好。” “走吧。” 走下来的人是交叉骨，他看了眼阿洛和青年，简洁地道。 对于他这有些没头没脑的话，青年会意地点了点头，抬脚跟上他。 不过走了没两步，交叉骨一伸手，将阿洛拦了下来:“只能一个人上去。” 青年和阿洛对视一眼，后者二话不说，转身走出了旅馆。 走上三楼，刚刚在门口停下脚步，一道温和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进来吧。” —————————————————————————— “晚辈莫道一。” 行礼过后，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端正地坐在覃昭面前介绍自己。 此刻旅馆中的这间小房里多了一张紫檀茶几，坐在茶几前，覃昭微微垂着眼不紧不慢地沏茶。 “道一……” 覃昭轻轻念了一遍，将一杯茶递给青年，后者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 “平常心是道，道一禅师恐怕不知后来道门中人会有后辈与他重了名吧。倒也是少年才杰。” ——单从在外表看上去比青年还要小几岁的覃昭极为自然地将莫道一称为“少年”。 “道一禅师一代名僧晚辈不敢与高僧相提并论。”莫道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坐在椅子上，言语极为谦和。 “其他人如何？”覃昭没有在意莫道一的谦辞，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青釉壶，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除您之外，其他三处禁地并没有被触动。其他三位大人……”莫道一没有再说下去。 “看来终究是我运气好一些。” 微微低垂下眼，睫毛挡去眼底的神色，覃昭淡淡地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感。 “这是您要的东西。” 莫道一避开了这个话题，把带进来的长方形箱子打开，一个雕花檀木盒安放在其中。 ——与之前覃昭送给麦考夫的那个一模一样。 接过檀木盒，覃昭打开看了一眼便将盒子重新合上放到了一边。 “福尔摩斯先生是位十分厉害的政客。接到您让他传来的消息着实让我们吃惊不小。”莫道一感叹了一句，“您是否打算再做停留——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再等等，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覃昭语速不急不缓，语气也十分平和，然而却让人完全没办法质疑她的话。 ——听上去像是解释商量，实际上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等我再拜访几个城市。” 覃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中一片幽冷。 “浣熊市的异动已经引起各方面的注意。”莫道一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外交部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档案最上面是一张卫星拍摄的高清照片—— 一七点为核心，整个浣熊市被冰蓝色光芒笼罩了起来，在冰蓝色之中银线折转连成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 再往下，是进一步的细节图。 不过照片上未曾出现覃昭的身影。 ——卫星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就像当初bau查看监控时一样，始终没有发现谁进入汉尼拔的办公室。 不用想，此刻这种照片肯定已经登上了许多人的桌头。 一份一份地翻阅着资料，覃昭平静地语含深意地道:“会有人担这个责任，无需多管。” 莫道一微微一笑:“九头蛇是令人感动的热心志愿者——我会申请为他们颁发奖状。” 覃昭唇角微微上扬，显然也是认可莫道一的这个说法。 ——也不知道最近因为宇宙魔方被各方实力盯得几乎要爆炸的九头蛇在知道又是一口黑锅从天而降会有什么感受？ 反正不会多愉快。 “哥谭，大都会，纽约……应该足够了。”放下资料，覃昭若有所思。 莫道一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您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经不起再次充当一回战场。”覃昭在桌面上简简单单地画了几笔，勾勒出九州的整个沿海线图，“七十年前的那一场破坏太大，我们不能拿普通人冒险。” 莫道一了然。 他面上不由有些郝然，委实是近代的那一段实在太窝囊，而如今却被老祖宗知道了…… 这、这、这…… 常人都说到地下没脸见老祖宗，现在他倒好，直接在老祖宗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想到这里，莫道一对那一阵子趁机搅风搅雨的“外来客人”们恨得咬牙切齿。 “那些潜伏起来的，不用留着了。” 覃昭平平地一句话，直接决定了一批数量不小的“外来客人”的存亡。 “攘外必先安内。” “明白。”莫道一点头，微微一想方才覃昭提到的几个城市。沉思片刻，莫道一有了大致的推测，“您是想……？” 覃昭微微点头。 “如今他们举办的奥运会都讲究轮流主办，我们也要讲究公平，不是吗？”覃昭声音轻柔，“也该换个地方了。几千年都用一个场地招待来自太空的老朋友们未免太过失礼。” “还有一事……”莫道一顿了顿，还是将另外一份资料放到了桌面上，“关于复仇者联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没想到吧？坑其实从一开始就给你们刨下了233 之前你们一个劲儿问覃昭魔王的身份，你们大概没有想到……大魔王从头到尾都是局，连名字都被我刨了坑等你们跳。 所以之前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大魔王身份嘛，那我还写什么233 以及这几天断更有挂请教条……你们不知道看到没……考试月xd 你们的作者君不想挂科qaq 接下来一个月都是考试月，我不敢保证更新……唯一更保证的就是寒假可以天天大肥章掉落……毕竟对我来说还是学分成绩重要…… 不过emmmm 也许我们可以来考虑加更制度？ 每一百十条评论加更一次？ 最近要考试，日常更新不稳定，不过你们要是有本事天天让我加更那我也算天天日更了不是？ 第58章 和平共处 “超级英雄？”并未去取资料, 覃昭唇边依旧带着点儿上扬的弧度, 漆黑的瞳孔却平静冷淡没有一丝笑意, “卸磨杀驴？” “我想美国总统先生大约是我们历代帝王的忠实粉丝，热衷于模仿偶像加强中央集权。” 莫道一推了推眼镜，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地笑着, 显得格外地腼腆无害, 跟个刚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对于覃昭一下子就知道他说什么事，莫道一一点儿也不惊讶。 要知道，他们那个世界里, 口耳相传的众多传说中, 绝大部分都是关于面前这一位的。 莫道一曾经翻查过无数资料。 然而，即使对他们这些界内人来说, 千年前的资料同样属于机密。绝大部分记载在加了封印的卷轴和玉简之中, 莫道一没有查看的资格。然而从星点可查的资料中, 莫道一拼凑起来的是一个无论是谁都不得不心折的传奇。 域外客来无善事，尘起鸿蒙动征驿。 白日行舟瞬千逝, 暮来自入罗网里。 帷幄不出枕高阁, 杯酌独饮平烽火。 九天分踏凭此立, 四象久封无处祭。 这一首传至今日的赞歌所说便是千年前的覃家家主。 外星人并不是最近这些年才踏足地球。地球也不是刚刚迎接来自太空的战争。真正的战斗已经持续数千年之久。 辉煌灿烂的玛雅文明在最强大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衰落, 而圣经也好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也罢，不同体系的文明都曾记载地球上发生过灭世的灾难。 圣经故事中, 大地将发生一场大洪水，唯独奉上诺亚方舟的生命活了下来。而古希腊神话中，原本统治世界的众神最终全部死于诸神黄昏之中。值得思索的是在希腊神话体系中, 众神并不像中国神话体系里那样，是完美品质的综合体，反而更像只是在某方面十分强大的人类。而反观中国，同样存在和洪水泛滥的记载，尧时期鲧治水失败而直到禹治水时命应龙分水，又方地九则，这才成功。 除此之外，从中国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面具，五官与当时人类完全不同，最为突出的便是其中一件纵目面具它的耳部斜向伸展，极为夸张，额头正中有一方孔，双眼呈柱状外凸达16厘米。考古学家认为这是当时人类想象中的神明。 然而事实上…… 这些传说谜题背后掩盖着的，是一场持续了数千年之久的战争。 玛雅文明与太空来客的战斗以惨败黯然收场，存活下来的玛雅人再无力重现祖先的辉煌；诸神黄昏，古希腊守护者与外星军队同归无尽；三星堆出土的面具不是什么人们想象出来的神明而是真真正正的外星人…… 真正抗下了这场冰冷血腥无正义可言的战争的，是东方。 事实上，真相在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中一直都是有迹可循。 人们眼中的“荒诞不经的奇书”《山海经》一直以来被录为志怪古籍，然而真相恰巧隐藏在人们眼中的离奇故事之中。 三海经中所出现的众多鬼怪存在其实是从太空来的外星人。 这不得不说是个绝佳的讽刺。 真相被当作虚假的故事流传，由他人构建起来的虚假反成了不可质疑的真实。 所向披靡的外星军队在东方跌了个大跟头，几百年内被不断地击退，最终逼得原本傲慢无比的外星人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个科技水平不发达，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渺小星球。 此后宇宙间的那些邪恶力量再次进攻地球时往往会选择在华夏王朝覆灭战火四起之时。此外，他们更是放下了傲慢不惜使用阴谋——在每次战争中让一部分外星人趁机混入地球隐匿起来。 最后，在长达数百年的隐匿潜伏之后，最大规模的一次星球战争在混迹地球的探子的里应外合之下爆发了。 那时正值唐朝经历了安史之乱，进入漫长的割据混战。 整个九州大地搅进了看不到尽头的烽火之中。 数个外星文明抓住这次机会再次发起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在探子的接应下，外星军队一开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最关键的时刻，一个人力挽狂澜。 当时的覃家家主。 具体她是怎么做到的无人可知，根据无数资料莫道一只能知道在当时覃家家主利用外星人安排在华夏的探子反过来设计使无数宇宙飞船自己飞进了十面埋伏之中，利用引动星辰的阵法一举消灭了外星军队的主力。 白日行舟瞬千逝，暮来自入罗网里。 帷幄不出枕高阁，杯酌独饮平烽火。 这两句说的便是当初杀得无数宇宙暗黑势力惶惶不可终日的那一战。 帷幄不出而掌天下风云，如此手腕想来不由得只让人遗憾未曾生于同一时代。 此战结束后，覃家家主提出布四象大阵震慑万界，护九州疆土。 尽无数人力物力之后四象大阵布成，覃家家主率先孤身一人前往极北玄武之渊，以自身为引，启动玄武一极，长眠于万丈深海之下。 玄武阵成之日，银光冲天，其他三人见此高声道:“覃家主神速，吾等岂敢迟疑！”后大笑数声，皆慷慨赶赴阵法所在禁地，引动阵法同样自此长眠。 那位覃家家主，是为女子。 她无字，单名昭。 四象阵成，从此无论宇宙里的什么力量费尽心血也再不能进入地球半步。 直到后来…… 似乎想到了，莫道一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有着冰冷。 “不必介怀。”覃昭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开口，“没有生死存亡的忧患本身就是灭亡的隐患。这一点是我疏忽考虑了。” “是后辈们无能，辜负了您一番谋划。” 莫道一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众多机密文件中清清楚楚地写出，当初覃昭之所以提出布四象大阵除了抵御外域进攻外，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为了给九州争取到足够的发展时间。 是他们这些后辈无能。 覃昭淡淡地看了面前这位青年后辈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资料随手翻了翻。 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覃昭扬了扬眉，轻笑了一声:“千夫所指，罄竹难书，这处境有够艰难的。” 正如覃昭所说。 最近这一段时间，复仇者联盟的处境绝对算不上好。 总统在私底下秘密在“清理计划”上签字，针对超级英雄的一系列阴谋展开，整个复仇者联盟进退维谷。 先是托尼的“马克”号被盗走，一个“恐怖分子”穿着它公然袭击了法国大使馆。而托尼再次拒绝将完全马克号上交给国会，钢铁侠威胁论再一次兴起，托尼也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而娜塔莎还未加入神盾局之前的身份以及她之前杀害美国官员的视频被“不知名人士”公开在网上。 ——苏联特工成为美国的超级英雄？ ——谁知道她是不是想来卧底？ 即使冷战结束多年，美国和苏联之间的恩怨依旧没有终结，而出身“红房子”的娜塔莎显然引起相当多的人的仇视，其中包含了很大一部分的军队高层人员。 除此之外，还有针对于浩克的一系列攻击。 一连串由政府主导布置精密的计划实施下来，此时超级英雄面临比以往更加强烈的质疑与抨击。 明显，有些人已经无法忍受超级英雄不在他们的控制之内。 “愚蠢。” 覃昭简洁地评论。 “没办法。”莫道一推了推眼镜，再次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看起来这位美国总统先生的偶像是应该是宋文帝刘义隆。” 宋文帝刘义隆？ 覃昭的唇角翘了翘，这个说法还真是十分恰当。 南北朝宋武帝刘裕死后，宋文帝刘义隆继位，刘义隆忌惮手掌重病部下皆骁勇善战的大将檀道济，设计杀之。 据说，临刑前，檀道济怒骂道:乃坏汝万里长城。 之后的事情也证明了檀道济的话完全是正确的。檀道济一死本来就对宋国虎视眈眈的北魏人再没有了顾忌，顿时无所畏惧地进攻宋国，直到这时宋文帝刘义隆方才醒悟自己杀了檀道济是多么蠢。 莫道一说总统先生的偶像是宋文帝刘义隆言外之意是说他在自毁长城。 在宇宙大战即将在美国领土上打响的时候试图将超级英雄清理干净——这不是自毁长城是什么？ 翻到最后一页，覃昭的手指一顿，片刻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莫道一早已经看过那一页，他默默为美国议员先生们的智商点蜡。 这页资料显然是刚刚打印不久，上面还带着点儿温度，墨迹未干。 这是不到一小时前发生的浣熊市事件，美国政府的反应。 “雷神引起的神界内乱最终祸及地球，一个城市消失百万人为此送命。” 覃昭的指尖划过光滑的纸业咏叹般以缓慢优雅的语调念出了这行字，轻柔的嗓音微微放低带出一种格外迷人的味道。 “有意思。” 不久前在浣熊市放了场太空烟花的覃昭语意不明地评价，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 莫道一:…… 猜出内情的他再次推了推眼镜不说话，并且在内心点起了一排排蜡烛。 ——足够摆个大阵的那种。 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里通过不断爆料引导舆论扇起的反超级英雄情绪已经累积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这时候再借助浣熊市事件扇起人们心中的恐惧。 ——一个城市凭空消失怎么看都不像人类能够办到的。 只要稍加引导，人们就会想到，现在是浣熊市消失了，那么下一个倒霉的呢？下一个凭空消失的城市会不会就是自己待的城市？ 在这种恐惧之下，人们就会找一个对象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自然而然便会产生这种想法:如果不是雷神，地球也不用遭这些灾难，如果不是超级英雄，人们也不用时时刻刻面对生命危险。 且不论这些想法到底符不符合逻辑有没有道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泄愤于他人迁怒于人便是人类的惯性。 当绝大部分人对超级英雄怀有抵触心理，这个时候政府再出场对超级英雄进行监管便是大势所趋。而一旦复仇者联盟拒绝了，只要稍加挑拨，有的是人要求政府清理掉“威胁公民安全”的超级英雄们。 如此一来，政府便站在了正义的高位。 即使是全民偶像美国队长也起不了作用。 ——单从表面上看，美国政府这一手甩锅扣锅还是玩得很溜的。 不过…… 莫道一默默地看了一眼轻轻点着资料，唇带微笑的覃昭。 ——真正将浣熊市扔到宇宙炸成一朵烟花的人在这里坐着呢。 ——那些议员先生们，你们真的认为这位大人没有算到你们想做什么吗？ 当初尼克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是谁将宇宙魔方的消息传了出去，从而将整个纽约城搅成了眼下这个乱七八糟的局面。 毕竟神盾局好歹也算是顶级的特工组织，保密工作也不会太差……吧？ 当时在场的只有复仇者，九头蛇，覃昭，洛基？ 想来想去，尼克最后将这口锅扣在了九头蛇和洛基身上。 所有在场人员中，覃昭是第一个被排除的。 ——覃昭沉睡了一千年，醒来后都处于神盾局的监视之下，和任何势力都没有联系，就算是复仇者出了叛徒也不可能是她啊！她拿什么来泄露信息？ 莫道一:阁下，我仿佛听到你们的脸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十分响亮。 将纽约搅成一滩浑水为麦考夫和莫道一他们的行动提供条件的人正是一开始就被排除了的覃昭。 ——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她待在神盾局是为了接受不明政府组织的监督呢？ 而眼下，为什么美国总统和议员先生们会这么天真地觉得，这次浣熊市事件是个解决超级英雄的好时机，而不是别人为你们挖的一个陷进？ 覃昭将资料合上看向莫道一:“你们要怎么做？” 莫道一微微笑了笑:“我们坚决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此刻在没有任何美国官员知道的情况下坐在美国领土上的莫道一如此说道。 字正腔圆地。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我觉得我有毒 莫道一是纯种种花兔，和覃昭一样，黑心的那种。 妈呀，我觉得我要搞事，我基友看了我码的这章，然后恍恍惚惚地问我:你这特么是综英美？！ 我觉得综英美要被我玩坏了【笑】 没事没事，假装自己是股清流 来来来，为我们的昭魔王打call走起来 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打call走起来 为我大种花家打call走起来 我就是种花家迷妹不服来战 第59章 爱哭王子 “那您呢？” 回答完覃昭的问题, 莫道一试探性地问。 覃昭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 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了一句话。 被交叉骨送——在覃昭吩咐之下——出门重新坐到车上之后, 莫道一想着覃昭说的话。 覃昭的回答很简单: 按兵不动，待君入瓮。 莫道一觉得自己也许该发扬国际友人友好互助精神在美国开间香火店。 ——肯定生意兴隆。 莫道一前脚刚出酒店，后脚覃昭所在地房间里便响起了一道声音: “这就是原因？” 与覃昭格外相似的缓慢的英伦音低沉冰冷, 轻柔的语调如同大提琴缓缓拉动, 显出无与伦比的优雅的同时带着令人心惊的阴冷。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身着墨绿色长袍金色铠甲的阿斯加德小王子在房间内出现。 他的黑发一丝不苟地后梳，露出的那张古典阴柔的英俊脸蛋表情不善, 身上的气息更是危险到了极点。 握在他手中的那把本应该被手走的心灵权杖此刻顶端的心灵宝石正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邪神洛基一步一步地逼近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静的黑发女人。 “这就是你胆敢对一位神明的记忆动手脚的原因？” 洛基手中的心灵权杖对准了覃昭的咽喉, 杖尖几乎要触到她那白皙的皮肤。 与包含危险的动作相同的是此刻洛基那双仿佛涌动着无数暗潮的碧绿眼眸。 ——“为了保护地球？” 腰细腿长脾气很跟坏的邪神先生弯下逼近黑发美人那张神色从容五官完美的脸, 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看着在视野里阿斯加德小王子那张阴郁苍白的脸, 覃昭缓缓地眨了眨眼。 ——看吧，当初的预感是正确的。 这么快, 就再次见到了这位热衷于搞事情的阿斯加德小王子。 片刻, 覃昭缓缓地扬起了唇角, 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 她轻柔的嗓音响起, 语调和洛基一模一样优雅缓慢，连细微的发音都没有差别: “您应该先敲门。洛基先生。” 您应该先敲门？ 听到这句话, 洛基险些被眼前狠心的恶毒女人气到只想一权杖结果了她，这就是她的态度？没有道歉，没有欣喜, 居然是纠正他进房间前应该先敲门？！ 他就应该直接结果了这个胆敢封印神明记忆的中听人！而不是浪费口舌想听什么可笑的解释。 “生气了？”覃昭微微偏了偏头，并没有去看逼在自己咽喉处的心灵权杖，她轻声笑了笑，“您可真是一如既往，毫无长进。” ——恕我直言，您真是毫无长进。 ——恕我直言。您可真是毫无长进。 ——您可真是一如既往，毫无长进。 …… 洛基的脸黑了。 他危险地瞪着笑容轻浅的黑发女人，仿佛下一刻就要用权杖捅死她。然而时间过去了足足三分钟，覃昭依旧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 ——也许今天阿斯加德小王子的权杖出问题了？ “要喝茶吗？洛基先生。” 被覃昭用哄孩子的口气询问的洛基皱起了眉头，表情不善。 洛基先生、洛基先生。 ——她这是什么称呼？ 阿斯加德神域的小王子此刻那双绿眼睛跟落了碎光一样，漂亮得过分，莫名地，还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覃昭罕见地沉默了一下，一瞬间有那么一点儿反思自己当初为了保证地球的信息不泄露动的手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他看上去又快哭了！ “也许我该大发慈悲让那些可笑的滑稽演员知道下某位善良的东方小姐的真面目？” 阿斯加德小王子脸上带着嘲弄欠扁的笑容，声音轻浮讥讽，他逼近端坐在椅子上对他的指责无动于衷的黑发美人。 注视着她，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掠过。 “不知道那些滑稽的蝼蚁对你来说有多少的利用价值？” 洛基的语气越发地恶劣。 “哦，我倒是忘了，他们是那个名字长到可笑的愚蠢部门的杀手锏，要掌握这个卑微的中庭国度的信息，取得他们的信任是最好的捷径。一如既往地高明，也许我该为你的精彩行动鼓掌？” 无尽的愤怒和莫名的委屈在这一时间几乎全部爆发出来了，阿斯加德小王子的绿色双眸中仿佛涌动着无数的风暴，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苍白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覃昭微微垂着眼，注视着他握着权杖因为用力过度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此刻正微微颤抖。 权杖几乎要触及覃昭的喉咙，但也仅仅只是几乎，权杖那锋锐的杖尖即使是在这位喜怒无常的阿斯加德小王子翻脸的时候也没有碰到她一根汗毛。 安静地听着洛基满是嘲讽的话，覃昭叹了口气，抬手覆盖上洛基苍白僵硬的手，一点一点轻轻用力将对准自己咽喉的心灵权杖推开。 她抬起头，注视着黑发绿眸表情不善的神明。 “我可从没想过利用你，洛基。” 覃昭的嗓音一如既往地轻柔，声调缓慢。 她修长而略微苍白的手指搭上洛基金色的铠甲，将紧紧抿着薄唇的小王子拽向自己。 洛基的额头几乎要与她相贴，黑发美人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脸上，唤醒一种令人格外不安的情绪。 “委屈了？” 覃昭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凝视着洛基的双眸，格外专注地。 洛基微微屏住了呼吸，再一次意识到她有着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幽深的黑眸蕴含着无尽的秘密蛊惑人不断探寻——哪怕明明意识到危险。 “我从未利用过你，洛基。” 洛基听见覃昭的轻柔的嗓音再一次响起，他别扭地转头移开和她对视的双眼。 覃昭唇角缓缓地扬起，她的手搭上洛基苍白冰冷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将他那英俊的小脸蛋扭回来。 “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让你认为一位迷路的爱哭小王子有什么利用价值？嗯？至今仍毫无长进的洛基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霸道总裁哄人小能手昭魔王已上线 您的小委屈二公主已经上线 委屈得快哭的基妹:她的英语还是我教的呢！她居然对我的记忆做手脚！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我真的是基妹的迷妹吗？见一次怼一次我真的不是黑粉吗？ 你们太凶残了……我以为一百是做不到的，本来只是想定个高点的数字然后诓你们出来冒泡，然后又不用加更……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凶残qaq【暴露小九九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作者君哭晕在地】 以及还没考完otz刚考完一科，还有好几科……目前还没挂科 昨天的评论一条一条地看过去了，选出了昨日评论之星同学●^●√ 将这位小天使的小剧场分享给大家看hhhhh 种花兔: 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微笑] 神盾局/九头蛇/洛基/议员们/总统: mmp我信 了你的邪: ) 以后小剧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啦？我日常选择一个来分享给大家看2333 第60章 无用消息 复仇者大厦。 最近这一段时间, 复仇者联盟的处境如同托尼他们之前预感的那样, 越发不妙。 一连串对超级英雄格外不利的“真相”纷纷被曝光在公众眼中,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极力引导着舆论走向，扇起人们心中的恐慌和愤怒。 在有心人这样精密的算计之下，人们对超级英雄的反感抗拒史无前例地达到了顶峰, 游行示威活动成了常态。 对于这些, 托尼他们倒不难接受，但刚刚加入复仇者联盟，还是个高中生稚气未脱的小蜘蛛却不能像自己的前辈们那样平常地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 ——纽约好邻居在高楼上晃来晃去的次数明显少了。 在好心好意帮助别人的时候, 只能得到愤怒的指责,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的小蜘蛛未免觉得委屈。 复仇者联盟的唯一预备役成员这些日子的沮丧，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却没有人说什么。 一来, 不论是托尼还是黑寡妇都觉得蜘蛛侠应该学会成长起来了。 二来, 实在是情况棘手，即使是他们也得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在托尼看来, 那群假惺惺虚伪得令人作呕的政客绝对是世界上最令人反感的生物。“他们把一切变成沙漠, 却说那就是公平。”这句话用来形容那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议员再合适不过。 ——颠倒是非, 玩弄舆论一个。 这可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浣熊市是因为雷神引来了外星军队所以才被攻打消失的？这种谎话也就只能糊弄下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根据他们手上的资料, 浣熊市便是保/护/伞公司最重要的秘密研究基地之一。而托尼更是查到就在浣熊市消失之前，浣熊市内的高级官员以及保/护/伞公司的高层人员纷纷撤离了浣熊市。 另外, 托尼更是从军方的武器系统中查到了一枚导弹发射的记录。 从导弹发射时间和设定的爆炸时间来算，那个距离可以击中的目标之一正是浣熊市。 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托尼绝对不信。 “查出来了吗？” 娜塔莎单手撑在桌面, 半靠着桌子看着托尼忙忙碌碌地操作着，屏幕上一串串代码飞快地掠过。 破天荒地，这一次所有超级英雄中被指责最多的居然是黑寡妇。 ——要知道，平日里骚包傲慢又嘴毒的钢铁侠可是拉仇恨值的绝对担当，就算扣去他也还有绿巨人充当靶子。 原因简单:前苏联特工这个身份实在不能让绝大部分美国人接受，尤其是军方。 ——没办法，美国和苏联的恩怨由来已久，就算是苏联解体这么久了，这种积怨也丝毫没有消失。 对于娜塔莎的询问，他充耳不闻，好几天没刮胡子的脸看起来格外落魄，但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依旧漂亮得出奇。 “抱歉。” 回答的不是全神贯注的托尼，而是贾维斯。 “先前的猜测无误，对方同样拥有十分出色的人工智能。他们十分警觉，很早便入侵了那段时间的绝大份卫星，浣熊市的影像被删除了。就目前为止，我们暂时查不到浣熊市发生了什么。” 贾维斯的声音依旧低沉温雅，听上去令人格外舒服，此刻他语气略微有些歉意。 “no！” 就在贾维斯说完的时候，托尼敲下了最后一个键，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得意而又骚包的笑容。 他格外欠扁格外得意洋洋地往后面的桌子上一靠，对着屏幕一摊手:“先生们，女士们，这个世界上从没有史塔克不能做到的事情。”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屏幕上的进度条从99%跳到了100%，下一刻一个有些不稳定模糊的画面出现在了眼前。 娜塔莎下意识地直起身，坐在沙发上忙碌看资料的史蒂夫和鹰眼也走了过来，一同观看托尼弄出来的东西。 视频不长，也就六七分钟的样子，画面摇晃得厉害，显然拍摄这段视频的人是一边逃跑一边拍摄的。 然而，看了不到三十秒钟，托尼直起了身，脸上得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冰冷凝重，这种表情在他的脸上极少出现。 不仅仅是托尼，其他几个看着这段视频的人神情全部变了。 只见摇晃的画面上展现出来的是简直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的恐怖场面，昏暗的城市，变成麻木恐怖的行尸走肉的人群…… “病毒泄露……感染……百分之八十……” 就在进度条快要走到终点的时候，一道带着剧烈喘息的声音随之传出来，用最简明的话语解释着镜头里所拍下来的情况。 咔擦。 一声脆响，美国队长手中的玻璃杯被他硬生生捏碎。 空气中存在着压抑的怒火，随时都要爆炸起来。 “精彩精彩。”托尼吹了声轻挑的口哨，眼神却依旧还是冷的，“原来是病毒没控制好把整个城的人毒死了啊？最后干脆来发子弹解决了事，还真轻松得让人忍不住给他们鼓掌啊。” “浣熊市、病毒、实验。” 娜塔莎率先从对看到的惨烈场景的愤怒中挣脱出来，她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们原先将覃列为暴君的最终实验体，所以……他们会不会就是将人王浣熊市带？” 就在娜塔莎说出自己的猜测时，一道雷声突然响起。 下一刻，一位此刻在场全部人员都绝对不想见到一位大胸甜心打碎了玻璃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了。 ——“洛基又越狱了？”xn “诶？你们都知道了啊？也不早说省得我多说一遍。”托尔惊讶地道，觉得自己的小伙伴消息简直灵通到可怕。 然而事实上—— 复仇者们:除了通知你弟弟又越狱了，你还用什么？ 就在雷神再次火上浇油的时候，天使港的商品街上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评论之星凉水白开同学√因为她发现了重点“又”哈哈哈，这个又字暗藏悬机啊小可爱们 二公主: 超凶! 大魔王: 乖[霸道总裁式哄] 1楼 突然发现: 他看上去[又] 快哭了! 惹哭再哄，...... 第61章 背后之人 “等等, 那个！停！” 托尔坐在沙发上本来正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一次洛基到底是为什么又越狱了, 眼睛一瞥扫到托尼面前的大屏幕, 顿时大声喊了起来。 “what？” 托尼正低头忙着入侵军方的系统，被托尔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 托尔没理会他，指挥着贾维斯将刚刚托尼他们看的视频往回倒退, 最后定格在了一个画面上。 “有什么发现？” 鹰眼不怎么抱希望地随口问了一句。 定格的画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之处, 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区，一条没什么特别之处的街道——忽略那些游荡的丧尸之后。 这应该是拍摄视频的人躲在楼里从上往下拍的。 金发大胸雷神此刻表情却罕见地严肃，他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确切地说是看着画面的左下角。 娜塔莎注意到了他视线落着的地方, 一挥手让贾维斯将那一个角落放大。 视频是在匆忙的状态下拍摄的，拍得很模糊, 托尔让停下来的那个画面也只是一扫而过, 眼下暂停后将视频放大众人才发现了特别之处。 “那是什么？” 贾维斯将画面放大后, 鹰眼诧异地出声询问。 “怎么了？” 听到鹰眼的话，原本漫不经心地托尼也瞅了过来。 托尔紧紧盯着的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广场, 而当画面放大之后, 众人才发现广场的地面被人刻上了一些奇怪的纹路。 画面有点儿模糊, 放大之后更加模糊了, 大家也看不清楚画上的到底是什么，然而当贾维斯将图片放大后众人注视着那些奇怪的纹路却仿佛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牵引, 莫名其妙地被吸引了全部的视力。 也不知道托尔是怎么看到这个如此不起眼的角落有着这种古怪东西的。 这眼睛也太尖了一些。 “等等。” 抢先出声的却不是第一个发现古怪之处的雷神，反而是刚瞥一眼过来的托尼，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一通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怎么了？” 要是说先前雷神出声说不对，众人还不会多么在意，但现在托尼脸色有异众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靠谱值的高低一目了然。 ——为金发雷神点蜡。 托尼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盯着投放出来的视频，片刻才开口:“有人剪掉了一段视频。” 有人剪掉了一段视频？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几位复仇者反应各不相同。 托尔:？？？？剪掉？？什么意思？这玩意儿还能剪？ 鹰眼若有所思。 黑寡妇和美国队长都是瞬间脸色骤变，显然一下子猜到了托尼不乐意直接说出来的事情。 视频被人剪掉了一部分，也就是说，这份视频在托尼破解出来前有人已经看过了，并把带有重要的信息的那一段给提前剪掉了。 所以…… 很有可能，眼下他们看到的这份视频根本就不是对方防备不够被托尼破解出来的，而是另外有人想要他们看到这份视频，特意送到他们面前的。 这个关头，即使是平日里再怎么和托尼不对付，大家也都希望眼下是托尼这个骚包自负的家伙技术够硬把视频破解出来，而不是别人特地送过来的。 如果是前一个猜测还好说，他们将有筹码应对眼下的这次危机。 如果是后者…… 想到个中关键的几个人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们坐直了身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到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这份视频是有人特地送给他们的，那么那个人是谁？他手里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资料？他，想要干什么？ 如果不是雷神无意间发现了视频的古怪，他们对这个视频毫无防备，只把它当作托尼破解出来的一份重要资料来使用，会不会正中对方下怀？ 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你们怎么了？剪掉，这玩意儿就算剪了也还能看不是？”唯一对现状毫无所知的金发雷神懵逼地看着在托尼一句话下瞬间气息大变的伙伴们，只觉得中庭上的玩意儿真叫人看不懂。 一句话而已，至于跟别人抢了他们心灵宝石一样吗？ “这个东西是什么，你认识？”托尼没有回答雷神的话，一点投影出来的那些模糊纹路沉声问道。 “不认识。” 雷神耸了耸肩。 “不认识？！”托尼的嗓门顿时抬高了，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理直气壮回答的托尔。 “不用说我不认识，就算你问遍整个阿斯加德都没人认识。”托尔翻了个白眼，破天荒地轮到他鄙视了一回智商超群的钢铁侠。 “不认识你喊那么大声？” 托尼按捺着让贾维斯将这个金发蠢货扔出去的冲动。 “废话。”罕见地，一向神经粗得可以跑火车，天不怕地不怕的雷神眼中露出了一丝丝忌惮的神色，“我们谁都不认识，但就算是灭霸也不想轻易去面对它。” 连灭霸也不想轻易面对它？ 经过几次和宇宙外力量交手的复仇者联盟对于灭霸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此刻听到托尔这么说，大家脸上顿时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就在托尼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贾维斯打断了他的话。 “sir，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认为你们需要了解一下最新情况。” “嗯？”托尼微微挑起眉。 “有人在操控网络——针对我们而来。”贾维斯有条不紊地解释，同时调出了页面，只见各个社交网络飞快地切换着，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就可以看上上面大片大片的抨击超级英雄的言论，比之前更加猛烈，“他们掌握了节奏。需要我压制一下吗？sir。” “我们怎么办？” 片刻，鹰眼提问，他指了指贾维斯掉出来的东西，他们看到了不少之前还按兵不动的政客忍不住开始发声了。 鹰眼指了指一边的视频，又指了指那些官方人员堂皇的话做了个挑战的手势，意思是拿这东西去反驳一下那群假惺惺满口反话的政客，“还要……” “no。”托尼飞快地思考着，果决地否定，“我们再看看。” 第62章 天罗地网 “覃小姐, 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红皇后的身影投射在半空中, 小萝莉的神情冰冷严肃, “对方的人工智能是和我同一个级别的存在。” “贾维斯先生一向是位优秀的管家。” 嗒一声轻响，覃昭漫不经心地将一子白棋落下，闻言微微一笑, 随意地道。 此刻让金发雷神操碎了心的邪神洛基穿着一身合体优雅的黑色阿尼玛西装, 越发显得他腰细腿长，衣冠楚楚英俊得人模狗样。 黑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邪神苍白的小脸蛋带着丝邪意危险的古典美感。他一手搭在扶手, 一手修长苍白的手指间夹着漆黑的棋子。 两人居然正在下棋。 也不知道忧心忡忡的大个子雷神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我为你背黑锅被小伙伴指责, 你却泡着茶舒舒服服地和别人下棋？？ 当然，如果是复仇者和神盾局的特工们看到这一幕, 恐怕也会吃惊得下巴要掉了——没有作天作地而是在安分地下棋？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邪神吗？ 洛基半靠在椅背上, 拧着他那对漂亮的小贱眉看着坐在对面一边翻阅着古卷一边和他下棋的覃昭:“优秀的管家？你可真是虚伪, 像那种除了打小报告实体都没有的程序也担得上这种夸奖？” 覃昭略显苍白的手指翻过泛黄的书页，她微微低着头阅读着自盛唐以后的记载——这些是那天莫道一一并带来给她的——对于洛基的话, 她抬起头似有似无一笑。 “不要那么幼稚。洛基。” 覃昭的声音平缓, 语调优雅, 和洛基如出一辙的英伦腔咬字吐音迷人得不可思议。 “你大可不必因为上次贾维斯先生及时通知了娜塔莎他们而气恼。顺带一提, 真想邀请浩克先生加入佛门，金钟罩铁布衫, 降龙十八掌都挺适合他的，力量过人却不知如何使用，未免也太过于可惜了一些。” “那个绿油油的蠢货。” 覃昭一提起浩克, 洛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明明是那个大傻个揍了他，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还兴致勃勃地想要教那个绿油油的大傻个武功？！ ——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眼角余光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洛基神色变化的覃昭微微挑了挑眉。 他看上去可够委屈巴巴的。 “……” 红皇后因为覃昭和洛基之间画风显得有点儿诡异的对话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带着机械质感地开口，“在此之前对方的人工智能曾经试图进攻公司的防火墙，但并未成功。此次对方虽然察觉到我的存在，同样也未能阻止我的行动。” 红皇后的这几句话像是公事公办地汇报工作。 然而，莫名其妙地覃昭却听出了她言外之意。 ——就算贾维斯再怎么优秀同样没能从她手上讨到好处？ 所以…… 小姑娘这是因为她夸了贾维斯所以不高兴了？ 看了眼红皇后表情冰冷的小脸，覃昭不太确定地想。 “嗯……”覃昭缓缓地眨了眨眼，偏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红皇后小萝莉，片刻露出一个格外真诚的微笑，“看来我的运气还是格外不错的，能够与一位如此厉害的小姑娘合作。” “我不是小姑娘。” 红皇后语速飞快地说。 这一次覃昭分明从她那电子合成音中听出了愉快这种情绪。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加深，声音放低，声线微哑撩人。 “得到你的帮助，不胜荣幸。漂亮且聪慧的小姑娘。” “如您所料，在雷神发现您留下的线索之后，史塔克先生发现了视频已经修改过。此刻对于舆论走向他们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红皇后僵硬地转移了话题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汇报。但这一回她的汇报比起此前明显详细了不止一个档次。 “依照您的要求控制网络事态后，受白宫掌控的所有影响力大的报纸都已经开始发表抨击超级英雄的言论。” “正式的官方发布会召开了吗？” 覃昭合上了古卷。 坐在她对面的洛基唇边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顿时之前他布下的暗局显露了出来。 覃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满肚子坏水的邪神，伸手取了一子白棋。 “暂未。” 红皇后答道。 啪。一声轻响，紧随着洛基落子之后，覃昭唇角微微翘起，在棋盘看似不起眼的一角落下一子。 一子落下，原本还是分庭抗礼的局面瞬间天翻地覆，许多看起来不经意落下的散沙一般的棋子在一眨眼间连成一片。 直到这时，白子于声色不动中的织成的密网方才露出了峥嵘。黑子此刻大势已去，毫无回天之力。 “那就继续，等到他们动手我们就……收网。” 覃昭缓声道，优雅地收回手。 洛基抿着薄唇，看着转眼间落败的局面，片刻开始收棋子，动作格外地熟稔。 若有心人细看就会发现，棋盘上黑子和白子的风格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如果要细数差别的话便应该是前者阴险诡异的气息更重，后者不动声色密布天网却又带着丝丝霸道。 覃昭似笑非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发神明收拾棋子。 “没长进。” 低笑了一声，她轻声说。 洛基有几分恼羞成怒地抬头看向端坐在对面的黑发美人，就想抽出心灵权杖威胁一下这个总是恶毒又可恶的女人。 恶毒的黑发美人笑得格外温和，她交叉着手指，语气真诚地提出建议: “介于我沉睡千年方醒，你也许愿意带我出去走走，看看现在的世界？嗯？洛基？” 最后放低了的尾音带着点儿细砂糖般微甜的沙哑，莫名地撩人，仿佛有些小羽毛若有若无地拂过耳膜。 洛基手中华丽的心灵权杖点了点地板，他站了起来，纡尊降贵般地开口:“中庭人令人怜悯的适应能力，屈屈千年光阴便已让你们无法适从。” 覃昭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指出某位高傲的阿斯加德小王子此刻耳朵已经微红。 ——修养不够啊，小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 基妹:又输了…… 昭魔王:毫无长进 这两天的评论之星乃以下这两位可爱的小天使 ——瑰意琦行绮罗—— 被吼的雷神:你再吼我也没用 啊，整个外星就没人认识它，但大家都不敢惹它。 兴风作浪的覃:大魔王昭: :-d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发现我，揭开我的真面目。 ——达溪颜卿—— 当政客们怼走了超级英雄: 种花兔: 来我大种花家呀哎嘿嘿，你们看我们种花家抓个小偷都给奖金的，美国你们拯救世界都不给你们发工资 外星人: 我们又来美国搞事啦，这次没有那些超级英雄好开心(●'u)?? 美国民众: [懵逼脸] 不是说好了没有超级英雄 就没有危险了么? 政府你驴我 美国政府:[鬼哭狼嚎] 朕错啦! 朕的大将军你们快回来护驾啊!! !!! ! 昭魔王消失了两天你们就这么想她啊，那么快为昭魔王打call啊！向她表白啊！附赠一只委屈巴巴的基妹哇 依旧百点解锁 第63章 得体一些 在覃昭对红皇后说出继续后, 网络上的形势越发地骇人。铺天盖地全是抨击诋毁超级英雄的言论。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种一边倒的舆论走向背后肯定有人在带节奏。 而能针对超级英雄这么做的, 毫无疑问, 只有政府。 当反超级英雄言论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终于原本如同散沙一样的超级英雄支持者们联合起来，开始反击回去。 一切都在预算之中。 红皇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网络上的喧闹, 依照覃昭的安排从原本的推到反超级英雄言论转到暗中帮助超级英雄支持者们。 在网络的数据世界里。 shethe queen. 什么贾维斯, 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管家。 面无表情地看着网络上超级英雄支持者奇迹般地顶住了一波又一波攻击，隐隐地又可以反击的局势，红皇后如此想到。 曼哈顿, 复仇者联盟大厦。 “贾维斯, 找到了吗？”站在巨大的屏幕前，托尼的气息难得地严肃, 他带着茶色眼镜, 注视着屏幕上不断掠过的无数代码。 “初步锁定目标, 进一步确定坐标中，sir。” 贾维斯磁性十足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 走在天使港街道上的一位黑发女子唇边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 轻柔优雅。 天使港的天气并没有比福克斯小镇好上多少, 一样的总是阴雨绵绵。今天也不例外。天空灰蒙蒙阴沉沉地, 连带地整个世界都带上了一种老默片般地阴暗压抑色彩。 然而，在天使港的一条商业街上,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着漫步在雨中的一对年轻男女。 周遭灰蒙蒙的环境连绵不绝的阴雨并没有使他们变得暗淡，反而令他们看上去就如同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贵族一般。 走在右边的男子穿着考究的西装，一丝不苟梳向耳后的黑发与苍白的肤色相得映彰, 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禁欲贵气。 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一柄精致的手杖，越发显出一种古典绅士所特有的优雅这与他身上天生带走的狡黠危险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种极具识别度的气质。 而走在男子左边的女子同样是一头黑发，一件浅灰色的竖领长风衣显得她身材越发修长瘦削。她的面容更是完美地近乎奇迹，黑眸深邃幽暗。 和那位持伞的男子一样，她身上的气息同样矜贵高贵，而且在女子特有的典雅中她又独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气质。 这一对不紧不慢行走在街上的男女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共性，一种仿佛经由时光沉积凝聚下来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带着挥之不去的优雅。 说实话，这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优雅令他们两个看上去登对极了。 ——这样一对完全与美国朝气勃勃气质不合的人行走在街道上能不引人注目才是奇怪的事。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热衷网络社交的人已经偷偷拿出手机拍照试图上传到网络上。 然而就像当初约翰遇到的情况一样，这些照片哪怕一张也没上传成功，这让试图上传图片的大为好奇。 不过他们也没有疑心太久。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网络上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人在更新脸书一类的时候，遇到了多少次无故删除。 ——和国家，和那些常人看不见的势力比起来，普通人就如同被罩在鱼缸里的金鱼一样，以为鱼缸里看到的就是整个世界。 “愚不可及。” 洛基目光从背后那些做小动作的人身上一掠而过，唇角讥讽地微微卷起。 “礼仪，洛基。” 覃昭不动声色打量着街道两边的情景，不轻不重地说了洛基一句，后者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然而覃昭似乎没看到一样，若有所思地一偏头，眼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算了，我也不能对一位总是毫无长进的小王子要求太多。” “不许再说那个愚蠢的单词！” 邪神苍白英俊的小脸蛋黑成一片，他危险地盯着面带微笑，声音诚恳的黑发美人，握着手杖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毫无长进，毫无长进。 她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 洛基简直要原地爆炸，她之前对着那个套铁罐子的小矮子都能和颜悦色地夸他，明明他才是最聪明的人。 覃昭瞥了他一眼，唇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又闹别扭了。 这么明晃晃地摆在脸上，毫无长进果然还是毫无长进。 就在覃昭和洛基说话间，一对情侣从购物大厦中走了出来，这对情侣同样格外夺人眼球——精灵活泼灵动的黑色短发女孩，面色柔和身体挺直气息禁欲的苍白少年。 在这对情侣走出购物大厦的时候，覃昭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过去便移开了目光。 ——预知未来？控制情绪？ ——有意思。 似乎想起了什么，覃昭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丝兴趣。 洛基敏锐地察觉她那一瞬间的小动作，微微扬了扬眉同样朝那对苍白精致的情侣看过去。 只看了一眼，洛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 “黑暗生物？这也能引起你的注意？”邪神英俊的小脸蛋上那一对漂亮的小贱眉一高一低地挑着，看上去格外欠揍，“你的眼光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不得不为之发笑。” “得体点，洛基。”覃昭依旧唇含微笑，声音轻柔，“当人之面说人后之话可不是什么合礼仪的行为。” 她顿了顿，目光注视着前方，复又开口道:“我为他的失礼向你们道歉，漂亮的小姐和您体贴的男友。” 最后这一句话是对迎面走来的那对非人类情侣说的。 ——在洛基说出黑暗生物的那一瞬间，刚刚走出购物大厦的那对小情侣身体瞬间紧绷了其他，走在黑发女孩身边的英俊少年下意识地做出了攻击姿态，幸好他的女朋友及时地按住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昭魔王:得体点，洛基。 洛基:她又怼我！ 百点解锁功能暂时关闭，你们的作者君被几科重要的考试勾引了qaq 以及…… 昨天就开始打更新，但有件事死活确定不下来，码了删删了码…… 就是关于昭魔王的cp问题…… 本来我是属意麦哥的，大魔王x大魔王，而且除了麦哥其他人完全不是昭魔王的对手啊，一合之力都没有qaq 但……一写到基妹我就停不下来了哇 所以问问大家站哪个 不过……提前打预防针……就算有了cp，全文还是以昭魔王耍帅大杀四方为主，cp大约就是最后刷一下……毕竟昭魔王这么帅，我其实私心不想把她给谁的 所以这大概就是正文昭魔王最帅，又撩又帅，可以当无cp看，番外cp才有点儿存在感的故事…… 以及如果你们实在想要其他人……我……我大概也能找个地方撸个番外…… 第64章 吸血家族 穿着浅灰色竖领长风衣的女子五官完美, 唇边带着矜持克制的微笑, 对于西方人来说格外少见的黑眸幽暗深邃。被那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 让人莫名畏惧仿佛一切隐秘都在眸光下无处潜藏。 爱丽丝的呼吸顿时变得艰难起来。 一瞬间一种极度的压力劈面而来，在爱丽丝的感觉里天地刹那变色。 她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 天地翻卷，风云如浪般肆虐, 无数奇特的飞船试图撞击云层, 却在刹那间一艘接着一艘地爆炸。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许多穿着东方古代长衣的人前仆后继加入战火之中。 火光，呼喊，混乱。 血色充斥的世界如同末日一般。 那些画面支离破碎, 战斗的双方都拼尽全力。 火光交错的画面交错着, 在喧嚣中爱丽丝突然看到在一座高楼之上，一人迎风而立。 ——宽袍缓带, 绛色披风。 那人背影消瘦笔直, 对着天空中血腥残忍的战场, 她举杯遥遥一敬。 末日般的画面里，那道背影一出现便夺去了全部光辉。 ——那是谁？ 爱丽丝睁大了眼想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 “爱丽丝！爱丽丝！” 贾斯帕焦急的声音混进了厮杀声里, 眼前末日一般的画面顿时破碎, 爱丽丝一晃神发现自己站在街上直直地望着站在面前的年轻女子。 身形修长瘦削的黑发女子站在伞下, 唇边笑容依旧。 “这位小姐, 风大还需加衣。”覃昭注视着回过神后一脸惊疑不定的爱丽丝开口，她微微一停顿, 语含深意地说道，“虽然是阴天，但也不该出太大纰漏。” 一边的洛基哼笑了一声,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只狭路相逢的吸血鬼。 “愚蠢。” ——他毫不留情地抨击。 眼下天色昏暗，气温对于常人来说绝对算得上冷，而这两只混在普通人里头的吸血鬼居然穿着夏季的衣服，这般特立独行，是觉得自己种族不同的秘密暴露得不够快？ “你们是什么人？” 定了定神，爱丽丝神色罕见地严肃。 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此前一直看见的那些画面——侵入森林的不速之客，看不清面容的存在。 站在爱丽丝身边的贾斯帕不动声色地向旁边跨出一步，隐隐形成了拦截之势，与此同时他的喉咙里隐隐发出了低低的，威胁性十足的声音。 不论面前这对年轻的男女是什么来历，既然知道了他们血族的什么，那么在还未确定是否对家族具有威胁之前，他们绝对不容许这两人离开。 对于贾斯帕的小动作，洛基轻蔑地笑了，苍白的手握着精致考究的手杖就要抬起。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一边伸来，按住了洛基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稍安勿躁。” 对着洛基不满的目光，覃昭淡淡地说了一声。 洛基挑着他那对小贱眉，翠绿的眸子满满的全是不乐意，但被覃昭温热的手按着，他诡异地没有再做什么。 ——这可真奇怪。 阿斯加德小王子，鼎鼎有名的邪神先生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 “可否见令尊一面。” 轻而易举地安抚下脾气绝对不算好的神域小王子，覃昭抬眼看向两只不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洛基来说都绝对算得上是幼童的吸血鬼，缓声道。 她语气平缓，用词得体有礼。 然而…… 这句原本该是请求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根本不容人拒绝。 ———————————————————————————————————— 半小时后。 卡伦家。 “这位是？” 急匆匆从医务室赶回来的卡莱尔有几分不确定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女子。 此时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卡伦家的几位吸血鬼占据了客厅里的一端，罗莎莉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防御与进攻的姿态。 客厅的另外一端，一位黑发年轻女子端坐在沙发上，唇边带着得体的微笑，然而与她脸上有礼得体的笑容相反的是她身上的气息——身为客人的她端坐在那里更像这个空间统领一切的掌权人。 而另外一位黑发，面容和吸血一样苍白的俊美年轻人漫不经心地客厅里随意地走动着，气息傲慢。 对于卡伦家族的警戒，这两人看上去全都没有放在心上。 对于领地意识格外强烈的吸血鬼来说，这两人的行为绝对是最严重的挑衅。 无怪乎其他卡伦个个如临大敌。 “卡莱尔卡伦。”黑发女子抬起头注视着这位外表看起来格外年轻的卡伦家族族长，缓慢的英伦腔响起显得格外的不动声色，让人根本听不出她的情绪，更无从分辨善恶，“从沃尔图里离开的素食者？” 沃尔图里？ 听到这个词，即使是好脾气的卡莱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轻松些。”黑发女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修长的十指微微交叉，“我们并非从意大利而来，血族内部的事物与我们无关——即使是跨种族的禁忌之恋。” “你！” 爱德华的瞳孔微微一缩。 “爱德华！” 爱丽丝惊呼一声，然而根本来不及拦下家族里速度最快的爱德华。 然而，下一刻，冲向黑发女子的爱德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砸了回来。 “不知天高地厚。”挺拔的黑发男子面上带着阴冷戏谑的讥笑，苍白的手中握着一把夺人目光的金色权杖，一粒炫目的宝石在权杖顶端流转生光。 “两位是在挑衅卡伦家族吗？” 卡莱尔的脸色冷了下来。 “挑衅？” 握着权杖的俊美男子音调缓慢语气说不出的轻蔑，心念动间他身上的考究西装变成了墨绿色和金色交互的铠甲，阴冷狡黠的面容带着说不出的暴戾。 “邪神！” 几乎是在瞬间，卡伦一家认出了这位绝非善名的阿斯加德的小王子。 在惊呼声中，洛基举起权杖。 “说了得体些，洛基。” 在洛基手中的心灵权杖亮起的一瞬间，一直声色不动打量着这独特的血族一家的黑发女子开口了。 “我们是客人，有礼貌一些。” 她淡淡地道，声音并不严厉。 然而令人大跌眼眶的是，在这道远不算严厉的声音里，叛逆，三番两次试图攻占地球的邪神先生冷哼了一声居然就那么收起了心灵权杖，停止了攻击。而想要抢先一步发起进攻的罗莎莉和埃斯特只感觉深陷泥潭动弹不得。 “现在……” 自始至终端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的黑发女子唇角弧度不变，她看上去文雅无害，身形消瘦。 “大家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对吗？” 黑发女子的嗓音轻柔，缓慢的英伦腔丝滑低沉，华丽如同提琴。 “自我介绍一下。” 漆黑的眸子幽深无法见底。 “我是……覃昭。” 就在卡伦一家招待两位不速之客的时候，大西洋的某个终日冷雾不散的城市也暗潮汹涌。 唐宁街。 砰。 门撞在墙上发出让人心头一颤的声响，听到声音的人全都是额冒冷汗，一群军情六处的精英此刻个个低头缩身，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长风衣的下摆气势十足地翻卷着，脸色冷硬如同大理石雕成的咨询侦探摩西分海一般穿过这个英国的权利中心，不多时在众人胆战心惊的注视下撞开了某个大魔王房间的门。 “我有种预感……”一位西装特务注视着咨询侦探离去的方向，声音有些发飘，“我的假期可能要被扔进英吉利海峡了。” 一片死寂。 片刻，一位看上去格外正派的年轻小伙子“蹭”地站了起来格外正义凛然地开口：“为了的不列颠的荣誉，我这就去申请调到中东进行卧底工作。” “为了大英帝国的荣誉，我也申请……” “为了女王陛下的荣誉……” …… 一时间从者如云。 什么 你问这些精英中的精英居然会为了避开顶头上司和幼弟的争端而远远躲开，甚至不惜接受超高危险的任务 …… …… 说笑。 那可是福尔摩斯兄弟的内战。 那可是大魔王能让人生不如死的魔王低压。 听到门开时粗暴的声响，麦考夫福尔摩斯转过椅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大踏步进来的幼弟。 一身优雅的威尔士格纹三件套的人形大英政府看上去似乎并未因自家弟弟的无礼行为而动怒，他甚至还有心情提醒自己这位叛逆期格外长的弟弟不要忘了应有的礼仪。 “是什么让你置那些有趣的案子不顾登门？这可真是比你自愿陪妈妈看悲惨世界更加少见。” “她在哪？” 夏洛克完全没有理会麦考夫的嘲讽，低沉的声音质问道。 麦考夫转动着手中的小黑伞：“who？” “覃昭。你的新任合作伙伴。”夏洛克冷冷地开口。 “看起来覃小姐的魅力令人侧目。”麦考夫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洛克，标准得一塌糊涂的公标英语低沉优雅，这让他看上去气场越发强大，“居然能够劳动咨询侦探踏足唐宁街——我原以为这一天该是世界末日。” “她是谁？” 夏洛克紧紧地盯着麦考夫，眼神锋利。 第65章 风云涌动 “好奇心过盛不是什么好事, 夏利。”面对夏洛克咄咄逼人的质问, 麦考夫自若地转动着手中的黑伞, “你现在这种态度极易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夏洛克嗤笑一声，再次重复了一遍:“她是谁？” “一位新的合作者——正如你所说。” 麦考夫看似微微思索了一下。 “又或者……一位杰出卓越的政客？” 对于麦考夫最后给出的评价，夏洛克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 双手插在口袋里, 锋利的眼神从麦考夫似乎有所见长的小肚腩上一扫而过，瘦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典型的夏洛克式假笑。 “你可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夏洛克语速极快地说道，挑起了眉, “政客？和你一样小肚腩突出的政客？抱歉, 只要视力没有问题的人就可以看出那位瘦得有些过分的年轻小姐和你可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麦考夫的脸色黑了一瞬间。 他露出一个假笑——威胁力十足的那种——亲切地看向自己瘦高的幼弟:“也许太过悠闲的日子让你格外怀念在戒毒所的时光？” “呵。”夏洛克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麦考夫, “恼羞成怒的中年发福胖子。” 中年, 发福, 胖子。 夏洛克将这三个词咬得格外重。 麦考夫握着黑伞的手加了几分力，额头的太阳穴不收控制地跳动了几下:“恰恰相反, 我瘦了五磅。” “恭喜你已经学会无视事实自欺欺人, 新胖了五磅的政客先生。” 咨询侦探先生的嘴炮一向一针见血, 此刻也不例外。 “很好。”麦考夫不怒反笑, “不知何时突然关心政事的伟大的咨询侦探先生，五分钟后你将登上前往中东的直升飞机。” 夏洛克不为所动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三分钟后。 并没有登上直升飞机的咨询侦探双手插在口袋里和来时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唐宁街。 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看上去可真是得意得欠揍。 而单独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形大英政府转过椅子, 他敲击着桌子若有所思。 摆在这位权倾大不列颠的福尔摩斯先生面前的一叠文件中有着一张格外与众不同的报纸——以上帝的名义保证，那上面照片里的人，他们在动。 ——《食死徒重出, 魔法部意图粉饰太平？》 “巫师？首相先生不愧是众多金鱼中最愚蠢的一条。” 注视的那张与众不同的报纸，麦考夫轻笑了一声，神态傲慢。 他将报纸抽出来，注视着上面提起的几个名字，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也就是在那张报纸被送到麦考夫桌上的时候，漆黑压抑的翻倒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穿着考究昂贵的手工西装，深色的头发令他的面容看上去更显苍白，与翻倒巷肮脏昏暗的环境相比，他看上去似乎格格不入。 然而他身上带着癫狂顽皮，残忍狠毒的气质，这让他看上去格外危险——黑暗丛生的世界里，他是独掌罪恶的君王。 “哇，一位有意思的访客……一位走错路的倒霉蛋。” 嘶哑的声音响起，一位穿着破烂黑斗篷，油腻的帽子掩盖面容的巫师不怀好意地走过来，他手里的魔杖上光芒闪动。 “新来的，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他不怀好意地对着这位衣着昂贵的不速之客说道。 听到他的话，昏暗里响起了一片看好戏的笑声。 “规矩？”似乎觉得这个词很好玩，不速之客睁着他那双迷人又带着点儿稚气的焦糖色大眼睛，“抱歉，这玩意怎么写来着？” 他看上去就像顽皮的大男孩一样，脸上透出了点儿兴趣盎然的神色。 然而，与他神情相反的是他手上的动作。 一把意制伯莱塔手枪以它极高的精准度让面前这位喋喋不休的巫师彻底闭上了嘴。 ——就算是巫师也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规矩？爹地喜欢这个词。”不速之客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他大声宣布，“我可爱死了这个有去的玩意了。” 他的嗓音透出癫狂邪恶的味道。 “早知道它揉碎炸成一团的时候……别提多漂亮了。” 棕发男人兴趣十足地在这昏暗漆黑的小巷子里提提踏踏地挑起了舞，和他这看似疯癫的举动相反的是他身上的气息此刻危险到了极点。 “哇，这么多藏起来的灰老鼠，你们也一定爱死了规矩这东西，对吧？” 他放肆地大笑着。 没有一个人回答，四下诡异地寂静，这里成了他一人的专场。 ——疯子。 暗中观察的一个人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他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一点红光在黑暗中一掠而过。 “暗里的朋友不出来一起去喝一杯吗？”停止了随心所欲的舞蹈，棕发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亲切极了地询问着。 “闻名不如见面，莫里亚蒂先生。” 片刻，一道低沉丝滑的声音响起，吐字发音中带着旧贵族所特有的咏叹般的缓慢优雅。 一位同样罩在斗篷下的身影从翻倒巷的一处角落中走了出来。 “主人派我来接您，这边请。” ———————————————————————————————— “所以……”覃昭指节分明白皙完美的十指缓缓交叉，她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对面神色不定的卡伦一家，“是什么给了你们自己隐藏得很好的错觉？诸位卡伦先生及卡伦小姐。” “……” 没有一个人回答——哦，也许还说没有一只吸血鬼回答。 卡伦一家此刻没有一个人脸色好看的。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份档案，一份覃昭从神盾局的数据库中拷贝出来——覃昭如此说——的档案。 档案里巨细无遗地记录了他们一家带过的每一个地方，并对于他们的身份做出了数个猜测:有特殊能力的变种人，吸血鬼——并对后一个猜测着重做出了标记。 看着这份档案，及时是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卡伦一家仍觉得自己背上直冒冷汗。 “和国家比起来，你们不过是一些力量特别但也威胁不到哪里去的存在。”覃昭缓缓地开口，“而且恕我直言，你们对身份的隐藏技术也远远不到家——单纯的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是对数据时代存在什么误解？” 她并不留情面的话，卡伦一家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脾气暴躁的罗莉莎眉头一挑就要发作。 洛基碧绿的眼眸眸色一深，手中心灵权杖亮了起来。 覃昭瞥了他一眼。 洛基冷哼了一声，长腿一迈走到了覃昭背后，单手搭在了覃昭所坐的沙发背上，漫不经心的举动里透出来的却是满满的威胁。 “覃小姐，所以您让我们看这些是想告诉我们，我们一直处于神盾局的监视之中吗？” 作为家长，卡莱尔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一个，他微微摇头制止了罗莉莎的动作。合上资料，他抬起头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女子。 从回到家开始，他便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过分年轻，但是举手投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气质的女子——她身上带着种手握大权多年才特有的气息。 刚才他在心中问爱德华能不能听到这两个人的心声。 ——一个也听不到。 这个结果并不是很出乎意料。这两位突然到访的“客人”一位是鼎鼎有名的邪神先生，手握心灵宝石。另一位却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可以指使邪神的神秘人物。 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监视？”覃昭淡淡地笑了，在卡伦一家诧异的目光中她微微偏头，神色嘲弄地开口，“你们将对饲养待宰鸡鸭的关注当作虽然烦人但是无害的监视？” 待宰的鸡鸭？ 这个形容明显不那么招人喜欢。 ——连爱丽丝都皱起了眉头。 “我以为变种人的遭遇便足够你们警惕起来了。”面对一干愤怒不善的目光，覃昭微微扬眉，“作为有点儿小特别的人类都要遭到不留情面的打击，何况你们这些……” 她唇边的弧度缓缓变深。 “……非人类？” 覃昭的声音丝滑如同提琴优雅地奏起夜曲，却平地里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目光从若有所思的几人脸上扫过:“看来我错了。你们的松懈怠慢程度远超我的预料。” “我们并没有伤害人类。”爱丽丝忍不住出声，然而在覃昭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闭上嘴，看到覃昭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那时候看到的画面。 ——末日般的世界里，宽袍消瘦的人站在高楼上举杯迎风而立。 “覃小姐的意思是政府决定对我们动手吗？”卡莱尔反应很快，他注视着覃昭，似有似无地试探道，“但这么久以来，我们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痕迹。事实上，我们与他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面对卡莱尔的质疑，覃昭松开交叉的手，手掌一翻，一叠文件凭空出现在了她手中。 她将文件扔到桌面上。 “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不下五支势力盯上了你们。诸位，你们应该庆幸，宇宙魔方的失踪及保/护/伞公司的事故替你们转移了太多的注意力。否则……” 覃昭唇角微微扬起，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卡伦一家，点了点扔在桌面的资料。 “——暴君计划似乎很希望得到点儿非人类的样本。” 作者有话要说：　　神忽悠大魔王再次上线 莫名心疼吸血鬼们。 第66章 他年今昔 “嗯……另外一提……”覃昭怡然自若地开口, “在此之前, 我同样是这个计划名单上的一员。” 她口气太过轻描淡写, 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在此之前？”罗莉莎冷冷地看着她，“现在呢？” “现在……”面对罗莉莎不善的询问，覃昭微微垂下眼注视着那份扔在桌子上的资料。 “想要这么做的人……他们已经放弃这个主意了。” 她平淡地说。 平淡的话语, 不带怒意的语气, 却生生让人打了个突，连罗莉莎也愣是不敢继续问下去。 “所以你们是打算束手就擒吗？”似乎没觉察自己一句话带来了什么影响，覃昭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她的目光从几位神色不定的吸血鬼脸上扫过, “这位读心术高超的爱德华先生你没有听到诸如神盾局，九头蛇一类的存在吗？您的神情告诉我显然是有的, 而且不止一次。” “爱德华？！”其他几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自从被洛基击退后就一言不发的爱德华。 ——显然, 他们从未听爱德华说起这事。 爱德华拧着眉, 有些懊恼:“抱歉，我没有……” “看来年轻的爱德华先生并没有想到这两方面的人可能对你们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覃昭接过了爱德华的话。 她看似和婉, 实则尖锐地指出了爱德华的失误。 这让有着阴郁的吸血鬼少年越发自责。 洛基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转了转手中的心灵权杖, 翠绿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轻蔑嘲弄。 ——果然是愚蠢的蝼蚁。 这么快就自个往坑里跳了。 覃昭带来的资料百分之百是真的——这里指的是那些入住记录, 就学记录……所有卡伦一家留下的痕迹，军方对于拥有超能力的人所做出的指令包括最后一份暴君计划——这些全是真的。 但是, 至于是不是百分百从神盾局里弄出来的…… 抱歉，这就不是了。 钢铁侠的贾维斯智能管家在网络世界里无往不利。那么和贾维斯不相上下的红皇后想要得到一些资料显然也是极为容易。而从某种方面来说，实在是太单纯的吸血鬼一家, 虚拟世界的女王想要查找到他们的痕迹简直不能再简单。 这么一份详细得令人心惊的资料拿出来，扣上一个国家秘密部门的名义说服力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强。 有这么一份档案打底再加上红皇后从保/护/伞/公司数据库里拷贝出来的实验数据以及国会草案——一切看起来就跟覃昭说的一样，政府对卡伦一家虎视眈眈。 然而事实上…… 档案是覃昭私人调查的。 国会草案是针对超级英雄和变种人的。 暴君计划的确列出了针对非人类的部分，但他们是冲着覃昭和美国队长去的…… …… 一切资料都是真的，不带半点儿假，但偏偏组合起来构成了一个任谁也看不出破绽的谎言。 ——为不知语言艺术的卡伦一家点蜡。 宇宙魔方，变种人，超级英雄……这些就够各种势力折腾了，一家几口吸血鬼何德何能够得着各位大佬们兴师动众的。 “语言本身就是一门最强大的武器。” ——很早以前，宽袍缓带举手投足尽显风雅的女子如此说道。 “不过……你的话，还是安分些吧。” ——那人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道。 “毕竟……谋略不足也是硬伤啊。” 耳边似乎又响起某人带笑的嗓音，洛基的脸色莫名一黑——谋略不足，这个该死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在嘲讽她。 连一千年后再见面也是那么恶毒。 想起重见不过数次就得到好几个“毫无长进”，洛基莫名委屈巴巴。 不过看着覃昭三言两语就将几个吸血鬼绕尽了圈里，洛基莫名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儿不长进。 “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岁月。”覃昭抬眼看卡莱尔，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你觉得……等神盾局，等九头蛇又或者军方动手……你们能完好无损地逃脱吗？” “怎么不可能？吸血鬼的速度……”埃斯特不服气地反驳。 “嗯？”覃昭扬了扬眉，“洛基一杖就可以打回去的速度？嗯？” 最后一个字带了点儿鼻音，尾音上扬微微有些许沙哑。 几只年轻的吸血鬼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埃斯特闷闷地出声:“他又不是人……” 言外之意，洛基作为阿斯加德的神明当然不能算在内，换成普通人组成的军队他们大可以迅速利落地逃掉。 明明块头最大，实际上却最像孩子的埃斯特几乎把全部的心思写在了脸上，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看来除去警惕性你们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好。”覃昭似笑非笑，她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的时候，眼角狭长地扫出去带出了一种难言的锋利凌厉，“我身边的这位毫无长进的邪神先生已经不是第一次折在神盾局手中。” 被覃昭当面揭了痛脚，洛基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危险地盯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女人像是随时都要举起心灵权杖给她来一下。 覃昭似乎对于某位阿斯加德小王子不善的目光毫无察觉。 她冷笑一声，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扶手。 “超音速，坚硬的皮肤，除非火烧绝对不会死去……这就是你们的倚仗？” 优雅的英伦腔似褒似贬地念出吸血鬼们向来自得的长处。 不知为何，这些平日他们觉得格外独特的长处打面前这位黑发女子口中念出让人诡异地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 “你们似乎对自己的力量有所误解。即使是超级英雄也不敢自大自此。你们的能力……恕我直言，变种人中有许多人能力比你们更加精彩更加强大。” 在几位卡伦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中，覃昭依旧不紧不慢地敲击扶手，自顾自地念出一连串的变种人名字，连同他们的能力。 ——正如她所说，在这些变种人能力面前，吸血鬼的那几样能力远远算不上出彩。 “夜郎自大。” 丝滑的嗓音轻柔地感叹着。 覃昭站起身，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卡伦一家矜持冷淡地点了点头。 “是我估算有误，此次前来造访多有不恰，见谅。” 说罢，覃昭转头看向洛基:“走了。” 气质独特的一男一女离开后，卡伦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这个时候什么羡慕人类有体温有心跳有呼吸通通被扔到了一边去。 能够感花伤月的从来都是那些无所事事安然无忧的人，面临着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问题，一切往日水仙恋影般的伤感此刻都毫无分量。 世界把它残忍的一面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 ————————————————————————————————————— 和卡伦一家阴沉压抑的氛围完全不同的是漫步离开的覃昭和洛基。 洛基依旧撑着伞，覃昭走在他旁边。 两人走的速度不快，慢悠悠地下山并没有像来时候那样施展法术，反倒是格外有兴趣地欣赏路两边的原始森林。 “阿斯加德有比这更高大漂亮的森林。” 看着似乎是由衷欣赏这片原始森林的覃昭，洛基傲慢地开口说了一句。 “嗯……”覃昭转过头看着抿着薄唇表情阴冷的黑发小王子，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邀请别人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你可以直接点。” “我才没有邀请你去阿斯加德！”邪神气急败坏，又或者说是恼羞成怒，“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恶毒女人！” ——明明耳朵都红了。 口是心非的爱生气小王子。 覃昭低低地笑了一声。 “连这种不过区区数百年的小灌木从也值得你惊叹，见了九大国度的格拉希尔森林你才会明白自己见识是多么短浅。”黑发碧眸的小王子高傲地说着，语气讥讽，然而一双碧绿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期翼之色。 “等等吧。” 覃昭没有再岔开话题，定定地注视天际片刻，轻声道。 善于洞察人心的邪神敏锐地察觉到黑发的恶毒女人此刻情绪看似平静实际上压抑得令人心惊。 她的瞳孔幽深，平静如同古井，然而波澜不起的水下是谁也无法触及的幽暗深邃，暗流汹涌。 隐秘的疼痛突如其来。 在更早之前，几千年之前…… ——“怎么了？我们的小王子又迷路了？还偷偷哭了？嗯？” 有着旁人绝对无法比拟的优雅的黑发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的唇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她伸出修长有力的手。 ——“没出息的小家伙，走吧。” ——“不许叫我小家伙！阿斯加德的神明岂是你这中庭蝼蚁所能侵辱的！” 黑发女人低低地笑了，声音如同碎砂糖，声线蛊惑人心。 穿行在树林里，她的瞳孔漆黑，却落着细碎的阳光，虽然锋锐却澄澈如同洁净的宝石。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人物。 我在想要不要带出一些大魔王的过去，还是你们只想看现在大魔王把世界拢在手心…… 以及，完结后我应该会写到其他三个人的番外←就看你们感不感兴趣 第67章 变故陡发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洛基微不可察地沉默了一下, 转移了话题。他拧着眉看着覃昭, “你让那个蝼蚁看到了你的过去。” ——明明她那么狠心地吧自己的记忆封印了, 却让一个不干事的蝼蚁窥探到她的过去。她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神域小王子莫名委屈，比当初质问奥丁的时候还委屈。 “别那么斤斤计较，洛基。”覃昭双手插在口袋里, 她凝视着这片蒙在阴影里的森林, 缓缓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你眼里阿斯加德是什么？九大国度又是什么？” 洛基握着权杖的手一紧。 “别说什么自欺欺人的谎言, 你还想要班门弄斧吗？”没有转过头, 覃昭却像是对洛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她注视着前方的眼眸幽深而廖远, 太多的情绪掩在漆黑的眸底。 “坦诚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一步一步走着, 脊背笔直如同出鞘利剑。 “那是你的家园, 你的国度，你会怨恨, 你会痛恨, 你会否认。但——” 黑发女子停下脚步, 她转过头, 定定地看着闭口不言的谎言之神 “当劫难降临于它，你会迎上去, 纵死不惜。” “承认吧，洛基。” 黑发女子的眼眸锋利如神兵出鞘刹那刀刃上略过的寒雪，撕开一切伪装与谎言, 直斩那最真的本相。 ‘那是你无法割舍的软肋。’ 阿斯加德的邪神僵直了身站在原地，他握着伞的手关节苍白，他面无表情碧绿的眼眸瞳孔微微放大。 “承认这些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覃昭的眼神恢复以往的平静，不再锋利逼人，她转过头，微低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掩去了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也一样，洛基。” 她又低哑地重复了一遍。 “我也一样。” 那片有女岐耀灵，应龙鲧禹的土地，亦是她一生所护。 洛基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 和她要守护的土地比起来，封印他的记忆远不算什么，这是她必然会做的。 在洛基静默的时候，已经往返回到昆仑王的莫道一从闭关出来的师祖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个隐秘。 一千多年前，地球与宇宙势力多次交手，宇宙势力为了向地球输送兵力，于宇宙中制造了许多空间虫洞，而阿斯加德的小王子洛基在年幼时误入过虫洞被传送到了地球。 与其他宇宙势力不同，阿斯加德自喻是伟大的神明，并未参与针对地球的行动、因此，为了不再凭空多出九大国度这么一个强敌，地球这边的人必需保证年幼的洛基的安全。 但另一方面，身为阿斯加德这样一个外域的重要皇室成员，洛基本身也是地球的一个潜在威胁，因此在洛基滞留于华夏的那段时间，他仍需受到高度的监视。 “当时亲自监管邪神的是覃家家主。” 烟斗磕了磕桌面，白发童颜的唐装师祖若无其事地扔出了一个惊天地雷。 “什么!”莫道一正在喝茶，顿时一口茶呛进了气管里，猛咳了两声，他抬头错愕地看着师祖。 唐装老人捋了捋胡子，一烟斗敲在了莫道一头上，“没出息的家伙，就这点定力。” “不是……”莫道一推了推金边眼镜，艰难地笑了笑。 ——这种惊天内情，您老好歹先给个提醒，别一上来就搞出这么大刺激啊。 “不过据说——”唐装老人话锋一转，“据说哪位邪神先生后来布四象大阵前便被覃家家主扔回阿斯加德了，走前还被覃家主封印了记忆。” 封印记忆？ 莫道一若有所思，这一点倒是不难理解。 洛基毕竟是阿斯加德的重要成员，他于地球待了不少时日，又是待在那位身边，自然对地球的实力也是了解了不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时的阿斯加德并没有对地球起什么敌意，但来日方长，谁能担保以后阿斯加德对地球还会保持友好态度呢？ 届时，阿斯加德若攻打地球，又添了一个对地球了解甚多的人在…… 那后果如何，可就不好说。 而从那位记载的行事，及他那日短短的一面交谈，莫道一可以肯定，那一位绝对是将万事计算于心，绝无分毫遗漏之人。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绝对会将其置于掌控之中。 事实证明，那位算对了。 ——一千多年后，那位阿斯加德小王子真对地球动手了。 不过…… 莫道一推了推眼镜，眼神飘忽到了一旁去。他想起之前在美国执行任务时听到某个名字长得一塌糊涂的部门成员的吐槽:那什么邪神三番两次来地球找麻烦，太阳系几亿各星球不去，偏偏就盯着地球不放了，活像谁欠了他似的。 这可不，那位覃大家主可把人家的记忆全封了。 咳，罪过罪过，他不该如此想那位前辈。 不过话又说回来，洛基来到地球那么多次，却一次也没有在华夏惹什么幺儿子，全都在美国搞事情，难不成这是他的潜意识在作怪？ 只可怜了那些超级英雄们。 被莫道一同情的一众超级英雄们完全不知道远在太平洋东岸有人在心里为他们点起了一排排蜡烛。 事实上，他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舆论的变化。 ——这简直如同做梦一般的变化。 在反超级英雄舆论达到一个极点的时候，几乎人人都赶潮流对超级英雄踩上两脚的时候，那些平日里最喜欢玩阴谋耍诡计躲在幕后的政客再也忍不住了。 眼看着这一棒子能够把超级英雄打死，那么他们自然要不遗余力地推波助澜一下，不能再给复仇者联盟任何翻身的机会。 于是，那些政客一个接一个跳出来发表了一系列诸如“以民主为宗旨的美利坚合众国将保障每一个公民所拥有的一切合法权利，我们必须向公民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我们强烈要求任何有潜在危险的力量都要得到公众的监督”等言论。 这一次，政客们的煽风点火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得到一部分的反对。 他们成功地把本来就足够让复仇者联盟焦头烂额的局面再次煽动上了一个新境界。 这一次政府的手段段位比起往日可是高了不少。他们并没有从一开始就站到台面上和超级英雄们正面肛而是躲在幕后，不留痕迹地通过浣熊市事件煽动人们本就对超级英雄们存在着的那份反感不解，最终成功地点燃反超级英雄的熊熊巨火。 直到造势造得差不多了之后，政府们在以响应群众要求的姿态跳出来。 如此一来，他们就从先前“野心勃勃试图掌控一切”的“反复仇者联盟跳梁小丑”变成了响应民意的正义维持者。 无形中政府占据了大义的位置。 这一波操作无疑是十分成功的，在变故发生之前。 不同于以往政府提出限制超级英雄法案时人们总有一部分反对，这一次舆论几乎是一遍倒的状态。 毕竟这一次反超级英雄法案是由人们自己努力推动形成的，政府“被迫”响应的。人性的劣根总是令人们相信自己努力达到的东西。 but—— 说了是在变故发生之前。 当议员们迫不及待地准备召开公投通过法案的时候，一个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逆转出现了。 毫无征兆的，所有人一登上网络，不论是在做什么，屏幕上都会立刻弹出一个强制观看的视频。 ——类似于三黄网站打开后就会冒出来自动播放，关不掉，退不了的视频。 ——霸道无理地强制观看的那种。 不过这视频的内容可不是那么劲爆，虽然信息量依旧很大。 ——在镜头前衣冠楚楚一口一个“为了公众”“为了民主”的政客私底下交谈为了能弄倒“死固执”“没眼色”“不知天高地厚”的超级英雄们而欣喜若狂。 其中最值得人玩味的是数个发言时正气凛然似乎能为公民慷慨赴死的议员先生私底下讥讽公民们就是一群“傻乎乎”的“使点儿小手腕就可以耍得团团转”的蠢驴。 此处还配上了剪辑得跟mv有一拼的一干高官趾高气昂出入个个媒体平台的画面。 ——反讽意味有些浓了啊这。 视频一出来，许多高级别墅里噼里啪啦碎了不知多少茶杯。原本已经准备好了香槟就等法案一通过就举杯庆祝的议员们如同被火烧了尾巴的老猫般蹭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吼: “快！快！压下去！” “谁弄的这东西？！把他给我扔进监狱去！” “吃狗屎了吗？！还不快弄掉这玩意！” …… 且不管被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政客先生们，此时事情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狂奔而去，一发不可收拾。 第68章 黄雀在后 被称为“傻乎乎”“使点儿小手腕就可以耍得团团转”的公民们在发现自己被欺骗后, 怒火一致对向了政府。 之所以火气这么大, 被欺骗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而被人说自己“傻乎乎”“使点儿手腕就可以耍得团团转”结果还真就是这样——且看之前正中政府下怀群情激奋地针对超级英雄——的恼羞成怒才是导致舆论风向转得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 尽管还有一部分对超级英雄实在是恨之入骨的人跳脚喊“这一切肯定是复仇者联盟的阴谋”，怒火熊熊燃烧的公民们直接怼了回去—— ——这么起劲地附和那群议员，你是不是政府的狗啊？ ——你该不会是头傻驴吧？ ——呵呵…… …… 看着网上这一出, 议员们气得掀翻了桌子。 眼看着事情就要越搞越大, 几名领头羊的议员先生不得不偷偷摸摸地再次私下碰头试图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 碰头后，忍不住有人抱怨—— ——“他妈的，当初到底是哪个混蛋把那些蠢货全部煽动的？” 之前那几乎是众口一词的反超级英雄风潮看起来是公众自发形成的, 但老油条的政客们又不是瞎,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试图置超级英雄于死地。 那人的埋怨一出，有人忍不住惊疑出声:“难道不是你？” “不是啊。我还以为是你。” “什么？！等等。” 一干野心勃勃的政客也许在其他事情上没有什么用, 但对于阴谋诡计他们的嗅觉还算得上灵敏, 此刻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几个人互相问了一下, 顿时傻眼了。 ——没有人。 最开始带节奏引导公众的，不是他们这边人的手笔。 这完全不在他们的预想之中, 毕竟之前最开始煽动反超级英雄的手段在他们这群人里也是格外娴熟, 他们只以为是自己这群里谁动手的手, 并没有细究。 毕竟超级英雄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就是他们的朋友，不是吗？ 那就没有什么细究的必要了。 眼看着事情差不多了走势可喜, 他们才施施然地推波助澜，再等到事情可以说是“盖棺定论”通过超级英雄法案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们才跳出来痛打落水狗。 “shit！” 反超级英雄最起劲, 最先跳出来，发表的言论最正义堂皇，此刻被骂得最惨烈的凯奇议员忍不住爆了粗口，他铁青着脸，面色难看得像是刚吞下一只苍蝇。 “被人算计了。” 几位身居高位的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不好的预感笼罩在每个参与到这件事的人头上——这事，没完。 之前他们被超级英雄的落魄境地冲晕了头脑，在这么久以来对复仇者联盟的恼怒情绪的左右下，他们迫不及待地加入这一场针对超级英雄的行动。 然而，既然从一开始煽动反超级英雄的人不是他们，那么接下来在他们控制不住局面时多次引导舆论压下对超级英雄有力舆论的也不是他们的人……那么那个人是谁。 “好毒的算计。”有人喃喃出声，苦笑了一声，“好手腕。” 没有人反驳。 这的确是缜密可怕得令人胆寒的算计。 幕后的那个人一手推动反超级英雄高峰局面的出现，引诱着他们加入，引诱着他们走上镜头公然发表言论。 利用超级英雄必死的表象，那人将他们几乎是一网打尽。 他们之前抨击超级英雄多激烈，现在就要受到多激烈的咒骂。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束手就擒？！”大腹便便商人出身的萨斯议员忍不住了，他阴冷狠毒地道，“不就是一个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家伙，把这事情压下去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和以前能比吗？ 也不看一看，之前他们恨不得再激烈点的反超级英雄行动闹得有多大，几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当然，现在的他们只恨不得穿回到过去，让这件事影响要多先有多小。 而且，一个小小的“艳照门”就能够把一位总统先生逼下台，更何况他们被曝光的是那样子的视频。 只怕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好利用的人，就算对超级英雄也没什么好感的人都要凑上来，能多用力就多用力地踩他们两脚。 “难道我们就这么干坐着？！” ——显然，等死不是他们乐意的。 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准备挣扎一把。然而，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秘书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刚看了一眼，凯奇议员便摔了杯子。 “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太难看，几个人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被无数次转载，回复盖起高楼的帖子。 ——《细思极恐，扒一扒老谋深算的议员们——反思此次人为的反超级英雄行动》 发帖的人是一位资深的推理迷，有着几千万的粉丝。 帖子开头便声明自己是一位局外人，单纯从推理的角度来分析这次舆论风暴——他的脸书在这段时间格外干净，没有参与这些日子的血雨腥风，在以前也没有任何支持超级英雄或反对超级英雄的言论，的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这样一个人发的帖子看上去似乎比较客观，无形中便给整个帖子增加了不少信服力。 帖子提出了对之前反超级英雄风潮的质疑。 “且不管那个视频是谁发的，那些话议员先生是不是无心脱口而出的，我们需要注意到这么一个问题——为何一夜之间反超级英雄占据了整个舆论圈？” “这会是偶然吗？我并不相信。事实上，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正如大家所见，一件事不论它如何，总有人持与大众相反的意见，就算是杀人犯也有人支持——就是那些无处不在的键盘侠。难道在超级英雄问题上，键盘侠们首次与大众和解，达成一致了？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事实上，我觉得这次反超级英雄行动之所以会这么声势浩大，完全是人为的。” 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后，发帖人贴出了一张比一张有信息量的图片。 一大推的支持超级英雄的言论在发表后很快被删除的图片。 “除此之外，楼主费力地在各个论坛，微博扒拉了许久，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发帖人在等删除支持超级英雄言论的图片引起激烈讨论后，不慌不忙地出现，再次抛出了重锤。 这一次他将一些乍一看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文章整理了出来，针对文章遣词用句进行了一系列深入的分析在众人“哦，原来是这样”的惊呼声中得出这些乍看没什么特殊的抨击超级英雄的文章实际上煽动性引导性极强。 “我们可以肯定，这是一次准备充足，布局完整的针对超级英雄的阴谋。其心计之深，像楼主这种小老百姓是无法想象的。也是，在某些机构面前，楼主这种小老百姓实在是太好忽悠了，更何况这个针对超级英雄的阴谋准备得是如此的严密呢。” 发帖人将整个舆论风暴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情绪从一开始的客观到愤怒到无力。 看到这里，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议员们怎么看不出对方的意图。发帖人将整个事的布局捧得高高的，无形中就给了被“使点小手腕就可以耍得团团转”的公众们一个台阶下—— 原来对方的手段如此高超，怪不得我们会上当。 有了这么一个台阶下，大伙儿脸上自然找回了点儿面子，对于楼主最后抛出来的那个问题自然是不遗余力地进行解答。 谁在背后搞鬼呢？ ——自然是能从中受益的人。 超级英雄法案通过了谁能够受益？ ——还用想？政府啊！ …… 一个帖子，把原本还有对强制观看的那个视频的疑问巧妙地引开，把大众的视线移向了之前几乎是戏剧性掀起高/潮的反超级英雄行动。 而之前的反超级英雄舆论本来就是人为推动形成的，自然是疑点重重。 如今，那个他们无意留下的破绽，幕后人刻意留下的破绽都被齐心协力行动的公众们找出来了。 无数质疑劈头盖脸地砸向了政府。 “怎么不把这东西删掉？！”强忍着怒火看完了整个帖子，议员先生忍不住咆哮。 秘书磕磕巴巴地开口:“试，试过了……删，删不掉……” “好计划。”一个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喃喃出声。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 但并不是针对超级英雄的，从一开始，幕后的人目光瞄准的就是……他们。 可笑他们还自己主动跑上前去，无比积极主动地往坑里跳。 有人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布下了一张网，现在，那个人收网了。 事情，不会这么结束……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错，中午睡着了otz 晚上还有一更，你们别潜水啊。 大魔王开始收网了，为某些人点蜡。 莫道一:和前辈玩阴谋？你们是不是嫌死得不够快？ 第69章 绝非偶然 “娜塔莎, 你在看什么？” 托尼从实验室里神采奕奕地走出来——不用怀疑, 在看到政府陷身丑闻后他幸灾乐祸得险些穿上马克号到天上兜几个圈。 红发女特工坐在沙发上, 眼神凌厉。 她对着面前的投影屏扬了扬下巴示意托尼自己看。 托尼顺手拿过一瓶啤酒，走过来。只瞥了一眼屏幕，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片凝重。 “what？怎么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 托尔和史蒂夫从拳击室里出来了。 托尼没有说话，将娜塔莎观看的视频进度条直接拖到末尾几秒钟，看到了猜测中的场景——爆炸的火光冲天, 浣熊市被蘑菇云笼罩。 “那是什么？”史蒂夫经过超级血清改造后的视力好得出其。 “果然是这样。”托尼喃喃道, 视频播放完了，他点击了重播, 自己往沙发上一靠, “自己看。” 视频不长, 不过短短两分钟。 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的摄影作品。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利用无人机进行的航拍。 视频的开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风景视频, 拍摄手法虽然不错但仍略显稚嫩, 但在三十秒左右的时候, 画面抖动了一下, 似乎拍摄者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后一阵令人有些不舒服的摇晃，镜头似乎调转了方向。 于是便拍到了那惊人的一幕—— 导弹破空而来, 击中了浣熊市。 “他们怎么可以？！”正义与善良本身的美国队长噌地站了起来，俊美如同太阳神阿波罗的脸上笼罩着怒意。 很明显，发射导弹是经过政府同意的。 但, 他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将一座城市夷为平地？！ 史蒂夫·三观超正·罗杰斯被激怒了。 “镇静点，队长。”娜塔莎开口，声音却也冷得掉冰渣。 “的确是那群蠢货会干出来的事。”托尼讥讽地笑了一下，眼底同样跳动着怒火。“娜塔莎，这东西哪里来的？某个名字长到滑稽的部门的杰作吗？” “是神盾局，托尼。”娜塔莎挑了挑眉强调。 托尼一摊手，示意她随意。 “这不是神盾局的东西。”娜塔莎淡淡地说，点开了另外一个页面，“事实上，这是一位摄影爱好者的偶然收获。” ·truth: 三小时前来自iphone 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惶恐挣扎后，我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事实上，我现在仍然在害怕，担心下一刻有人来敲门，然后我会被塞上什么车里带走。但—— 我们有权利要求知道真相。 # youtube#浣熊市航拍记录 转发152333 评论250031 简单看了眼主页，脸书的主人昵称为:g . truth。从以往的动态来看，似乎是一个单纯的无人机航拍爱好者。 在那条引爆网络的动态之前是一个旅游计划表，其中就有浣熊市附近一处景点的名字。 而从时间上来推断，浣熊市事件发生时，他也刚好旅游到浣熊市附近。 “看起来反响激烈。”大致看了一眼评论，托尼若有所思。 这反响岂止是激烈而已。 有一句话老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此刻这句话实在是再适合一众倒霉的议员先生们。 如果说先前那位推理迷的帖子只是引爆舆论的导火线，那么接下来这一位无人机航拍爱好者投出的便是引发地震的原子弹。 回忆一下吧，这次反超级英雄最重要的引子是什么？ ——浣熊市事件啊！ 要知道在之前，这一顶黑锅可是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复仇者联盟头上。 翻一翻之前的报道吧，看看那些政府发言人的话:雷神引起的神界内乱最终祸及地球，一个城市消失百万人为此送命。 政府能够成功站在正义立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将浣熊市毁灭这一顶黑锅扣在了复仇者联盟头上。 但如今这个视频一出来，当初扣在复仇者联盟头上的黑锅有多大，现在就有多大一口锅砸回到了政府头上。 那些西装革履的议员们不是口口声声话里话外强调超级英雄足够带来毁灭城市的危险吗？ 然而真正摧毁浣熊市的却是由政府决定发射的导弹。 公众又不是傻子，就算复仇者联盟超级英雄有多厉害，他们也不能调动军方的导弹。 毫无疑问，这枚导弹是通过国会，通过总统，最终发射的。 那么—— 真正毁灭浣熊市的，不是什么雷神带来的灾难，不是复仇者联盟，而是大义凛然似乎能为公众权利献身的政府。 一片哗然。 所有关于超级英雄的不利言论此刻全都不攻自破——不用想，那些全都是政府的阴谋——公众似乎已经达成了这么一个共识。 此前政府强调了多少遍“誓死捍卫公民合法权益”“保证公民人身安全”，那么现在就有多少口口水吐到了政府脸上。 正如发出视频的g.truth所说—— 我们有权利要求知道真相。 究竟是为什么，政府要毁灭浣熊市？ ——政府在私底下坐了什么？ 结合之前的那个推理迷分析贴，一时间各种阴谋论纷纷涌现。再也没有人去关注超级英雄们怎么了，他们如同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扑向了议员，国会，总统。 抗议游行活动再次空前地组织起来。 这绝对是各位参议员们受到关注最高的一段时间，他们受到的关注就算是好莱坞一打千万级演员捆绑起来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而火上浇油的是某家胆大包天的报社暴出如果要发射导弹炸平一个城市，那么一定需要通过总统签字——言外之意就是应该对人民负责的总统亲手通过了炸死百万人民的决定。 这样的总统还能配得上做总统吗？ 另外，小道消息…… ——似乎这些日子，超市的臭鸡蛋臭鸭蛋人人争着买？ ——似乎这些日子，经常出去白宫的政客们人人身带异味？ …… “偶然收获？no，这不是偶然。”注视着再次引爆舆论的g.truth 的主页，托尼突然开口。 “什么？” 娜塔莎微微扬眉。 “不是偶然。”托尼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口气格外的严肃，他点了点屏幕上的旅游计划表。 第70章 步步紧逼 “太巧合了。”托尼若有所思地说, 他将之前那个推理迷的分析贴连同帖子里提到的那些煽动性强的帖子一起调了出来, “假设这不是一个巧合……那么……” 他按照时间顺序将那些东西重新排了一下。 “最先的应该是这个g.truth, 然后是这些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的东西，在之后是这个分析贴，最后是这个视频。”托尼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他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地语气, “如果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做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what？” 哪怕是史蒂夫娜塔莎都被托尼这个猜测惊到了。 如果说这话说出来之前托尼还不太确定，但话一出口, 他的把握反倒多了不少。 “记得吗？”托尼没有直接解释, 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之前我们就认为有人在背后推动。” ——他指的是反超级英雄言论以光速占据主流的事。 那时候, 他们只以为是那群虚伪得令人作呕的政客在搞鬼。 “那群除了浪费税收就没什么用的家伙颠倒是非的手段我们也不是第一天看到。”托尼说道那群试图通过超级英雄法案的议员忍不住大开嘴炮diss了一顿, “他们本事可没有那么大。如果当初推动舆论的人和现在算计那些酒肉饭囊的是同一个人,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精练强干的娜塔莎和拥有超出常人的分析力的美国队长一点就通，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明白了托尼的意思。 不过…… 托尔·真·傻白甜·雷神就懵逼了, 他茫然地问:“为什么啊？什么说得通？不是一个反对一个帮我们,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托尼翻了个白眼, 冲史蒂夫一摆手示意他来解释。 史蒂夫·教导主任·非常有耐心·罗杰斯不愧是复仇者联盟的良心本身, 他对托尔解释道:“虽然一开始那个人是在反对超级英雄，但他的目的应该是将所有潜在的反对超级英雄的政府官员引/诱/出来, 这样子才能够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而且还能为这几天的反击制造足够的关注度。”娜塔莎接口，她的神色有些微妙。 一方面吧，那个幕后人是他们之前被黑得那么惨的主要推手之一——娜塔莎他们清楚那些政客们肯定也有掺和了一脚。 但另一方面, 那人这样子绕了一圈下来，却是彻底地将那些往日总是给他们找麻烦的议员们敲了下去——几乎是永无翻身之地的那种。 这也算是从根源上替他们解决了困扰复仇者联盟很久的舆论压力问题。 而原先政府因为保/护/伞公司而起的那点儿过河拆桥的心思也算是被直接一大盆冰水浇得连火星也不见一个了。 娜塔莎相信，这一出之后，政府在想对超级英雄动手都会想想眼下的事，都会掂量掂量。 直觉地，娜塔莎认为这事，还没完。 从托尼重新排序后那些乱七八糟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帖子，新闻，动态来看，如果这一切都是某个人在背后推动的话。那么，这个局应该很早就开始布了。 g. truth的动态发表的时间早于浣熊市事件，也就是说，那个人要在浣熊市事件发生之前便预料到了保/护/伞公司的实验会出事。 而从那人引导舆论的手法来看，他的行为里同样带着很明显的政客风格——为了最终的目的不择手段。 等等。 娜塔莎突然直起身，语速急切地对托尼开口:“托尼，你查一下那个推理博主的资料。我认为那个帖子并不是他本人发的。” “嗯？”托尼挑起眉，洋洋得意地道“这种事也用得着你提醒，我早就查好了。” 说着，他示意贾维斯解释。 “好的，sir。”贾维斯温和地开口，他调出了一份档案。 这是一份看上去很普通的档案。 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就读一个普通的大学，从他的记录来看只是一个深度宅男。完全不像能够写出那份引导性如此之强的分析贴的人。 “从g.truth 的旅行计划表发出后，那位先生的主页便处于受人控制的状态，在此期间所有他试图发出的一切动态都无法成功发表。虽然帖子的语法结构和他平日没什么两样，但我们仍有很大的把握认为那个帖子并不是这位先生所写。” “而且……” 贾维斯顿了顿，又调出了一份不那么普通的档案——值得一提的是，这份档案来自bau。 ——显而易见的，有托尼这么一个把神盾局数据库当后花园时不时就进去溜达溜达的主人，贾维斯在也不会对bau不对普通人公开的数据库客气。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说这种了。 “从bau的档案来看，这位先生似乎是一串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 闻言，原本有些不赞同的史蒂夫脸色稍缓。 ——对于三观超级正的美国队长来说，哪怕是对自己有利，他也觉得不该侵犯任何一个公民的自由。 “看来这位'热心人’准备十分充分。”托尼咬重了“热心人”这个词。 何止是充分，简直是缜密得可怕。 “sir。”就在托尼和娜塔莎他们开始讨论对方是谁的时候，贾维斯又开口了，“事情又有了些变化，我想你们应该看一下。” “嗯？” 托尼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诧异的单音。 贾维斯没有说话直接调出了一堆东西。 ———————————————————————— 唐宁街，麦考夫的办公室。 麦考夫微微闭目听着安茜娅汇报最新的消息。 在继那个导弹发向浣熊市的视频出现后，美国官方迟迟没有出面作出任何解释。这让人们愤怒的情绪再次高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群人站了出来。 ——浣熊市的幸存者。 这群憔悴的幸存者以一位疲惫但眼神锋锐坚定的女记者为首站到了公众的视野里，将浣熊市的真实遭遇披露在了阳光之下。 她带出来的东西震惊了所有人。 ——一个安详的城市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人间地狱，上一课还在开心奔跑玩闹的孩子下一刻成了面目狰狞的行尸走肉。 ——军队全副武装将城封锁，高官们有条不紊地踏上直升飞机有说有笑地离开，只剩下绝望的百姓被机枪阻拦在了出口处。 ——冰冷的实验室里丧心病狂的人体实验。 …… 女记者拿出来的视频一个接一个都是实打实的重锤。 看了那些视频所有人都沉默了。 ——政府居然违背人道主义进行人体实验，病毒泄露后整个城市成为了人间地狱，政府做的居然不是救援而是无视众多幸存者直接一发导弹将浣熊市抹除。 甚至，他们居然还有脸将责任推到超级英雄身上！ “我想知道，我们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国家里。”风尘仆仆的女记者眼眸中带着怒火，她的声音几近颤抖。 “我们所信任的政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政府？” “我们究竟把自己的信任给了一群什么人？！我们究竟把自己的安全托付到了什么样的人手里？” “我们无法选择沉默。” …… 镜头前，浣熊市的幸存者们沉默地举起了拳头，他们的脸上闪动着怒火。 真正的风暴，到了。 真相曝光之后，影响到的不仅仅是美国，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大概是兔死狐悲的感受——谁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有一天也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而对其他国家的政府来说，他们看重的不是所谓的公民权利，而是从这件事情中透出来的另外一些东西。 事实上，自从有了超级英雄之后，美帝在一些国际问题上隐隐地已经透露出了一些野心。而如今浣熊市事件真相的曝光更是直接将美国方面一直遮遮掩掩想要隐瞒的保/护伞公司私底下的行为暴露了出来。 只要还没瞎，脑子也还正常的国家就可以看出来—— 美国已经在试图制造一支受政府控制的超能力军队。 这样一支军队一旦被制造出来，那它的用途会是什么？抵抗外来军队？维护百姓安全？——这种理由也就普通人会相信。 即使是最蹩脚的政客也可以看出来，这样一支军队一旦产生，那么美国某个一直不死的野心就会立刻复燃，到时候就是它露出獠牙的时候。 ——不过这种事情显然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 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就浣熊市事件本身大做文章。 其中的典型的代表便是某个种花家: “我们很遗憾看到有这样的惨剧发生。和所有联合国成员一样，我们坚定地认为，人生而平等，人权神圣不可侵犯。我们同样坚定地认为，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都有责任守护人民。” “我国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作为对外关系的基本原则，我们无权干涉他国内政。但我们相信，以自由民主为宗旨的美利坚合众国同样将人民的利益放于首位。和所有国际成员一样，我国将持续对此事保持高度密切的关注。” 听到这段发言的时候，安茜娅简直忍不住想要为这段发言鼓掌称赞。 美帝在国际发言上一向是强势且咄咄逼人，不过他们这种发言和种花家比起来，显然是高下立见。 和种花家相比，美帝就像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虽然看上去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太过火了，大家表面上不显，背地里都对它不太待见。 而种花家的发言，你听听，多么温和有礼，措辞文雅。从头到尾没有像某个毛头小子那样，动不动就是制裁制裁的，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如沐春风，可这种看似不温不火的话语不动声色地就拉到了绝大部分人的好感。 更绝的是，种花家可完全没有要求美帝该怎么怎么做，一句不干涉他国内政，既不会给试图控制别国的感觉，但一句“对此事保持密切关注”又表明自己绝对不是无作为。而可以让美帝吐血的就是，种花家口口声声说自己绝不干涉他国内政，但一句“但我们相信，以自由民主为宗旨的美利坚合众国同样将人民的利益放于首位。”直接将美帝的后路堵死了。 ——如果美帝还想要点儿面子，那就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压下去，必须得做出点儿“保证人民利益”的事。 否则，它大国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啊？ 最妙的是，这通发言完全是以他人之矛攻他人之盾。“人权”“自由”——这些东西可是某个国家最常挂在嘴边的东西，如今种花家直接拿他们的信条出来说事，你看哪个美国官员敢反驳一句试试——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这从头到尾，看起来半句硬话也没有的发言，实际上比直接指着美国的鼻子痛骂还让他难受上一万倍 不仅难受，还难做。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8_0_8_0_t_x_t_._c_o_m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 曾经在某个种花家入世时，曾经不幸同种花家的芝麻馅兔子们打过交道谈过谈判的安茜娅忍不住实力幸灾乐祸。 听安茜娅汇报到某个种花家，麦考夫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显然也想起了某些不算好的回忆。 等安茜娅汇报完，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片刻，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看不出是假笑的假笑——轻声命令道:“接下来，我们也该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美帝:说好的不干涉他国内政呢？！ 种花家【温和微笑】:对啊，我们没有干涉啊，我们只是密切关注。 第71章 各取所需 贝克街221b。 咨询侦探穿着他那套骚包的睡衣坐在沙发上, 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发出的蓝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晦明不定。 路过他身边的约翰朝笔记本瞥了一眼, 惊愕地发现夏洛克居然在看新闻！ 天呐！连英女王是谁都懒得关注的夏洛克居然在看新闻？！ 约翰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没错啊，今天太阳还是打东边升起来。 “停止你那些令人无语的愚蠢猜想。”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的夏洛克低沉地开口。 “ok，ok。”约翰好脾气地笑笑, 再次朝夏洛克看着的新闻瞥了一眼。 似乎是那个浣熊市幸存者领导人在发言的视频。 说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的约翰抓了抓头发, 好奇地问夏洛克:“你觉得覃小姐怎么样？上次你们的约会有什么进展吗？” “shit！”夏洛克恼怒地看向约翰，“说了几百遍了！不是约会！天呐，你的脑瓜是不是被杂草塞满了？居然会得出这种愚不可及的结论。” 日常被自己搭档diss的军医自动屏蔽了某人恶毒的嘲讽, 他为自己倒了杯牛奶, 平静地指出: ——“你为了她特地飞去美国，夏洛克。” “那是因为委托！” “你对她的关注大不寻常。你甚至为她去了唐宁街。” “你的智商已经和苏格兰场不相上下。我说过——你为何会觉得那个和死胖子一样的女人会是温柔无害的人？” “别转移话题。这和无不无害没有关系。”约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在这方面你这样的大龄处男可没有发言权。过分的关注是喜欢的表现, 你不能再这样迟钝。你这样可追不到女孩子。” 顶着一头小卷毛的咨询侦探先生翻了个白眼:“我可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 “那你如何解释——”约翰提高了嗓门一指放在桌上的照片, “自己像个偷窥狂一样收集一位淑女的一切信息？别等到失去再追悔莫及，夏洛克。” “我在调查。”夏洛克冷冷地道。 “得, 你大可以否认, 反正我们都知道。”约翰耸了耸肩, 套上大衣下了楼。 电脑上, 浣熊市的幸存者们向所有人表明在最后的时刻，有人将他们救了出来。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 我那时候已经绝望了。被政府放弃、背叛。我已经觉得自己注定要在那个鬼地方变成那些行尸走肉，一发导弹过后，谁又会记得我呢？”一位感性的女幸存者动人地向记者倾诉, “就在那个时候那个人出现。我只觉得眼前亮起了蓝光，蓝光过后我出现在了西部。” “不管那人是谁。我觉得他一定是位英雄。”一位看上去少言寡语的幸存者这么说到。 “我为之前我对超级英雄的误解感觉无比的内疚。”一位中年妇女在镜头前痛哭流涕，她抹着眼泪，“天呐，在这件事之前我甚至觉得超级英雄十分讨厌。可事实上，他们完全没有义务来拯救世界。我们交的税他们从来没有拿过一分。相反，看看那些每天都在收税的家伙干了些什么？他们弄出了那种可怕的病毒，他们甚至还想一发导弹来粉饰太平！” “我们将真正的善良置之不顾，将所有虚伪信若神明。”有人如此尖锐地指出。 …… 浣熊市发言人的话灵令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正如那位中年妇女所说，拯救世界不是超级英雄的责任，而保护公民恰恰是政府的职责。 天道好轮回。 他们将超级英雄的善良当成义务，他们也被政府当成了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 一个#不能让是非颠倒#的行动迅速地发起，在浣熊市幸存者的带领下，人们开始整齐地有组织地向超级英雄们道歉。 夏洛克的鼠标停留在那些向超级英雄道歉的言论上，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夏洛克将目光转移到桌上散落的照片。 那是覃昭还在纽约的时候的照片，拍照片的军情六处的特工摄影技术似乎不错。 照片上穿着长风衣背影修长的黑发女人抱着书走在两旁是树的小路上，她微微侧头，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简直如同天使。 注视着那张照片，夏洛克双手相抵合成塔状搭在面前。 ——“你看起来可不像来当救世主的？和麦考夫不分上下的阴谋家小姐。” 所有人在冰蓝色的光里获救。 ——“引狼入室。” 超级英雄的声誉空前地高，针对超级英雄的阴谋自此以后将会最大限度地减少。 夏洛克“啪”地一声合上电脑。 他进了房间，片刻换好衣服大踏步地出门去了。 ———————————————————————— 复仇者大厦。 这些日子罕见地受到如此良好待遇的超级英雄们都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 说实话，他们已经习惯了被黑被diss的日常，在决定做一名超级英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接受此后必定会遭人非议。 面对谩骂，他们可以若无其事。然而像如今这样为人所理解，他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的典型就是某个骚包嘴欠的钢铁侠。 众所周知，钢铁侠一向因为他高调的作风，不知收敛的嘴炮功力而最易招黑。 就在前天，一位总是打击抨击钢铁侠的极端人士在托尼总去买甜甜圈的那家店前拦下了他。 托尼和其他人都以为那家伙要像往常一样大力抨击钢铁侠。 谁知道—— “我、我很抱歉！”对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声地喊道，冲着托尼大吼了一声“对不起”后，他红着脸扭头跑掉了。 ——某个顶级大富豪就傻在了当场。 值得一提的是，从此之后网上少了一个钢铁侠黑，多了一个战斗力十足的超级英雄支持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清楚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黑粉转职做起真粉战斗力简直可怕。 作为一只前·黑粉，这位深知什么样的言语会引起人的反感，什么样的话会被人抓到把柄攻击。 在这位的领导下，超级英雄支持者的行动进入了一个新的篇章。 ——可喜可贺。 “说实话，我有点受宠若惊。”肥啾，哦，不，鹰眼抓了抓头发诚实地道。 班纳博士一耸肩。 谁不是呢？ ——连他身体内的那个大家伙都害羞了。 “有人在帮我们，可是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史蒂夫有些歉意地开口，“我们该说一声谢谢。” 没有人喜欢做了好事还要听别人指责自己，哪怕是超级英雄也一样。他们可以接受，但不代表他们喜欢。 “不过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娜塔莎正色起来，她将一个u盘放到了桌面上，“关于覃，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说着，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出她猜测许久了的一件事。 “你们觉得……”她低声道，“浣熊市出手的那个人……” “会不会是……覃。” ————————————————————————— 天使港。 覃昭独自坐在窗边，她翻阅着手中的《人类简史》，手指指尖在上面的一些观点上停顿。 “琼女士发来了信息。” 房间里凭空响起一个有些机械化的女孩子声音。 覃昭“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她说十分感谢您的帮助。”房间里展现出红皇后的身影，“要做什么回复吗？” “不用了。”覃昭淡淡地说。 一个需要曝光浣熊市的真相，为所有死去的人伸张正义。一个需要借此将原本稳定的政局撬动。 不过是各取所需，根本不需要道谢。 她合上书，偏过头看着窗外。 那位咨询侦探先生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她是位标准的政客。彻头彻尾的。 不择手段。 这便是政客的行事准则。 放下书，覃昭拿起了外套穿上，出门之前，她随意地对红皇后问了一句交叉骨在哪里。 得到意料中的回答，她的唇边掠过一丝隐秘的微笑，带着不可察觉的危险。 刚出门就看到靠在墙上的黑发邪神，他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事实上还是幻化出来的——一头黑发一丝不苟得向后梳。 “走吧。” 覃昭的目光从他的衣服上扫过，平静地说了一句。 从来都不是什么听话好孩子的邪神先生注视着已经向楼下走去的黑发女子，片刻，他嗤笑了一声，迈动大长腿跟了上去。 第72章 螳螂捕蝉 原始森林里阴暗潮湿, 所有的事物都笼罩在一层远古的隐秘之中, 空气带着蕨类植物特有的味道, 风声穿过树叶夹杂窸窣的躁动。 这是属于野性的地盘，不是人类所该涉足之地。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不速之客。 细微谨慎如同树叶拂动的脚步声沿着河边响起，一个体格高大肌肉精炼的男子提着枪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向前走着。 他的动作敏捷, 穿行在原始森林中就如同一只美洲猎豹, 步履矫健 很快地，他走到了河流边的一处系着木船的地方。 警戒地扫视了一遍四周，男人跳上木船弯下腰在船上搜寻起来。不多时, 他从船舷处找到了一个u盘。 “麻烦的家伙。” 扣下u盘拿在手里, 男人直起身。从树荫缝隙里漏下来的阳光照亮了他的脸，深邃的眼睛, 五官英伦中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邪气。 是交叉骨。 不过此刻的交叉骨并没有一点儿被控制的样子, 眼神清明而危险, 嘴角带着一抹满不在乎的笑容。 交叉骨咬着根树枝漫不经心地嚼着，将手里的东西抛了抛。九头蛇储存了重要机密的u盘被他那么抛上抛下,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进水里。 叼着树根, 交叉骨将u盘随意地揣进口袋里开始往回走。 刚一转身,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下一刻一道闪电般的寒风从背后袭来。 一道快得无法用肉眼看清行动的身影从对岸冲了出来，向站在河边的交叉骨袭去。 变故陡发的这一刻, 交叉骨猛地下蹲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对方的功击。他的反应快得可怕，下手更是狠辣。 闪避的同时他手里的枪已经抬了起来，扳机毫不犹豫地扣下, 顿时子弹倾泻而出。 骤然响起的枪声顿时打破了林中的静谧。 ———————————————————————— “shit！什么鬼天气。” 阴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寒气透骨。蹲守在楼顶上的男人忍不住咒骂了一声，他将手里的狙击枪扔在一边，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说来也奇怪，以往执行任务也不是没少在露天蹲守，淋点暴雨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 可今天这雨却该死地冷得出其，细细密密地落着，也不大，但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又盯了对面的商场好一会儿，还不见刚才进去的那一男一女走出来，想着一对狗男女进了商场没几个小时也出不来，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了叼在嘴里又爬起来原地活动了几下，这才感觉暖和了一点。 不过只要又蹲回原位，一动了，那股子寒气就立刻又卷土重来。 简直见鬼了。 “妈的，全是交叉骨这混蛋惹出来的。”男人吐了口唾沫，忍不住恨恨地咒骂了起来。 要不是交叉骨突然间又传了消息回去，他至于在他姥姥的这种鬼天气里跑出来执行任务吗？ 在上一次洛基试图攻打地球的时候，交叉骨被控制了因此叛变了组织。作为九头蛇的二号人物，交叉骨的叛变可以说是九头蛇极大的损失。 此后九头蛇也数次派出人手试图将交叉骨带回去，其中一次甚至出动了冬日战士。 然而，作为能和美国队长正面干还不落下风的狠角色，交叉骨愣是在九头蛇的全力出动之下屡屡逃脱。 几次失败之后连斯特拉克男爵都打算放弃了——反正交叉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接替红骷髅走马上任成了九头蛇首领的斯特拉克男爵显然并不像自己的前顶头上司那样信任作为红骷髅的得力手下交叉骨。而行事乖张邪气的交叉骨也不是什么容易让人信任的货色。 恰恰相反的，斯特拉克男爵一直认为交叉骨是自己在九头蛇里的一个潜在威胁。 作为九头蛇的元老兼前九头蛇首领的一号下属，交叉骨在九头蛇中控制着一股绝对不算弱的势力。 这让控制欲十足野心勃勃的斯特拉克男爵如鲠在喉。 这直观地体现在之前的数次行动中——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将交叉骨带回九头蛇的行动实际上却是往灭了交叉骨的方向下狠手。 ——交叉骨作为九头蛇的元老，如果他不命令人去救回来未免显得太薄情寡义，很容易让手底下的人寒气。 but…… 救回被控制的交叉骨的过程可是很危险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故交叉骨不幸身亡，那就和他没关系了不是吗？ 斯特拉克男爵的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好。只可惜现实总是不按人的希望来，哪怕被控制了，交叉骨还是那个交叉骨，滑不留手地根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几次下来斯特拉克男爵都是损兵折将，甚至差点损失了九头蛇的重要资产——冬日战士。 打落牙齿和血吞。 斯特拉克男爵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不放弃也不行呀，复仇者联盟可不是吃干饭的，几次行动已经引起了复仇者联盟的注意。 然而，就在九头蛇已经默认交叉骨叛变无可挽回的时候，交叉骨居然传！了！信！息！回！来！ 大致意思是—— 前些日子被控制给九头蛇造成了不少损失十分过意不去吧啦吧啦，所以现在给九头蛇传递个重要的消息——别再盯着神盾局啦，宇宙魔方在被神盾局弄醒的这个黑发女人手里，这个女人现在在一个小镇上，你们快来吧…… 得到消息斯特拉克男爵的第一反应是:逗我呢？ 神盾局弄醒的那家伙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冷静下来，斯特拉克男爵又觉得似乎也有这个可能——当初在复仇者联盟里那个神秘的东方女人不就展现出了和宇宙魔方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空间能力？ ——他们当初也是因此才盯上那位叫做覃昭的女人。 …… ……咳，也正是因为如此交叉骨才会又扑街又暴露了身份，最终还被洛基控制了，被洛基控制后还回头坑了九头蛇自己一大把。 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 ——一切特么全是自己做的死。 不过，出于对交叉骨的不信任，斯特拉克男爵分两处行动。 眼下这一处便是由狙击枪将特制的药物远程发射通过特殊的子弹注入覃昭体内。这是基于上次交叉骨扑街的慎重考虑——对方的近战能力似乎很强。 等药效挥发后便有人立刻接应将目标带走。 “妈的，这么久，果然是对狗男女。” 阴天冷雨还得等着的九头蛇·万年单身狗·狙击手忍不住再次愤愤不平地咒骂着。 就在外面的狙击手天寒里受着北风吹的时候，覃昭和洛基两个人在开着暖气的商场二楼。 “去把衣服换上，洛基。” 覃昭坐在商场提供给人休息的椅子上端着一杯咖啡。 “中庭人的……”洛基刚想发表一通表示鄙视不屑的言论就看到坐在面前的黑发美人微微挑起了眉，看似温和的表情里透出一点儿危险的气息。 “中庭怎么了？嗯？” 最后一个从带了点儿鼻音的尾音上扬，沙哑中透出不善的危险。 洛基顿了顿，明智地没有继续往下说。 “需要我提醒你一件事吗？洛基。”覃昭的目光落在洛基穿着的衣服之上，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从我见到你开始，你身上的衣服似乎一直由同一套幻化而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似乎一直穿着同一套衣服。 “所以……” 覃昭敲了敲桌子，口吻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去试一下这套，另外，也不要试图在我这里耍花招。” 阿斯加德声名远扬但绝非什么善名的邪神先生愤愤地看了坐在高背椅上笑容亲切的黑发女人一眼，片刻后他拿起自己不屑一顾的中庭衣服大踏步地朝试衣间走去。 ——什么同一套！就算身上的衣服的确是幻化出来的，他也不是见鬼地穿同一套衣服好嘛？ 必须说，虽然没有雷神那样强健的体格，但胸以下全是腿，自开叉处算起腿长一米的邪神先生身材同样完美，绝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仅仅只是因为单纯看不惯洛基幻化衣物的覃昭并没有恶劣地选择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事实上她按着洛基习惯幻化出来的品味选了一套精致英挺的阿玛尼黑色西装。 细腰长腿的阿斯加德小王子穿着这套西装显得越发风度翩翩英俊美人，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混杂着他身上所特有的邪气构成了一种危险的吸引力。 排除掉洛基身上太多的危险因素，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这一点从四周不断投来目光的姑娘们身上可以看出。 不过这种魅力对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美人无效，她正翻阅着一张报纸，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报道的福克斯小镇有大型野兽出没的新闻。 看到洛基出来，她也不过淡淡地点了点头。 矜持克制等着覃昭夸奖地洛基:？？？？她这是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为骨叔点蜡。 今天的小剧场不想写，交给你们好了 第73章 谁是黄雀 “难道还需要我夸一下你吗？洛基。”微微挑起眉, 覃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委屈小表情的邪神先生, “您今年几岁了？嗯？” 洛基:…… “你是从何得出这种愚蠢得令人发笑的结论。”面容英俊气息狡黠的邪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唇带笑意的黑发美人, 碧绿的眼眸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ok，我的失误。”覃昭很爽快地承认，她合上报纸冲放在一旁的几个袋子微微一扬下巴, “拿上它们, 走吧。” 真·傲娇·更不开心了·洛基:他的心灵权杖呢？ 在商店里众多目光的打量下，颜值担当的两人一前一后地向外走去，值得一提的是走在后面的那位英俊的黑发长腿先生表情格外不善。 “委屈了？”单手插/在口袋里, 覃昭头也没回地问道。 “中庭人的思维, 委屈？神明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低级可悲的情绪……”苍白阴冷的邪神居高临下，优雅低沉的英伦音大肆喷吐恶毒的嘲讽。 “坦诚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 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一些。”面对他的讥讽, 黑发女子低低地笑了, “阿斯加德拥有全宇宙最英俊的王子，他的眼眸是翡翠般完美的碧绿。” “所以……” 覃昭停下脚步, 侧头看突然闭上嘴, 绷着表情的黑发绿眼的神明。 “何需夸奖？——万千世界不及你。” 黑发东方美人的嗓音轻柔犹如幻梦, 她如同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一般, 语气轻描淡写。 修长而略带苍白的手从口袋中抽出，在阳光下一翻, 一朵艳若欲燃的玫瑰凭空出现在她的指间。 玫瑰墨绿的枝干与苍白而关节分明的手指相互映衬，越发显出她手指那种略带虚幻的致命美感，极深的红色花瓣在光影下燃烧, 仿佛沾染她唇边漫不经心的笑意。 致命地完美。 傲慢敏感的神明听见自己呼吸停滞，心跳不受控制。 “致与我无人可及的傲慢王子。” 唇边带着散漫笑意的黑发女子轻柔的嗓音带着细砂糖般的质感，咬字清晰吐音迷人的英俊带着难以言喻的异样性感。 傲慢的阿斯加德小王子缓缓地眨了眨眼。 坦诚并非罪过，只是堕落。 “愚蠢的玩意。”洛基语调傲慢地开口，带着嫌弃的表情伸手接过了那朵覃昭凭空变出来的玫瑰花。 ——被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的愚蠢的玩意？ ——不得不说，神明对事物有着别具一格的定义。 —————————————————————————— “shit！！！！” 与此同时，某位单身一万年，天寒地冻忍受冷风吹的九头蛇狙/击手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对黑发狗男女不知道说什么之后，任务目标突然变出了一朵玫瑰递给了黑发男子。 九头蛇狙击手:？？？？ ——万脸懵逼。 ——天降狗粮一大盆。 ——这任务他/妈/的没法执行了。 他一个从事高危职业注定是单身狗的反派容易吗？大冷天被冻也就算了，还他大爷的要被猝不及防强制性塞狗粮。 ——九头蛇单身狗就不是狗了啊？！ ——反派就没有人权了啊？！ 冷雨中真·单身狗·九头蛇狙/击手简直想要原地爆炸化身fff团团长——塞狗粮？烧！烧！烧！ 深呼吸了一口气，九头蛇狙/击手重新瞄准准备当场解决这一对没人性强行塞狗粮的家伙。 然而，当他重新将目光移回商店门口时，他愣住了—— 商店门口空空如也，刚才还站在商店门口的那一对黑发男女已经不见踪影。 人呢？ 就在九头蛇狙/击手被这一变故弄得格外懵逼的时候，高跟鞋敲击水泥板发出的清脆声响突然在楼顶响起。 这一道脚步声突然在原本死寂的楼顶上响起，落在九头蛇狙/击手耳朵里简直如同惊雷一般。 他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抓着枪，他猛地一跃而起，抬枪转身，冲着背后就要扣动扳机。 枪声并没有响起。 ——金色权杖顶端锋利的刀刃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透入皮肤的寒意表明它致命的危险。 机械地缓缓抬头，九头蛇狙/击手看到方才还站在商店里的年轻黑发男人就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抵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华丽金色权杖。 黑发男人气息阴冷，碧绿的眼眸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恶意，一如他手中的权杖。 嗒、嗒、嗒。 令人头皮发麻的清脆脚步声仍在不急不缓地响起，比起脖子上的刀刃那直接可观的威胁，这道脚步声带给人的却是另外一种更令人无法呼吸的恐惧。 “你在找我们？” 轻柔平缓的声音响起，穿着长风衣的黑发女子从楼顶那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闲庭漫步一般。 她有着一口优雅得不可思议的英伦音，举手投足间也带着安然自若的贵族风雅。 然而看到这个黑发女子的一瞬间，九头蛇狙/击手的浑身骤然一阵冰凉。她的言语语气平缓得近乎温和，然而并不能让他升起丝毫放松的心情。恰恰相反——一种极度的恐惧油然而生。 ——那是人作为动物时特有的潜意识。 看着黑发女子越走越近，那种恐惧感越来做让人浑身冰冷。 九头蛇狙/击手僵硬地看着在雨中走来的黑发女子，他赫然发现—— 明明黑发女子没有撑伞，然而她身上一点儿也没湿。 ——阴雨绵绵而下，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避开了那个唇带微笑，眼神幽深的女子。 妈/的—— 一瞬间，九头蛇狙击手在心里用所有他知道的恶毒话将交叉骨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果然已经通敌的坑爹货！！！！！这种狗屁消息这算给九头蛇挽回损失？ ——你特么其实是这两位派到九头蛇的卧底吧？ ——怪不得斯特拉克男爵总是想要做掉你！！！ …… …… 九头蛇狙/击手内心的咒骂交叉骨恐怕没有get到，也没时间get到了。因为…… 此刻，他…… 同样自身难保。 作者有话要说：　　昭魔王这么会撩你们怕了吗？ 为可怜的狙/击手点蜡…… 第74章 谁在狩猎 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 交叉骨便迅速地作出了反应, 他抬枪射击, 子弹倾泻而出足够将一头皮糙肉厚的人熊达成筛子。 然而子弹命中背后突袭的那人的时候却仿佛打在了大理石上，传来更为激烈的声响，火星四溅。 毫无疑问——那绝对不是人类！ 子弹虽然不能够给偷袭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对方毕竟是有实体的存在, 交叉骨手上的大口径的达姆弹到底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在弹雨中对方的速度被迫慢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偷袭者的身影才显露了出来——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 殷红的眸子带着野兽般的杀气, 身上透出浓重的血腥气。 这几个标志性的特征说明了对方的身份——正是此前覃昭和洛基一同前去拜访的某个以血液为生的种族。 似乎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猎食的时候被猎物逼退的遭遇，对方被子弹逼迫得放慢速度后显得异常愤怒, 口里的獠牙直接露了出来, 原本英俊的面容变得格外狰狞可怕。 反应比他更快的是交叉骨。 哪怕看到偷袭者不是人类, 交叉骨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儿改变，嘴里的树枝依旧叼着, 嘴角带着一抹邪气。 在吸血鬼再次发起进攻之前, 他将一样东西掏了出来打开了开关。 ——那是一个用来抑制变种人的微型磁场控制器。 身为九头蛇骨干, 同样接过多个针对变种人任务的交叉骨也不是第一次跟拥有速度、力量、防御能力的变种人打交道。 虽然吸血鬼并不是变种人, 但在磁场控制器面前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磁场控制器一打开，吸血鬼的速度瞬间变从原来人类视线无法捕捉的程度下降成了普通人正常的速度。 感受到身上沉重的压力, 吸血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怒吼，双眸一闪就要使用自己天赋能力。 只是…… 已经晚了。 迫使对方降速后，交叉骨一拉枪栓退掉了原本装填的普通达姆弹, 哗啦一声将一个特殊的弹匣塞了上去。 在吸血鬼刚要发动能力的时候，交叉骨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枪口。 在那一瞬间，原本对人类枪支毫无畏惧的吸血鬼突然感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直觉在那一刹那告诉他对面那个人类手里的东西已经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心中一凛，吸血鬼也顾不上发动天赋能力，奋力抽身就要远远逃开。 砰！ 干脆利落的枪声再一次响起。 冰蓝色的光芒从枪口喷射而出，将奋力挣扎的吸血鬼笼罩在了其中。 刚才被倾泻而出的弹雨打中却没有受到半点儿伤的吸血鬼这一次惨叫了起来，哀嚎着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砰。 依旧是一声清脆的枪响，交叉骨单手提枪对着吸血鬼的头部再次扣动了扳机。 冰蓝色的光芒再次喷吐而出，再一次被命中的吸血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维持着脸上扭曲的神情如同突然破碎的雕像在蓝光里化成了粉碎。 普通的子弹确实无法对吸血鬼造成伤害，但如果是九头蛇借助宇宙魔方的力量研究出来的子弹呢？ ——只能为捡了硬柿子捏的不知名吸血鬼先生点蜡了。 拉动枪栓退掉空弹壳，真·九头蛇高层·绝非软柿子·交叉骨提着枪走向吸血鬼变成粉末的地方。 他叼着树枝，若无其事地嚼着，脚下的树叶灌木被他踩得沙沙作响:“脑子都没带也敢出来找吃的？就这点智商怎么不去神盾局混口饭？” 说话间交叉骨已经走到子弹头掉落的地方，这东西可不能扔在这里，他半提着枪就要俯身，这时候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拂过树林，树叶的沙沙声变大了一些，交叉骨背后的河河面上掠过一道不起眼的波纹。 砰！嘭！咔嚓！ 几道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前一道是冰冷的枪声，后面却是重物撞到树干上的声音伴随着树木咔嚓折断的声音。 只见交叉骨站立在原地手里的枪枪口冒着青烟，而在他前面侧方处一个“人”重重地撞在树上，显然是为了闪开刚才交叉骨那一枪情急之下来不及选择方向。 “失礼失礼。”交叉骨轻佻地说道，手里的枪却稳稳地对准撞在树上的那位——卡伦家族的爱德华，他提高了声音，“不过作为主人你们好歹也出来打个招呼吧？” 伴随着交叉骨的话音落下，树林里若有若无地响起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树叶相互摩擦一般。 没人出声。 交叉骨不为所动，枪口依旧对准着已经在树上站稳了身，身体紧绷露出警戒姿态的爱德华，他漫不经心地吹了个口哨:“喂，树上的那位，先说好我这人手指有点不受控制，你再在树上伸伸胳膊动动腿什么的，我这边手一抖……砰，那事情可不好玩了对不对？” 突袭不成的爱德华阴沉着脸站在树上，却也不再动作，他盯着交叉骨手里的枪，眼睛里带着几分忌惮。 吸血鬼的感知十分敏锐，虽然交叉骨此刻咬着树枝就跟没人事一样说笑着，但爱德华却从交叉骨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气——对方绝对不是什么信男善女。 直到此刻爱德华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普通人发现了。 刚才交叉骨击杀詹姆斯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但爱德华自信自己的速度绝对不是詹姆斯可以比拟的，可他居然也被发现了。而且…… 想到了什么，爱德华脸色越发地难看。 刚才交叉骨在击杀詹姆斯后一副放松随意的样子去捡子弹头，有了詹姆斯这个一个提醒后，他就是趁对方俯身的这样一个毫无戒备的时机发动进攻。 如今看来，交叉骨根本就不是毫无戒备，他俯身去捡子弹头就是在故意引诱他上钩。 想到这一点，爱德华越发心惊，这样子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移动发出声音而被对方察觉，而是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想到那天那位自称是“覃昭”的黑发女人拿出来的资料，爱德华心顿时沉了下去，他的视线停在交叉骨手中发出诡异子弹的枪上。 ——你们将对饲养待宰鸡鸭的关注看做是虽然烦人却无害的监视？ 眼神幽深的黑发女人的话犹然在耳。 爱德华突然觉得寒意透体。 呼——呼——呼—— 几道风声响起，交叉骨周围多出了几个人，哦，不，该说多出了几个吸血鬼。 苍白俊美的卡伦一家出现在这片树林里，冷美人罗莉莎脸上杀意毫不掩饰，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卡伦一家分散在交叉骨周围，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包围圈。 “先生，您是在挑衅卡伦家族吗？” 最终年长的卡莱尔低沉着声开口，他向来惯有的温和在此刻被他收了起来，透出族长所特有的决绝冷硬。 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一样，交叉骨嘴角依旧挑着，笑得邪气十足，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遍包围了自己的这群吸血鬼。 交叉骨的目光从爱德华身上移开的时候，罗莉莎身体微微动了动，站在她对面的贾斯帕急忙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军人出身经历过二战的贾斯帕从交叉骨身上闻到同样经历过战火的危险味道。 贾斯帕是对的。 哪怕交叉骨将目光移开了，爱德华依旧一动也不敢动。唯独只有真正面对枪口的他才能感觉到——自始至终，交叉骨都牢牢地锁定了他。 爱德华毫不怀疑，刚才要是罗莉莎真的发动攻击，那么此刻就算交叉骨已经躺在地上了，那也要加一个他！ 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好端端一点儿小事而已，可别说得那么严重——”交叉骨挑起眉露出个玩味的笑，“这位先生，听你说的‘挑衅卡伦家族’天！我差点以为是在听那群满口鬼话的政客发布招待会了。” “您的行为已经是对卡伦家族最大的挑衅。”卡莱尔冷冰冰地回答。 “轻松点，哥们。”交叉骨吹了声口哨，突然转头看向密林的一处，“hello，那边那位大美女，你还要看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骨叔有——这——么——这——么——帅—— 来，告诉我袖手旁观把控全局的美人是谁？ 第75章 祸从口出 交叉骨的话一出口, 卡伦家族一惊。 ——还有其他人在场？ 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首先有反应的不是惊愕的卡伦家族——一道冷冽的蓝光从密林中电射而出击中了交叉骨, 闷哼一声, 交叉骨重重地撞到了树上。 交叉骨被击飞的瞬间，罗莉莎暴起进攻。 她的身影快得肉眼无法寻觅，只一刹那就到了交叉骨面前, 凭借着吸血鬼远超人类的力量, 只要一个照面她就可以拧断交叉骨的脖子。 然而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和交叉骨分隔开来。 “祸从口出，朗姆洛先生。” 轻柔的嗓音响起, 从密林深处慢慢地走出了两个人。 黑发一丝不苟向后梳显得禁欲又阴冷的阿斯加德邪神和神情平静看不出情绪的黑发美人。 阿斯加德的小王子手中散发炫目蓝光的华丽的心灵权杖格外夺人眼球——显然, 刚才击飞交叉骨的那一束蓝光正是出于这位喜怒无常的邪神之手。 “日安，女士们先生们。” 穿着修身长风衣, 眼神幽深的黑发美人目光缓慢地一一从卡伦家族成员身上扫过。 上天似乎对这位美人格外厚爱。 哪怕是在这样阴冷幽暗的原始森林里黑发美人依旧显示出令人窒息的魅力, 她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里如同冰玉一般, 眉眼精致得几乎逼人。 比外貌更引人注意的是她身上的气息。 ——那是掌权者特有的优雅随意，生而尊贵。 她出现在这里, 气氛便起了丝丝变化。 哪怕是对人类最不善行事最偏激的罗莉莎也缓缓后退了一些, 不再贸然动手。而对危险感知最为敏锐的贾斯帕抿着唇向旁侧走了几步, 不留痕迹地将爱丽丝挡在了自己身后。 “咳咳咳。”被洛基毫不留情击中的交叉骨从地上爬起来, 他咳出几口血，也不在乎自己伤得怎么样, 懒散地往树上一靠，轻佻地吹了声口哨，“wow, 蛇蝎美人啊，心肠这么冷？我以为好歹给你卖命这么久，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蛇蝎美人？”覃昭语速缓慢地念了一遍，露出一个矜持得体的微笑，她朝交叉骨微微颔首，“形容得十分贴切，朗姆洛先生。所以……需要我再补一刀吗？还是……” 她顿了顿，唇边的笑意加深。 交叉骨瞬间有了不怎么美好的预感。 “您还记得赶僵吗？朗姆洛先生。” 赶僵？ 交叉骨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凝固在脸上，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某个斯塔克特意播放给他看的视频——他双臂并拢平，举在胸前，双脚并着围着汽车一蹦一跳…… ——停！停！打住！ 交叉骨嘴角抽了抽，急忙将那辣眼睛的画面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那是当初交叉骨试图抓覃昭时候的黑历史。 显然地，那一次他扑街扑得格外惨烈——时至今日都似乎未能翻盘。 交叉骨苦笑着看向覃昭，一耸肩做了个十分浮夸的伤心表情:“美人儿，你可真是狠，我这一颗真心可算是被你打碎得一塌糊涂……” 话还没说完，交叉骨猛地一偏头。 一道蓝光擦着他的耳朵击中他背后的大树，下一刻树干上多了一个透明大窟窿。 ——交叉骨毫不怀疑，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及时闪开，此刻那个透明窟窿就出现在他脑门上了。 “中庭的蝼蚁。” 傲慢的咏叹调，气息阴冷危险的阿斯加德邪神转动着光芒闪烁的权杖。 他的绿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似乎随时想要再来一下。 交叉骨看了眼树上的大窟窿，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格外危险，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甩掉头上的木头渣子，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树上。 回过头来的时候，交叉骨脸上已经又挂起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他甚至还再次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美人儿，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打压同伴？天呐，你的公正呢？” ——“蛇蝎美人会有公正这种东西吗？朗姆洛先生？” 只一句话，交叉骨顿时被噎了回去。 交叉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感觉略痛。 ——被自己的话堵回去，这可以说是很憋屈了。 事实上根本就不在意洛基的举动，和交叉骨说了几句话的同时覃昭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他手中的枪打量了个彻底。 随后，覃昭不再理会交叉骨，她不紧不慢地走向方才交叉骨方才站立的地方——也就是那个不知名吸血鬼先生被杀死的地方。 卡伦一家极快地对视了一眼，缓缓地聚拢在了一起，没有离开也没有阻止她。 手微微一抬，两颗子弹头自动浮起落在了覃昭的手心。将两发子弹头拿在手中把玩着，覃昭微微垂着眉眼，以令人听不出喜怒的语气开口:“卡莱尔先生，福克斯是卡伦家族的领地，对吧？” 没有想到覃昭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卡莱尔有些惊讶，但仍是回答:“是的。” “那么……” 特制子弹头在覃昭修长地指间转动，若有若无地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 “外来吸血鬼无权踏足你们的领地，对吗？” 覃昭的语调依旧轻柔。 卡伦一家越发茫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卡莱尔微微皱着眉头，这种吸血鬼世界的法则由一个人类说出来不得不说令他感觉十分奇怪。然而覃昭身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不动声色却压迫力十足——令人不得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是的。” “既然如此，踏足这片领地上一切外来吸血鬼应该接受卡伦家族的约束，对吗？” ——这么说起来也的确没错。 卡莱尔再次表示覃昭的话没有错误。 “那么十分抱歉，卡伦先生。”覃昭的唇角牵起一个冷淡而又不失礼仪的微笑，她抬眼幽深的目光落在卡莱尔身上，“恐怕您必须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卡伦家族:？？？承担责任？what？ 将卡伦家族茫然的神情尽收眼底，覃昭不紧不慢地解释:“这里是贵族的领地，贵族对领地上的吸血鬼拥有约束的权利和义务。然而可惜的是您未能尽责——由于您未及时对踏足此地的外来吸血鬼进行警告和监视，对方在近日已经造成多人死亡，如今更是试图袭击在下的同伴。所以……” 她顿了顿，语气轻柔却不容置喙地开口: “请就此事给我一个交代，卡伦先生。” 在卡伦一家惊愕的目光中，黑发黑眸的东方美人唇边带着冰冷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倒打一耙哪家强？认准种花昭魔王。 ps你们觉得大魔王是真·护短还是假·护短？ 以下为投雷小天使，原谅我之前一直找不到在哪看，让我分开慢慢来otz ——恭喜岁月流年,?想喝红豆奶茶,子非鱼,咪睡的z,壮志难酬,此心吾与白鸥盟,静雨水轩,?黑布丁不是龟苓膏成为昭魔王的幕僚成员，大家鼓掌哈—— 第76章 美中不足 突然间被天降一口大锅的卡伦一家懵了, 错愕地看着语气平和的黑发美人。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but……她说的似乎没错。 卡伦家族的领地——拥有掌控权——出了事情卡伦家族负责。 覃昭给出来的这个递推式完全没有毛病, 合情合理。 不过…… 爱德华他们的目光移向靠在树上, 被洛基一击打得似乎重伤的交叉骨，最后看向洛基毫不留情的一击打出来的大窟窿上，眼神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怀疑。 ——讲真的。 ——真心实意想要干掉交叉骨的是你们自己吧？ ——瞧瞧这黑手下得, 这算毛同伴啊！ ——有这么对待同伴的吗？ “相处方式有些别致而已。”一眼就看出爱德华他们在想什么, 覃昭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虽然的确不是什么靠谱的角色，但就目前的关系而言, 确实是同伴的一员。所以哪怕对贵族不抱恶意, 仍不得不要求你们对此事作出交代。” “抱歉。”卡莱尔歉意地开口，“这件事是……” “什么交代？”罗莉莎冷冷地开口, 态打断了卡莱尔的话, 她锋利的眼眸盯着看上去身形瘦削的覃昭, “不过是个人类，还知道了我们的存在, 就算詹姆斯那蠢货没有……” “罗莉莎！”向来对孩子十分温和的卡莱尔罕见地厉声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卡莱尔！” 对上罗莉莎不解愤怒的眼神, 卡莱尔严厉地摇了摇头。 喝止了罗莉莎, 卡莱尔再次看向覃昭, 低沉着声音开口道:“见笑了。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失责，还请覃小姐原谅。” 他顿了顿, 犹豫了片刻，似乎下了一个决心，在爱德华霍然一变的脸色中开口:“覃小姐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请直言。卡伦家族将竭尽全力帮助您。” “卡莱尔！你疯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卡莱尔这句话一落下，其他几个人的脸色也和爱德华一样骤然就变了。 哪怕是爱丽丝都露出了惊愕反对的神色。 覃昭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看来作为家族家长的卡莱尔的确比其他人更为明智也更为理性，考虑得也更为全面。 正如覃昭看出来的一样，作为卡伦家族的家长，更是能够从掌控欲十足野心勃勃的阿罗手中从沃尔图全身而退的第一人，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温和无害，卡莱尔都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不同于心性其实和普通年轻人差不多的爱德华他们，卡莱尔对眼下的情形有着十分清楚的判断。 别看他们一家似乎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但倘若当真动手手来，卡莱尔可以肯定赢的绝对不会是他们。 覃昭那边虽然只有三个人，但詹姆斯的死和爱德华的失败已经表明交叉骨拥有着不逊色于他们的实力，而来自阿拉斯加的邪神更是曾经数次攻打地球的人物。 光是洛基一个人他们便不能保证自己能应付得了，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实力不明的覃昭。 事实上，覃昭给他的感觉才是最危险的。 这位总是唇带笑意，语调总是缓慢语气平静的黑发美人就如古井一般，不见波澜，深不可测。 作为家长，他需要考虑的是整个家族的生存。 说来也是十分可笑。 假若今天从詹姆斯的袭击下活下来了还知道卡伦家族身份的人不是覃昭一行人，而是普通的人类，那么他们此刻做的绝对不是道歉，而是将可能泄露卡伦家族秘密的人抹去。 他将严格地执行沃尔图的法律。 ——为了卡伦家族的生存。 而同样的，如今为了卡伦家族的生存，他会对覃昭表达歉意并将违反沃尔图的法律。 这并没有什么卑鄙与不卑鄙之分，不过是黑暗世界最至高无上的法则——弱肉强食。 从卡莱尔心中听到了他的考量，爱德华微微一愣，片刻脸色的不解消失了 。他抿了抿唇，最终有些艰难地对交叉骨开口:“抱歉，刚才我不应该试图攻击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咬了根树枝在嘴里的交叉骨听到爱德华的话挑了挑眉毛，瞥了神情不变的覃昭一眼，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 ——不愧是蛇蝎美人啊，手段过人。 “对于小卡伦先生的歉意我们收下了。不过……”覃昭唇边的弧度加深，昏暗的光线里她漆黑的眸子越发地幽深，“您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卡莱尔先生？” —————————————————————————— 直升飞机机翼旋转着，发出巨大的响声，气流强劲地打在人身上，令人几乎无法睁开眼。 飞机停在地上 ，机舱打开。 穿着考究西装有着格外漂亮的大眼睛的男人从飞机里走了下来，他的衣服在直升飞机带起的气流里猎猎作响。 “wow，小可爱们，你们来得可真快，魔法可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从飞机上跨步下来，睁着一双焦糖色大眼睛的男人冲着站在不远处等候的人开口。 他的语气欢快，脸上甚至还夸张而又略带稚气的笑容，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顽皮的大男孩一样。 “麻瓜的工具。” 站在机场等候那几个人裹着有些奇怪的黑斗篷，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听到男人的话，其中一个人轻蔑地开口。 “麻瓜？”眨了眨眼，皮肤苍白却有着深色棕发的男人像完全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一样念了一遍，语调透出几分顽童般的任性，“daddy喜欢这个词……啊，嘭！” 伴随着他最后模拟的嘭声，一道更强烈的“嘭”的爆炸声同时响了起来。 血花飞溅。 “你！” 原本站在那个开口说话的人身边的几个黑斗篷猛地后退，手中的魔杖齐齐对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男人。 只见得刚刚还好好地开口说话的人此刻脑袋已经整个炸掉了，脑浆和着血液溅了一地。 “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多了点白色，不然多像西瓜炸开的样子啊。”男人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他甚至朝另外几个人眨了眨眼睛，“你们也这么觉得，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发在微博的番外删前居然有小天使已经看到了，好吧，那我就征求下大家意见。 现在另外三位沉睡的大佬里有一只达成苏醒条件……so…… ——支持再苏醒一只种花家大佬的，请表态 ——不想再出来一只种花家大佬的，请表态 大家快点表态哈，剧情线快到了，我好看看你们的意见再做决定。 第77章 意外之喜 “莫里亚蒂先生。” 黑斗篷中为首的那一个开口, 他的声音很诡异吐字间带着蛇吐信子般的嘶嘶气流声, 透出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 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是来合作不是来开战的。” “当然，我亲爱的巫师先生。”莫里亚蒂看上去心情格外愉悦, 他张开手做了个欢迎的动作, 语调十分欢快，“如果不是想要借用下你们那令人惊叹的神奇力量，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 他做了个伤心的表情, 在血腥气味的包围下转了个圈看向跟在他身后沉默寡言的莫兰。 “天呐，看看他们, 居然怀疑我的诚意, 这可真是让人伤透心。” “既然要合作那就拿出诚意来！莫里亚蒂先生！”另一个巫师忍不住愤怒地开口, “你刚杀了我们的同伴！这就是你说的诚意？！” “well，well。”莫里亚蒂以脚后跟为重心旋转着转了个身, 面向刚刚说话的那个巫师, 他俯身前倾凑近开口的巫师, “这位灰扑扑——哇, 别误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夸奖——阴森森还格外义气十足——天呐, 这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的先生，您这是在指责我？” “no。”莫里亚蒂突然逼近，那个巫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大步, 手中的魔杖不由自主地抬得更高了些——就好像这样才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我……我只是……” “阿瓦达索命——” 蛇行般嘶哑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一道绿光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掠过没入那个巫师体内。 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那个巫师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瞳孔渐渐放大，身体向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嘭—— 他砸在先前被莫里亚蒂炸死的那人流出的血泊里，血液再次被溅飞，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越发浓厚。 这声响落在另外几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耳朵里就如同惊雷一般，震得几人身体恐惧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手下过于愚蠢，见笑了。” 黑斗篷的首领依旧不平不缓地开口，他细长惨白的手指间握着一根方才发出死咒的魔杖。 “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 他的声音如同蛇在阴冷的地窖里游走，又带着缓慢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轻柔。 “现在……该你了。” “perfect！”莫里亚蒂鼓起掌，“我可爱死了你这做派，天呐，令人流连忘返的罪恶狠毒的味道——这真是令我热血沸腾。” 说着，莫里亚蒂打了个响指。 “接下来还请我们的上校先生带这几位先生去拿他们需要的东西。” 他一声令下，沉默地站在莫里亚蒂背后的莫兰上校走上前对这几个黑斗篷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站在机场的另外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不出声地走上前毕恭毕敬地端给莫里亚蒂一杯香槟。 “cheers。” 他举杯，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浓重到实质的黑暗。 将香槟一饮而尽，莫里亚蒂扔掉了酒杯。他单手插/进/口袋里，露出了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真希望我们可怜的活在井里的巫师先生们能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太令人失望了，太令人失望了……” 他连说了两遍“太令人失望了”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血腥残忍的狠毒。 听到他话的人默不作声，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不过很快地，莫里亚蒂的语气又恢复了欢快。 “上帝总是给人们准备了一些意外之喜——在这满是庸人碌碌无为的世界。”莫里亚蒂感叹道，眼睛中闪烁着兴致勃勃的光，“让我们来看看那位意料之外的睡美人小姐，让我们来看看她会不会是我们的意外之喜。” 说话间，一个西装皮革精英做派的人在一群保镖的护送下，快步地向莫里亚蒂走来。 这个人衣着全都价格不菲，举止间透出来的傲慢气质表明他绝非什么普通人——事实上如果有熟悉国会成员的人在此就会发现他正是之前参与反超级英雄的萨斯先生。 然而此刻，这位参议员先生神情焦虑，眼神里透出几分走投无路的恐惧与疯狂。 “hello～”莫里亚蒂兴致很高地和他打招呼，“我们的议员先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这是你要的东西。”萨斯议员的眼睛里带着血丝，他一挥手，身边的一个保镖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银色密码箱走上前，“所有你要的都在里面。” 莫里亚蒂毫不在乎地当众打开密码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份秘密档案。 档案被封存着，没有撕开查阅的痕迹。 莫里亚蒂拿起档案放在唇边响亮地亲了一下，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和议员先生合作果然靠谱，这种好东西还得多亏了我们的公民代表们才能拿到手啊！” “东西给你了，记得你答应的条件！”萨斯议员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表情异常狰狞，“解决那个该死的幕后黑手！” “当然了，我们可是真诚合作。”莫里亚蒂没有露出动怒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要样子。 见到莫里亚蒂没有提出异议，萨斯议员如同终于放下了快大石头一样松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和来时候一样急匆匆地走了。 莫里亚蒂毫不在意地掏出快口香糖塞进嘴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动手撕开有sss标记的档案。 ——暴君计划。 这份保/护/伞公司的病毒培育计划此刻被莫里亚蒂随随便便地拿在手里，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份档案一旦被公开会引起多么大的反应，潦草随意地翻着。 直到目标人员的某一页。 “哇唔！”他吹了声口哨，目光停留在这页档案上，“还真是意外之喜。” ——计划实验体1，覃昭。 留下黑发美人的这一页，莫里亚蒂三两下将其余的全部撕成了碎片，迎风一洒。 “上校先生，送我们的议员先生一程。” 通过蓝牙耳机，他轻松地说道。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真好没什么两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为何我觉得我三观有点微妙——啊啊啊我觉得莫娘也很帅啊！ 最后一句话的正确理解——送议员先生一程→送他去和上帝见面√ 为心狠手辣神经质的莫娘打call ps:看来大家达成一致了 我们的目标是——搞事搞事！ 以及放心啦！不论什么时候昭魔王都是最帅的那一个！真·大boss 第78章 谎言虚与 福克斯小镇。 在这个人口不过千人的小地方, 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成为大新闻。眼下一件事就成了福克斯小镇的头号新闻——因为远方的姨母去世, 镇上最古怪也最闪闪发光的卡伦一家要搬走了！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尤其对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女孩们来说。 虽然卡伦一家的确是乖僻且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我们总是知道的，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苍白却漂亮得令人难以呼吸的卡伦一家显然是不少人的梦中情人。 就没有这一方面的幻想，但有这么高颜值的一家子可以欣赏也是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其中最惊愕的莫过于刚搬来不久的伊莎贝拉·斯旺, 这位五官深邃气质忧郁的漂亮女孩除去斯旺警官女儿的身份外同时还是卡伦家族中爱德华的女友。 知道自己男友某些小秘密——比如学院帽墙, 比如某些闪闪发光的小问题……，所以贝拉在听到卡伦家族要搬走时第一反应是—— “我简直不敢相信，爱德华, 这是怎么了？你们的身份被人发现了？”贝拉按着桌子以支撑自己的的身体,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英俊的男友。 “不、没什么事。”爱德华快速地否认着，他几乎是本能地隐瞒事情的真相, 不想让自己的女朋友因为此刻卡伦家族的糟糕处境而担心。 “别骗我。” 然而女孩子的直觉有些时候比血族更加敏锐。贝拉抓住了爱德华冰冷的双手。 “看着我, 爱德华。别骗我。” “我……卡伦……”爱德华干涩地想开口, 踌躇着。 “爱德华，放轻松点, 别那么担心。”在爱德华踌躇犹豫始终说不出话的时候, 爱丽丝轻快的声音响起, 她从窗口跳了进来, 对着贝拉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她并没有要求我们保密, 不是吗？保证贝拉的安全不正是她答应我们的事？我认为贝拉有权利得知——更有权利选择。” “好吧。”爱德华顿了顿，凝视着贝拉低声开口，“贝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必须去做一些事情，可能有危险。你愿意相信我吗？” 苍白的吸血鬼少年脸上带着阴影，血色极淡的唇微微抿着，透出主人的紧张。 似乎是一种命中注定的预感，在爱德华开口的时候，贝拉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和吸血鬼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脆弱的，活在阳光下的普通人，永生不死，行走在阴影里的黑暗生物。 她早已明了自己踏足禁忌区域，危机潜伏。然而—— i cannot exist withou fetfulevery thing but seeinglife seemssto n have absorb'd me. ——没有你，我无法生存/我忘却了一切，除了能再见你一面/我的生活似乎就此止步/我不能看得更远。你已令我全神贯注。【1】 注视着恋人的双眼，贝拉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yes，i will。” ————————————————————————— “i cannot exist withou fetfulevery thing but seeinglife seemssto n have absorb'd me.” 黑发一丝不苟后梳的邪神靠在立柜书架上，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手中的书，他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里一片晦暗。 ——万千世界不及你。 轻柔的嗓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洛基“啪”地一声合上了厚厚的诗集。 “lie.”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冰冷嘲弄的弧度。 这个天使港酒店紧邻着覃昭的房间里，洛基所站的书房中，一个精美的水晶花瓶被放在桌上，一朵鲜艳欲燃的玫瑰花插在闪烁着若有若无蓝光的水里。 ——它看上去鲜艳如同刚刚被人从枝干上摘下。 覃昭的房间。 看到被人随意地扔在桌上的那把狙/击/枪时，交叉骨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 “考虑得如何？朗姆洛先生。” 覃昭拿起桌上的枪，修长的手指在枪上缓慢地滑过，黑色的枪身和略显苍白的手指相称透出若有若无的危险。 看到覃昭的动作，交叉骨几乎是下意识地响起当初在车上，她也是这样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抚过刀身，然后…… 刀，断了。 “喂喂喂，枪口可不能乱指啊美女。” 就在交叉骨发散了下思维的时候，覃昭突然转身，咔擦一声子弹上膛，枪口在刹那间顶到了交叉骨额头上。 能够成功避开吸血鬼攻击的交叉骨此刻竟然连反应都来不及，只觉得额头一凉，枪口已经顶上了。 他心中顿时一凛，脸上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漫表情。 咔擦。 扳机扣动，交叉骨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 子弹贴着他的太阳穴飞了过去，钉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祸从口出，朗姆洛先生。”覃昭唇边的笑意依然温和，她轻声道，丝滑的英伦音慢条斯理。 “ok，ok.”交叉骨微微举起双手，后退了几步，“真是有多美就有多狠……覃小姐还是先把这种危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火的玩意儿放下——要是一枪把队友给崩了这听起来也太惨了吧？” “队友？” 覃昭移开枪口。 交叉骨往椅子上一坐懒洋洋地就往靠背上一靠，挑着一抹放肆的笑容看向神色不动的黑发美人:“覃小姐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第79章 算无遗漏 交叉骨一直以来都对覃昭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摆脱控制有所怀疑——值得一提的是, 这个控制并不是洛基使用心灵权杖造成的。 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 交叉骨像是被心灵宝石控制了, 但事实上交叉骨真正倒霉中招却远在此之前。 至于是什么时候—— ——有着昏暗的汽车里，黑发的美人矜贵而又冷淡地坐着，她注视窗外的眼眸幽深如同古井。 ——过强的力量永远都是把双刃剑。 面对暴露出身份的九头蛇本该一无所知的东方睡美人语带深意。 想起那绝对算得上是此生黑历史的一天, 交叉骨的视线转落在黑发女人搭在枪上的修长手指, 令人捉摸不定地笑了一声。 哦，那时候他还干了什么事来着？ 他似乎还嘲笑了一顿神盾局，觉得那群蠢货引狼入室, 把自己的老底卖了个干干净净还一无所。 如今看来, 他也是蠢蛋的一员。 既然覃昭有本事在神盾局的重重监视下将神盾局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连神盾局里到处是九头蛇的人都知道——那她为什么会不知道九头蛇打算对她动手？ 只怕她就等着九头蛇动手了。 每次想到此处，交叉骨都恨不得将斯特拉克男爵炸上天就算了。 要不是那个空有野心没脑子的蠢货, 他怎么会去执行这种不靠谱到极点的任务？别人万事俱备, 就等着一把送上门的刀。 就算覃昭的智谋再怎么可怕, 但那时候她终究是处于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的监视之下，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与外界完全隔绝。 从覃昭的行事不难看出, 只怕在这位黑发美人的眼中, 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家的利益就是一切行动的准则。 既然如此, 如果覃昭自己从神盾局离开, 那么神盾局既然会怀疑后来的事情与她有关，既然进一步怀疑到某个种花家去。 这绝对不符合她的意愿。 那么, 如果她想要做什么，必定需要外面的帮助。 她需要一个在控制下可以在外面行动的人。而她自己，则继续处于神盾局的监视之下。 交叉骨便是那把自己送上门的刀。 灯下黑说的就是这样。 事实证明, 她成功了。 没有人把宇宙魔方的失踪同一位沉睡千年才醒来的温雅小姐联系起来，不是吗？就算最后这位睡美人失踪了，那也是保/护/伞公司干的事情，覃小姐只是一位无辜被列入暴君计划的牺牲者，不是吗？ 谁能将这一系列搅得明面底下不得安宁的事和她联系起来呢？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交叉骨才会对覃昭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挣脱控制怀有疑问。 这个女人太过可怕，似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下，他甚至怀疑连自己挣脱控制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所以他做了试探。 一个小小的，进退皆可的试探。 他联系上九头蛇，将覃昭的信息透露出去。如果覃昭没有察觉他已经挣脱控制，那么他就可以借这个机会回到九头蛇。如果覃昭却实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那么他这就算是将斯特拉克男爵卖给覃昭当作一个寻求合作的表示了——那种蛇蝎美人可不像会放着九头蛇这么一个大好借力不用的人。 保/护/伞公司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前车之鉴。 覃昭利用一个保/护/伞公司，就可以可以取得逼迫国会让步，扭转复仇者联盟的风评，为国际插手外星势力提供借口……这些明面上交叉骨能够看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成果，更别提暗地里和某个人形大英府一起合作得到的东西。 那么再来一个九头蛇呢？交叉骨十分期待。 讲真的，就斯特拉克男爵的那点脑子，交叉骨觉得那家伙被覃昭这个蛇蝎美人算计得还剩点渣就算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 “朗姆洛先生也不算太差。”覃昭声音平缓，注意到交叉骨的目光，她的手指在扳机上若有若无地拂动。“有勇无谋这个词恐怕在您身上完全不合适。不过……” 黑发女人的嗓音轻柔优雅，却如同冰冷的泉水在长满青苔的幽林中缓缓流动，令人寒意不自觉涌起。 “如果要作为投名状的话……” 覃昭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冷淡的笑容。 “似乎还差了一点。” 投名状？ 交叉骨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于《水浒传》中林冲欲加入梁山伯，首领王伦要他杀一人以做投名状，也算做是见面礼。交了这投名状，同样犯了死罪，便再无可疑之处。”覃昭不紧不慢地解释，她看向交叉骨，“恕我直言，朗姆洛先生，您这投名状……” 覃昭重新将枪口对准交叉骨，轻笑一声。 “可实在不够分量。” 交叉骨扬了扬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他一击手掌:“well！不愧是蛇蝎美人。” 覃昭“投名状”三个字一解释，交叉骨便清楚了——这位蛇蝎美人果然看出了他的用意。 “那看在我也算是辛辛苦苦给你打下手那么久的份上好歹打个折？”交叉骨架起腿，耸着肩，调笑地问道。“要不……再加一个斯特拉克够不够？那家伙好歹是个男爵，德国大贵族。” “朗姆洛先生可真算得上是生就反骨。” 听着交叉骨眼也不眨地将自己的顶头上司卖掉，覃昭听不出真实褒贬地评价了一句。 交叉骨一摊手。 “美人，你可别这么说。遇上一个长得丑脑子还有病除了扣工资给人穿小鞋什么都不会的老板，还不允许别人跳槽了？” 说着，交叉骨轻佻地笑起来，打量了覃昭一眼:“当然，换了覃小姐这种大美人就另当别论——停停停！温柔点覃小姐。” 眼尖地看到覃昭缓慢扣下的手指，交叉骨急忙举起手表示投降。 覃昭平静地看着他。 “咳咳，覃小姐认为我这个投名状不够分量，那么美人要我做什么来证明一下？”交叉骨收起轻佻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 “既然如此……”覃昭移开枪，“有贵客远来，朗姆洛先生如不介意还请接待一下。” “为美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交叉骨站起身，假模假样地敬了一个礼。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其实是不敢说） 第80章 以牙还牙 出门后, 交叉骨一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另一手中一把制式军用匕首被甩出漂亮的刀花。 天生反骨？ 他挑起眉, 若无其事地吹着轻快的口哨。 那位蛇蝎美人这个词用得还真是该死地好。 交叉骨刚走没几步就迎面遇上了表情阴冷的阿斯加德邪神。 “早上好。” 交叉骨若无其事地跟洛基打招呼，自若的神情看起来就好像完全不记得前些日子这位阿斯加德的神明差点在他脑袋上开了一个大窟窿一样。 洛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交叉骨同样毫不停留地向前走去。 突然, 洛基的身影一闪, 下一刻出现在走廊的另外一侧。 咻—— 一道寒光夹着劲风掠过，从原本洛基站立的地方穿过，钉进了墙壁。 “啊, 抱歉抱歉。”交叉骨停下脚步, 转过身，摊开手, 嘴角一挑, 笑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挑衅意味十足，“手滑了。” “不自量力的蝼蚁。” 洛基危险地眯起眼, 心灵权杖出现在了手中。 “我可得去替覃小姐跑跑腿了, 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交叉骨漫不经心地道, 将洛基手中威胁性十足的心灵权杖视若无物。“再见……暗恋某位美人儿的阿斯加德神明。” 洛基的瞳孔微微缩起。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权杖。 暗恋？ ——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可笑且卑微的情绪。 ————————————————————————————————————————— “天生反骨。” 注视着被交叉骨顺手关上的房门, 覃昭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面，和洛基如出一辙地英伦音轻柔优雅。 片刻, 她复又开口: “致电福尔摩斯先生，红皇后。”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房间里出现了红色小萝莉虚幻如同幽灵的身影。 红皇后对着覃昭微微点头, 瞳孔中数据如同洪流一般飞快地掠过。 “好姑娘。”覃昭的唇边向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轻声道。 红皇后不可察觉地眨了眨眼睫毛，她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用毫无起伏的电子机械音汇报:“已接通通讯，福尔摩斯先生已连接……” 说话间，房间里投射出麦考夫穿着考究三件套的身影。他手里一如既往地握着那把被很多人怀疑拥有特殊功能——专指特别危险的功能——的小黑伞，脸上挂着一抹矜持有礼的完美麦考夫式假笑。 “日安，覃小姐。” “日安，福尔摩斯先生。” 覃昭的脸上带着同样有礼却冷淡疏离的微笑，幽深的瞳孔深沉如海。 麦考夫锐利的目光扫过覃昭放在桌上并没有收起来的狙/击/枪，“看到您安然无恙实在令人轻松不少。” 微微顿了一顿，麦考夫继续不紧不慢地道:“要知道我那不知何时突然对政治抱有关注的弟弟已经不是第一次试图入侵国家电信部门的网络——试图取得某些不便对外公开的信息。想来覃小姐的无恙归来可以阻止下他那令在下头痛的行动。” “也许？”覃昭微微一笑，神情平静，“如今某位对您的幼弟一直保持密切关注的先生已经如期到达，你是否有意与这位先生进行一次友好的交谈？” “恐怕莫里亚蒂先生不会乐意。”麦考夫平静地回答，他注视着黑发女子看不出情绪的黑眸，意有所指地开口，“莫先生不愧是您的后辈。”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覃昭不为所动，就像没听出麦考夫的言外之意一般，“这总是常态，您说是吗？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轻哼，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同意。 “我那孩子气十足且总是拥有一个不必要的，可以说是愚蠢代名词的勇气的幼弟对危险的事物总有着令人头疼的好奇心。”麦考夫缓缓地转动着他的小黑伞，缓慢轻柔的公学标准音已经若有若无地带上了令人不寒而栗危险的气息，“也许我可以奢望一下，我那些可怜的下属们不需要三番两次地前往美国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听起来有够形象的。” 覃昭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 “的确，小福尔摩斯先生那古怪且别扭的小性子却实像极了一只脾气不大好的黑猫。不过……恕我冒昧，那位小福尔摩斯先生知道他的兄长是如此看待他的吗？——一只脾气怪的猫崽。” 麦考夫微微眯起眼。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覃昭已经状似体贴地再次开口劝说道:“其实，您应该对您的弟弟多些信任。哪怕不是出于小福尔摩斯先生的逆反心理考虑——” 覃昭顿了顿。 麦考夫直觉自己并不想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 “——也该为了您的发际线着想，福尔摩斯先生。”覃昭的目光微妙地在麦考夫的额头停留，“对它友善点吧。” 麦考夫的脸黑了。 “覃小姐……”人形大英政府的声音里透出十足十的威胁，“您不希望在欧洲通缉犯的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是吗？” “也许？” 黑发女人眨了眨眼睛，唇边的笑容格外真诚无害。 “那可正是令人遗憾。”麦考夫虚伪地笑了笑，他不可察觉地顿了顿，“莫先生已经带着东西回去了……” 他语速平缓，锐利的眼睛注意着覃昭的神情变化。 后者神色不变，唇边的笑容依旧。 “或许……”麦考夫微微向前俯身，透出锋锐的逼迫感，“作为合作者，覃小姐不介意透露一些事情……比如，所谓的钥匙？” “那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覃昭轻描淡写地道，脸上的微笑无懈可击，“一些不小心被小偷窃去的东西罢了。” 她轻柔的嗓音透出几分凌厉的锋芒。 麦考夫注视她，片刻，意有所指:“战争从无对错，覃小姐。” “杰里·本特利的观点确实有一些可取之处……” 覃昭顿了顿，淡淡地回答。 “从无正义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位大佬很快就要出场啦 第81章 故人将回 “红皇后, 你说要如何欢迎久别重逢的故人？”结束了和麦考夫的通电, 覃昭站在窗前注视着远处, 她微微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情绪。 “依照中国的古时习俗，需要替你安排接风宴吗？”红皇后沉默一会儿, 搜索了资料, 开口道。 “接风宴？” 覃昭似乎觉得这三个字有些好笑，她微微摇了摇头。 “不，不用。” 红皇后偏了偏头, 觉得自己计算不出来她的意思。 覃昭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将双手插/进/口袋之中, 神色如常地注视着西方。 片刻。 “定位朗姆洛先生。” 她说。 —————————————————————————— mi6秘密停机场。 “莫先生，再见了, 祝您一路顺利。” 军情六处的特工皮笑肉不笑地同带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就和一位普通大学生没什么区别的斯文青年告别。 ——不过, 单从这位特工先生的表情来看, 他似乎更希望这架飞机半途遇上强对流，又或者直接半路油耗进出事坠毁。 明明是在伦敦这种潮湿阴冷的地方却依旧只穿着一件白衬衣, 面容清秀的斯文青年好像没有看出特工写在脸上的想法, 他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同这位军情六处的特工热情地握手告别。 一拳打在棉花上, 如同活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的特工先生扫了眼现在斯文青年身后的年轻女子——后者手中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假惺惺地关心道:“文物珍贵，还希望两位多加小心, 万一有所损坏就不好了。” “多谢维斯先生提醒。”莫道一依旧面带微笑，“不过，我们仅是出于落叶归根的传统思想带它回去罢了。还多谢贵国多年来对它的辛苦保护了。” 说着, 他还诚恳地点头表示谢意。 这几天来几乎对莫道一这种温和无害的微笑产生心理阴影的特工条件反射地头皮一麻—— 哦！上帝啊！全都是怪詹姆斯那该死的家伙使诈，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倒霉被安排来送这群“中英文物友好交谈代表”回去？！ 在与莫道一这群人谈判的这几天里，久闻种花家传说的特工们可算是亲身证明了传言绝非虚假。 种花家，全他妈没一个切开不是黑的。 其中以面前这个笑容温和，处处讲究礼貌的斯文青年为最。 瞅着飞机起飞掠进云层，这位倒霉的特工先生可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暗暗发誓——以后宁愿被派去中东执行任务也不要再和种花家的那群家伙打交道。 就在特工目视飞机远去的同时，军情六处之内—— “信号中断。对方已察觉，仪器已被销毁。”摘下耳机，一位特工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麦考夫汇报。 麦考夫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觉得意外。 他转动着小黑伞，若有所思。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总是常态，您说对吗？福尔摩斯先生。 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回响。 麦考夫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 飞机掠过厚厚的云层，平稳地飞行着。 飞机上，注视着已经变成小点的伦敦，提着箱子一路上保持警戒的阿洛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飞机驾驶员是随同他们前来的一位同辈，此刻飞机上再无外人。 “师兄？” 阿洛询问地看向将飞机舱内检查过一遍，毁掉全部窃听装置的莫道一。 莫道一此刻衣袖已经挽起一半，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他对阿洛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得到莫道一的允许，阿洛将箱子放到了桌上。那是一个有着复杂密码锁的顶级保险箱，属于瑞士银行专门为军方设计用来储存机密文件的密码箱。 阿洛迅速地输入一串长达三十二位的密码，最后通过指纹识别打开了箱子。 保险箱打开后，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如同魔方一般有四个面是由小方格组成的青铜转盒。古老的青铜盒造型古朴大气，透出令人难以形容的神秘气息。 在它那些小方格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许多如同甲骨文一般的符号，。而在它上下两个面上分别铸有一副复杂到了极点的卦象。 这是一个锁。 显然，军情六处对它也做了不少的研究。然而整个青铜盒的锻造设计太过于巧妙，除了正确解出卦象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在不破坏青铜盒的前提下打开它。 青铜盒上的古卦显然并不是一群外国人能够搞定的。 所以就算拥有顶尖科技（包括某些黑科技），时至今日，军情六处依旧对这个于清末从爱新觉罗宫廷中取出的神秘铜盒束手无策。 所以即使知道这个盒子里很有可能隐藏了一些极其重大的秘密，军情六处也只能望洋兴叹。 “师兄，有把握吗？”阿洛有些担忧地看了莫道一一眼，“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请师父动手吧。” “不行。”莫道一摇了摇头，他注视着青铜匣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显得格外地严肃，“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影响到前辈的计划。” “可是……”阿洛皱起眉头，“这是大周天卦象。” “我有数。” 莫道一淡淡地道，他伸手稳稳地拿起了分量不轻的青铜盒，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下一刻，他睁开眼，双手错动毫不犹豫地开始转动青铜盒上的小方块。 铭刻着古老的符号的青铜方格被一块接一块以某种古奥的规律转动，而青铜盒上下两面的卦图也开始缓缓变化。 阿洛屏住呼吸，握住了手紧紧地注视着铜盒的变化。 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反之倒是正在转动铜盒的莫道一神情平静，除了在此时陡然变得过于锋锐的眼神在没有什么变化。 咔擦。 当最后一个小方格被移动定位，青铜盒发出了一声细微却清脆的“咔擦”声。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出来的种花家大佬是位小哥哥:-d 以及，早上给大家推荐的《全球通缉》是本综英美同人，女主是个穿皮夹克蹬长筒靴，腿长一米半气场两米八的超超超帅气小姐姐，为她打call 第82章 横断山脉 咔擦一声, 莫道一手中的青铜盒子四角错开, 露出了缝隙。 阿洛松了一口气, 压抑不住兴奋:“师兄！成功了！” “嗯。” 莫道一淡淡地应了一声，关节分明地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露出神秘一角的青铜盒。 他隐隐有所预料盒中装着的会是什么。 深呼吸了一下，莫道一以近乎虔诚的姿态缓缓地打开青铜盒。 “果然……” 在见到盒中事物的一瞬间, 莫道一喃喃出声。 ——一块赤红的, 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古牌被人精心地安置在盒内。 古牌之上，朱雀的图纹妖冶如同随时要破盒而出。 “去云南。” 莫道一抬高嗓音，对驾驶飞机的同门下令, 声音里带上了不可反驳的果决。 他合上青铜盒, 站起身，面上所有温和都荡然无存。 不仅仅是他, 在看清那块古牌的瞬间, 阿洛脸上的神情也变了, 眼神中跳动着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的光。 莫道一注视着机窗掠过的厚重云层。 这一刻，这一位向来总是温和无害的青年终于展露出了年轻一辈领军人的风采。 他笔直地站着, 神情肃穆。 “去云南。” 他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如同金铁交碰。 飞机掉头, 改变航道。机身在云层中穿过, 如同劈开重重障碍的利剑。 ———————————————————————————————— 云南迪满村。 这里属香格里拉市辖区，玉龙雪山在其北部, 汹涌湍急的金沙江在峡谷咆哮奔腾而下，横断山脉在人类面前呈现出太古洪荒的力量。 作为深入横断山脉的一个休息点，迪满村总是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此停留, 休息，整装。他们多是来自各地的探险队员，或者是地址勘测队。 今天，迪满村来了一组有些奇怪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随后是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干练年轻女子还有一位体格强壮人高马大的男子。 说这组人奇怪是因为他们三人并没有像一般来这里的探险队员一样，背着大包小包的装备——恰恰相反，他们几乎是两手空空，轻装简行到了极点。 为首的那个斯文的青年找了一位村民询问这几天是否外来的人进山。 “那几个人其实上头安排给我们的同伴。”莫道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被他拦下的当地人说道，“我们有事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晚了他们一步。没来得及汇合。现在想问问他们是几个人，我们好去找。” “有有有，前几天刚有一队人进去。” 看到莫道一出示的地质勘探工作人员证件后，被拦下来询问的村民十分热心肠地对着莫道一三人详细描述了那一队人马的情况。 绝大多数是外国人，高鼻子蓝眼睛的，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队伍里还有几个很古怪的人穿着黑色的长袍由一个瘦瘦的种花领队带着。 听到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莫道一身后的阿洛和另外一个人当下就交换了一个眼色。 莫道一神情不变，依旧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询问对方是沿着哪天路走的，出发多久了。 得知对方沿着机独谷两天前出发的后，莫道一便带着阿洛两人同那个村民告别后朝着机独谷的方向赶去。 等到离开了村镇范围，阿洛开口问:“师兄，怎么会有人知道？还是巫师。” “那些巫师应该是食死徒。”莫道一对着自己手腕上的特制罗盘辨认方向，头也不抬地回答阿洛的问题，“另外那些人，要么是九头蛇要么是欧洲的那群人。”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在云南？” 阿洛的眉头依旧紧皱。 “你知道前次覃前辈对我说了什么吗？”莫道一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阿洛摇头。 “那些潜伏起来的，不用留了。”莫道一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覃昭的话，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阿洛凛然，与此同时也明白了。 持续了几千年的战争，虽然他们扛住了那些天外来客的进攻，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在这一个过程中，地球上终究是留下来了外星人的痕迹。 和地球文明交手僵持数千年，在他们逐渐摸清应对外星文明办法的时候，无法避免地，也有许多外星人进入到了地球，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比如伪装成人类——潜伏了下来。 虽然他们已经尽力击杀那些潜伏者，但始终有一部分活了下来隐匿了起来。 近代时期种花之所以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也与这些潜伏者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们在隐匿于地球的岁月里一步步地认识地球，最终提出一个“东方致命论”，认为只有先解决东方古国的威胁才能真正顺利的攻下地球。 而眼下这件事也与那些外星潜伏者不无关系。 当初四大家主交手布四象大阵的动静可谓是天地变色，潜伏者知道大阵四个镇眼的大致位置也不足为奇。 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对人类来说或许是漫长的岁月，但对于寿命漫长的一些外星人来说，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原本的人类守护者都已经衰老死去后辈凋零的过程里，他们始终小心翼翼地探索着镇眼的具体地点。 如果再加上巫师……以及很有可能提供帮助的某个咨询犯罪…… 那么他们能找出地点也不足为奇。 不过…… 莫道一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没有那一块古牌就进那一位的沉睡之地……他们到底是希望自己想死得多痛快？ 就在莫道一一行人急速前进的同时，横断山脉十万大山之内。 金沙江上游山脉地下。 地下暗河在溶洞内流淌，水声带着奇异的节奏，比任何已发现的溶洞都要大的山洞中钟乳石似檐似笋，嶙峋诡异，八个方向处各有一条天然山隙形成的通道通伸至无光的暗处。 一个抓着枪的大汉在一条通道里亡命狂奔，顾不得额头被撞破后流下的血——就好像有什么极端可怕的东西在背后。 黑暗里一声轻微的兵器出鞘声。 一道带着妖冶红色的刀光撕开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场了otz 啊，觉得莫道一也挺帅xd 第83章 为时已晚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狗屁魔法到底有没有用？！” 一个抓着枪, 夺命狂奔的雇佣兵扭曲着脸对身边穿着黑色长袍格外狼狈的巫师大吼。 此刻这个原本时刻维持着英国老牌贵族作风的巫师已经将那些什么礼仪什么贵族风度全都扔了喂狗, 长袍变得破破烂烂, 兜帽在半路被头顶的钟乳石挂住扯掉了，露出了兜帽下苍白惊惶的面孔。 他顾不上教训这个胆敢对他出言不逊的麻瓜，手里紧紧地抓着魔杖, 争分夺秒地念着一个又一个魔咒丢向身后。 “障碍重重！” “障碍重重！” “昏昏倒地！” “钻心剜骨！” …… 尖锐的声音刺耳得已经变了调, 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事实上，此刻这个倒霉的斯莱特林已经不能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脑子抽风加入了食死徒，又为什么要一心想在重新回归的黑魔王面前表面自己主动接受这个送命的任务？！ 这绝对是一个比阿瓦达索命咒更可怕的任务。 执行任务的前半部分还是比较顺利的, 在巫师的混淆咒帮助下, 莫里亚蒂的手下和三位食死徒顺利地进入种花家境内到达云南。 然而，等到他们进入十万大山, 踏入这东方神秘古国的禁地, 一切都变了。 ——巨大的石室中交错横贯的赤红色铁链, 地面上被看不见的力量束缚者沿着古老轨迹流淌的岩浆，以及在种种诡异事物最中心的那口悬棺。 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蛋乱碰到了什么东西, 等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 一切为时已晚。 悬棺突然腾起了如同从地狱最深处而来的火焰, 隐约地从火焰中站起一道修长消瘦的人影。 下一刻, 刀光从火焰中掠出，转眼间已有一半人横尸就地。 也亏得他反应快, 在看到火焰腾起的那一瞬间，已经举起魔杖不停歇地开始念起了“铁甲咒”。 正是那几个“障碍重重”为他迎来了逃跑的时机。 本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幻影移形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然而谁知道这个该死的地方居然如同霍格沃茨一样，也同样存在一种诡异的力量阻止人利用幻影移形离开。 梅林在上！千万保佑那些咒语能够有点儿用处。 巫师实心实意地祈祷着，手心里已然满是冷汗。 “快快快！快到出口了！” 这时奋力前跑的雇佣兵突然兴奋地叫起来。 巫师闻言一喜，急忙抬头向前看去——果然，他们开始的通道出现在面前不远处。 眼看着逃生已经近在咫尺，两个人精神同时一振，几乎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愣是跑出来奥运会百米冲刺的速度。 最后短短的一段距离转眼就要跑完了，只要再绕过一个弯，他们就可以沿着原来的下来的隧道逃出去了！ 体力更好的雇佣兵脚下一个加速，甩开巫师率先冲过了拐弯。 shit！ 在心里问候了一顿那个雇佣兵，巫师拼命地前冲。 冲过那个拐弯，最后短短十米来长的甬道出现在眼前，短路的尽头是一面铜门，在铜门前不远处垂着绳子——那就是他们进来的地方。 看到绳子的那一瞬间，巫师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然而这种狂喜之色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 厚重的铜门之前，插在通道两旁的烛台不知何时已经全都燃了起来，空气中原本溶洞特有的潮湿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缓上升令人不安的炙热。 在半明半暗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铜门前。 那人穿着的衣服并不是普通的五代宽袖长袍。恍惚的光线里只能看出他的穿着带几分异族色彩的紧身打扮，越发显得身形修长劲瘦。 他提着把泛着妖冶红光的唐直刃，一言不发地站在铜门之前，刀身微微倾斜，刀刃上跳动着凌凌戾气。 “怎么……怎么可能？” 巫师喃喃，缓缓后退。 伴随行走时衣服摩擦发出的细碎声响，提着唐直刃的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甬道两侧的烛光打在他身上，照出了他的侧脸。 ——比起普通种花家人来说更为深刻立体的五官，如同鬼魅一般苍白毫无血色的皮肤，眼角的下面颧骨之上一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刀疤。 刀疤使他原本就过于锋利的五官越发凌厉，带上了危险的戾气。 看着他迎面走来，一瞬间巫师只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把杀人万千的长剑撕开黑暗劈面而来。 危险！危险！ 几乎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 然而已经晚了。 刀刃划过，风声尖锐得可以刺伤的人耳膜，刀光上蒙着一层不详的红光。 刀光，鲜血。 血滴飞溅起来，溅到提刀人的眼角，顺着他眼角下的刀疤缓缓下趟。顿时间他没有表情眉眼透出戾气的脸上便再添七分暴戾两份残忍一分妖冶。 任由血在脸上缓缓下流，提刀的人转过身去，看着那沉重的铜门。 铜门不断地震动着，铜门前的灰尘开始“扑簌簌地下落。 铜门上那些不知道铭刻多久，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符文开始大放光彩。 有人在打开门。 他斜转刀锋。 ———————————————————————— 按照覃昭的指点一步不差地完成打开门前的一系列事情，莫道一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 他取出古牌，回头示意阿洛他们离远一点。 虽然不知道莫道一此举的原因，但是对莫道一的信服使两个人毫无迟疑地立刻退出老远。 看着师妹他们已经到达相对稳定的位置，莫道一身影笔直地站在青铜门前，抬手缓缓却坚定地将古牌放到对应位置。 隆隆隆—— 低沉的闷响，尘封千年的古老世界被重新揭开。 莫道一站在门口处，任由狂风呼啸。 他微微低头看架在自己脖子上地冰冷刀刃。 在抬头，他对上一双冰冷中透出肆意疯癫色彩的黑眸。 “她在哪。” 刀刃的主人如此冷冷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小哥哥 第84章 清算旧债 背在身后的手朝阿洛他们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莫道一面不改色地任由锋利的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另外一只手里握着的古牌微微发烫。 莫道一心中有数, 如果不是这块古牌, 恐怕在他打开铜门的下一刻就会被一刀直接抹了脖子。 他不由得想起出发前—— “记得带上钥匙。”唇边带着若有若无弧度的黑发女人瞳孔幽深，她略显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面对他的疑惑，那位深不可测的前辈仿佛想起了什么, 香茗的水汽袅袅腾起模糊了她的神情。 “那家伙……” 她的嗓音里带上了几分令人捉摸不定的笑意。 “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 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怎么个不好说话法？ 直觉告诉莫道一这一句话绝对不能够简单听听就是, 出于谨慎起见，莫道一对这句话上了心。 因为上一次暗中到达美国联系那位大佬的行动莫道一完成得十分出色，而覃昭那边传来的态度也隐晦暗示了她对这一位后生的认可, 所以, 莫道一的权限再一步扩大。 一些原本他没有资格查阅的资料，这一次行动上头也默许他查看。 而在几乎是查阅过所有他能够找到的资料后, 莫道一隐隐地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任务目标到底有多么“不好说话”了。 ——那直接是没办法说话。 当初以身为镇眼镇守九州的四大家主中, 覃家主毫无疑问可以说是当时乱世第一人。而能够和这样一位大能联手封阵的, 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事实也是如此。 然而，相对于另外两位家主而言, 当初布阵的四人中, 有一人极为奇怪。 有关于此人的记录少之又少, 寥寥数语也只是提到他“姓傅, 僻而孤，唯覃与之往来”——也就是说性格孤僻除了和覃家主关系似乎比较好外就在没有其他的记载。 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无疑是十分不同寻常的。 在下了一番苦工后, 莫道一最终从一本由曾经被俘虏的外星人写的手记里找到了关于最后一位被所有人遮遮掩掩的家主的信息。 那个外星人，用了一个在它们文明里象征魔鬼的符号来指代那个人，反反复复只强调这么一个信息:那是个可怕的魔鬼。 连外星人都不得不用“魔鬼”来形容的家伙, 所有记载遮遮掩掩的存在……再联系覃前辈说的“那家伙可不是好说话的……”，莫道一隐约明白他们要去请动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阳光照在站在铜门后的人身上。 不属于中原的黑色衣袍透出几分诡异的气息，袖口领口有着如同火焰般妖冶的符文。过于深刻的五官带着挥之不去的戾气，漆黑没有杂色的眼眸透出癫狂肆虐的气息。 感受到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上那种勉强克制的凌厉杀意，莫道一慢悠悠地想起自己的推断—— 恐怕，那人是个令人忌惮疯子般的人物。 果然，他猜对了。 只是—— “她在哪？” 莫道一微微闪了闪眼神，脑子中迅速掠过无数念头，对于这一位身份，事迹，行事的猜测，以及和那远在美国的那一位前辈又有什么关系…… 尽管脑子里已经掠过无数念头，莫道一脸色依旧丝毫不显，他不慌不忙地举起手中的古牌—— “她说——” 黑发的女人站起身，转过头看着窗外。天使港的阳光勾勒出她的侧脸，落进她的眸底，如同无数破碎的光阴。 她微微抬起头，唇边带上真切的弧度。 “她等你找她……” 莫道一顿了顿，目光落到了男人削瘦颧骨上的那一道虽然说不上太严重但也绝对没有手下留情的刀疤。 “……讨回那一刀。” 他不紧不慢地补上最后半句。 山风突然停滞，空气似乎骤然变得凝重压抑。 莫道一面上如常，背在身后的手中一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造型诡异的古刀却悄然出现。 握紧古刀，手腕微微活动，刀刃上光芒隐隐流动。 莫道一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然而，就在空气紧绷得几乎断裂的那一刻，站在铜门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子突然一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刀锋般的笑意。 “讨回那一刀？” 他重复了一遍，移开刀刃。他抬手去触摸自己脸上的那边刀疤，眉眼里的戾气越发浓重。 “是该讨回来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咬着牙，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一般。 莫道一淡淡地笑了，背在身后的手手中的古刀悄然消失。他抬起手，对面前这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也许您有话要亲自与覃前辈谈谈，这边有请。” 他缓缓咬重最后几个字—— “傅家主。” —————————————————————————— 在莫道一进入机独谷不久，另有一批人也到了迪满村。 同样探明白了莫道一一行人的动向之后，那群后来的人走到里村民比较远的地方用英文交谈了几句。 不一会儿，一个人离开队伍走到一旁拨通了电话。 “目标已经进入横断山脉，动向不明，请求协助。” “是，我们将保持实时监控。” 汇报了一下具体情况得到指示之后，这个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只觉得自己的运气有够差的居然被派来和顶头boss汇报消失，辛亏今天接听汇报的是安茜娅小姐。 松了一口气的男人收拾手机，转过身准备去和那群没义气的家伙说下最新的目标。 然而他刚转过身，一个冷冰冰的，圆圆的东西就顶上了他的额头。 这个东西，他并不陌生。 那是—— 枪。 身体骤然僵直，他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向前望去——一位穿着公安制服笑眯眯的清秀小哥站在他面前。 “这位先生，你涉嫌非法入境进行走私等违法活动，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在这位公安小哥身后，他那群没义气的同伴此刻全都在枪口的瞄准之下缓缓举起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拦我，我已经在种花家脑残粉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第85章 公平起见 如果要列出一张“最不愿意打交道清单”的话, 对于安茜娅来说高居榜首的毫无疑问一定是太平洋西岸那群看起来一团和气实际上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和他们打交道, 绝对是安茜娅最想避免的事情。 然而这世上的事总是不如人意的。 ——接到来自那边的通知时, 安茜娅面无表情地想。 由安茜娅转达的通知大意如下: 这些日子种花家在边境逮捕了一群非法入境的走私犯，不太巧的这批走私犯是英国人。奉行依法治国的种花家将依照刑法处境他们。 不过，照顾到种花与英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所以就此事联系英国, 希望能够贵国能够支持种花遵守国际法规严厉打击毒品走私等违法犯罪行为。 而种花与英国向来是友好的合作伙伴, 在各个方面都有密切的合作baba……种花相信英国同样会遵守国际法规，切实维护两国关系…… 一通独具特色的通知体现出千年儒家精神奉行的礼仪色彩，措辞得体不卑不亢, 读来令人心生好感…… ……个鬼。 不得不再次和这些看起来一团和气的种花家兔子打交道的安茜娅心知肚明, 这一通看似温和的告知实际上将他们的退路赌了个干干净净——别说路了，连条缝也不剩下。 对方揣着明白一口咬死那些被扣押的mi6特工是走/私、毒/品/贩/子, 而没有与种花签署引渡条约的英国根本没办法。 如果他们一意要保护那些被打上“走私、贩毒”标签的特工的话, 无异于直接承认自己在种花展开某些见不得人的行动。 那么…… 看看通知里怎么说的吧—— 一口一个“友好的合作关系”“合作伙伴”。 ——话里话外已经在不动声色地施加压力了。 承认在进行见不得人行动, 那么就要思量下两国关系了。默认那些是“走私贩毒分子”，那么mi6特级特工知道的秘密一旦被获取…… 不论哪一条路都完全走不通。 听到安茜娅的转述时, 麦考夫转动黑伞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房间里坐着的另外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光线偏暗的角落里, 穿着基佬紫衬衫的咨询侦探双手指尖相抵成塔状, 混杂了金蓝绿三色的眼睛格外明亮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 “ 控制欲十足的死胖子, 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任你操控的傻瓜。” 咨询侦探怼起自己的兄长来可以说是格外地尽力。 麦考夫脸上的笑容越发完美标准，低沉的公学标准音越发优雅, 他看向自己不让人省心的幼弟:“闭嘴，被关押的上网未成年。” 夏洛克的脸微微一黑。 ——到底都是福尔摩斯，相互怼起来, 痛脚绝对是一踩一个准。 虽然夏洛克绝对不会承认，但事实上和安茜娅一样，种花家也绝对在夏洛克的黑名单上挂着。 “那也好过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是用虽然带一点儿腔调但绝对算得上标准的汉语说的。 被指出实情的麦考夫笑容不变，他看向保持沉默的安茜娅:“夏洛克将参与此次外交，准备飞机，十分钟后起飞。” 然后他转头看向夏洛克，目光在后者瞬间沉下来的脸上一扫:“现在，去换上你的大衣。希望你能够拥有一次愉快的旅行。” 日常在福尔摩斯兄弟互怼时明智保持沉默的安茜娅默默地同情地看了夏洛克一眼。 夏洛克不善地扫了一眼安茜娅，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语速极快:“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什么‘最不愿意打交道清单’这种东西是金鱼特有的玩意儿，天呐，麦考夫你收下的走狗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吗？不考虑去种花家进行一些培训吗？——哦别急着否认，你的走狗们总是被那些人坑也不是头一次了。” “闭嘴。” 麦考夫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现在，立刻起飞。”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不屑地嗤笑一声，伸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大踏步地走出去。 机场。 透过机窗看着逐渐变小的机场，夏洛克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掏出了手机。 划开手机，一条未读信息。 ——阴谋家小姐。 他的唇角微微向上一翘，很快又压平。 —————————————————————————— 泛红的刀身在半空中掠过一道妖冶的弧线，一个正在夺命狂奔皮肤碧绿绝对算不上人的东西应声而倒。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地从小巷深处走出，阳光打在他脸上，一道凌厉的刀疤为他更添一分阴戾。 早已在周围准备就绪的人员迅速地出来利落地将倒地的外星人探子塞进黑色密封袋扔上车——别误会，不是要毁尸灭迹。 好歹也是个外星人，怎么说也该解刨解刨为科学做贡献不是？ 推了推眼镜，坐在车内的莫道一笑容温和——即使一把刀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脸颊钉进了车座。 “再怎么说也是不世宝刀，傅家主还是不要不要乱扔的好。” 莫道一神色不变，笑眯眯地道。 坐进车内的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还剩几个？” 莫道一取出卷轴展开核对了一眼，确认所有红名都已变成灰色。 “看起来是最后一个了。” 莫道一卷起卷轴正打算收起来，一道劲风袭过，卷轴到了后车座的人手里。 展开果然看到格外熟悉的笔迹——笔画遒劲有礼，看似平和之中透出逼人的锋芒。 他冷哼一声，神情里越发不善。 又被算计了。 这该死的家伙。 几天前—— 莫道一交给刚从封印之地走出的傅家主那块从覃昭处得来的古牌，并转交了后者的信。 措辞得体文笔风雅的信大意如下: 为了他能够待得安心点，大阵稍有加工，想来会有些不大好的影响。等重逢之时若因此在他脸上复添一刀，未免胜之不武。为公平起见，还请先行练手，顺带适应新时代。 至于练手的对象…… 莫道一友好地提供了一些他们追捕有些日子了的外星人潜伏者的信息。 如今看来—— 练手是假，替那女人打下手是真。 第86章 好久不见 “你在等谁？” 洛基微微皱着眉, 看坐在窗边的黑发女人。 她不紧不慢地沏茶, 低垂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交叉骨在前些日子被覃昭安排出去不知道做什么, 小旅馆里再次只剩下洛基和她两人——当然，这个算法是某位阿斯加德的小王子自动将剩下的中庭蝼蚁无视掉了。 “唔。” 覃昭转动着茶杯，发出了一个单音, 她没有直接回答洛基的问题, 反而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你觉得，对称的图形会不会好看一点？” 不等洛基回答，覃昭自己先露出了一丝绝对称不上无害的微笑。 “想想还是对称一些比较好。” 说着, 她放下茶杯, 一反手，手中出现了一个看上去颇有分量的狭长盒子。如果莫道一在这里就会发现, 那个盒子和他从英国带走的青铜转盒是同一材质。 连盒上铭刻的玄奥纹路都似一脉相承。 素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缓缓地从盒面上划过, 伴随着细碎的声音, 指尖和青铜相触的地方火星闪烁。 最后，青铜盒面上留下了一条笔直的深浅如一的刻痕, 将所有的铭文整齐地划分成两半。 咔擦。 不大不小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响, 狭长的铜盒整整齐齐地裂成了两半。 铜盒乍裂的那一瞬间, 一道寒光从盒内闪出, 房间中的气温似乎陡然间下降数度，空中似乎隐隐有些刺耳尖锐的悲鸣在回响。 一把古刃重现于阳光中。 “那个家伙。” 看到古刃的瞬间, 洛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略微有些难看。漂亮的绿眼睛里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已经知道覃昭等的究竟是谁了。 “所以……” 覃昭握住匕首，斜提, 自上而下细细观看刀身上若有若无的暗红之色。 她的唇角带着介乎有和无之间的微笑。 “接下来还请你回避一下了。” “一点私人恩怨。”刀身折射冷光，覃昭终于笑了起来。 她握住了刀。 刀刃发出低沉的嗡鸣。 洛基嗤笑了一声，身影在房间内散去。 离旅馆很近的教堂钟敲了第十一响。 低沉的钟声在灰暗的天空下远远地荡开，只剩下覃昭一人的房间里刚刚沏好的茶腾着白色的水汽。 空气如同古井的水一般，带上了冰冷的重力和质感。 覃昭听到了从走廊传来的脚步声。 下一刻—— 门被一刀劈开，木碎四下飞溅。 刀风凌厉贴面而来。 凌厉的刀风带动头发，覃昭抬起眼，缓缓地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 她语气自如，就像很普通地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打招呼。 —————————————————————————— “我就知道。”一个猫腰躲过了子弹，交叉骨贴地滚翻到墙后，他吐了口唾沫，呸出口里的血，“蛇蝎美人的活果然是要命的。” 激烈的枪声并不因为交叉骨的咒骂而停下了，恰相反，枪声越来越近——显然追杀他的人已经朝这边包围过来了。 额头上挂了彩，血顺着眉骨留下来。 交叉骨抬手擦去就要滴进眼睛的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弹，一边吹着轻快的口哨一边一个一个地将子弹压进枪里。 拉上，上栓。 外面的枪声稍微有些停歇，对方也到了换子弹的时候。 “嘿！老伙计们！” 交叉骨翻身站起，朝着逼近的九头蛇们大喊了一声。 砰！砰！砰！ 在他们转头的一瞬间，交叉骨一抬枪，枪口对着地面横扫，扳机毫不犹豫地扣动。 之前被他扔在地面上的□□应声爆炸。 早在爆炸前就重新闪到墙后的交叉骨眯起眼，头上沙土哗啦啦地往下掉——看起来九头蛇出品的特制□□质量还算过得去。 “果然斯特拉克那家伙的手下。” 扭了扭脖子，晃掉头上的土，交叉骨嘲弄地笑了一声。 “和那家伙一样全都不长脑子。” 这一波□□炸得效果不错，至少眼下这一群最近的追杀者已经解决了。 不过，虽然口上diss得很起劲，但作为九头蛇的前精英骨干，交叉骨还是对这个“砍掉一个头还能再长出九个”组织阴魂不散的程度有十足了解。 ——这可真是令人厌烦的追杀。 果不其然，通过望远镜看到远处围过来的更多人，交叉骨撇了撇嘴。 他收起望远镜，将枪插回枪匣。 从地上捡起刚刚贴地翻进来时掉的手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确定这出自九头蛇的黑科技还能继续使用后，交叉骨毫不犹豫地打通了一个电话。 “hello，蛇蝎美人的小管家。” 他大踏步走向一辆被□□波及炸没了车门但似乎还开得动的汽车。 接通了的电话那头没有人回答。 交叉骨给了满脸血还没断气的九头蛇成员一记老拳。九头蛇软趴趴地倒了下去，交叉骨将人拖出来扔到地上，自己坐进车里，踩下油门。 “路线是什么？” 他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 电话中依旧是一片安静。 交叉骨挑了挑眉毛。 “嗨甜心，这可是那位美人儿钦定的投名状啊。手脚再慢点那什么都不会只有溜得快的家伙跑了我可不负责。” 时间回拨—— “既然是朗姆洛先生提出可以加上一个斯特拉克男爵作为投名状，那么……” 原本要去“接待”某批远道而来的客人，结果对方到天使港后就消失不见，交叉骨不得不打道回府。 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交叉骨行动会失败的覃昭坐在窗边翻阅着古老的卷轴，她垂着眼头也不抬，嗓音平缓。 “就请朗姆洛先生将这个投名状带回来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样了。 因为最开始的一句戏言，现在不得不顶着九头蛇的追杀磨刀霍霍准备将蛇头斩下来的交叉骨将油门一踩到底，冲出小巷。 耳边传来了红皇后没有起伏的电子音: “右转，五十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对称问题小天使可以回看前面在去浣熊市的路上，覃昭说了她觉得对称更好 关于投名状问题回拨交叉骨被覃昭从卡伦家族包围下捞出来那里 第87章 禁酒不吃 为交叉骨导航的红皇后并没有告诉交叉骨一件事——他要赶到的那个斯特拉克男爵所在的九头蛇基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抢先一步的不是别人, 正是经历了大落大起的复仇者们。 “所以这就是那个什么——九头蛇——的又一个老窝？”悬停在空中, 面罩后面的托尼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贾维斯这是第几个了？” “第二十三个，sir。” 托尼翻了个白眼:“天呐，这种到处乱七八糟瞎建一通的玩意可真是……” “托尼, 不要说粗话。” 托尼的“shit”还没有说出来, 队友的频道内线里就已经响起史蒂夫不赞同的声音。 “……”托尼撇了撇嘴，妥协似的地说道“ok，ok。保护老冰棍人人有责。” 史蒂夫:“……我听见了, 托尼。” “他大概就是说给你听的。”内线里克林顿不厚道地笑出声。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史蒂夫观望着九头蛇基地, 微微皱起眉头，“情况有些不对……” “好的, 我的计划就是——主动出击。” 不等史蒂夫说完, 伴随着喷气声, 金红色的马克号在空中化成一道流光。 “托尼！” 史蒂夫无奈地喊了一声，加大油门, 哈雷同样朝着基地驶去。 钢铁侠的数枚微型导弹轰开了基地的大门, 肥啾, 不, 鹰眼紧随其后。 进到基地内，钢铁侠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什么鬼？” 托尼一炮将一个没了皮, 通体赤红能从嘴里射/出/长舌头如同一只大蜥蜴完全不符合史塔克审美的东西打爆。 “舔食者。sir。” 贾维斯的嗓音及时地响起。 “what？” 托尼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时跟在托尼身后进来的众人也遇到了麻烦——一群剥皮了的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了正朝娜塔莎等人逼近。 “请注意，不要被它们攻击到。”贾维斯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根据扫描结果分析，它们应该是暴君计划的失败品，但同样携带了t病毒，一旦受伤极有可能感染。” “暴君计划的失败品？” 娜塔莎他们的脸色凝重起来了。 ——暴君计划，t病毒。 这对他们来说是高度敏感的字眼。 浣熊市事件将所谓的“暴君计划”和“t病毒”的真面目□□裸地展现在了他们眼前——在政客遮遮掩掩之下的，是一个城市百万无辜生命的消失。 丑恶的，行尸走肉的。 尽管有人借助这件事暗中操作，将超级英雄面临的困境化解，但是史蒂夫他们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 那些他们获得的，还有被幸存者公开的真相就如同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所有的超级英雄心上。 他们被人们誉为“超级英雄”。 何为“英雄”？ 英雄，是为了他的国，他的人民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人。 英雄，是用血肉之躯铸起正义之城的人。 而他们，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明明知道有“暴君计划”的存在，然而他们无所作为。 不论如何解释，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们同样是助纣为虐的一员，不管有意无意。他们都纵容了政府的做法。 他们愧于这份荣誉，这份信誉。 每个无辜死去的灵魂都成了他们背负的愧疚。 “怎么回事？” 托尼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他抬手轰飞了逼近的丧尸犬。 “这里是九头蛇不是安布雷拉公司。而且……”托尼顿了顿，“浣熊市的t病毒应该已经被消灭了才对。” ——在接到那份突然发送到他们手上的浣熊市视频时，复仇者们便前往浣熊市进行了调查。 ——也正是因为那趟调查，他们见识到了政客更令人作呕的嘴脸。 而等到浣熊市的幸存者站出来后，在舆论压力下，政府部门不得不宣布关闭安布雷拉公司并销毁全部的病毒样本。 不过如今看来，相信那群政客的话还不如相信太阳打西边升起。 出现在九头蛇基地的这些鬼东西就是明晃晃的嘲讽——就当他们不知道九头蛇与官方也有众多关联一般。 “贾维斯，破解这里的防火墙。”托尼一炮轰开一面墙壁。墙壁后的实验室暴露在众人眼前。 娜塔莎他们沉着脸抬枪一枪一个，将所有还未被放出来的试验品击毙。 “我想我们回去有必要再次查一查安布雷拉公司。”一箭给一只丧尸狗爆头痛击，克林顿一边向前移动一边大声喊。 “九头蛇和安布雷拉在一些领域有交集。”娜塔莎冷静地瞄准开枪，“安布雷拉公司有一个子公司就曾挂在九头蛇的名下。” “狼狈为奸倒是玩得不错。” 托尼冷嘲道。 轰—— 就在托尼一行人深入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有外来者。 “谁！” 烟尘散去，被炸出个大洞的墙壁后站着一个人。他一手提着枪，一手斜握着匕首。 “布洛克！” 史蒂夫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shit！” 交叉骨抬头，和复仇者们打了个照面。他脸色有些黑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时候耳机里传来红皇后的声音“导航结束”。 神他妈的导航，直接把他一个前神盾局卧底前九头蛇送到复仇者联盟面前？一个单挑一群？ 这是想他早点被炸成一朵烟花吧？ 不愧是蛇蝎美人的管家，心肝一模一样——全都黑透了。 “hello？” 面对着瞄准自己的数个枪口，交叉骨试探性地开口。 复仇者们无动于衷地继续将枪口对准他，眼神里透出丝丝宛如看智障的神色。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托尼语气里带着丝丝跃跃欲试，“要不我们把他扔去喂那些玩意儿吧？” “等等！” 识时务者为俊杰，交叉骨绝对不耳聋地听见了托尼的话，他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此刻并非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我已经被开除九头蛇！” “这个理由不够放过你。” 托尼一炮轰飞交叉骨身后一只接近他的丧尸犬——这是基于史蒂夫在内线里提醒他根据他们的的信息“交叉骨正处于九头蛇追杀之下”后勉强提供的保护。 “我可以带你们找到斯特拉克男爵。”就算钢铁侠的掌心炮冲自己“轰”地过来依旧面不改色的交叉骨开口，他目光在实验室里被爆头的那些东西上一扫而又。 于是，他又补充道:“我知道t病毒的信息。” 托尼的动作微微一顿。 “ok，卧底先生，你活下来了。前面带路。” “” —————————————————————————— “好久不见。” 泛红的刀身险而又险贴着覃昭的脸颊而过，最终稳稳地停了下来。持刀的人几乎和她面颊相贴。 “好久不见？” 来人怒极反笑，原本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因为暴怒泛起了丝丝血色。他咬着牙，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带着颧骨上的刀疤越发显目，眼角眉梢杀意暴虐。 “难道不是？”覃昭唇角的笑容未变，她侧头看着逼近自己的刀刃，“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 “静心勿燥啊……” “傅家主。” 黑发女子的嗓音一如昔日轻柔而带丝丝低哑。 持刀的手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 记忆呼啸而来—— ——穿着白色宽袍腰系绯红束带的女子低着头看他。 她提着纸灯笼，乌发素面，身影消瘦烈烈长风呼啸而过的时候，宽袖拂动越发显得她纤细瘦削，似乎随时可以乘风而去。 “静心勿燥啊，傅家主。” 她低低地轻笑。 在她低垂在身侧的手里提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刀刃上一滴血缓缓滑落。 铛—— 短兵相接发出清脆的声响，火星迸溅。 一瞬间交织的刀风将面前的茶案劈成数半。 “警惕心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覃昭笔直地站着，微微抬眼，含笑开口。 她的右手低垂在身边，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古刃，刀身泛着丝丝暗红色。 一滴血沿着刀身缓缓下滑。 嗒。 血滴落到地面，发出轻轻一响。 “这样可不行啊，阿亓。” 提刀的黑发女子声音平缓，语气亲昵，完全看不出在方才那电光石火的瞬间她在人面上再次留了一道。 覃昭的目光从地上摔碎的茶杯上掠过，似遗憾地开口:“可惜了，上好的龙井茶。不过，既然你不是来喝茶的，那么就是来讨那一刀的了？” 傅亓冷冷地嗤笑一声，任由面上的刀伤渗出血缓缓下滑。 傅亓不用照也知道新添的刀伤定然同样是自眼角往下拉过颧骨，深浅一致，与原本的旧刀疤绝对左右对称。 这个女人那该死的强迫症。 他扭了扭手腕，抬起刀，毫不犹豫地斩出。 “那我也只好以武服人了。” 覃昭的嗓音散落。 她的身影骤然散去，下一刻已经到了傅亓面前。 她面带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眸波澜不兴，深若古井。 第88章 以武服人 千年的光阴对于沉睡的人来说就好像一眨眼, 回忆起过去, 就如同还在昨日。 闲谈, 共饮，并肩搏杀。 清清楚楚。 彼此熟悉的两个人在千年后动起手来却丝毫没有留情。傅亓的眼角眉梢跳动着毫不掩饰的暴戾与杀意，而覃昭下起手却是自始至终从未见过有什么叫“留情”的东西。 覃昭近身的瞬间, 傅亓毫不犹豫地止住刀势, 刀柄收回凶狠地朝覃昭后颈撞去。 然后撞了个空。 逼近的覃昭在那一瞬间化为光点消失——那只是个幻影。 一击落空，傅亓丝毫不停，手腕一转, 刀背带着风声凌厉地朝着自己背后狠狠砸下。 铛—— 刀背与匕首撞击在一起, 压得匕首向下一沉。 两刃相架的瞬间，傅亓一个回身, 左手并指为掌, 朝着覃昭劈下。 覃昭握着匕首架住刀背的手手肘上抬, 稳稳地接住了掌刀。与此同时匕首绕着与刀背相接的锋刃支点转动，卸去刀背的力道。 同一时间, 她空着的左手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冰蓝色光芒, 毫不犹豫地给傅亓小腹狠狠地一拳, 声音沉闷, 绝无留手。 击中的瞬间，蓝光闪烁。 一声闷响, 傅亓重重地撞在墙壁上。不等他起身，覃昭一个闪烁早就紧随而且。 锵—— 匕首贴着傅亓的面颊在墙壁上直没至柄。覃昭小臂一横压在了傅亓脖子上。见他似乎还想还手，覃昭毫不犹豫屈膝狠狠往傅亓小腹一撞。 “冷静了吗？” 逼视着傅亓的双眼, 覃昭脸上褪去了笑意。 褪去微笑的覃昭五官其实带着一点锋锐，仿佛盛放在古匣中的刀刃终于露出了丝丝寒芒。 被受了重重两下的傅亓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疼痛的神情，反而越发阴郁，他冷冷地笑起来，近乎尖锐地反问:“冷静？谁他妈不冷静？我？笑话。” 他漆黑地眸子里跳动着疯狂的怒火。 “你怎么不带着你那该死的正义滚到地狱去！” “傅大家主！” “义军首领！” “真是大义凛然啊！” 傅亓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尖锐。 他看起来像是已在火山爆发的边缘，带着刻骨的怨恨与怒意。脸颊上的刀伤重新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向下。 “四象生八卦，我知晓时间。” 覃昭注视着他面前的血，微微垂下眼，淡淡地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亓嗤笑一声，猛地震开她的手。 “虚伪。” “骗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阴森森如同想要将她千刀万剐。反手将刀狠狠地插到地上，傅亓越过覃昭向门外走去。 “带着你的东西，继续去送死吧！” 他近乎嘶哑地低吼。 脚步声消失了。 房间恢复了寂静。 覃昭独自站在房间里，微微垂着眼，睫毛挡住眼底的情绪，令人无法捉摸她究竟在想什么。 那把泛红的长刀斜斜地插在她身边的地板上，以长刀为中心的地面出现一圈蛛网般的裂纹。 许久。 覃昭突然低低笑了一声。 她摇摇头。 “这点控制力，还真是差劲。是不？” “傅先生已经离开了。” 房间中光线闪了闪，红皇后的投影出现在地面上。作为自命比贾维斯更人性化的智能，红皇后分析出此刻的覃昭并不需要她回答那个问题。 “需要保持监视吗？” “不用。” 覃昭手中的匕首消失了，她将指尖微微泛白的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握住刀柄，一寸一寸地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刀。 “将这家旅馆买下来吧。” 覃昭看了眼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房间，微微摇了摇头。 “嗯……” 似乎想起了什么，覃昭又补充了一句: “记得找个合理的身份……那位教授先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执行您的要求。” “好姑娘。” 宇宙魔方出现在了覃昭手心中，她转动宇宙魔方蓝色的光掠过房间，下一刻房间里那些被破坏了的东西全部消失了。 唔…… 这样看起来这东西拿来打扫房间也可以？ 覃昭若有所思地考虑着，收起宇宙魔方后将手同样/插/进/了口袋里。 她同样也走出了房间，路过破碎的房门时，覃昭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尔后径直向前。 跨出门，覃昭看见靠在走廊上墙壁上，握着心灵权杖气息阴冷的阿斯加德小王子。他转动着权杖，心灵宝石发出泠泠的光芒，映得他的瞳孔泛起丝丝冷意。 “打完了？” 头也不抬，洛基问道。 “算是吧。”覃昭轻描淡写地道，“怎么，你又想和他打一次？就那么想找死？嗯？” “找死？”洛基挑起眉，表情不善，“那种中庭蝼蚁……” “需要我提醒你，你被差点被他杀了几次吗？”覃昭偏了偏头，并不留情面地揭短，“行了，这段时间不要再自找麻烦了。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想为地球再加一个名为阿斯加德的敌/对/势/力。” “你要去哪里？” 洛基敏锐地抓住了覃昭话里隐藏的信息。 “回阿斯加德吧。” 覃昭没有回答洛基的问题，注视了一会穿着中庭西装看上去格外挺拔英俊阿斯加德小王子。 洛基皱起眉头。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一个散发蓝光的漩涡出现在他背后。 “和灭霸的交易，停下吧。” 被蓝光吞噬的瞬间，洛基听见覃昭如此说道。 目送洛基离开，覃昭抽出了在口袋中握住宇宙魔方的手。 她语气轻松地道:“红皇后，我的好姑娘，那位来自英国的小福尔摩斯先生到达什么地方了？” “已到达美国。” “让我们来去接一下这位咨询侦探吧。”覃昭抬眼看向灰暗的天空，“毕竟作为合作伙伴，怎么说也要对伙伴的幼弟关照一下啊。” “正在读取小福尔摩斯先生的坐标。” 红皇后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哦对了。” 覃昭迈下楼梯。 “顺带关注一下，我们的投诚先生。” “一直保持关注。” 红皇后控制着卫星将交叉骨与复仇者联盟正面对上的全过程录下来，冷静地回答。 第89章 云深见物 和复仇者们一起走向基地深处的交叉骨大概是不知道红皇后将他黑历史全程录了下来——唔, 该说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 他提着枪轻车驾熟地走着, 对于这个基地他显然十分熟悉, 带着复仇者们绕开高危区径直奔向核心。 “如果你们要解决掉外面那些玩意的话……”交叉骨看了一眼托尼，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破坏掉中心系统之后, 直接把基地炸掉就可以了。” “这样子会不会导致病毒泄露？” 史蒂夫有所忧虑。 了解做多关于t病毒的具体情况, 他们就越心惊，也越庆幸那是在浣熊市有人动手阻止。 复仇者联盟清楚地知道，病毒泄露之后绝对不是一发导弹可以解决的。 如果…… 如果那个时候病毒真的扩散开了, 那么…… 复仇者们心知肚明, 就算他们能够将九头蛇的头砍了一个又一个，就算他们能够将对地球不怀好意的外星人全都赶出大气层, 可面对这种从地球自己内部爆发的生/化/危机, 他们也只能束手无措。 ——难不成让托尼和班纳博士速度地改攻生物？ 就算这两位真的成功了, 等他们解决t病毒了，地球上……还能剩下多少人？ 史蒂夫他们不愿意再深想。 “我可不知道。”交叉骨光棍地一摊手, “别看我, 这可不是九头蛇弄出来的东西。需要我提醒你们在此之前支持安布雷拉公司的人是谁吗？” 还能是谁？ 军方, 政府。 复仇者们身上的气息压抑起来了。 托尼面罩后的焦糖色大眼蒙上了一层阴霾, 有贾维斯助力的他绝对是在场几人里对暴君计划了解得最清楚地那个人。 他没有告诉史蒂夫他们自己在恢复安布雷拉公司被销毁的数据库时发现了什么——被严密隐藏起来的生存基地。 一目了然。 那些人对t病毒泄露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早就心知肚明。 他们甚至已经为此建好了基地。 那个基地为谁准备？ 普通人吗？那些勤勤恳恳工作至始至终一无所有的无辜人？ 答案只会是讥讽的，冷冰冰的否定。 多么具有嘲讽意味。 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托尼愤怒得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灌着烈酒, 他一个人不眠不休花了三天时间将全部的资料一份一份一字不漏地看了下去。 他如同自虐一般逼迫自己将那些触目惊心的玩意全部看了。 最后他声音冰冷得近乎平静地命令贾维斯: “销毁全部资料。” “全部。” 他强调。 三天后—— 新上任的总统派人过来要求他追查当日浣熊市事件的参与者，要求查出那个出手的人是谁时，托尼给出了一个简洁冰冷的回答: “我拒绝。” 比起那些西装楚楚冠冕堂皇的政客, 他更愿意相信那个不知来路不明立场的暗中参与者。 ——至少，那个人选择了拯救百万人，而不是毁灭百万人。 就在气氛凝重的时候，这个冷冰冰的到处都是感染了病毒的怪物的基地里，突然响了歌声。 “the club isn't the best pcefind a lover so the barwhere i go…… me andfriendsthe table doing shots……” 《shapeyou》沙哑中透出轻佻散漫的歌声与短促轻快的旋律搭配在一起，顿时将凝重的气氛破坏了一干二净。 托尼·花花公子·夜店常客·史塔克差点伴随着节奏抖起腿来…… 史蒂夫·老冰棍·习惯停留在上世界摇滚·罗杰斯:……what？这是什么？ 寻着声源望去，交叉骨脸色有些黑地举起手:“我的电话。” “……”停顿了片刻，托尼忍不住吐槽，“你是来搞笑的？天呐啊，肥啾你们神盾局招人的时候真的没有走后门这种操作吗？这种执行任务还可以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大的家伙你们是怎么让他混进去的？哦，对了，老冰棍你上次还和这家伙一起执行了任务，你就没被他坑死。” 最后一句话，是针对被铃声吸引过来了一大片麻烦玩意而言的。 史蒂夫和其他人一起对那些围过来的丧尸犬/舔食者开枪——也不知道斯特拉克男爵脑子是怎么回事，居然在自己的基地里养了这么一堆玩意儿。 ——这简直跟往自己裤兜里揣一个□□没什么差别，还是那种不定时爆炸的。 手机没有显示来电号码。 ——不过，不用怀疑，除了某位蛇蝎美人和她的小管家，再无别的可能。 交叉骨在众人的目光中接起了电话:“hello？” “全速前进。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没有起伏的女声——那是一道如同贾维斯一样完全没有起伏的电子音。 听到这个声音，托尼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老贾？” 贾维斯低沉的声音响起:“sir，您的判断没错。对方是和我一样的人工智能。” 托尼明白:看来这个突然打电话过来的人工智能应该就是上次在浣熊市事件中处理掉绝大部分视频到了最后才放出来的ai。 同样的，也是那个给他们送去那份加工过了的视频的ai。 ——看来，幕后的人已经渐渐要走上前台了。 “三分钟？什么三分钟？”举着雷神锤的托尔纳闷地问。 在场的无不是耳音敏锐的人——哦，托尼除外，不过谁让史塔克可是自带黑科技的人类——全都听清楚了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 “试验品受脑部芯片控制，在无法摧毁中央系统的前提下所能控制所有试验品的时间。” 交叉骨的手机里传来冷冰冰的回答。 对方似乎同样对他们的这边的情况一清二楚。 果然—— 在那道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原本正在向他们逼近的丧尸犬和舔食者们通通停了下来，呆滞地站在原地。 托尼若有所思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实验室里的监控器不知何时已经调转对准了他们。 “两分钟四十五秒。” 对方并不因为他们心头的疑问而有所停止，直接开始了倒计时。 不管怎么样—— “走！” 史蒂夫当机立断。 “十、九、八……” 截止最后七秒，托尼的掌心炮轰开了基地核心区的防护墙。 “六。” 交叉骨手机里传出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涌入核心密室的复仇者们分工明确。 史蒂夫克林顿抬枪击毙因为芯片被强制干涉而没有动弹的守卫者。 娜塔莎冲到密室保护的核心——那是一张病床，看样子不知道给自己注射了什么病毒虽然没有变成丧尸但也正承受极大痛苦地斯特拉克男爵被束缚带束缚在床上。 娜塔莎毫不客气，抬枪“砰砰砰”几下，对他全部关节给予了“枪火”的关照。最后一匕首“刷”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托尼则喊了一声“老贾。” 贾维斯冷静的声音报出了核心操控系统的所在位置。 “五。” 轰—— 掌心炮炸毁中央系统的主机。 倒计时戛然而止。 交叉骨的手机那头不再传来冰冷的倒计时声音令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讨论下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高强度操控机甲令托尼也格外疲惫——他虽然是钢铁侠，但他本身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有钢铁之躯的，是超人，不是钢铁侠。 “我们要怎么防止t病毒泄露？” 托尼对拨通这个电话的神秘人工智能提出了所有人最关注的问题。 “稍等。” 手机里传出电流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交叉骨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平缓的声音。 “投名状已收到。” 声音响起得突兀，纵使是交叉骨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变化。而这么一丝转瞬即逝的变化立刻被娜塔莎察觉到了。 她立刻抬枪，枪口对准了交叉骨的额头。 “怎么？事情还没解决完就要下杀手吗？黑寡妇。”在其他人转头看来的时候，交叉骨神色如常地道，“女士，别冲动。” 与此同时，交叉骨的脑海中，那道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地道: “现在……” “退后两步。朗姆洛先生。” 交叉骨扔掉枪，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完全没有威胁性。 “小心点，别走火了。” 一边说，他一边向后退了两步。 “停下！” 红发的美艳特工敏锐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然而—— 已经晚了。 和他们曾经看到的出现在浣熊市一模一样的冰蓝光芒骤然在眼前亮起。 第90章 罪恶天堂 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 复仇者们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一个接一个撞到了什么东西。 等蓝光散去, 复仇者们就发现他们东倒西歪地坐在复仇者大厦的沙发上。 至于交叉骨—— 哦, 那家伙当然不在这里。 事实上，在娜塔莎的话一出口后，他们就看到交叉骨露出了一个十分欠扁的挑衅笑容, 并朝他们挥了挥手。 “shit！” 克林顿这些日子胖了不少, 结结实实撞在沙发背上纵使托尼买的沙发格外柔弱还是被震得胸闷气短。 “果然就该给那混蛋一箭给他来个对穿！” “贾维斯。” 托尼挣扎着爬了起来，那蓝光似乎给了他点儿优待，不然有着小肚腩的他加上那一身沉甸甸的铁罐子, 绝对是这些人里最遭殃的。 “核对完毕。”贾维斯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下来, “波动完全符合。” “宇宙魔方？” 班纳差点被这一摔重新摔得变色，幸好旁边的娜塔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谢谢。” 班纳带好眼镜, 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娜塔莎撩了撩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 挑眉示意没什么。 听到“宇宙魔方”, 其他人也顾不得先坐好，急忙询问托尼是什么意思。 “刚刚将我们送回来的力量是宇宙魔方。”不知是什么缘故, 托尼的声音比平时来得低沉一点, 而且罕见地没有顺带调侃两句。 “你是说有人掌控了宇宙魔方？”史蒂夫皱着眉头问, “那个人是谁？” 托尼正在卸下身上的盔甲, 听到史蒂夫这么问，他翻了个白眼:“那边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监视起来的某个名字老长的局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克林顿和娜塔莎:…… “神盾局也在查。”克林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神盾局挽回点颜面,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认为神盾局并不是那么给力，“我们一直在严密监控伽玛射线。” “还是用班纳上次制造出来的哪个设备吗？”托尔走到冰箱边拿起一瓶可乐，正听到克林顿的话, 顺口问了一句，“你们中庭人在这方面还是挺强的。” 克林顿:…… 雷神这无意识的一刀捅得又快又准。 克林顿已经听到托尼不客气地嘲笑出声了。 “哈？神盾局的努力就是这样？” 克林顿默默地压下给托尼一箭的冲动。 “说起来……”雷神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皱着眉头，“能够掌控宇宙魔方的人，我记得阿斯加德曾经有过记载。” “谁？”托尼问，语气有些急促。 “不记得了。”雷神坦然地摊开承认，注意到众人变得危险的眼神，他急忙补充解释道，“记载那些东西即使在阿斯加德也是绝对的机密，我虽然是阿斯加德的王储但毕竟不是神王，没有资格看。知道这点还是小时候偷偷跑进去看到的。”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手:“不过，我可以跟洛基问问，洛基对那些可感兴趣了，所有的资料他都看过。” 提起洛基，复仇者们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对了！洛基呢？！ 托尔·明明是下来找弟弟结果因为没什么事情发生完全忘了这件事·雷神:对啊！我弟弟呢？！ 已经在阿斯加德神域的洛基:…… 托尼斜眼看着托尔，嘲讽意味十足地嗤笑了一声:“阿斯加德的神明？” 托尔抓了抓头发，试图弥补阿斯加德的形象:“我这就回去问问母后。” 托尼不抱希望地挥了挥手，自己扭头走向实验室:“贾维斯，追查射线来源。” 见到托尼开始调查了，其他几人也起身离开复仇者大厦，准备了解下他们突然被强制离开九头蛇基地后那里发生了什么。 离开复仇者大厦前，娜塔莎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托尼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班纳博士问她。 “没什么。” 娜塔莎摇了摇头。 实验室里，托尼刚刚在大厅面对史蒂夫他们时的轻松神情不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桌子上，保持语调平稳地对贾维斯命令: “调出复仇者大厦的监控录像。” “哪一天？sir。” 贾维斯温和的嗓音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 所以他喜欢贾维斯，因为贾维斯永远不会问为什么。 托尼如此想到。 他灌了一口酒，报出了一个日期。 “记得，这段时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强调。 “是的，sir。” 视频调出来，投放到空气中。 托尼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口一口地灌着酒。 —————————————————————————— 就在复仇者联盟为了宇宙魔方持续性头疼的时候，太平洋西岸的一群人也在持续性头疼: ——把顶头上司的弟弟弄丢了要怎么办？！ ——天呐！他们真的不会被扔到南美洲种烟草吗？！ 一家普普通通的民航正正常常地在机场停了下来，一位穿着长风衣的瘦高青年跟随着人流走下了客机。 有人已经等在机场了。 “三分二十秒。” 那人走上前，报出了一个时间。 “您又晚了。” “那个控制欲十足死胖子。”日常令军情六处的特工们头秃的夏洛克不高兴地嘴角下弯，显然不乐意自己输了这一局。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小福尔摩斯先生。” 对于他的抱怨，来人不置可否，她微微颔首，轻声道。 夏洛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拉长了脸:“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那个可笑的称呼？需要我提醒我的全名吗？阴谋家小姐。” “如果您愿意的话。” 覃昭笑容不变，矜持得体。 夏洛克看了她一会儿，金蓝绿混杂的双眼目光锋锐。 片刻，他猛一转身，长风衣甩出气势十足的弧度大踏步地向机场外走去。 覃昭微微扬了扬唇角，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临出机场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偏了偏头。 “看来你的行动也不像你的语言那样敏捷。”夏洛克没有回头却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对覃昭停下脚步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低沉如提琴的嗓音毫不客气地对此大加嘲讽。 “我以为您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走到停下脚步等她的夏洛克身边，覃昭低低地笑了一声。 “一位被扣押的未成年上网者？我以为您行动如果敏捷的话，该在检查队到之前迅速离开？嗯？” “……” 再一次被提起完全不想承认也不想记得的黑历史，咨询侦探的脸色阴沉沉一片。 “那群……” 刚要吐出“见鬼的”这个形容词的夏洛克记起了曾经擦着自己脖子没入钢板的匕首，在覃昭扫过来的眼神中，他脖子上隐隐一凉可疑地顿了顿，求生欲极强地强行扭转话锋。 “那群警察可比那个死胖子的手下能干多了。” 说着，他还附赠了一个夏洛克式假笑——嘴角咧到耳根的那种。 覃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边走，小福尔摩斯先生。” 覃昭和夏洛克两个人步履敏捷，很快离开了机场。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时，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下一刻两个从小巷中凭空消失。 两个人消失之后，小巷的摄像头光芒闪了闪，重新恢复正常工作。 夏洛克落地时依旧是一个熟悉的踉跄，险些直接磕到了墙壁，幸亏他反应迅速撑住了。 “看来你的行动也不像你的语言那样敏捷。” 轻柔的嗓音响起，覃昭双手插/在口袋中微微低着头看着还没来得及站直身的卷毛侦探——唔，或许是因为宇宙魔方特快的旋转效果，他额头上的小卷毛向后翘了起来，顿时显得那张颧骨锋利的脸越发长。 “幼稚的报复心理。” 夏洛克反唇相讥。 “也许？”覃昭也不反驳，她转过身向他们瞬移而至的这条无人小巷外走去。 夏洛克直起身跟了上去，感受着一时半会消失不了的眩晕感他忍不住开口:“难道阴谋家小姐的脑容量已经狭窄到难以分出一点空间思考下如何改进特快水平？” “抱歉。” 覃昭步履不停，声音平和，话语却是毫不留情地直揭人短。 “因为脑容量不足所以不得不定时删除信息的可不是我。” 被自己的话怼回来的夏洛克:“……” 她果然还是在黑名单第一位上再待个一万年吧。 “走吧，小福尔摩斯先生。”走在前面的覃昭语气依旧温和，嗓音依旧轻柔，唇边却罕见地扬起一抹近乎讥讽地微笑，“让我们去见一见那位黑暗的正义执行者和无时无刻不想着弄点新乐子的小丑先生。” 他们离开这条阴冷无人的小巷。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汽车停在小巷巷口，等待他们上车后，小汽车悄无声息地行驶出。 离小巷不到一千米处，是静静流淌的大河。 在对岸，为钢铁之躯的神明保护的大都市繁华喧闹，与这个为阴云笼罩，为罪恶吞噬的城市截然不同。 这里，是哥谭。 犯罪的天堂。 第91章 双面人物 “您该休息了, 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德管家端着一杯热牛奶, 温和地提醒已经在蝙蝠洞工作了一整夜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 接过那杯热牛奶，然后……放到了一边。 “最近进入哥谭的再来者太多了。其他还好，但……”不是白天哥谭甜心的蝙蝠侠气息阴沉, 他点了点屏幕, “这批人，必须得到控制。” 屏幕上—— 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被关进阿卡姆之后，就地一个旋转从监狱里瞬间消失了。一起消失的, 还有他隔壁的谜语人。 进入哥谭的这类人, 初步计算共有七名。 谜语人到不算太大的问题。 ——毕竟是阿卡姆的常客了。就算逃了要重新抓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问题的是这批外来者。 “刚刚那个是……”微微沉吟，蝙蝠侠从数据库里调出了资料, “幻影移形。” “阿福, 联系英国那边。” 布鲁斯沉声道。 “好的。”阿尔弗雷德温声道, “不要忘记您的牛奶，韦恩老爷。” “……” 布鲁斯抿紧唇, 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一杯腾着热气的牛奶。 “您不会想错过小甜饼吧。”阿尔弗雷德保持温和的微笑。 “好吧。” 布鲁斯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 ——今天的管家依旧所向无敌。 —————————————————————————— 在哥谭生活的人无一不具备着超强的心理素质——哪怕上一秒经历了抢劫/绑架/威胁, 下一秒也能继续淡定地喝咖啡聊天, 该干嘛干嘛。 在经历过一次□□客的绑架后, 咖啡店的老板熟练地扫了扫垃圾，客人们也顺手帮忙把地上翻倒的桌椅重新放好。 然后, 在警车还没离开完的情况下继续营业。 作为戈登局长的明面上的侄女实际是他的女儿，芭芭拉在得知戈登局长执行这次任务后便混进人群里保持注意。 看着戈登局长押着犯人上警车安全离开后，芭芭拉也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 一个半大的男孩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路过芭芭拉身边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撞了她一下。 芭芭拉被撞得一个趔趄。 她站着的地方刚好是台阶边缘，白天穿着十厘米细高跟鞋的她被这一撞险些摔倒。 在她险些摔倒的时候，一个人伸手扶住了她。 “谢谢。” 芭芭拉稳住身形，抬头看是谁帮了她一把。 “不用谢。” 扶住她的人是位穿着长款风衣身形纤瘦的黑发女子，亚洲人的五官精致完美，她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令人见之难忘的优雅。 ——是个和哥谭这种犯罪泥沼完全不相搭的人。 看着那位年轻的黑发女子和她身边同样高瘦的青年并肩走进咖啡厅时芭芭拉如此想到。 她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 在芭芭拉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走入咖啡厅的覃昭微微侧头回看了一眼。 “你说蝙蝠愿意在白天的时候出动吗？小福尔摩斯先生。”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店里一个靠窗的角落，覃昭点着桌面轻声问道。 夏洛克同样透过玻璃看对面的韦恩企业大楼。 一辆豪车在大楼前停了下来。 穿着白衬衫的哥谭甜心布鲁斯宝贝左拥右抱，在两名身材火爆的模特簇拥下向大楼走去。 这位富豪榜第三位的年轻总裁哥谭市的甜心穿着的西装，领带扯开，七分风流三分不羁，侧头和美人说话时笑起来更是眉眼灼灼，英俊潇洒。 夏洛克扫了他一眼:“分身乏术。” 咨询侦探低沉的嗓音念出标准的汉语，并用了一个成语一语双关。 “要我夸你十分具有天赋吗？发音十分标准。”覃昭转动咖啡杯，收回了目光。 夏洛克双手合成塔状，矜持地道:“只有大脑空空如也的金鱼才需要数年时间掌握一种语言。” “我同意您的观点。” 覃昭微微颔首。 等着覃昭夸他几句的夏洛克:…… “既然天色还早，那么……”覃昭放下咖啡，抬眼看着面无表情盯着她一脸不高兴的咨询侦探先生。 她唇边带着完美的微笑。 “愿意和我一起去欣赏下这座城市的风光吗？” “欣赏犯罪吗？” 夏洛克毫不客气地嘲讽。 “对于举世无双的咨询侦探来说，这难道不是十分合适的风景吗？小福尔摩斯先生。” “改掉那个愚蠢的称呼，阴谋家小姐。” 夏洛克站起身，威胁十足地看着笑容得体的黑发美人。 “除非你想被挂上欧洲恐/怖/分/子通缉名单。” 哥谭不愧是全美的犯罪之都。 覃昭和夏洛克挑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走，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遇到了不下十次的抢劫。 一拳将没长脑子的蠢货揍晕过去，夏洛克根本不讲究什么人道地一脚将人踹进了臭水沟里。 他拧着眉看向站在不远处等候的覃昭，低沉的英伦音语速快得不可思议:“假设你那分不出一丝容量的大脑记忆里还没有退化的话，你应该记得我们是打算欣赏哥谭风景，而不是重复一些无聊的体育运动。” “难道这不就是哥谭的风景？” 覃昭对着栽倒在臭水沟里的倒霉劫匪扬了扬下巴。 “这可是犯罪之城，小福尔摩斯先生。” “连肢体都不发达，大脑塞满的草的愚蠢金鱼？天，这简直比伦敦的那群废物还要无聊。”夏洛克怒气冲冲地大踏步向前走。 “所以……” 覃昭若有所思。 “您那位超级粉丝要是知道您居然如此挂念他的话一定会十分高兴。” 夏洛克的脚步停下来，他猛地转身牢牢地盯着若无其事的覃昭。 “你见过他了。” 夏洛克开口，陈述句的语气格外地笃定。 覃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目不斜视地经过被扔进臭水沟里的倒霉鬼。 “要来猜个小谜语吗？小福尔摩斯先生。”她抬起头，目光注视着远处一栋高出普通房子的大厦。 那是属于莱克斯企业的大厦。 莱克斯·卢瑟。 最近美国政坛最风光无二的人物。 一位青年俊杰。 一位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美国总统。 “谜语。”覃昭重复了一遍，语调优雅。 “why not？” 沉默片刻，夏洛克如此回答。 “那么……请随我来。” 第92章 无非英雄 从就任哥谭警察局局长的那天起, 戈登便明白了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一个为罪恶所笼罩的城市, 一个看不到曙光的城市。 看不到曙光。 看不到救赎。 这个城市的人面对罪恶的习惯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绝望。 然而, 即使如此，总需要一些人选择站出来，来坚持最后的那一道线。 戈登局长作出了这个选择, 并且从未后悔。他失去了他的爱人——他的第一位妻子在发现他娶的不是她, 而是他的警徽他心中的正义后离开了他。而他的第二位妻子莎拉与他并肩，最终为了哥谭而牺牲。 他从此永失挚爱。 为了不再痛失所爱，他对外隐瞒自己幼女芭芭拉的身份, 只称她是自己的侄女。 刚刚将一个试图炸毁一家咖啡厅的家伙塞进监狱里,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戈登局长再次接到了报案电话。 莎拉·伊曼, 一位莱克斯集团的高层员工被杀了。 听到莱克斯集团这几个字, 戈登局长已经有了不怎么愉快的预感。果然——不到一分钟, 上头的命令就下来了。 ——严查此事，二十四小时。 莱克斯集团。 眼下呼声最高的总统候选人的企业。政坛上想要对这位年轻的总统大拍马屁的人绝对不少。眼下就是一个大好时机。 “他们就不能安分点？” 戈登局长咒骂了一句, 抓起刚摘下来的警帽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 当戈登局长率队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确切地说, 是几名警察正和他僵持着。 那是一位穿着深蓝色长风衣脸拉得老长的青年, 他有一双混杂了金蓝绿三色格外漂亮也格外锋锐的眼睛。 “怎么回事？” 戈登局长分开聚集的人群穿过隔离线走了进去。 “报告局长，这家伙想要闯进去。” “胡闹。”已经足够疲惫的戈登局长忍不住斥责道, “这里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不要妨碍警察。” “妨碍？”瘦高的卷发青年皮笑肉不笑，他大跨步迈到戈登局长面前, 目光自上而下地一扫，“单身汉，哦不，有两任妻子。第一位觉得嫁错了人所以她离开了你。第二位不幸已经牺牲了。很显然你非常爱她，至今还没从失去她的阴影里走出来，以及……” 青年半眯着眼紧紧看着戈登局长。 就在戈登局长以为他就要说出芭芭拉的时候，青年顿了顿，跳过了这个话题。 “刚抓了一个犯人。不过可惜，你们抓到的那家伙只是个被利用了的倒霉蛋。真正的主谋者早在两分钟前入侵了银行——哈，一出拙劣的调虎离山，真搞不懂你们是怎么上当的。简直和苏格兰场的那群蠢货有得一拼。” “什么？” 戈登局长微微一惊，急忙掏出手机。 一个电话刚好打了进来。 “刚接到来自上司的命令。显然，那位急于讨好准总统的议员先生高估了你们，他居然要求你们这些大脑空空如也的蠢货在二十四个小时内破案。上帝保佑他，希望他升官发财从此平步青云的美梦不会因此破灭。” 青年的语速极快，低沉的英伦音在这种语速下仍不可思议地吐字清晰，令人听得一清二楚。 说完，他还做了个对比式总结—— “和苏格兰场一模一样的金鱼。” 四下寂静。 短短一照面下就被他把老底抖了个一干二净的戈登局长:…… “头儿。”寂静中，一个人弱弱地告知戈登局长，“上面有追派指令下来了。他们……” “显然，升官心切的人又一次压缩了你们那可怜的破案时间。”瘦高青年打断了那个人的话，说出了后半截。 一语中的。 戈登局长皱了皱眉头:“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 “那他……”方才拦着青年的小警员指了指双手插/在口袋里，气场十足的瘦高青年。 思考了片刻，戈登局长咬牙做了个冒险的选择:“让他进去。” 莎拉·伊曼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头不正常地偏着，双眼睁圆，表情十分震惊。 古怪的是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 没有血迹，没有伤痕。 “法医呢？磨磨蹭蹭怎么还没来？”戈登局长看了看尸体的肤色，眉头拧得更紧了。 “报告，布莱克前些天死了。新的法医还没到。” 戈登局长话一出口也想起了这事——哥谭警局的人员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而负责案发现场尸检的法医同样是高频死亡的职位。 “就算法医来了也没有用。” 一道声音打断了戈登局长一瞬间有些低沉的情绪。 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的瘦高青年重新走到了尸体面前，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反而抽出了死者面前的一叠工作档案。 戈登局长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从那叠档案里抽出了一张什么东西。 看到被青年抽出的东西，戈登局长脸色一黑:“谜语人！又是这家伙！” 被瘦高青年从工作档案里抽出来的是一张写了短短几行字的卡纸，这种卡纸哥谭警局已经不陌生了。 那是谜语人每次作案后留下来的东西。 难道这次又是那个家伙？ “停下你们那愚蠢的猜想。”瘦高青年举着卡纸对光看上面的字，头也不回地道，“虽然他也准备杀人，不过他的运气没那么好，早在他到之前就有人捷足先登了。四十五岁，英国人。稍微有点儿驼背，奉他主子的命令来偷什么东西——不过显然他失败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胡说八道？” 先前拦住青年的那个小警员忍不住出声质疑。 瘦高青年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他，而漫不经心地扫了戈登局长一眼“我建议你们等待那位黑漆漆的——哥谭正义执行者。” “你的意思……”戈登局长一听哥谭正义执行者再一看尸体死亡的诡异样子，心中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无聊的谜语。” 瘦高青年将卡纸扔回桌面，双手重新插回口袋里。 “答案是秘密。” 扔下卡纸和答案后，瘦高青年大摇大摆地就要离开这里。戈登刚要拦住他耳机里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让他走。” 眼睁睁看着瘦高青年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之后，小警员捡起了那张卡纸，只见卡纸上写着一行字: 如果你认识我就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会消失。 我是什么？ 蝙蝠洞里。 谜语人的卡纸被放大出现在屏幕上，本应该在韦恩大厦的布鲁斯坐在桌前，皱着眉头。 “如果你认识我就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会消失。”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 “你确定所有氪石都毁了？” “没有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茫然，“不是还剩下你那边的？” —————————————————————————— “如果你所说的乐子只是那个毫无难度的小谜语的话，也许我该考虑一下帮你买副眼镜？”离开了莱克斯大厦，折进一条小巷里，夏洛克一眼就看到正在等候的黑发女人。 她修长的指间转动着一张卡纸。 “放心，我没有眼瞎，小福尔摩斯先生。” 覃昭将卡纸递给他。 “真正的谜语是这个。” 那是一张和刚刚夏洛克发现地那张一模一样的卡纸。唯一的不同是在卡纸的背后滴着几滴血，而且画了一副简笔画: 一个火柴人女孩子被绑在十字架上。 卡纸的正面写着: 某个有权的贵族犯了一桩大罪，主教要重罚他，让他一周里每一天都受去教堂跪着祈祷，一次至少两小时。 贵族很忙，想在遵守主教的法令的情况下花最少的时间祈祷。这一周里他要花多长时间祈祷 “猜猜看？” “猜那位戈登局长的女儿什么时候会死？”夏洛克扫了眼卡纸嘴唇抿成了直线。 “不。” 覃昭笑了。 她手微微一扬，卡纸轻悠悠地浮起在空中，一点幽幽的蓝光自底亮起，缓缓地将卡纸全部吞噬。 “让我们猜猜看，那位黑暗中的正义执行者在没有这张卡纸的情况下，能否在规定时间内找到那位漂亮的戈登女士。”覃昭的嗓音轻柔。 “你在想什么？”夏洛克皱起眉，“你对待蝙蝠侠的态度很奇怪，为什么？”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你和那该死的控制狂死胖子的合作到现在还没破裂还真是不可思议。”夏洛克似乎存了心思一探究竟，他牢牢地盯着覃昭，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你在排斥他。” 他笃定地开口。 “说说看，推理。”覃昭神色自若。 “人类总是排斥与自己太过相像的人。” “相像？”覃昭凝视着缓缓黑下来的天热，轻声道，“不。他是位英雄。而我……” “只是政客。” “政客？”夏洛克嗤笑一声，他锋锐地指出，“自欺欺人。那你在浣熊市为什么要救那些人？这可不是什么政客会做的事。” “你认为我是出于正义又或者善良所以救那些人？”覃昭偏了偏头注视着眼神锋锐明亮的咨询侦探，“真令我惊讶。有着一位完美政客兄长的你居然会以如此善意的态度猜测一名政客。要知道活人总比死人更有价值。”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丝丝轻缓却令人寒意上泛的笑意。 “我们人人处在一张蛛网中，而所有人的蛛网彼此相连最终形成了这个世界。只要掌握了方法，世界蛛网这头的一星点波动总能准确无误地传递到蛛网的另外一头。你猜……”伴随着太阳的西坠，覃昭的声音越发轻柔，“现在重新洗牌的这些人里，有多少人在安排好了的蛛网线上？” “掩饰。你在辩解。” 夏洛克没有回答覃昭的问题，他依旧紧紧地注视着覃昭，锋锐的眼神仿佛想要透过千年时光的间隔剖析出完美伪装下令人难以捉摸的灵魂。 “我提到了英雄，你反应比平时更加尖锐。为什么？——你遇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人。那样东西让你想起了什么。你在意英雄这个词，并且对它报以嘲讽。为什么？” 夏洛克步步紧逼，语气咄咄逼人。 “你认为英雄是什么？”覃昭同样没有回答夏洛克的问题，她反问道，但是不等夏洛克回答，便自己继续说了下去，“英雄，不过是个天真的代名词。看看那些复仇者吧，看看那些变种人战警吧。他们是如此天真，如此执着。认为正义必然可以打败罪恶，认为友谊可以总不破灭。” “他们是如此天真，如此天真。” 覃昭近乎咏叹般地重复着这句话。 夏洛克没有再说话。 他抿着唇凝视她。 覃昭向前一步，越过了夏洛克，走向漆黑的小巷深处。 她的声音冷静，没有起伏。 “没有英雄会将自己的同伴亲手封印上千年。” “没有英雄会将自己的族人亲自送上必死无疑的战车。” “没有英雄会这么做。” 低沉下来的嗓音透出令人从骨髓里开始发寒的冷意。 如同一把刀，突然就那么血淋淋地拔了出来。 小巷里一片死寂。 覃昭渐行渐远。 夏洛克维持原来的姿势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笔直地站着。 许久，他冷笑一声。 “自欺欺人。” —————————————————————————— “好吧，果然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扔掉已经灌空的酒瓶，托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sir，您已经十六个小时没有进食，需要为您点什么？” “两个甜甜圈，不，四个。” 托尼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 “那个名字又长又臭的部门查到了些什么？算了，当我没问肯定什么都没查到。”说着，托尼坐了起来，“把那个视频调出来，我们再最后确认一遍。” 贾维斯将那个神秘发送过来的浣熊市视频重新调了出来。 “快进，快进。好，停。” 画面停止在当初雷神发现那个“连灭霸也不想轻易面对它”的纹路那里，托尼将那个画面放大定格。 “果然。” 他轻声道。 在托尼面前，还投影着另外一份视频。 “sir。”就在托尼心情复杂的时候，贾维斯出声了，“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我认为您有必要看看。” “嗯？” 贾维斯将邮件内容同样投影到托尼面前。 开头第一句话是: 恭喜您通过考核，史塔克先生。 第93章 正义之前 “不会吧？”托尼瞪大了眼, “居然有人对史塔克这么说话？贾维斯, 这时候我该说什么？把他们分分钟买下来？” “抱歉, sir。他们并不是企业，也不是什么公司大厦。” “好吧好吧。”托尼也只是口上抱怨两句，脸上表情依旧严肃, 他继续向下看。 越往下看他的表情越发严肃。看完最后一行, 他合上眼。 “联系对方。” 托尼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丝轻浮散漫，沉稳不再像那个美国队长问他除去铁罐后还剩什么时会说出“天才，花花公子, 富翁, 慈善家”的人。 “为您服务，sir。” 贾维斯的嗓音依旧温和。 他从来不会质疑任何托尼·史塔克作出的决定, 不论是在他还没穿上铠甲的时候, 还是在他走向战场的时候。 两分钟后。 托尼的手机响了。 他睁开了眼, 拿过手机，点了下了通话键。 “hello。”他语气如常地和电话那头打招呼, “在谈正事之前, 我是不是该先恭喜一下？也许还应该为那群蠢到家的神盾局特工节哀一下？” 电话那头传出低低的笑声, 经过电流传输的声音有几分低哑, 但依旧熟悉得很。 “看来史塔克先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我可是天才。”托尼转头看向定格的投影，“好吧,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没有想到。不过……” 他顿了顿，最终有些不甘愿地承认:“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来自千年前的睡美人小姐……” “覃昭。” 托尼缓缓念出了那个这些日子一直在怀疑，如今终于确定的名字。 他面前的投影屏幕上, 黑发的东方美人五官精致，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气息文雅举止间自带风流。 她看上去像是穿越千年的光阴而来，带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 覃昭。 神盾局在打捞美国队长和宇宙魔方时一起带出来的神秘小姐。 她的沉睡之地在那几北的万米深海之下，一口冰棺，万千锁链。那里世界死寂，所有的隐秘都可以在无声中被掩埋。 她是神盾局控制欲——又或者说是野心与贪婪——之下被惊扰的千年前的古人。 同样的，她也是—— 幕后的掌控者。 “什么时候开始的？”托尼调出一个又一个视频问道，不等覃昭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了，“得，不用说了。神盾局的那群蠢货肯定没发现自己一早就被人盯上——那些成天不知道在搞什么的家伙会阴沟翻船还算是正常。” 他调出神盾局的监控视频。 “我可以认真地问一句，睡美人小姐您的大脑是不是违背了人类结构吗？”托尼看着视频里缓缓睁开眼的黑发女子，她微微环顾了下四周，对现在窗外的美国队长开口。 ——“异域之人，为何惊扰吾之长眠？” 古汉语的发音古奥玄妙。 “睡了千年后醒来不到一分钟，居然想的是怎么把人算计了。”托尼忍不住吐槽道，“你居然还能一副完全不懂英语的样子？天呐！我们居然也没有一个人怀疑。” ——谁特么会想到一个冰冻了一千年的人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通通算计了啊？！ “难得值得惊讶的不该是到了这个时候，史塔克先生您居然还认为那时候我是刚刚醒来吗？”电话那头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标准的英伦腔优雅得体。 “shit！” 托尼翻了个白眼。 “雷神那个小鹿斑比的弟弟正常过来学习学习，他那个谎言之神可真是不够格。哦！不！” 托尼调出另外一份视频。 画面上，黑发美人在狼狈的洛基身边半蹲了下来，语气亲切真诚—— “恕我直言，您可真是毫无长进。” “雷神那个蠢货说过看着你很眼熟，你也认识洛基那个品味奇怪的邪神——看起来你的英语还和这个小鹿斑比的学的。”托尼想到了什么，“不过洛基显然不记得你了……啊，很明显，你对那只小鹿斑比做了什么。真正控制了交叉骨的人也不是洛基，而是你。” ——当初交叉骨围着汽车僵尸跳的视频投放到了空中。 “第一个控制了交叉骨的人，是你。那个傻乎乎的阿斯加德小王子自以为成功不过是主动送上门来给你打掩护。” 托尼指挥着小笨手给他拿一瓶香槟过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冷静。 “所以……” 托尼看着小笨手摇摇晃晃地搬着香槟，总觉得有些不妙。 “宇宙魔方在你那里。” ——当初洛基试图打开宇宙通道失败之后，交叉骨突然抢走了宇宙魔方跑了。 当初他们都以为是洛基失败后心有不甘，所以控制着交叉骨抢走宇宙魔方以图再次搞事。 现在看看，那家伙还真是凭空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如果说宇宙魔方在覃昭手里，那么后来的事变都可以解释了。 很显然，在安布雷拉公司袭击她的时候，她将计就计借助这个机会彻底脱离了神盾局的监视，并且搭了顺风车赶到了浣熊市。 之后，救下浣熊市幸存者的人也是她。 同样的…… 推动现在政坛巨变的，也有她的大功劳——当然，这里面也绝对少不了大洋对岸那个总是笑得一团和气的国家。 “推理能力很强。不愧是天才。”电话那边的声音徐徐平平，“需要我再夸你一句吗？比如‘您天才横溢何止比拟一个世纪？’之类的。” “虽然我也想再说一句史塔克无所不能。不过还是算了。”托尼看着小笨手拿着酒摇摇晃晃地回来，“我可不像某个国家部门有那么厚的脸皮。知道点别人让你知道的东西，可还不值得我高兴。” ——这难道不是你让我知道的？ ——知道点别人让你知道的东西。 托尼的话意有所指。 他心知肚明，之所以能够弄清楚这一切全是因为覃昭已经给出了许多暗示。 ——她在复仇者大厦的时候，甩出黄纸召唤出雷电将他身边的沙发炸成了粉碎。 ——故意让他破解了的浣熊市视频里，那特意让雷神发现的阵纹上流转的银色电光。 ——她在复仇者大厦居住时日不短，娜塔莎是和她相处最长时间的，她洞悉了复仇者的秘密。 ——黑寡妇过去的身份在整个舆论圈套里被第一轮爆了出来。 ——她最后失踪是因为安布雷拉公司对她采取计划，准备进行暴君实验。实验地址正是浣熊市，而安布雷拉公司隐而不外露的人工智能主机安置地点同样是浣熊市。 ——贾维斯判断出有不逊色于他的人工智能在那场舆论风暴中刻意引导。 ——她从深海醒来。 ——明明可以完全销毁的关于安布雷拉公司秘密建造的地下生存基地中保留了海底生存基地。 …… 太多的线索引导着他一步步走向真相。 最后令他最终确定的便是在九头蛇基地看到了交叉骨，交叉骨看起来已经摆脱了精神控制，但也明显已经跳槽换了一个工作对象。 而这位新任的交叉骨顶头上司拥有着一个不逊色于贾维斯的人工智能。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同样，很明显的。 覃昭也是故意留下线索，让他找到她的。 “一个疑问。”托尼皱着眉头，“你是怎么知道暴君计划的。” ——当时的覃昭虽然提出了去上学的要求，但毕竟是除外神盾局的重重监视之下。而暴君计划的具体内容这种绝密连他也不知道，那么身处在监视之下的覃昭是怎么知道的？ “有些时候生与死之间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史塔克先生。”覃昭淡淡地回答。 “what？？”托尼有些听不懂覃昭的意思。 “安布雷拉公司与九头蛇向来有密切合作。”覃昭刚刚那句话像只是随口一说一样，她给出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理由。 “也是。交叉骨在九头蛇里也算得上是高层了。天呐……”托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哀叹了一声，“原来我们这边但凡个还有脑子能干都是卧底了？尼克这个局长还真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届。” “您也许还公道一点。”覃昭客观地评价道，“比起干脆就是九头蛇本身，弗瑞局长已经可以算是不错了。” 托尼:……这么一说他竟无言以对。 “好吧，换个话题。”托尼在眼前的投影屏幕上一点，方才由红皇后发过来的邮件加密内容被放大。 简洁扼要的文字和一些图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地球现在的处境——颠覆了托尼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介绍。 淹没在历史里的地球往日战事，以及隐藏在平静之下的致命危机。 感情令他不愿意相信那些是真的，但是直觉和理智却告诉他那些无一虚假。 “虽然挺白痴的——” 托尼眼睁睁地看着小笨手在绕过桌子的时候将他价值数万美元的藏酒“啪”地撞上了桌子。 托尼一闭眼，听见酒瓶破碎的声音——捐捐捐！明天立刻就捐了！ “但还是要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步步为营？ ——为什么要如此布局，将一切推向一个逼近真实却也冷酷可怕令人不愿意面对的境地？ ——为什么要…… 他们算是敌人吗？看起来不是。 他们算是朋友吗？看起来也不是。 一方是打破了他人沉睡并加以监控的霸权主义的——托尼对那些人的野心心知肚明。 一方是自醒来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尔后毫不犹豫地将原本还算平稳的局面搅乱，掀起一场无法估量的风暴。而如今这场风暴还在继续酝酿。 最终会酝酿什么？ 托尼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雏形，但还是没办法计算。 “答案不是一目了然吗？史塔克先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稳，冷静。 “我是华夏后裔，而你们是美国了。” 她给出的回答简洁，却直接撕下了所有虚伪的假惺惺的遮蔽物，将在“正义”“善良”诸如此类美好下面的利益争锋□□裸地暴露了出来。 托尼没有说话。 他焦糖色的大眼睛里阴霾挥之不去。 一针见血。 美国队长没什么要叫做“美国队长”而不是“英国队长”“法国队长”或者干脆点“地球队长”？ 因为在象征正义与善良之前，他先是美国人，先是美国的队长。 之后才是和平，才是正义。 不用说什么反驳。 一切语言都是无力的狡辩。 哪怕到了今天他也依旧为国防部提供着武器当年的技术支持，他的好友更是被誉为“战争机器”。 他改进的那些武器有多少是为了对准地球之外的威胁？又有对少枪口是真正为了对准邪恶而锻造出来？ 不是。 没有。 国家税收养着的军队从来都不是为了防止恐怖活动，而是对了将威慑的枪口对准其他国家。 他们这些复仇者，这些超级英雄，虽然也曾拯救过世界。 但在那之前，他们首先为美国服务。 他，钢铁侠，托尼·史塔克便曾骄傲地宣布自己是“爱国者”。 这就是现实。 国与国的现实。 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那么……”托尼的声音低哑，“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些呢？你会怎么做？” “没什么。”电话那边的女人轻描淡写地道，“你们将继续处于一无所知之中，然后……” 她轻柔的嗓音透出冷静到近乎残忍的理智。 “等到大战来时，成为在糊里糊涂中战斗的刀剑……如此而已。” “真正的战争就要到了。” “做好准备了吗？史塔克先生。” 她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也算是对比较多的东西的一个交代的。包括了初步地揭露一些伏笔，同时也是初步解释了一下昭魔王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毫无疑问的，她认可超级英雄，但在那之前，她首先是一名中国人，是种花家的领袖。 这是立场。 也算是表达了一直以来我的观点:身为种花家的超能力者，你首先要记住自己是种花家的人，然后才是考虑其他的私人关系。 第94章 战争序幕 托尼·史塔克有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这点旁人无从得知。 而与钢铁侠人设撞得太厉害的蝙蝠侠此刻一样陷入了烦恼之中——虽然只要他还坚守哥谭一日, 那就不得不烦恼一日。 芭芭拉·戈登消失了。 或许不该用消失这个词？ 要知道在哥谭, 这个词基本上可以和“绑架”“遇害”等一系列不美好的事情挂上等号。 芭芭拉失踪在莱克斯集团员工遇害后不久，考虑到那位总统候选人在对待超人问题的立场上，布鲁斯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谜语人留下的谜语带有隐匿的指向。 虽然谜语人是阿卡姆的一员, 但不得不说热衷于留下线索以展示自己智商的他有些时候简直比队友还要给力。 “如果你认识我 , 就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会消失。whoi？” ——秘密。 正如那位总是发际线岌岌可危的人形大英政府幼弟所说的一样，答案是秘密。 而能够对他, 对正义联盟起到威胁的秘密不多, 事关那个外星救援犬的致命秘密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那位莱克斯集团的员工真的是因为氪石而死，那么就说明有人正在私底下进行相关的活动。 联系一下那群突然来到哥谭的巫师,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这不会是个偶然。 不论他们目的如何, 这件事都不能等闲视之。 且不提那些暗底下的事情,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找到芭芭拉。 就在布鲁斯打算动身的时候，一件事阻住了他的脚步。 “hello, 女士们先生们。”脸上涂着凌乱油彩, 穿着紫色大衣绿色衬衣的哥谭噩梦再一次出现在哥谭大街小巷的显示屏上。 他歪着头, 苍白的面孔上潦草涂画的血色笑脸显得格外可怖。 “我的笑话好笑吗？” “哦, 不。我忘了你们还没看到我的笑话。”他的脸从屏幕上移开，扭动着脖子, 向整个哥谭显示他的战利品。 显示屏上切换成一处会议大厅，一堆西装皮革的政府官员被粗暴地捆在一起，□□的灯令人心惊地闪烁着。 被绑上□□的官员们明显吓坏了, 疯狂地威胁着哥谭警局和蝙蝠侠立刻来把他们救出去。 “他们可真具有活力。” 画面再次切回小丑那张妆容凌乱的脸，他一上一下地扔着引爆器。 “来吧，蝙蝠仔——哦，我差点忘了还有更好玩的东西。” 画面再次一切，一间昏暗的密室里，三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被捆在一起，他们身边的地面潮湿——不，那不是水，是汽油——一支短短的蜡烛插在地面上。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政府官员们的威胁声切换着交错在一起。 最终定格成了小丑兴致勃勃的脸: “前些日子似乎有些精彩的乐子，可惜我错过了，不过没关系，now，蝙蝠侠让我们来玩个你选一我选二的游戏吧！” 他高高地抛起手中的引爆器，声音里透出令人发寒的疯癫邪恶。 “嗨！女士们先生们！开始猜一猜吧！你们的骑士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显示屏恢复正常，然而哥谭仿佛还笼罩在他的笑声里。 “小丑！” 布鲁斯一拳击在桌上。 “韦恩老爷，戈登局长的来电。”阿尔弗雷德开口，“他说，那位咨询侦探先生正在解救芭芭拉小姐。他让我转告您——做您要要做的事。” “他将支持您的行动。” —————————————————————————— “精彩的行动。” 莱克斯集团名下的宾馆顶楼，覃昭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对面巨大屏幕上上演的这一幕。 夏洛克已经出发寻找芭芭拉。 谜语人的谜语没有落到蝙蝠侠手里，不过没关系，举世无双的咨询侦探今天愿意屈尊解决这一个愚蠢的案件。 再无旁人在侧，覃昭端着高脚杯，轻轻晃动。 她的手指纤长指节分明，搭在晕着深色酒液的杯身对比鲜明，有着难以形容的美感。 她晃动着酒杯，看着昏暗下来的天空下一道黑影穿行在哥谭的建筑中。 倾倒杯身，价值千金的酒液匀速淋在羊毛地毯上，到最后一滴酒液倾尽时，地毯上出现了一个由酒液勾勒出来的阴阳图。 “敬死亡。” 她举杯，对着空无一人的夜空道。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高楼上突然风声凄厉，仿佛有无尽的魂灵在呼嚎。 站在紧闭的落地窗后，覃昭的长衣无风而动。 近乎诡异的一幕在覃昭眼中似乎只是稀疏平常的事。 她高举倒空的酒杯，声音轻柔近乎耳语，语调近乎亲昵。 “去吧，我保证，你们终将得到安息。” 狂风骤散。 覃昭始终注视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夜空，唇角带着得体完美的微笑。 谁说她的义军早已消失？ ——此刻她仍统率着千军万马。 那些想要践踏她的土地的无胆之辈，来吧。 ——不过是亡灵碑上再次高立。 那些想要进犯这颗星球的存在，来吧。 ——不过是再次一战。 最后一丝风散去，覃昭将酒杯放回桌上，她转身走向房门。 行走之间，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在即将触及房门的瞬间彻底散去。 覃昭身影消散的瞬间，放在桌上的酒杯突然破碎，化成无尽粉末闪烁着飘落。 酒杯粉碎的清响仿佛是一个讯号。 英国，伦敦。 这座曾在蒸汽轰鸣时代创下无尽繁荣的城市被浓雾笼罩，雾中若隐若现穿着长斗篷鬼魅般浮动的东西。 阴冷的感觉一点一点加重。 地面上的人无人在意，只当做伦敦的天气本就如此。 “boss。” 安茜娅安静地站在麦考夫身后。 麦考夫双手搭在黑伞之上，他笔直地站着，铁灰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高空之中。 在他身后的桌子上，一本厚厚的书摊开，这本书与平常书最大的不同在于书页上的插图——那些画上的人物在活动。 书摊开的那页简单地介绍了一种生物。 摄魂怪。 它们是阿兹卡班的看守，以吸食灵魂为生的恶魔。 它们不可靠，曾一度发生暴动。 至于它们从何而来却没有任何记载。 可笑。 那些欢天喜地地将自己的天敌聘请为看守的金鱼。 “通知魔法部。”麦考夫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低缓丝滑的公学标准音在这一刻透出人形大英政府手掌大权的威压，“最后的时限——明天早上。” “如果他们固守己见呢？”安茜娅问。 “固守己见？”麦考夫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他目光下移俯视整座城市，“这里是英国。” 这里是英国。 任何企图割裂这个国家的声音都终将被……扼杀。 “何来国中之国的存在？” 麦考夫的声音冷酷。 “明白了。” 安茜娅把脊背再次挺直几分。她想起了如今在军情六处的实验室里放射淡淡光芒的古老铜镜。 是啊。 何来国中之国？ 华夏，横断山脉。 莫道一在半空中折身，手中的古刀斩出，月牙形的光芒向下掠去平平磨灭一堆从地下溶洞里爬出来的怪物。 ——当初覃家主将镇眼设在这里就是为了镇压地下的那些东西。 一刀斩灭那些不安分的东西，莫道一单膝跪地，手中的古刃插进石灰岩中。此刻的莫道一再没有往日的温和。 没有人再会把这一刻的莫道一和大学生联系在一起。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衣角往下滴落，悄无声息地渗入土壤之中。那副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眼神凌厉。 在莫道一背后是一群同样在夜色中奋力拼杀的人。他们有的双鬓微霜，有的却还很年轻。 以他们为中心附近数座大山横七竖八堆满了异形生物的尸体。 白天公安局已经以边境演习的名义将一块区域封锁了起来。 离封锁较近的地方，荷枪实弹的部队沉默地驻扎着。 偶有漏网之鱼想要逃出去迎上的就是如雨般的子弹。 面对狰狞恐怖，不知道是外星人还是恶魔的怪物这些以执行命令为天职的军人虽然面色苍白，但他们持枪的手从未颤抖。 无一人后退。 后面是萨满村，是已经进入沉睡的乡民。 他们不能退。 顶着枪林弹雨还能冲到近前杀人的怪物不是没有，但只要有一个人倒下，后面的立刻就补上来。 至始至终，封锁线都如同铜铁铸造，一丝未移。 所有的狰狞和邪恶都被莫道一他们和军队死死地封锁在这一片被划定出的区域。 此刻这里如同人间地狱。 然而离这里最近的迪满村却依旧一片安宁，除了偶有家犬突然叫两声外再无异状。睡梦中的人们听到枪响也只感叹一下今非昔比。 再退七八十年，国家哪有这个能力真枪实弹地搞演习？ 国家强大了啊。 斩掉最后一披的莫道一拔出刀站起身。 似有所感，他抬头望向太洋的那一岸。 “走。” 他一转身，带领身后与他一样满身鲜血的人走向山下。 瓦坎达，王宫。 拥有令世人疯狂的外星金属的国家今日仍除外封闭之中。 从华夏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卑不亢地站在华丽的宫殿之中。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举止干练。 如果军情六处的特工在此就会认出她分明是那些日子一直跟在莫道一身后的阿洛。然而，此时阿洛却不像在师兄身后时那般低调，她眉眼中带着逼人的锐气。 连那个写字都讲究“横平竖直”的国家拥有的不仅仅只是温和无害的微笑，更多的是—— 峥峥铁骨。 锋芒无双。 “闭关锁国只会导致灭亡。没有人比我们更有资格说出这句话。”阿洛的眼底带上凝重的沉痛，她缓缓地环视四周，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痛，以及更多的是……浴火重生后的坚定！ “我们早已为此付出了绝对沉重的代价。我们为此而来，我们不希望看到你们重蹈覆辙。” “而且……” 她的脸上泛起了讥讽的神色。 “你们当真认为，那些沉甸甸的金属真的只是来自外星的馈赠？” 宫殿里寂静无声。 只余她的声音一字千钧地落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 …… 黑夜笼罩的地方在滋生着黑暗，潜伏千年的邪恶的力量在复苏。 在普通人一无所知的地方，同样有无数人，他们披着一身夜露走进了沉沉的阴霾里。他们拔出了刀，他们抬起了枪。 他们的荣光隐藏在黑暗之下。 他们不是超级英雄，满身荣耀。 世人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不用说留下在博物馆里永世不朽的丰碑。 然而，足下三寸，无不浸满他们的血。 今夜，无数普通人还在安眠。 今夜，灯红酒绿的地方还有无数人举起杯欢呼，醉生梦死。 今夜，黑暗依旧将那些暗里的事物笼罩，一切在平面上波澜不兴，但海面之下暗流已来势汹汹。 今夜，地球依旧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论如何，我都想努力把关于脚下这片土地美好的东西展示给大家看。 虽然文章的故事只是虚拟的，但是关于种花所有人却都是有原型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在作者有话说里说那些原型事件。 但小天使们，无论如何我希望传达给你们这样一个信念: 也许我们这个国家还有不够完美的地方，但在这个国家有无数可敬可爱的人流尽鲜血只为了此刻的你我能够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刷着手机。 和平并不代表没有牺牲。事实上在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有着很多了为了维护这份和平默默地献出生命。 他们甚至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他们不是超级英雄，他们的荣光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他们是英雄。 也许我们会指责一些事一些人，但不论如何抱怨，还请让我拥抱它。 让我们热爱它。 这也是我写这个故事的最初动力之一。 在我这个故事里，展现出来的种花全是它最美好的一面，请相信我，这美好的种花是真正有的。 莫道一，阿洛，那些驻扎在封锁线外的人…… 剔去故事虚构的成分，这些人都是有现实中的原型的。 抱歉，小可爱们，我忍不住又吧啦吧啦了，也许是历史系学生的老毛病又犯了。原谅我叽里呱啦地唠叨这一回吧。 毕竟你们都知道的嘛，我是种花家的脑残粉。 第95章 致命死咒 黑暗是邪恶的保护色, 所有的罪行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滋生。 在一处半废弃的化工厂里, 夏洛克贴着柱子小心翼翼地站着, 他侧着头仔细地听那边传过来的声响。 “那些该死的麻瓜。” 化工厂四楼的中间空地里一群穿着黑袍的人围成一团商讨着什么，不时有人低声咒骂着。 麻瓜？ 夏洛克身体贴紧墙壁，将手缓缓地伸进口袋里, 握住了枪。 那些人看来就是死胖子这些日子在处理的巫师了。 那群人在圆圈中心点了一堆火, 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夏洛克缓缓地移动脚步，挪到了柱子边缘，微微探出一点, 迅速地看了眼情况。 只见在那群人围成的圆圈的中间, 一名穿着女士西装的长发女人被倒挂着漂浮在空中。她一动不动，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部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她还活着。 她在空中缓缓旋转, 转到夏洛克这一面的时候, 夏洛克看到火光照到她脸上——的确是白天见过的芭芭拉·戈登。 只是她双目紧逼, 情况似乎不妙。 “八个小时就快要到了。” 一个矮个子的人举起魔杖念了句什么，绿色的时间浮现在空气中。这个人的性子显然比较急躁, 他忍不住质疑。 “这个女人真的有用吗？那个叫做蝙蝠侠的麻瓜真的会过来？我们该不会被那个叫做莎拉的麻瓜女人骗了吧？” “你是在质疑我的摄魂取念吗？蠢货。”一个有些尖锐的嘶哑女声响起, 坐在矮个子男人对面的女人魔杖瞬间对准了他, “还是你也要尝一尝钻心剜骨的滋味？” “贝拉特里克斯！” 那个男人似乎对出声的女人十分忌惮, 他恼怒地喊了一声，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时间的确快到了。”又有一个黑斗篷出声了, 他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担忧，“我们也许还考虑直接照到那个麻瓜夺取他的氪石。” “没有也许！大人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了！”贝拉特里克斯尖锐地打断了男人的话，她冷酷地将魔杖对准漂浮在空中的芭芭拉, “时间一到，如果那个麻瓜没来就立刻杀了她，然后……” “挂到最高的地方去。” 她恶意地看着芭芭拉微微抖动了一下身体。 时间还剩下不到五分钟。 夏洛克静静地听着，精准地判断。 他微微低垂下眼，根据刚才的那一眼在脑海中迅速地模拟出来待会冲出去会面对的场景。 七名巫师，死胖子口中提过的食死徒。 显然他们动手绝对不会像那个凤凰社一样只是使用“昏昏倒地”一类温和的咒语——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这些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他有十五秒钟时间。 夏洛克冷静地计算出来。 十五秒钟，从柱子后面出来到被第一个阿瓦达索命击中的时间。 不过，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 夏洛克抬眼看了看自己前面的另外一根柱子，两根柱子之间有不到三米的距离。然而这两根柱子外都各有不到十厘米的空地可供人立足。 一旦没有踩稳—— 夏洛克向下看了看，下面巨大的化工原料池一个挨着一个正在冒着令人不安的气泡。 “主人为何会想要得到氪石，麻瓜的东西有什么用？”另外一边有人不满意地嘟嚷着。 接着是贝拉特里克斯尖锐高亢的声音响起:“钻心剜骨！” 立即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是这个时候！ 不再犹豫，夏洛克猛地从石柱后冲了出来，早就扣住的枪一抬对着火堆边的人毫不犹豫地连连扣动扳机。 “谁！” 枪声在化工厂里回荡震耳欲聋，子弹冲出枪膛，转瞬间命中四人。 贝拉特里克斯不愧是这群里人最狠辣的那个，异变抖生之际她没有愚蠢地回头看，而是当机立断给了自己一个“盔甲护身”。 射向她的子弹瞬间被弹飞，她抓着这一刹那起身一个“阿瓦达索命”从杖尖喷射而出，带着刺眼的绿光。 开枪扫射的同时，夏洛克早已毫不犹豫地向地面卧倒。 这一道致命的绿光擦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反倒是被他又开枪命中了一人。 “钻心剜骨！” 贝拉特里克斯释放的魔咒比任何人都快。 夏洛克贴着地面向里面翻滚，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道不可饶恕咒。 同时，他也将自己送到贝拉特里克斯身前。 不得不说，巫师的远程攻击的确是强大且致命，但他们的缺点也很明显，只要近身了，那么结局如何就难以言说了。 毫不犹豫，夏洛克猛地跃起，一拳朝着贝拉特里克斯的下颚自下而上猛击。 虽然曾一再被覃昭轻而易举地放倒过，但夏洛克的搏击术可不是看着好玩的，而他更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女士优待意识。 这一拳又狠又凶猛。 咔擦—— 伴随着下颚骨破裂的声音，贝拉特里克斯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夏洛克稳住身，大踏步向前，抬手对着贝拉特里克斯连连扣动扳机，她似乎被揍昏迷过去了，先前的“盔甲护身”也失去原有的保护效果，子弹直接没入了他的额头。 看着贝拉特里克斯再也不动弹了，夏洛克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被悬浮在空中的芭芭拉。 突然，他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抬枪对准刚才被贝拉特里克斯“钻心剜骨”命中的那个矮个子男人。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 “别动！”那个男人的魔杖对准了悬浮在空中的芭芭拉，他的兜帽掉了，露出一张犹如老鼠的脸庞，“不然我杀了她！” 他的脸扭曲着，呈现出走投无路的疯狂。 夏洛克冷冷地注视着他，举着枪没有再动。 “你放了我，我放了她。” 那个矮个子男人大口穿着粗气，眼睛因为恐惧越发挤在一起。 “好。” 夏洛克缓缓后退两步，减轻矮个子男人的恐惧感。 就在这是，矮个子男人看着夏洛克的身后，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恐惧。 夏洛克猛地转身—— “阿瓦达索命！” 第96章 魂魄出窍 “阿瓦达索命！” 阴冷的声音带着“嘶嘶”有如蛇吐信之感, 在不知何时出现夏洛克背后的人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他。 不可饶恕咒之首的死咒从魔杖杖尖喷射而出, 空气中仿佛有嘈杂的如同人匆忙行走的脚步声响起。 死神隐匿在咒语中降临。 夏洛克的瞳孔微微放大。 他看到了什么？ ——“py with me, sherlock。” 在沙滩上的奔跑小女孩，幽暗阴冷的密室里缓缓抬眼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病服，深色的头发, 眼神深邃带着冷血动物般的质感。 ——“py with me.” 那个女人没有开口, 夏洛克却分明听到她这么说。 绿光转瞬即至。 再也没有躲闪的机会。 轰—— 头顶的水泥板被撞破，碎砖头和灰尘飞溅，在绿光即将命中夏洛克的那一瞬间, 一个人生生撞破数层水泥地板冲了下来在千钧一发的刹那抓住夏洛克将他扯了起来。 钢筋混泥土在那个人面前就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不, 也许不该称他为人。 ——深蓝的制服上巨大的“s”符号，血红的披风。英俊如同太阳神阿波罗般的面容。 超人, 拥有着钢铁之躯的人间之神。 在夏洛克就要丧命的危机时刻, 他以超越人类想象的速度将夏洛克从死咒下带走。 一手抓着夏洛克, 克拉克悬浮在半空中微微低头看发出死咒的人——那人一身黑袍，一张脸苍白如死, 原本该是鼻子的地方一片光滑只剩下细细的两条缝隙, 蛇类动物般的瞳孔中透出阴冷之色。 “伏地魔, 汤姆·里德尔。” 夏洛克被克拉克放回地面。他扫了一眼方才险些要了自己命的敌人, 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愚蠢的麻瓜……”伏地魔手中的魔杖对准克拉克，阴冷的声音如同森林里游走的毒蛇, “阻止黑魔王的事业，你们都将……” “麻瓜？”完全没有差一点就要丧命的意识，夏洛克拍了拍身上的砖头碎屑, 锋锐的眼神再一次扫向伏地魔，低沉的英伦音语速飞快，“如果你是在说自己身上的那另一半血液的话？看来你那些手下脑子都填满了杂草，自己天天喊着要清除不纯净的血统，结果却把个混血的骗子当成自己的主人。哦，看起来你巫师的血统来源于你的母亲——” “你！” 伏地魔细细的鼻孔微微一张，魔杖尖喷射出又一个咒语。 “钻心剜骨！” 克拉克不得不再次抓住夏洛克迅速移动避开了这次攻击，以免这位语速简直都超出氪星人想象的咨询侦探死于自己的毒舌之下。 ——不过，显然，毒舌并不会因为受到威胁而消失。 “你不喜欢你的母亲，你憎恶她，为什么？哦，你认为她是你的耻辱，你憎恨她的愚蠢，显而易见她可能出身一个不怎么样的家族。她的愚蠢是什么——你的父亲，你那份麻瓜血统的来源。”夏洛克即使被克拉克带着移动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演绎——恰相反，他还提高了音量，“要给你颁发个悲剧奖吗？看看，食死徒的主人居然连一份父爱都得不到，妄图统治世界结果连一个婴儿都能打败你。” 克拉克的头开始疼起来。 ——这位咨询侦探先生直到今日还没有被打死，全是因为他有一位权势惊人的兄长吧？ “闭嘴！” 伏地魔的声音尖锐了起来。他的瞳孔一片猩红，鼻孔开始剧烈地张动，他疯狂地朝克拉克和夏洛克发射死咒。 克拉克皱了皱眉头，精神方面一向是他的弱处，否则他也不会拜托布鲁斯在蝙蝠站衣的夹层里安置氪石——虽然他没拜托，布鲁斯也会安——以在他被精神控制的时候阻止他。 伏地魔发射的死咒并不是针对肉体，而是直接针对灵魂，这恰巧是他的弱处。虽然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闪开，但到底不能冒险——尤其是哥谭这个地方。 若非小丑实在太过于搞事，蝙蝠侠这次绝对会再给一句“滚出我的哥谭”。 闪开数个死咒之后，克拉克在一瞬间出现在了伏地魔眼前，他抬手一挥，伏地魔被重重地揍飞出去。 ——战斗力虽强，但巫师究竟是巫师。 一旦被武力惊人的超人近身，伏地魔被揍飞那也只是眨眼的事了。 不过鉴于某个黑漆漆的大蝙蝠的“不杀人”原则，克拉克在动手的那瞬间识趣地收了收力道。 克拉克转过头准备将芭芭拉带走——早在在方才战斗的时候，负责将芭芭拉悬浮在空中的巫师就被吓得手一抖中断了魔法。 ——也幸亏他手那么一抖，芭芭拉下落的位置偏了一些，否则就直接掉进火堆里了。 正拍掉被超人带着移动时重新落上的碎砖头，夏洛克的动作突然一停。 ——“py with me， sherlock.” 隐约地有那个低低的，空灵飘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碰她！” 夏洛克猛地转身，大声喊道。 “what？”克拉克已经抱起了昏迷不醒的芭芭拉，他诧异地转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芭芭拉的上衣突然凭空化为了灰烬，露出了衣服下面由氪石打造的贴身盔甲。 克拉克闷哼一声，瞬间跪倒在地。 砰——砰——砰—— 毫不犹豫地，夏洛克转身冲着伏地魔被揍飞的方向连连扣动扳机。 “魂魄出窍！” 子弹被盔甲护身弹开，伏地魔的魔咒与夏洛克擦肩而过没入夏洛克背后的克拉克体内。 “麻瓜……”伏地魔缓缓地站起来，他苍白细长的手指间握着魔杖，杖尖光芒吞吐似乎已经在酝酿着不可饶恕的咒语，“你将为你的冒犯付出代价。” 背后传来琐碎的声响。 夏洛克握住枪，缓缓地转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东风女神出来了，嗯。 我知道你们想打我，嗯。 第97章 国中之国 在他背后, 超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双眼出开始泛起红光。 ——超人一旦为恶, 那么这个世界再没有能够阻挡他的。 虽然这句话不是那么准确，但至少就眼下而言，超人为恶, 夏洛克完全没办法阻挡他——在钢铁之躯的神明之前即使是美国队长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何况本体实力百分之九十在大脑和毒舌之上的咨询侦探。 “fuck！” 夏洛克咒骂一句，略有些狼狈地下蹲险而又险地躲开了擦着他的头顶而过的热视力。 来不及喘口气，夏洛克猛地向旁边一扑。 炙热的光束在他刚刚的位置上落下, 将钢筋混泥土的地面直接破开。 根本没有给夏洛克任何喘息之机, 克拉克双眼中发射出的热视力如同跗骨之蛆般移动紧随而至。 夏洛克不得不接连在地上翻滚以此避开危险的热视力。 这并不是什么长远之计。 夏洛克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他手里紧紧地握住了□□, 克拉克是被伏地魔用夺魂咒暂时控制了, 而灵魂不稳定的伏地魔在控制起强大的氪星人时也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这从直到此时超人还只是发动热视力进攻中得以看出。所以—— 在地面上侧身一个翻滚再次躲开高热的光束时，夏洛克一抬手, 对准伏地魔重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 下一刻, 伏地魔手中的魔杖应声而断, 在伏地魔暴怒的声音中夏洛克得意地向上扬起了嘴角。 也就是在这时, 最后一束炙热的光线从天而降。 夏洛克下意识地向后一翻，在躲过了热视力发出的光线的同时, 他脸色一变——这半废弃的化工厂根本没有安装栏杆。 只觉得后背一空，失重感随之而至。 伴随着呼呼风声，夏洛克向工厂底层的巨大化工原料池坠落。 —————————————————————————— 麦考夫的通牒送到了邓布利多手里。 在麦考夫眼中, 那个傀儡一般的魔法部根本就只是玩笑般的存在——更别提如今魔法部倒不如称作是食死徒的大本营了。 ——也许魔法部很乐意和神盾局做个友好交流，讨论讨论是怎么做到“敌军比己方多”这种成就的。 打开由军情六处特工送来的信，邓布利多月牙形眼睛后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此刻微微闪着光。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 落在一旁架子上的福克斯仿佛知晓主人此刻复杂的心思，它展开双翅轻轻地煽动了几下，似乎在安慰主人。 邓布利多笑着对它微微摇了摇头，他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空白相框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都错了。” 他轻声说，也不知道是对谁。 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邓布利多很快收起了那一刹那感伤的神色。 麦格和斯内普走了进来。麦格原本就严肃的神情此刻越发严肃，斯内普眉心的皱纹越发明显，身上的气息越发阴冷。 “校长，我们要怎么办？”麦格有几分急切地开口。 “放松，米勒娃。”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一挥魔杖两把椅子出现在麦格和斯内普身后，“要来点蟑螂堆吗？” “阿不思！”麦格声音透出了一丝恼意。 “真不体谅老人家的爱好。”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挥了挥魔杖，桌面上的蟑螂堆顿时消失了。 “我们就不应该和麻瓜搞什么和平。”斯内普冷冷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看看他们现在反过来对我们做什么！这就是你的选择？” “如果你认为食死徒的做法是对的。”面对斯内普的指责，邓布利多并未生气，他声音依旧温和却透出一股强大且坚定的力量，“那么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们要打破巫师界！” 斯内普提高了声音，话语里的愤怒毫不掩饰。 “现在是他们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斯内普的话意有所指。 其实自从麦考夫上台之后便察觉到了巫师界的存在，一直在对巫师界进行试探。不过因为巫师本身的能力一直都只是缓缓地对巫师进行渗透。 ——除去纯血家族，哪个巫师和麻瓜界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 更别提那些本来就是普通出身的巫师了。 然而这种缓慢的不为人察觉的行动到了前者日子就结束了——以一队毫无魔力的军情六处特工毫无阻碍地穿过屏蔽麻瓜的结界为标志。 古老的巫师界迎来了陌生的客人。 那些人直接打碎某些古老家族沉浸着的巫师荣耀——他们逮捕了几名杀了普通人的食死徒。 不容反抗的。 “我希望诸位能够记住——”为首的是位穿着黑西装的女士，她自称“安茜娅”，“当你们还站在英国的土地上时，你们就是英国的公民，你们便需要遵循英国的法律。” “当然。”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们可以拒绝承认是英国的公民。而当你们拒绝接受公民身份时，我们将以非法入侵和企图分裂国家的名义，将你们逮捕。” 作为她话的背景音是一名特工开枪射杀企图反抗的食死徒。 在散发淡淡冰蓝色光芒的子弹面前，“盔甲护身”如同薄纸一般无力。 食死徒错愕的神情和子弹命中时飞起的鲜血打破了一个古老的世界。 “这里是英国。” “这是通知，不是谈判。” ——所以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连变种人的力量都要沦为实验台上的研究品的今日，将自己封禁起来的巫师界又有多少力量抵挡一个国家真正果决的行动。 事实上，针对巫师能力的抑制器早已在研发之中。 覃昭赠送的东西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罢了。 ——那是覃昭赠予麦考夫的见面礼。 她看出了麦考夫对巫师界的势在必得。 那是他们合作的开始。 那也是覃昭向麦考夫的试探。 也正是因为如此，麦考夫果断地放弃了原有的计划，转向与覃昭合作——正如没有人可以控制他一样，那个女人绝非可以操纵之辈。 真正令人心惊肉跳的交锋隐藏在波澜不兴的午后谈话中。 除了麦考夫和覃昭，谁也不知道那天在奶茶店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的协议。 然而巫师界却切切实实地因为这次合作而醒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傲慢的自我禁锢被人以近乎蛮横的姿态打破。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一个国家的力量。 接受，或者…… 被镇压。 再无选择。 一个国家从来都不会容忍发出两个声音。 “没有那么严重。”邓布利多轻轻敲了敲桌面，“事实上，那位福尔摩斯先生并没有真正对巫师界动手，不是吗？” “那明天以后呢？” 斯内普嗤笑一声，尖锐地指出。 “巫师界不可能永远封闭起来，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仿佛作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缓缓地说道。 “你疯了。” 斯内普紧紧地盯着邓布利多，许久如此说道。 一旁的麦格脸上也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人老之后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候神智不太清楚，不过我很确定至少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智还算得上是清醒的。”邓布利多平和地道，他用魔杖对着虚空轻轻一点，一副世界地图出现在半空中，“这些日子我去了一些地方……” 邓布利多的魔杖在地图上轻轻一点。 “我也一直在思考。” 杖尖落下的地方是光芒闪现——一枚斯内普和麦格从未见过的导弹在大气层中极速飞行最终落下炸毁了一个城市。 麦格和斯内普脸色齐齐一变。 麦格倒吸了一口冷气，斯内普抿紧了唇脸色越发阴冷。 “我们能阻挡这些吗？” 邓布利多轻声道。 “又或者……” 魔杖再次轻轻一点。 一个带着头盔的男人张开手，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一栋大厦被缓缓地拔起。然而那个做到这近乎神迹的一幕的男人在下一幕却被□□在囚室中。 “我们能做到他这样吗？”邓布利多依旧是轻声询问。 他的杖尖依旧在地图上点着。 “我们……能吗？” .这一次，无论是麦格还是斯内普都没有再回答。 月牙形后的目光锋锐地扫过麦格和斯内普的脸。 “我们应该庆幸，一直以来因为骄傲而不屑与外界接触，否则……” 他点了点美国。 “变种人便是我们的下场。” 邓布利多的声音冷静，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魔杖一挥，地图消失在半空中，邓布利多的声音已经近乎严厉。 “事实上，一直以来我们保护的从不是麻瓜而是自己。” “那我们……”许久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麦格抓着自己的围巾问道。 “接受吧。”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桌上的通告。 他没有说的是，除了接受，他们也再无别路可走。 那位“安茜娅”小姐说得没错。 他们站的地方……是英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线索在前面覃昭和麦考夫初次见面的时候。 第98章 游戏时间 麦考夫·福尔摩斯。 与他的权势相对的是他被人称为“ice man”。 温和的悯怀和招安从来不是他作风。 在通知发出之后, 开战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 手持特殊枪支的人等候在进入巫师界的各个结界外, 只等时间一到。 如果时间到了，巫师界仍然固执己见，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毫不留情的清洗。 坐在椅上, 麦考夫凝视着阴沉的天空, 银灰色的眼睛带着冷金属的质感，那把被怀疑暗藏凶机的黑伞被他握在手里转动。 离凌晨还有半个小时。 麦考夫清楚那位邓布利多校长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但到零点一过军队已经会进入巫师界。 接受不接受通知，结果的区别只在于前者枪口将只会对准食死徒和摄魂怪, 后者的枪口却将对准整个巫师界。 一切反抗都将被抹除。 这是必然。 门被人敲响。 “进来。”麦考夫平静地开口。 安茜娅带着从巫师界而来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位是米勒娃·麦格女士, 他们接受通知，并希望与您一谈。” “请坐, 麦格女士。”麦考夫转了过来, 对麦格微微颔首, 他看上去就像所有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一样，矜持优雅。 然而没有人能够将他当作普通的绅士对待。 与他举止的优雅相反的是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大权在握的冰冷与威压。 麦格严肃地走进来, 她将魔杖放在桌上表示自己此来的态度:“我们希望能够与您谈一谈——关于巫师界的未来。福尔摩斯先生。” “未来？” 麦考夫微微笑了。 “等战争结束以后再说吧。麦格女士。” “什么？” 麦考夫对安茜娅微微点头, 后者走过来将一叠资料放在了麦格女士面前。 “你可以将这个带回去, 交给邓布利多先生。”麦考夫转动着黑伞声音不急不缓，“我相信在看完之后他会有所选择, 介时……再来谈一谈这一次，巫师该做什么。” 他用着“再来谈一谈”这样客气宽容的词语，然而他的语气却分明如同再说“到时候他再决定命令巫师该做什么”。 傲慢且不容反抗。 这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人称“人形大英政府”。 麦格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了, 她翻开资料脸色顿时变了:“这——” “请转告与邓布利多先生一句话。”麦考夫语调缓慢，“我们将于零点过后进入巫师界。” “我知道了。”麦格带着资料站起身。 目视麦格离去，麦考夫同样站了起来，他吩咐安茜娅准备一下，他将到谢林福特堡垒。 听到谢林福特堡垒这个地名，安茜娅脸色微微。 “现在可不是可以游戏的时间。” 麦考夫如此说道。 —————————————————————————— “看来福尔摩斯先生说得没错，你总是因为热衷于冒险而将自己置身于死地。差点将自己摔死的小福尔摩斯先生。”轻柔的嗓音响起。 夏洛克下坠被阻止了。 有人抓住了他。 黑发的年轻女人悬浮在半空中，扣住了他的手腕，生生止住了他下坠。 “你现在的做法可称不上一名政客。”夏洛克罕见地没有就麦考夫而与覃昭针锋相对，他低头看了看下面的化工池。 “嗯？”覃昭微微扬起眉，“看来你是被超人先生的热视力烧傻了，又或者思维迷宫终于不堪重负混乱了？小福尔摩斯先生。” “政客可不会放弃更价值的目标赶过来人。”夏洛克没有反驳覃昭的嘲讽，他那双因混杂了金蓝绿三色而漂亮得出奇也锋锐得出奇的眼睛注视着低着头的覃昭。 覃昭没有再说话。 就在夏洛克唇边得意的弧度刚要扬起时，她突然一松手。 夏洛克再次从高空中坠落，强风带得他那头小卷毛飞舞。 夏洛克神色不动。 在即将触碰到化工池里翻滚的强硫酸的前一刻他再次被人扯住。 夏洛克那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的漂亮脸蛋上露出了一个得意且欠扁的笑容。 覃昭一偏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她干脆利落地将夏洛克从化工池的边缘向外扔了出去。 这一次可再没有别人扯住他了。 伟大的咨询侦探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恶毒的女人。” “起来，该走了。”覃昭冷酷无情地转身，“以及，别自作多情。合作伙伴的不长心幼弟总得多加关照。” 一转身，覃昭重新出现在了刚发生大战的楼层之上。 被一枪打断伏地魔先生抬手试图冲她发生出一个无杖的阿瓦达索命。 漫不经心地一挥手，伏地魔想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柱子，未等他咳出撞这一下憋出的血，覃昭一转手伏地魔再次飞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另一根柱子之上。 听着那沉闷的砰砰声，刚从夺魂咒控制中清醒克拉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身为钢铁之躯的氪星人他此刻竟然似乎感同身受到了疼痛。 ——地球人都已经这么可怕了吗？！ 控制着力道在把人彻底摔死之前在所有柱子上挨个过了一遍，覃昭这才放下被砸得已经近乎灵魂出窍的伏地魔转头看向了退了一步两步……的超人。 “清醒了？” 覃昭打量了他一眼。 克拉克莫名觉得只要自己回答一个“还没”下一刻就很有可能也被这么摔一遍，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迅速点头。 “那就把这些家伙带给蝙蝠侠先生。”覃昭对地上被夏洛克击中的那些巫师一指，漫不经心地道。 鉴于大都会的超人和哥谭市的蝙蝠侠关系密切并不是什么难以得知的消息，克拉克也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 不过他看向昏迷的芭芭拉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此刻芭芭拉身上还有那件由氪石打造而成的内甲，这极大地压制了超人。 也不知道那群巫师做了什么，在超人触碰到芭芭拉之前完全没有感受到氪石的存在——很显然，这是一个专门为超人而设的陷阱。 覃昭走到芭芭拉身边，不出意料在芭芭拉身上感受到了黑魔法留下的魔力波动。 她伸手轻轻点了点芭芭拉身上的氪石，下一刻那些氪石就像被抽尽了能量一样化为粉尘泯灭在空气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克拉克有些吃惊，他搜索了下自己的记忆发现在自己印象里根本没有哪个星球的人能够这么轻易地解决氪石。 氪石只是针对氪星人的致命武器没错，但能够让氪星人丧失力量的氪石本身就拥有强大的能量，在克拉克的印象里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到覃昭这样一点之下让氪石报废。 ——也许，那个一直在试图毁灭宇宙的疯子也有这个能力。 氪石消失后，芭芭拉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即使在昏迷中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黑魔法之所以被人忌惮，便是因为它的伤害不仅仅在于肉体，还有人的灵魂。 “好女孩。”略有些冰冷的指尖轻轻点上芭芭拉苍白的脸落在额头之上，覃昭微微垂下眼，睫毛在她面庞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一点微光从她的指尖漏出，渗入了芭芭拉的额头。 微光渗入的瞬间，芭芭拉停止了颤抖，呼吸开始变得缓和起来。 看到芭芭拉恢复了正常，克拉克也松了口气，他是少数几个知道芭芭拉真实身份的人，他也不想那位值得敬佩的局长再承受一次沉痛的打击。 ——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最佳搭档会再次把芭芭拉受到的折磨归咎到自己身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蝙蝠侠是个怎样的人，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布鲁斯在冷硬的面具之下那温柔的灵魂。 “睡吧。” 覃昭的指尖拂过芭芭拉颤动着想要睁开的双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真实的温柔。 “一切都会安好。” “谢谢你。”接过芭芭拉，克拉克真诚地向覃昭道谢，他顿了顿四下一看，“刚刚那位福尔摩斯先生……他没事吧？” 以氪星人的听力发誓，他刚刚听到了那位咨询侦探被扔到地上的声音。 “您该出发去找蝙蝠侠先生了。”覃昭微微一笑，她偏头看了眼如烂泥一般瘫着的伏地魔，“他是英国那边在逮捕的人，就不能交给您了。” 有蝙蝠侠这样一个控制欲十足的好搭档，克拉克对英国巫师界也略有耳闻，他点了点头，带着芭芭拉和其他的人通过下来时撞开的大洞里飞走了。 覃昭垂下手。 一点淡淡的蓝光包裹着绿光在她指尖若隐若现。 第99章 千军万马 “愚蠢的外星金鱼。”重新爬上来的夏洛克嗤笑一声, 嘲讽道, “看来你的行动很顺利, 阴谋家小姐。” “看来小福尔摩斯先生是打算依旧搭乘宇宙魔方特快回英国了？”覃昭一反手，散发着梦幻般蓝色光芒的宇宙魔方出现在了她手上。 “我拒绝。” 夏洛克绷着脸。 “可惜有位渴望得到哥哥关注的小姑娘已经等不及开始游戏了。”覃昭转动了一下宇宙魔方，“祝您一路顺风, 小福尔摩斯先生。” 话音落下, 冰蓝色的光芒爆发出来，将夏洛克和瘫倒在地上的伏地魔一起笼罩了进去。 等到蓝光散去，废弃工厂里只剩下覃昭一个人。 她缓缓环视四周。 ——生与死的界限有时候并不是那么明确。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野里, 那些在浣熊市里被感染后变成丧尸的人, 他们苍白的魂灵跟随在覃昭身边。 当初在浣熊市布下的阵法，为了可不仅仅只是威慑。 那些被尸体束缚着的亡魂被她释放了出来, 在一切终结之前, 它们, 就是她的千军万马。 覃昭微微笑了笑。 ——“政客可不会放弃更价值的目标赶过来人。” 小福尔摩斯先生说得没有错。 覃昭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前走去，她把玩着的宇宙魔方中时有时无地透出一点淡淡的绿光。 仿佛有微若尘埃的绿色光点在宇宙魔方的中间游动。 她是政客。 不是英雄。 —————————————————————————— 阿斯加德的监狱里。 最令人头疼, 时不时搞出点儿事情, 却有着雷神护着让人无可奈何的小王子邪神洛基在越狱之后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了监狱里。 可没有人会认为这位“不搞事不罢休”的小王子会突然间良心发现自己乖乖跑回来蹲监狱。 不过, 在阿斯加德向来只有“银舌头”谎言之神洛基套别人话的份, 根本没有别人套他话的份。 没有人有办法从邪神口中问出他怎么回来了，大家也只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眼不见为净好了。 回到阿斯加德的雷神跑到监狱一看自己弟弟居然回来了, 喜出望外急忙开口问:“洛基，你知道之前我们偷翻记载时看到的那个什么什么阵法是怎么回事吗？” 觉得用语言表达不好，雷神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下。 一旁的看守不忍直视地双目放空。 ——太蠢了。 ——这就是他们阿斯加德的王储吗？ ——阿斯加德大概是要完了吧？ “……”被哥哥的比划辣到眼睛的洛基默默地扭回头, 他一定是傻了才想着和这个蠢货说话。 “不知道。” 洛基冷酷无情地回答。 “哦……好吧。”雷神有些失望，金灿灿的头发都似乎没有那么耀眼了，“也是，那么久了你肯定也忘了。” ——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看过就忘好吗？！ 洛基额头上青筋微微一跳。 “中庭那边又出现了这个阵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托尼他们似乎还挺担心的。”托尔念叨着转身。 中庭…… 听到这个词，洛基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靠在墙上，缓缓地眨了眨眼。 ——“回阿斯加德吧。” 那个黑发的女人这么说着，下一刻动用宇宙魔方将他传回阿斯加德送进了监狱里。 说什么“万千世界不如你”。 ——谎言。 “中庭那边又出现了这个阵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托尼他们似乎还挺担心的……” 洛基闭上眼，仿佛又看见了那在宇宙中缓缓亮起张狂霸道的银色奇迹。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宣战的信号。 那个女人……从来如此。 洛基低低地笑了起来，脑海中千年前的画面呼啸而来。 那是风声呼啸，猎猎如刀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宇宙战舰逼近那颗蓝色的星球，毫不掩饰自己不善的来意。 高台拔地而起，立在台上的战旗被风扬起，旗脚烈烈地飘向远方。瘦削的黑发女子笔直地站在所有人前面。 她脸上再没有平时的温和，唇边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实际上带着几分锋锐的面部线条在此时显出了逼人的寒意。 她手里端着青铜酒樽，在刮到人脸上就如同刀锋肆虐的风里，酒樽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呼呼的风声里，她的声音被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告诉我，我们的背后是什么？” 高台之下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站立着的人齐声喝到—— “是九州！” “很好！”覃昭的声音传得很远，“我们背后，是九州！我们在这里，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祖辈在这里，我们的孩子将来也必定在这里！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这是我们的土地！” “我们的土地——” “我们的土地——” 下面的众人齐声呐喊，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坚毅的色彩。 声音汇聚成浪潮震荡成血液里沸腾起来的炙热。 “现在！”待声浪稍稍平息，覃昭向前跨出一步，长袍猎猎作响，声音近乎嘶哑，“那些外来的掠夺者，他们要杀了我们的父母，要杀了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姐妹！他们要夺走我们的土地！要让我们成为的他们的奴隶！” “我们要怎么做？” 覃昭近乎怒吼，她质问着每一个站在此处的人。 “谈判？” “退缩？” 她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锐利得如同刀锋。 “然后像个懦夫一样死去？死得像只蝼蚁？然后让我们的血肉骨亲被那种东西□□？让我们的同胞血流成河？” “你们要这样吗？” “要这样吗？” 她怒吼，漆黑的眸子跳动着火焰。 “不——” “绝不——” 同样嘶哑的怒吼汇聚成愤怒的声海，撼动天地。 “那我们要怎么做？” “他们要杀死我们的族人，我们要怎么做？” “他们要来抢走我们的珍宝，我们要怎么做？” 呼呼风声中，覃昭一句紧逼一句。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怒吼声震开天空的阴云。 覃昭高高举起酒盏，身影笔直。 “记住你们的话！杀了他们！” “去战吧。” 风越来越大，覃昭的声音低沉下来，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视过每个角落。 “我在这里。” 她缓缓地说，声音里蕴含着熔浆一般的力量，炙热，压抑，随时都要爆发出来，然后毁天灭地。 “我保证——” “华夏九州，万载安康！” 她扬起头，烈酒一饮而尽。 哐—— 覃昭狠狠地摔碎酒樽，她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如同雷霆响起在每个人耳中。 “出——发——” 咚、咚、咚—— 战鼓敲响，沉闷的鼓声在天地之间缓缓回荡，应和着心脏的跳动。 不论是那些往日桀骜不驯的宗门家族骄子还是那些出身草野的后起之才，在此刻无不心甘情愿地听从覃昭的号令。 他们是她的千军万马。 他们是九州的万里长城。 鼓声里，所有人踏上了前往战场路。 黑发女人看似消瘦得随时可能风吹就起的身影至始至终利刃般笔直地挺立着，她的脊梁仿佛是神铁铸成，永不摧折。 沉默如同雕像，她注视着这群踏上战场的人。 这群…… 注定一去不复返的人。 …… …… 洛基睁开眼，他站起身。 “我要见神王。” ——没有称呼奥丁，没有称呼父亲，而是神王。 卫兵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洛基冷笑一声，换了一个要求。 “我要见托尔。” 这一次有人立刻离去找跑去询问神后的雷神。 也许奥丁不待见自己这个便宜养子，但雷神可是至始至终对自己这个弟弟重视非常。 洛基抿紧了唇，富有古典色彩的英俊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人的千军万马早已不复存在，千年时光碾磨的不仅仅是曾经留下来守护的封印，还有曾经愿意听随她号令的刀刃。 —————————————————————————— 处理完小丑搞出来的乐子之后，蝙蝠侠回到自己的蝙蝠侠就看见那只外星救援犬站在洞里傻乎乎地冲他笑。 布鲁斯:…… “阿福，我记得我没有给他权限。”布鲁斯无视掉氪星人那蠢兮兮的眼神，看向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家的真正大boss·阿尔弗雷德温和地笑了笑，手里端着一杯很眼熟的热牛奶:“鉴于老爷您已经时间匆忙到连喝口牛奶都来不及，我觉得您很有必要得到超人先生的帮助。” 看着阿尔弗雷德手中的热牛奶，布鲁斯:“……芭芭拉怎么样了。” “已经被戈登局长接回去了，不过布鲁斯你放心，已经没事了。”克拉克回答着，将自己去救芭芭拉的经过简述了一遍。 听到克拉克又一次被人精神控制了，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看了克拉克一眼。 自觉差点又闯了祸的克拉克被布鲁斯这一眼看得声音心虚地下降了几分，额头前的那小卷毛同样沮丧地服帖了下来。 布鲁斯感觉头又开始疼了。 他开始考虑给这个精神防御低到令人想揍他的家伙打造一个像万磁王的头盔的可能了。 “布鲁斯？”克拉克喊了他一声。 “嗯。”布鲁斯冷漠地应了一声，示意克拉克继续。 等到克拉克说完，布鲁斯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个女人是谁？”他不抱希望地问道。 克拉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他指了指身后那群被打晕了堆在一起的巫师问布鲁斯这些人怎么处理。 拒绝了超人殷勤的帮助，布鲁斯将那堆倒霉的巫师塞进了特制的监狱房间里，开始查找克拉克口中“东方，黑头发，十分强大的女人”的信息。 ——显然，这种哥谭市再次被不明来路的人侵入的感觉，令控制欲十足的蝙蝠侠格外不愉快。 以至于他都忘了把超人赶出蝙蝠洞了。 第一次得到允许待在蝙蝠洞的克拉克:……啊！那位小姐真是个好人！这些搞破坏的巫师也不是那么讨厌！ 就在这时，阿福打断了布鲁斯的搜查。 “有人在接触我们。” “谁？” 第100章 黑暗纪元 蝙蝠侠。 超人的最佳搭档。 正义联盟的大脑。 他的武力值在正义联盟里或许是垫底的存在, 但正义联盟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永远有无数个“pn b”的男人绝对是正义联盟里最惹不起的人。 他掌握着所有人的死穴, 不论敌友。 更何况, 人间之神，有着钢铁之躯的超人愿意站在他身边，为他而战。 他们是最佳搭档。 超人从未见过蝙蝠侠露出那般不愉快的神情——哪怕他们当初还互存误解的时候布鲁斯也从未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阿尔弗雷德告诉布鲁斯来访者一共有两伙人——一边是来自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家, 一边是以老牌作风闻名的英国。 克拉克敏锐地察觉到令布鲁斯不痛快的是前者。 很快地, 克拉克在韦恩家的大厅里见到了来访者。 来访者泾渭分明地坐在客厅里，克拉克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各自代表的势力。 一边穿着考究西装一副在美国人眼里看来十分“老古董”式作风的军情六处代表们，另一边却比较古怪。 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家只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 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就如同刚从大学毕业一般。 “你好，我是莫道一。” 注意到克拉克诧异的眼神, 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微微一笑, 朝克拉克伸出了手。 “你好, 我是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同他握了握手，想不明白那个能够屏蔽掉他的超级听力的国家派这么一个年轻人过来是为了什么。 “动点脑子。” 换下蝙蝠侠装备的布鲁斯无奈地看了克拉克一眼。 ——这只外星救难犬的智商果然是没法指望了。 在看到秘密来访的这两伙人时, 布鲁斯心下已经清楚事情恐怕不会简单了。 蝙蝠侠的身份或许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是个秘密, 但布鲁斯可以肯定这个秘密绝对不包括那个有着“人形大英政府”之称的男人, 同样地, 虽然隔岸的那个国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布鲁斯一直以来也都怀疑自己的身份对于那个国家的一些人来说绝对不算什么秘密。 尚且年幼时, 他曾经有幸踏足那个古老神秘的国家，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一些令人不敢相信的东西。 也正是那一段经历令他明白，那个在国际上一向看似一团和气的国家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好, 韦恩先生。” 同克拉克握了握手，莫道一将目光转向一副花花公子打扮模样的布鲁斯。 “你好。”布鲁斯草草同他握了握手，脑海中已经开始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莫道一仿佛看出了他在做什么，对他笑了笑，转头介绍起和他一同前来的两位英国特工。 “你们来干什么？”尽管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不算什么秘密了，但终究是没有直接摆到明面上来，布鲁斯打断了莫道一的话，直截了当地询问。 “事实上，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求合作的。” 莫道一推了推眼镜，并不在意布鲁斯的打断。 “合作？” 布鲁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目光微微一闪，脸上却是不露分毫。 “恕我直言，你们应该去与外交部商讨。” “我国的外交人员已经开始准备与贵国接触，这一点韦恩先生不用担心。”莫道一没说的是要准备到什么时候，他目光从克拉克的身上扫过，“更何况，我们这一次前来希望合作的并不是能够以一个城市为试验品的贵国官方而是……” 莫道一顿了顿，在布鲁斯陡然锋锐起来的眼神中轻声说出四个字—— “正义联盟。” 咔擦—— 这是克拉克没有控制好，踩碎了地板的声音。 “你……”明明带着眼镜却直揭被揭了身份的克拉克有些茫然，他忍不住转头去看布鲁斯。 布鲁斯冷静地道:“回头记得写报告给我，克拉克。” 听到熟悉的话，克拉克有些放松下来了，但高度警惕起来，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下意识地将布鲁斯挡在身后。 “肯特先生不用紧张。”莫道一依旧面带微笑，他看向布鲁斯，“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想有些东西，韦恩先生大概需要看一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了布鲁斯。 布鲁斯收起了哥谭甜心布鲁斯宝贝的神情，他冷冷地看着始终微笑着看上去十分无害的莫道一。 “在世界各地的传说中不约而同地记载过相似的大灾难，洪水，天谴，神罚……而这些灾难截止至一千年前。事实上，我们将这段历史称为灾难纪元。”莫道一的手已经停留在半空中，他似乎笃定了布鲁斯最后一定会接过去，“韦恩先生……难道你就不曾心存疑惑吗？” 莫道一的目光扫过克拉克。 他轻声道:“为何氪星遗孤会出现在地球？为何宇宙魔方会出现在地球？为何阿斯加德的神明同样会降临在地球？” 空气骤然紧张。 克拉克脸部的线条绷紧，就在一切一触即发的时候，布鲁斯伸手接过了u盘。 “这边请。” 克拉克发誓布鲁斯最后一个“请”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蝙蝠侠打造的一处仅次于蝙蝠洞的秘密基地。 芯片插入电脑，读取完毕。 屏幕上出现了一颗蓝色的星球，它缓缓旋转周围逐渐出现其他星球。 “那是古地球。”莫道一淡淡地说着，“不过重点不是这个，继续看下去，韦恩先生。” 布鲁斯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之上，突然他的神情微微一变——只见一些奇怪的小点开始出现在屏幕上并逐渐在接近地球。 放大视频之后，就发现那居然是一艘接着一艘的飞船。 飞船开始突破大气层。 地球上开始迎来灾难。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今天很不舒服，一万可能更不完。 我尽力更更。 如今也逐渐接近故事的尾声了，小天使你们确定还要这么沉默吗？ 不出来留留言什么的？ 之前说过的事也开始可以提上日程了。 之前提到过，关于覃昭的过去，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将覃昭的过去剔除掉综英美的成分，单独写一个故事，不知道有多少愿意支持？如果多的话我就开，少的话……emmmm那就写几个短番外而已了。 如果写成一个单独完整的故事包括其他两位大佬也都会写。 第101章 潜伏之徒 飞船突破大气层, 地球上的人类以为那是从天而降的神明, 欢呼着跪拜——然后那些“神明”带来了灾难。 一个高等级文明从来都不会对比它低的文明平等以待。 更何况这些从遥远的星系不辞万里而来的, 本就是一群贪婪暴虐的掠夺者。他们的目的的只有一个——掠夺这个星球的资源，将这个星球变成自己的殖民地。 于是灾难开始。 诺方舟的故事在上帝清洗恶人的外衣下掩盖的真相是在浩劫中的人们苟延残喘地挣扎着——带来毁灭的不是神，而是意图攻占地球的入侵者。 在不同文明的传说中, 几乎全都提到了一场灭世的洪水。 华夏的大禹治水, 印度恒河的泛滥…… 那些记忆太过悲惨太过绝望，人们不愿意直接提起，于是将那漆黑的时代记录在了传说背后。 在地球濒临毁灭的时候, 有的人选择苟且偷生, 有的人选择屈辱投降，也有的人……他们选择站出来。 以血肉之躯, 筑起保卫家园的钢铁之城。 义军几乎在整个地球蔓延, 接近毁灭的文明开始了它的反击。 “这是就灾难纪元的开始。”莫道一双手插/在口袋里略显冷淡地说道。 布鲁斯没有说话, 继续看了下去。 莫道一交给他的东西并不详细，但仅仅是一个大概也足够触目惊心, 在面对那些科技远超地球的外来文明面前, 人们的反抗就如同蝼蚁挑战大象一般荒谬可笑。 但蝼蚁最终还是扛住了大象重重落下的步伐。 布鲁斯眼尖地看到那些侵略者中有些人胸前有着一个显目的标志“s”——氪星人。 “不用怀疑。”莫道一淡淡地开口, “氪星人从来都是毁灭与掠夺的先锋。他们所过之处无一不只剩下废墟。” 说着, 莫道一的目光扫过表情略显茫然的克拉克一眼，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他们在氪星爆炸时作出的选择只能说是野心不改。”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莫道一的弦外之音。 ——在氪星爆炸后, 他们拼尽全力将还是婴儿的克拉克送到了地球。 为什么不是其他星球？ ——显然，漫长的岁月并没有抹除他们对地球的贪婪和野心。 克拉克下意识地去看从刚刚起就一言不发的蝙蝠侠，他的小卷毛搭在额头上, 露出茫然且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是克拉克·肯特。” 在克拉克眼神逐渐暗淡下去时，布鲁斯平静地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人间之神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布鲁斯冷着脸不去看他。 “当然。我们也如此希望。”莫道一微微一笑，方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自己被算计的布鲁斯:他的氪石在哪？他一定要把这只干扰他分析的外星救难犬赶出哥谭。 “灾难纪元结束于一千年之前。” 莫道一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这个看不透深浅难以辨别情绪的青年在此刻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真实的阴郁低沉。 他静静地凝视屏幕不再开口，神情肃穆。 然后布鲁斯见到了人们对外发起的第一次反攻——只许胜不许败的战争。 关于这场战争，莫道一给出的资料十分少，草草地一掠而过。很明显地，他在等待布鲁斯给出回答: 合作，或者拒绝。 “这就是地球，她身怀宝藏，却无力守护。” “什么宝藏？”布鲁斯敏锐地抓住最关键的地方。 u盘在进条走到尽头之后自动烧毁，所有数据自动清楚，再无恢复的可能。 “从原始社会进入农业文明，人类用了百万年的时间。从农业文明到工业文明，这个世界被缩短到只有数千年，而从第一次工业革命产生到结束这个时间只剩下了一百零五年。这对其他的星球来说是绝对难以想象的。”莫道一平静地开口，“人类社会以跳跃的方式前进，速度越来越快，或许一开始它还渺小，但给它时间，地球绝对能够成为宇宙中最强横的存在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吗？韦恩先生。” “能量。”布鲁斯看了一眼克拉克，隐约抓住了什么。 “不愧为正义联盟的大脑。”莫道一笑了笑，没有否认他的答案，“想来您一定知道死亡女神。” “我们华夏的哲人老子认为世间万物皆是相对的。”莫道一不急不缓地将隐秘的真相在众人面前揭开，“这个道理即使放在宇宙里也是通行的。那么……” “既然有着死亡女神的存在，那生命女神呢？” 在莫道一始终平缓的声音中，布鲁斯钢蓝色地眼眸陡然锋锐了起来。 这个正义联盟的智慧大脑已经懂得了莫道一的意思。 “这里是生命孕育之地。” “拉奥啊！”伴随着莫道一那惊人的话语落下，克拉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切的谜团瞬间被揭开。 与死神相对的生命女神将在这里孕育，那么宇宙里谁不对这颗星球虎视眈眈？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从孕育到诞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 但是光是一个生命女神孕育之地，便意味着这里是受生命祝福的“诞生”之地。 它拥有无限潜力。 最美妙的，莫过于这颗身怀令人垂涎的巨宝的星球，它的主人如此弱小，甚至还没列入宇宙秩序之内，不受保护。 “野心是永远不会停止平息的。”莫道一将一份协定放到了桌上，“战火已经开始燃起了。覆巢之下，再无完卵。” 布鲁斯接过了协议却没有直接翻开，他的声音低沉:“证据呢？” “打开您的监测，您将看到你想要的。” —————————————————————————— 哥谭的一条小巷里。 刚刚从阿卡姆里跑出来的谜语人挥动着他手里的绿色问号拐杖哼着小调走在路上，看起来似乎还和当初那个虽然神经兮兮但也不算坏的小警察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也只是错觉。 罪恶已经吞噬了这个灵魂，他已在哥谭的阴影里漫步。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hello，什么东西由绿变红whoi？”谜语人转过身，轻快地问，他手里的问号拐杖伸出搭在了背后跟上来的那个人肩头上。 那个人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站着。 “是搅拌机里的青蛙。” 稍微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谜语人咧嘴一笑自己揭露了答案。 就在他刚想收回拐杖的时候，那个笼罩在阴影里一言不发的人突然抬起了头。 路灯打下来照在他脸上。 只见灯光下那张呆滞的中年大汉的脸缓缓地裂成了两半，另有一张丑陋的不是人类所该有的脸庞从下面挣了出来。 “嘿，你这是在学那个脏兮兮的食鳄人吗？天呐。老兄，你这张脸可有够丑……” 话音截止。 超人的身影从天而降，他一拳打晕了已经拔出枪的谜语人，转头看向转瞬间从一个普通无奇的中年男子变成了一个上半身狰狞丑陋如同蜕了皮的怪物。 怪物嘶吼一声，朝超人扑了过去。 —————————————————————————— “这是齐塔瑞人。” 站在特制玻璃窗外，莫道一介绍。 “这与资料不符。”拥有从克拉克那里得来的许多外星种族资料的布鲁斯提出质疑，他在空中一点，从孤独堡垒得来的图片投影到了玻璃上。 图片上，绿油油的，皮肤看上去和树干发霉差不多的外星人站在飞艇之上。 “稍安勿躁。”莫道一推了推眼镜，“肯特先生所记载的，不过是受到削弱后丧失部分能力的齐塔瑞人。而这……” 他点了点玻璃，指向已经从蜕皮怪物又重新变成了中年男子的外星人。 “这是躲过那一战，潜伏在地球的齐塔瑞人后裔。他们是征服地球最顽固的分子之一，事实上他们自称是“宇宙的免疫系统”的一部分，负责消灭无序和自由意志。”莫道一微微一笑，“停留在大气层外的所有齐塔瑞人都受到了削弱，他们因此失去了变形的能力。” “至于停留在地球内的……” 莫道一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带上了冰冷之色。 “他们是纳/粹/德/国的幕后操纵者。” ——在漫长的对战中在地球上存活下来的外星人不少，但齐塔瑞人绝对是最危险的存在之一。 与太空之外的那些被阵法重创，不仅丧失了变形能力还智商下降成为只知本能的野兽不同，存留在地球的这些齐塔瑞人他们狡猾，阴险。 拥有变形能力的他们是所有外星人中最容易混入人类的，也是最不容易察觉出来的。 这也是华夏在近代受到如此深的重创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固然王朝本身的腐朽“功不可没”，但这些潜伏已久的外星人也早在等待这样一个万载难逢的时机。 经过那场血战，它们已经知道，如果想要顺利攻占地球，那么华夏……必除！ “如今他们的领袖是……” “herr kleiser.”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伏笔在于 第57章 【 “我们已经经不起再次充当一回战场。” “七十年前的那一场破坏太大，我们不能拿普通人冒险。”】 【 莫道一对那一阵子趁机搅风搅雨的“外来客 人”们恨得咬牙切齿。 “那些潜伏起来的，不用留着了。”覃昭平平地一句话，直接决定了一批数量不小的“外来客人”的存亡。 “攘外必先安内。”】 这里的齐塔瑞人来自电影的设定和漫画的设定结合。 漫画设定如下 “奇塔瑞（chitauri）人是终极世界中出现的外星种族，在漫画《终极战队》中登场，他们试图征服地球，具有变形能力，奇塔瑞人声称是“宇宙的免疫系统”的一部分，消灭无序和自由意志。在漫画中，奇塔瑞人十八世纪即来到地球，制造了若干起大屠杀，其中最著名的是二战，他们在幕后操纵纳粹德国，几乎达成了统治世界的野心，然而，这一企图遭到了美国队长的有力回击，奇塔瑞人失败。战后，人们一度以为它们已经随着第三帝国而一起覆灭了，但不久又有人发现了它们的踪迹。他们的首领变形成人类的样子，以克莱舍尔先生（herr kleiser）的身份出现。他曾提到别的世界也曾使用其他名字来称呼他们，主世界里的变形外星种族比如斯库鲁人[1][2]。” 第102章 何为法律 英国, 谢林福特堡垒。 “请接收您的幼弟以及附赠品。”——未知号码。 麦考夫到达的时候刚好看到蓝光闪现, 光芒散去, 夏洛克踉跄地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不知死活的一个黑袍人。 光芒散去，麦考夫平静地吩咐人将黑袍人压走。 夏洛克站直身, 神情有些复杂地问:“她……在这里？” “走吧。”麦考夫转动黑伞, “比起我的圣诞礼物她应该更高兴见到你。” ——麦考夫总是对的。 能够与欧洛丝达成合解的，世上唯有夏洛克一人。 “你长大的样子可真滑稽。”站在幽暗的□□室里，穿着白色病服的女孩瞳孔深邃, “但你比我想象中更……好。” 夏洛克靠在墙上, 手里的提琴垂着。 他微微合上眼。 “你也……比我想象的更好。” 许久，夏洛克有些费力地开口。 向来以毒舌闻名的咨询侦探从来都不是擅长表达自己的人, 他的感情永远被自己隐藏起来。正是因为如此哪怕他拥有着温暖的灵魂也只能遭到重重误解。 而如今他虽然生疏笨拙, 却愿意近乎坦率地表达自己。 ——他和麦考夫曾经犯下过错误, 但幸好这个错误还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地步。 曾经的夏洛克直接重新编写了记忆，删去了关于欧洛丝的所有记忆——他在逃避。然而记忆又岂是可以轻易抹去的？何况欧洛丝是他的血亲。 欧洛丝因她远超牛顿的智商而始终觉得自己如同无法停落的飞机一般, 始终在云端不知终点。 那是曾经的夏洛克所无法理解的孤独。 而如今的夏洛克却能够尽力地去理解。 “终于达成合解了？” 黑伞敲击地面, 麦考夫走了过来。 这正是在夏洛克和伏地魔突然出现在谢林福特堡垒时, 麦考夫毫不犹豫地直接把人提到了欧洛丝面前的原因。 ——福尔摩斯家人人都爱夏洛克了解下？ “那么……”麦考夫向欧洛丝露出了一个麦考夫式的微笑, “接下来，也许该我们谈一谈了？” 欧洛丝的目光从夏洛克身上收回来, 她冷淡地点了点头。 半小时之后。 福尔摩斯家的三个智商远超世人的孩子第一次一同走出了谢林福特堡垒。 飞机已经等候在位。 “那个好吃懒做的死胖子又把什么事情交给你了？”夏洛克双/手/插/在口袋里问欧洛丝，他的目光从麦考夫下意识收了收的小腹上一扫而过，“看样子他这个月起码又胖了三磅。” “恰相反, 我瘦了。”麦考夫假笑。 “是三磅四盎司。” 欧洛丝精准地报出一个数字。 夏洛克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看来你们是想要一同留在谢林福特堡垒享受了？”麦考夫举起黑伞，笑容亲切地威胁。 夏洛克一耸肩:“恼羞成怒。” 欧洛丝神情平静:“气急败坏。” 安茜娅:……不行，她不能笑。 麦考夫脸上的笑容越发完美:“夏洛克，飞机落地之后你立刻带着伏地魔进入巫师界，至于你，欧洛丝解决掉那个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搞出点乱子的夏洛克头号粉丝以及……”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了起来。 “找出herr kleiser.” 麦考夫声音冰冷地念出最后一个名字。 —————————————————————————— 邓布利多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汤姆·里德尔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位手段过人的福尔摩斯先生对他说了一句:“如果巫师界最大的隐患就是那位所谓的‘连名字也不能提的神秘人’，那么从今天以后这个隐患将不复存在——英联邦有责任处理境内所有不稳定因素，你可以把这当成我们的诚意。” 说完，那位安茜娅小姐便将他们带到这里—— 隔着特制玻璃，伏地魔被已经研发完毕的巫师抑制器锁在椅子上，懦弱得就跟曾经被他折磨的麻瓜一般。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复杂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问为什么伏地魔会被关在这里，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里德尔制作了魂器，不毁灭那些魂器他不会真正死去。” “日记本、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斯莱特林挂坠盒、赫奇帕奇的被子、拉文克劳的冠冕、那条叫做纳吉尼的蛇以及你们的救世主。”低沉的声音以双倍语速响起，一个穿着衬衫的高瘦青年沿着走廊大踏步走了过来，他毫不客气地对着巫师界最伟大的白巫师大开嘲讽，“真是愚蠢得发指，我原本以为那群苏格兰场的智商便足够拉低整条贝克街，如今看来你们的智商简直可以拉低整个英格兰。一个将可以将自己切成碎片的没智商的疯子居然可以威胁巫师界这么多年，大摇大摆地将魂器藏在你们眼皮下都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全塞满了那种叫做芨芨草和鼻涕虫的东西吗？” 跟着卷发青年走过来军情六处特工默默地、同情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然后将一条已经被爆头的大蛇拖了过来。 “日记本已经被你们销毁——谢天谢地你们看起来还不算浪费空气。”高瘦青年压根就没看那条蛇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转动身体，“戒指在祖宅——他难道没发现自己口口声声说厌恶那些血亲结果却是个近乎疯狂的恋祖者？天呐这算什么？傲娇？” 青年露出了个把自己恶心到了的神情。 邓布利多:你可别说了……一百多岁的老人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山洞、古灵阁、有求并应屋还有你们十几岁的连大脑封闭术都还不会的救世主。”估计是刚刚那个形容也把自己恶心得不轻，青年接下来大发慈悲地没有再大加嘲讽——虽然他的神情“你们这群愚蠢的金鱼”已经足够表现这两个字了——而是迅速地报出一连串名字。 邓布利多听到他两次提起“救世主”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最不愿意面对猜想成为了现实。 “至于那一群食死徒……”青年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看来不论是在哪里警察的作用都只存在于事后——嗯……” 青年突然顿了顿。 邓布利多敏锐地差距到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愉快。 “好吧。”瘦高的青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补充道，“某个国家例外。” 他没有说出到底是哪个国家，而是飞快地掠过了这个话题。 等到邓布利多从被“演绎法”支配中解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怀疑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虽然，在见到伏地魔被关押起来之时，他已经明白巫师界被纳入英联邦体系内是必然之势。 所谓大势所趋，便是时代之轮缓缓碾过。 不为一些人的留恋而停步，也不为一些人的反抗而驻足。 邓布利多不希望流血会是那些无辜的人。 如果一定有些人要流血，那就让那些早就该被送入地狱的家伙来流吧。 在离去准备之前，邓布利多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伏地魔将会怎么处理。 “他将接受司法审判。”安茜娅回答，“我们已经收集到足够的非法杀人证据，他将面临故意杀人的指控，而且——” 安茜娅露出了与麦考夫相似的笑容:“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顺带一提。”安茜娅打开一个文件夹，“同一时间被审判还有另外一批人，他们将面临同一指控——故意杀人。” “邓布利多先生，您要知道——” “我们有我们的法律。” 安茜娅如此说道。 第103章 不请自来 然而法律有些时候并不能适用于所有人。 至少对变种人来说是这样。 歧视, 追杀, 迫害。 当被发现是变种人的那一刻开始, 就意味的世界朝你展开了它最冰冷残酷的一面，毫无温情的。 这就注定了无论何时变种人都高度警惕。 ——哪怕是在维泽尔学院也是如此。 坐在草地上抽烟的金刚狼罗根在察觉到背后有空间波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亮出了爪子一跃而起, 对着身后直接划去。 铛—— 突然出现在维泽尔学院的人反应速度同样极快, 手中一把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匕首一架挡住了金刚爪。 虽然史崔克将军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史崔克实验室出品的金刚爪在质量上绝对是一流。 匕首只来得及阻住金刚爪一瞬便“咔擦”一声被砍断成了两节。 但也就在这稍微一阻的时刻，那人借机向后一撤躲过了金刚狼的攻击。 “等等！别动手！” 不等罗根的爪子再次落下, 那人大声喊起来。 “我要见x教授！” 金刚爪险而又险地停下来, 罗根这时候才看清楚来的是谁——这些日子被九头蛇追杀得满世界跑的交叉骨。 刚被红皇后指路在九头蛇基地和复仇者联盟来个面对面，现在又被覃昭直接传送到金刚狼爪子下的交叉骨:……这他妈的一家黑心肝的。 拍了拍身上的土, 交叉骨带着一身从九头蛇基地里带出来的血腥味站了起来。 这时候维泽尔学院的学员已经隐约地呈现出包围的姿态了。 交叉骨:…… 他或许该庆幸下之前自己在神盾局当卧底为了人设不崩, 坏事没怎么自己动手？至少在九头蛇对变种人动手的时候他没有瞎掺和一脚。 否则此刻直接被传送到了维泽尔学院……他可以考虑自己抹脖子挂会不会死得愉快点了。 交叉骨缓缓举起双手, 示意自己过来不是为了搞事的。 “别冲动，我要见教授。” “什么事？”金刚狼的爪子自始至终都收起来, 随时准备往交叉骨的喉咙上一抹。 “拯救世界？”交叉骨挑起眉, 玩笑般地说道。 冰人默默地凝出了冰刀。 “停, 说真话还没人信了。”交叉骨收敛了笑容, 语调里却还透出一股子的玩世不恭，“浣熊市。” 浣熊市三个字一出, 空气就微微变了。 年轻些的小变种人可能还没察觉到什么，但x战警的队员们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互相之间对视一眼, 没有人出声。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孤身一人的交叉骨举着双手轻松自如地在众多变种人的包围下吹着小调，而x战警们却各个神色肃穆如临大敌。 片刻，金刚狼收起了爪子。 “跟我走。” 他恶声恶气地道。 交叉骨放下手，在一群人警戒的眼神中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和一部手机。 “喂，兄弟借个火？”他叼着烟朝火人打招呼。 火人打了个响指，交叉骨叼着烟烟头瞬间燃起了一团火焰。 交叉骨吹了口气将火吹灭，咬着烟跟在罗根背后向维泽尔学院深处走去。他按开手机，发现有一条来自蛇蝎美人的未读来信。 ——还居然是彩信。 心里数个念头飞快闪过，交叉骨点开了彩信。 那是一张照片。 ——一张莫里亚蒂坐上汽车的照片，照片上莫里亚蒂的额头有着一点交叉骨绝对熟悉的红光，那是狙击枪的光点。 “你猜欧洲的咨询犯罪先生能在东风中站立多久？天生反骨的朗姆洛先生。” 肯定没没多久。 ——虽然有些不懂得“东风”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交叉骨如此轻松直接地作出判断。 他删掉这封绝对蛇蝎美人式——措辞优雅轻柔——的威胁，吹起了口哨。 看起来反水是反不成了。 也是，投名状都交了，贼船算是彻底上了，想要再次下来哪有那么简单——特别是掌船的还是那么一位举世无双的蛇蝎美人。 蛇蝎美人虽美，奈何心是黑的。 到达了校长室，交叉骨在x战警们不善的眼神中直接推门而入。 —————————————————————————— “事情就是这样。” 架着腿坐在椅子上，交叉骨叼着烟，语气散漫，他的眼窝深邃，脸上带着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为他增添几分不可信的邪气。 他指了指身上溅着的血迹:“在半天之前，我还在九头蛇的基地里和那些没皮的家伙干架——顺带一说，那个没脑子的斯特拉克男爵已经领便当了，我记得你们这里似乎还有人和他有仇？看在这份上，那边那个随时准备把我冻成冰雕的兄弟麻烦你把视线收收，强调一下，我还是比较喜欢热辣的美人这么看我。” “斯特拉克男爵的死亡的确算得上很重要的信息。”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不动声色地说道，方才他试图读取交叉骨的记忆，结果却被一层冰蓝色的光芒阻挡了下来。 ——虽然x教授向来不愿意在未经别人允许的情况下读取别人的记忆，但显然这份礼仪是因人而异。 而身为前九头蛇成员又突然凭空出现到维泽尔学院的交叉骨显然也是没有这份优待的。 查尔斯被交叉骨脑海中的那冰蓝色光芒挡回来时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当初宇宙魔方失踪之时，交叉骨就在场，而且那时候的交叉骨处于被控制的状态之下。 ——在浣熊市事件中，利用空间传送能力救出所有幸存者的人也与那瞬间爆发出来的冰蓝色光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交叉骨本身自然是无法阻挡查尔斯的心灵感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就是那个得到了宇宙魔方的背后人。 对方的精神力很强，以至于一些“残余”在交叉骨脑海中的力量都能够阻挡下他的心灵感应。 如此一来，查尔斯就不得不正视起交叉骨带来的消息。 “也许朗姆洛先生不介意先休息一下？”查尔斯温和地说道。 一旁的罗根默默地亮出了爪子。 交叉骨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乐意洗洗澡换件衣服，然后如果能够再有个漂亮美女陪着喝两杯酒就更好了。 他还看了格外漂亮的琴一眼。 辐射眼、辐射眼默默地准备摘下眼镜。 查尔斯咳嗽一声阻止了眼看就要发生的一场惨案。 ————————————————————————— 等到交叉骨洗了澡，换了衣服，在维泽尔学院里溜达了大半天等到天都黑了，他才“被休息”完毕地被重新请回了校长室。 踏进校长室，交叉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某个待着头盔的男子。 ——拜托，万磁王可是明明已经反目还能半夜跑来和x教授下棋的人，可是学校一有什么危险总是毫不犹豫反水的人。 反派界的“反水王”就是他无疑了。 连天生反骨的交叉骨都毫不犹豫地表示比不过比不过。 刚踏进办公室，一块锋利的铁片就闪电般朝交叉骨的脑袋射了过来。 交叉骨叼着烟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铁片眼看着就要插/进交叉骨的额头了，猛地停了下来。 “这见面方式可有够特别的。”交叉骨懒洋洋地一抬眼皮，任由额头上被铁片锋锐的尖端划出的口子向下流血。 “埃里克。” 查尔斯无可奈何地喊了一声。 万磁王冷冷地哼了一声，铁片这才“铛”一声掉到了地上。 “抱歉。”查尔斯歉意地看了交叉骨一眼，示意他坐下，“我想我们有些事情必须向朗姆洛先生再次询问一下。” 交叉骨没有坐下，靠在门框上，皱着眉头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谈判这种事情我可不擅长。”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派给你的任务太难了吗？朗姆洛先生。” 一道轻柔丝缓的嗓音突然在交叉骨背后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办公室里的万磁王和查尔斯神情都是微微一变——虽然有所预料，但对方如此无声无息地出现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查尔斯脸上不动声色，事实上却已经加大了心灵感应的力度。 ——一无所获。 万磁王的反应也要简单粗暴多了，他手一挥房间里的铁器纷纷挣脱了原来的位置悬浮了起来——幸亏他还记得这是查尔斯最喜欢的办公室，否则此刻房间里的钢筋恐怕也免不了从墙壁里蹦出来了。 “谁？滚出来。” 万磁王冷冷地喝道，抬起手做好了随时发动攻击的准备。 如此一来房间里反应最小的，哦，不应该说最淡定的反倒是交叉骨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早就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他神色不变，甚至还取下嘴里的烟弹掉了上面的烟蒂。 “挡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朗姆洛先生。” 那个声音低低笑了一声说道。 看着x教授和万磁王隐隐透露出的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交叉骨嗤笑了一声，站直了让开了身。 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外的人露出了身影。 那个人穿着长风衣，身形清瘦，面对着屋里两位足够将一个城市搞得天翻地覆的强大变种人临敌般的对待，那人似乎完全没有丝毫紧张感。 她不紧不慢地走进房间里。 “很高兴见到两位。” “自我介绍一下——” 她抬起眼，唇边带着完美的微笑。 “我是覃昭。” 第104章 遏制计划 “请坐, 覃小姐。”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遍这位突然出现的客人, 查尔斯示意万磁王放下那些浮起来的铁器。 富家子弟出身的查尔斯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突然出现自称是“覃昭”的黑发女子身上带着世家大族所有特有的气息。 优雅, 克制。 “想来两位对朗姆洛先生带来的东西都有所怀疑。” 她在椅子上坐下，态度从容甚至到了给人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很明显的, 与她得体有礼的言辞相反的是她从骨子里透出的强势。 或者说这是一种有意而为的强势。 查尔斯不动声色地看了在动怒边缘的万磁王一眼。 他轻轻咳嗽一声, 提醒万磁王不要发作。万磁王冷哼一声强行压下怒火，但仍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如地坐在椅子上的覃昭。 似乎是直到此刻才察觉万磁王不善的目光，覃昭微微一偏头, 看向冷着脸的万磁王:“这位就是兄弟会的领袖, 艾森哈特先生？” 查尔斯脸上的笑容微微收起。 艾森哈特先生。 女人的嗓音轻柔却如同一把锋锐的刀直接插/向所有被人极力掩盖隐藏的过去。 马克思·艾森哈特。 这是万磁王最初的名字。 嗡—— 匕首飞速掠过后在空中强行停滞下来刀身震动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黑发的女人依旧端坐在椅上，唇边含着温和的笑意。而原本挂在交叉骨身上的匕首直指她的后脑勺在离她的头发不到一厘米处悬浮着。 刀身颤动, 仿佛正在承受两股力量的碰撞。 万磁王面无表情, 眼神一片冰冷, 杀意毫不掩饰。 房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查尔斯伸手按在了万磁王绷得紧紧的肩膀上，他那双从来都是带着包容神色如同天空的蓝眼睛带此时也带上了锋锐。 “覃小姐。” 查尔斯依旧客气地称呼覃昭, 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探究的色彩。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警告的味道。 “看来万磁王先生还没有忘记这个名字。”覃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暴怒的万磁王, 轻柔的嗓音如同冰冷的静水在阴冷的森林中流淌, 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人的神经, “我可真为雅克布·艾森哈特先生高兴。” 交叉骨发誓自己在一瞬间听到整座维泽尔庄园的钢筋扭曲的声音。 ——碰上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留情的顶头上司他怕是要短命了吧？ 心里疯狂吐槽着, 交叉骨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做出了迎敌姿势。 就在整座维泽尔庄园就要颤动起来时，另外一股淡淡的冰蓝色的光芒猛地以覃昭为中心扩散开来, 在一瞬间消弭了万磁王的操控。 “伊蒂·艾森哈特。” “埃里奇·艾森哈特。” “露思·艾森哈特。” “玛格达·艾森哈特。” “安雅·艾森哈特。” …… 黑发女人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她轻轻敲击着桌面不急不慢地继续一个接一个地报出形如禁忌的名字。 交叉骨不知道那些名字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像安妮小甜甜一类的可以随随便便挂在嘴边的名字。 他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 出乎意料，万磁王握断了扶手反而冷静下来了——或者说朝着更深一重的暴怒进发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要、说、什、么？” “只是想让艾森哈特先生知道一些东西罢了。”覃昭敲击着扶手，语速和缓，“好歹也算是变种人的领军人物之一却亲自带领所有信任你的兄弟成为敌人的刀刃，这未免也太可悲了。” “你要说什么？” 再一次重复这句话，语气却变了，万磁王隐约感到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恐惧。 仿佛一直蒙蔽着的东西将在他面前展开。 “红皇后，我的好姑娘。” 覃昭低笑了一声，她的口气轻松得就跟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让我们舍弃姓名，背弃血仇，为敌卖命的万磁王先生了解下齐塔瑞基地之一——” 她顿了顿，在万磁王森寒的目光中轻快地吐出那个名字。 “奥斯威辛集/中/营。” “为您服务。”一道没有起伏的电子音响起，查尔斯办公室的电脑自动启动，投影自动启动。 查尔斯看了眼投放到半空中的影响又看了空手而来的覃昭，在心里将对方拥有人工智能的怀疑打上勾。 奥斯威辛集/中/营。 那是万磁王还是马克思·艾森哈特时拥有的最重要的一段光阴。失去父母，叔父，妹妹之后，他因为觉醒独自逃出了万人坑结果被送到了那里。 在那里他成为了分遣队一员。也是在那里……他遇到了玛格达。 “作为分遣队的一员，想来艾森哈特先生比我更清楚在那段时间里每天有多少人成为试验品死去。” 一张张死者面目狰狞尸体可怖的照片被投放到空中。 一时间，仿佛那个时代特有的疯狂暴戾血腥卷土重来，时隔数十年空气中仍仿佛有无数痛苦的犹太灵魂愤怒地控诉。 “不过显然，艾森哈特先生只在意于自己的痛苦以及和那位玛格达小姐的爱情。”覃昭不急不缓的嗓音中若有若无地透出丝丝讥讽。“真令人感动，原来万磁王还有过这么热血天真的时候。在领导起义成功后居然直接带着玛格达女士隐居。” “想来您并未了解一下。” 覃昭抬手在空中轻轻一点。 “这个集/中/营的掌权人是谁吧？” 空中投射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中年男子，眼窝深陷透出秃鹫般阴冷残忍的光芒，法令纹明显。 万磁王瞳孔微微一缩。 覃昭微微颔首:“看来您还认得这位。请问您记得他的名字吗？如果不记得了也不用在意，女孩，为我们的万磁王先生介绍下这位西方的‘画皮’先生。” 红皇后的声音响起。 “奥斯威辛集/中/营负责人，中校鲁道夫·弗兰兹·弗迪南德。” “他的真实身份是齐塔瑞人地球隐匿部队领袖herr kleiser.” “既然朗姆洛先生此刻还能够完好地站在这里，那么两位应该也已经对齐塔瑞人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在万磁王冰冷的目光中，覃昭偏了偏头，“不过，两位应该还不清楚一件事——” “herr kleiser，他是‘遏制计划’和‘内战计划‘的提出者。” “所谓的内战计划，可能两位了解得较为清楚。二战时期，齐塔瑞人隐藏在德国纳粹之中推动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一旦种下，那么将一直延续下去，而种族仇恨往往是最易于引发战争的导火线。在推动二战形成时，他们已经着手准备起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不过万幸的是，二战的失败来得太快，超过他们的筹划。” “但这部分不稳定的因子还是留下了。” 红皇后在空中投出世界地图，覃昭在中东地区点了点。 “而至于遏制计划……” 覃昭扬起眉，颇有深意地看了查尔斯和万磁王一眼。 “是针对变种人的，对吗？”查尔斯缓缓深吸了口气，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暗地的惊天阴谋。 “不愧为x战警的创立者。”覃昭微微颔首，“从三叠纪起，地球上的生命就处在于进化的过程之中，人类也是如此。事实上，变种人的出现就是进化的一个先声。人类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从一开始的极少数到未来，变种人必将成为必然，这是地球本身做的准备。” “什么准备？”查尔斯询问。 “踏入星际。”覃昭轻描淡写地说道，“从第三次科技革命到现在，人类的科技正在以一个较快的速度朝着星际的标准接近，在踏入宇宙的外部条件已经达成之时，人类的自身的条件也必然产生。相对于科技的进步，人类自身的变化速度要更慢一些，因此变种人的出现会更早。” “事实上，每个踏入宇宙的星球文明都会渡过这一个时期。文明本身并不知道这种变化代表了什么，一开始的排斥必然会存在，但绝对不会如眼下这般强烈，以至于极大地遏制了变种人的增长。” “遏制计划。” 查尔斯喃喃道。 “没错。就是遏制计划。”覃昭手一挥，光屏上的资料划动，“文明本身固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已经经历过这个阶段的外来者齐塔瑞人绝对清楚这代表的意义。也正是因为如此，herr kleiser提出了遏制计划。在千年前的一战过后，存留在地球上的外星人虽然数量不少，但已经没有了再次直接发动对变种人大规模屠杀的能力，因此他们的领导人提出了以人类自己对抗人类本身的计划。” “与内战计划的半途失败不同，这一次，他们成功了。” 覃昭淡淡地下结论。 她的目光落到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万磁王身上:“看看我们的艾森哈特先生就知道，就算人类不能够完全抹去变种人的存在，但人类也不会接受变种人的存在，而血与仇恨也使变种人走向人类的对立面。” “人类因此亲手毁去自己的通天之路。”覃昭的语气里带上深沉的讥讽。 万磁王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交叉骨的匕首坠落。 “不过，幸好，还有位维泽尔先生有着惊人的敏锐——宽悯虽然看起来可笑，但我们无法否认它是种永恒的美德。”覃昭唇边的笑容微微加深，她毫不留情地再次直击万磁王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您真的认为，您同样身为普通人的亲人会原谅你现在做的一切吗？要知道生与死的界限，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明确。” “你说什么？！” 咔擦一声，扶手彻底断掉了。 万磁王的声音近乎沙哑。 覃昭的话里透出的那个他曾经幻想过无数的可能……那个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您在欧洲待过，想来您应该也对巫师界有所了解。”覃昭摊开手，一颗散发神秘光芒的黑色菱石缓缓浮起在空中，“听说过……复活石吗？” 如果说万磁王身上还有什么柔软的什么足以一击制敌的地方，那么除去查尔斯便唯有他的过去。 那些过去造就了一个冰冷暴戾的万磁王，它们让他变得强大无坚不摧。 它们，是他的软肋。 抓住它们，万磁王将再无退路。 而覃昭，她握住了这把对万磁王来说见血封喉的刀。 …… 同覃昭一起走出维泽尔庄园，亲眼见证了一场令人心惊肉跳的交锋的交叉骨在寒风吹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看了眼在前面不急不缓地走着的覃昭，叼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覃昭取出宇宙魔方时，交叉骨突然开口:“奥斯威辛集/中/营的人是齐塔瑞人？”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覃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转动着宇宙魔方，魔方投射出的冰蓝色落在她的眼底那是一片近乎冷酷的理智。 “会是他们。” 她淡淡说。 即使不是他们也会是他们。 交叉骨读懂了覃昭的话，同时也从覃昭这句话里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 他不意外地吹了个口哨。 蛇蝎美人啊蛇蝎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覃昭念出来的名字都是万磁王死去的亲人。 万磁王本名马克思·艾森哈特，曾经被被纳粹铁关入集中营马克思·艾森哈特。出生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德国一个犹太人中产阶级家庭。父亲雅克布·艾森哈特一战老兵。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马克思和他的家人被送到华沙犹太人区。他们曾一度逃出，却被出卖并再次被捕。他的母亲、父亲、妹妹都被杀死埋在了集体坟墓中，可能是马克思他的能力觉醒，只有他一人侥幸存活。 从万人坑逃出他再一次被抓然后送去了奥斯威辛集中营并在那里做分遣队员纳粹德国集中营里负责处理死者的囚犯分遣队）。在集中营中，年轻的马克思与一个罗马女孩玛格达坠入爱河。 他俩在1944年10月7日发生的起义逃出了集中营。战后，他和玛格达移居乌克兰的文尼察，马克思改名万磁王死去的亲人 马格纳斯。玛格达和马格纳斯生了一个女儿安雅(anya)，生活平和，直到有一天晚上，一群愤怒的暴徒烧毁了他们的房子而安雅正在家中。 愤怒的暴徒阻止他救安雅，年轻的马格努斯的能力暴走杀死了暴徒同时破坏了部分城市。 玛格达被马格纳斯的能力吓坏了，离开了他。之后玛格达生下了一对变种双胞胎皮特洛·马克西莫夫(pietro maximoff)——快银(quicksilver)和旺达·马克西莫夫(wanda maximoff)——猩红女巫(scarlet witch)后死去。 马格纳斯因他所造成的死伤事件被文尼察当局通缉。在寻找玛格达的过程中，马格努斯买通一个罗马尼亚伪造者乔治·奥德克里克(gee odekirk)，给自己做了一个假身份"埃里克·兰谢尔"，出生自辛提的吉普赛人。 另外遏制计划和内战计划是我自己的设计大家不用去查…… 第105章 非义之师 该表扬您此次行动意外的迅速吗, 小福尔摩斯先生。——阴谋家小姐 站在霍格沃茨, 在一群巫师畏惧的眼神中夏洛克面无表情地打字: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要改掉那个愚蠢的称呼？记忆只有七秒钟的阴谋家小姐。 发送完信息, 夏洛克收起手机。 他这个动作让不少人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 “金鱼。”夏洛克嗤笑一声，转身朝校长室走去。 进入巫师界的行动干脆利落。 凤凰社选择了接受来自人形大英政府的通知，而剩下的那些食死徒的顽抗只能用无济于事来形容。 手握巫师抑制器和特殊武器的军情特工对食死徒展开了一场几乎是一边倒的战斗。而那些试图用幻影移形逃离的人却如同撞上空中的一面无形的墙壁, 逃不出一百米就再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然后一发子弹就过来了。 这可不是一支仁义之师。 在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战斗前, 人形大英政府没有任何仁慈这种东西。 食死徒的全数被捕还只能说是让巫师界震惊恐惧，接下来让整个巫师界沸腾起来心甘情愿被纳入英格兰版图的却是伏地魔被捕的消息。 伏地魔。 那个曾经笼罩在巫师界的阴影，那个至今仍在巫师心中留下挥之不去的恐惧的魔头。 他将受到审判。 他曾经杀了多少人, 那么现在就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灵魂付出代价。 阴云散去。 不像十几年前, 那时候虽然伏地魔被救世主打败了，但是人们并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 他只是失踪不见了。 人们还是会担心那个人卷土重来。 如今不一样了。 伏地魔被关进了监狱, 几天之后将在阳光下, 将在所有人眼前接受审判。 安茜娅对巫师们宣布，所有承认自己是英联邦成员的巫师将享受联邦所有的公民权, 将同样拥有权利对伏地魔提出指控并参与公审。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即是夏洛克对这典型的政客手段嗤之以鼻, 但它的作用是显而易见地巨大。 人们有多恐惧伏地魔就有多仇恨伏地魔。 急于摆脱曾经的噩梦之下, 没有人会拒绝这个明晃晃就是利诱的条件。 这也是麦考夫的计划之一。 在与邓布利多达成的协议中, 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巫师界的公开。这一项曾经的麦考夫是考虑循序渐进，但如今时间不多, 既然没办法准备到最完美，那就干脆从最惊人的地方下手。 伏地魔的审判，食死徒的审判将对所有英国公民公开。 所有。 包括了巫师, 也包括了普通人。 安茜娅已经将所有被食死徒杀死的人的亲人组织完毕。 即使是斯内普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巫师融入普通人社会的最粗暴也最好的办法。 齐塔瑞人的“遏制计划”能够成功的重要一点就是抓住了人们对超过普通人的能力的恐惧。 为什么人们会恐惧拥有超能力的存在？因为他们知道拥有这些能力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他们，最后却很有可能因为那强大的力量而不受审判。 要让人们接受拥有超能力的存在，就必须让人们知道就算拥有了超能力他们也一样必须接受制约接受审判，一样必须遵守法律。 当超能力者为制度法律制约的时候，他们其实也就是平常人的一员而已。 如此恐惧就可以被削减到最小的程度，最终不复存在。 一场审判，明面上是针对食死徒，事实上是针对所有普通人。 有识之士都清楚，这场审判过后，便是巫师真正融入普通人的开始。 —————————————————————————— 史蒂夫觉得冰封七十年后醒来的这个世界简直如同疯了一般。 先是形形色色的外星人，然后是由政府支持的毁灭一整个城市的生化实验，再接下来…… 英国那边居然宣布巫师界开始与二十一世纪接轨？！ 巫师？！！ 那不是童话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怎么突然就成了现实了？ ——这样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还真是挑战一根老冰棍的神经线。 “怎么？这就头疼了？那要是再来个外星人你还不得炸了？果然是老古董。”三天三夜没合眼的托尼穿着背心胡子拉杂地从实验室里出来，他拉开冰箱拿了一瓶冰啤酒。 “托尼，你得注意身体。” 史蒂夫的眉头皱起来了，他不赞同地看着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不知道猝死怎么写的钢铁侠。 “停！等等！”托尼戒备地举起酒瓶，“收起你那副立刻就要过来把我敲昏扔去睡的表情。” “如果你不能保证放下手里的酒立刻去休息的话。”史蒂夫站起身温和地说道，“我会的。” “……” 托尼翻了个白眼。 坐在沙发上吃果酱的鹰眼毫不留情地笑出声。 “肥啾，你的装备不用升级了是吧？”托尼威胁道，不过在看到美国队长有马上就要走过来行动的既视感时，他立刻识趣地直入正题，“要开战了，老冰棍，把所有人喊回来吧。” “什么开战？” 鹰眼和史蒂夫都是一愣。 托尼撬开啤酒，将冷冰冰的酒往自己头上一浇。 “外星人啊，那群家伙可不是来地球旅游观光的。” 托尼的话让敏锐的两位复仇者脸色一变。 “你果然已经提前知道点什么了，托尼。”电梯开了，娜塔莎带着一个密码箱和班纳一同走进来了。 她走到桌前，将密码箱放到了桌上。 “英国那边，还有太平洋对面那边已经在私底下联系我们了。”娜塔莎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眼底一片凝重。 托尼抹了抹脸上冷冰冰的酒，拒绝了史蒂夫递过来的毛巾，他焦糖色的大眼睛里带上了疲惫。 “我已经监察到了。”托尼深吸了口气，喊了一声老贾，“它们……” “快到了。” 第106章 新的战争 “那是什么？” 复仇者们的目光被贾维斯投影出来的东西吸引了。 三维模拟出来的银河系带着些梦幻般的色彩出现在复仇者大厦的客厅中, 当托尼漫不经心地伸手拨了拨时, 地球所在的太阳系放大到了众人眼前。 然而重点不在太阳系本身。 ——在太阳系的边缘有着密密麻麻的宇宙飞船战舰排列着。 它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联想到托尼刚才说的“战争要开始了”, 没有人会认为这些战舰停在太阳系边缘是为了观光旅游。 “准备来地球溜达溜达顺带到金门大桥拍个照的旅游团？”托尼坐到沙发上，向后一靠，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佻但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里却已经没有一丝笑意,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笑话。” 娜塔莎敏锐地察觉到了托尼的焦躁不安。 她将手按在托尼被啤酒淋湿的肩膀上:“托尼, 放轻松。” “我当然很轻松。我可不是一紧张就要变绿的大块头。”托尼语气急促地说道，“不过那些家伙可不是什么轻松问句那什么吃了没就能打发的东西。” 他在空中点了点。 “上次托尔是怎么说来着？” 空中出现了宇宙魔方停留在神盾局基地的监控视频，不过这时候可没有人再顾得上计较他这种行为是否得当了。 “神盾局激活了这玩意。” 宇宙魔方放射出梦幻般的蓝光。 “它暴露了地球的坐标。” 密密麻麻的战舰源源不断地向地球逼近, 它们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旦时机到了就将毫不留情地冲破地球的大气层降临到陆地上。 “我们向宇宙发出了信号！说地球已经做好战争的准备了！” 托尼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怒吼出声。 “shit！” 大厅里一片寂静。 气氛已经轻松不起来了，人类总是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我早该阻止尼克那个混蛋的。”托尼疲惫地扬起头靠在沙发上。 “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娜塔莎挑起眉, 她啪啪啪地按下密码开始打开箱子, “被你说得我们这些人都跟吃干饭一样。” “再说了。”娜塔莎打开箱子, “它们可不是第一天就瞄准上了地球。” “看看这些吧。” 密码箱里是一叠照片，全都是一些古老书籍的影片。 “顺带一说。”娜塔莎直起身, “英国那边的人谁去应付？太平洋对岸那边的人谁要去应付？” “英国！我！” 克林顿噌地跳起来, 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派去应对太平洋对岸那个国家的人。 ——嗯……其实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 连一向正直的美国队长也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开始专注地看那些资料。 娜塔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地耸了耸肩, “那就一起招待好了, 再过三个小时。现在，托尼, 去把你这身呛人酒气给收拾了，克林顿，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 去换衣服。不要把复仇者的脸丢到太平洋对岸去。” 三个小时以后，严阵以待的复仇者们在会客厅见到了来访者。 和英国的那群人一同来的种花家代表只有一位。 “很高兴见到各位。”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青年客客气气地打招呼，露出温和的笑容。 令人下意识地提起了警惕。 ——在这种条件性反射背后是多少次被坑到吐血的经历……算了，还是别提这些令人难过的事情了。 ——钢牙兔子的招牌无害笑容，全宇宙独此一家。 “很高兴见到你。莫先生。”看到来人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好处理了的娜塔莎同样笑了笑，伸手和他握了握。 曾经是俄罗斯特工的娜塔莎大概是复仇者中对这位看上去无害的种花家代表勉强有些了解的人。 但那些粗浅的了解便足够让人在面对他时保持了高度警惕。 ——等等，也许不是娜塔莎一人对他有所了解？ 看到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出现在复仇者大厦时，大厅里有一个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莫道一偏头看向双手环胸一脸“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托尼，他推了推眼镜:“同样也很高兴与您真正见面，史塔克先生。” “嗯哼。” 在队友们好奇的目光中托尼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绷住了脸上的神情。 “虽然我相信以史塔克先生的天才一定会记得，不过想来还是稍微提醒一下比较好。”在托尼开始变得不自在的神情中，莫道一笑眯眯地，客客气气地开口，“我们这边还有一张非法攻击我国网站的罚单还请史塔克先生接收一下。” 复仇者大厦静默片刻。 片刻之后——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咳——” “咳咳——” 笑声猛地爆发出来。 口口声声说不能把复仇者的脸面丢到太平洋对岸的家伙们笑得前俯后合——也就美国队长和班纳博士还算有点良心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生生咳出了肺痨的感觉。 ——一贯嚣张，把国防部和神盾局数据库当作后花园一样心情好就去溜达溜达的托尼·天才·史塔克居然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简直就是—— 可喜可贺。 托尼、托尼的彻底脸黑了。 始作俑者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将一张种花家出品的罚单放到了桌面上。 …… 在经历了钢铁侠翻车灰头土脸地签了罚单后，复仇者们与莫道一进行了一场对方脸上全程带着微笑措辞得体温和的谈判。 谈判结束后，所有复仇者一致表示他们实心实意地希望与其让他们再进行这种谈判还不如让他们去执行上百来个超危险的任务。 “冒昧问一下。” 在与莫道一道别的时候，娜塔莎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询问。 “请问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派外交官与白宫进行谈判而是选择复仇者联盟？” 莫道一拿着文件夹，听到娜塔莎的话他似乎有些诧异:“没有派外交官？我们的外交官已经准备就绪，我们正在等白宫局势的稳定。毕竟——” 莫道一合上文件，他面带真诚的笑容。 “我们一贯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不干涉内政是我们一贯遵循的。” 娜塔莎:…… 别说托尼，就算是她此刻也有了把这家伙炸成烟花算了的冲动了。 ——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不干涉内政？ 听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谁信谁他妈脑子被狗吃了。 “现在我觉得托尼你勉勉强强也算超级好相处的人了。”等到人终于走了，仿佛身体被掏空的鹰眼往沙发上一倒，语气飘忽地道。 刚刚被无情地群嘲了一顿的托尼:“……等下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克林顿:“？？？” 托尼打了个响指:“老贾，扣掉他一个月果酱。” 吵闹归吵闹，实际上每个人的神经都已经绷了起来。种花家的兔子虽然的确是黑心的，但莫道一也的确带来了很多令人脊背发冷的信息。 此时此刻，复仇者们已经知道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宇宙飞船为什么停靠在地球外始终没有进入地球。 一个从千年前留下来的保护能量罩成了最后的一层防线。 防线将来自宇宙的人牢牢地阻挡在外，这也是为何上次洛基试图统治地球时要选择利用宇宙魔方打开空间通道而不是直接让军队突破大气层发起进攻的原因。 就连雷神到达地球实际上也是利用了彩虹桥的空间传递能力而不是从大气层外直接过来。 “这道保护罩维持不了太久。”莫道一告诉他们，“事布阵的时候，目的也就只是为了替人类争取到一千年的发展时间。一千年过去，能量耗尽保护罩消失，地球将直接被暴露在整个宇宙面前。” “不过……”莫道一讥讽地笑了笑，“人类最终还是因为内战浪费了这不可复得的一千年。” 也就是在说道这里时，那位仿佛会语气永远平和的青年声音终于透出了无尽的愤怒和……悲凉。 “做好准备吧。” 最后莫道一如此说道。 “人类已经没有另一个一千年了。” 再没有一千年的时间让地球挥霍了，宇宙间的文明之战从来都不会讲究什么同情怜悯，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法则。 “你在看什么？” 联系好尼克那边的娜塔莎走过来就看到托尼在观看上次有人秘密传来的那个浣熊市视频。 托尼将画面定格，放大。 投影屏幕上显现的是那个被雷神评为“连灭霸也不想轻易面对”的阵法。 “看来不用等托尔回来我们也知道这个是什么了。”他说，“也许我们该开杯香槟庆祝下？为地球拥有的这一千年。” “看来是这样。” 娜塔莎注视着那个阵法，许久回答道。 他们没有再说话。 战争，已经不再是和平时代遥远的噩梦。 第107章 长刀出鞘 随着战争的逼近, 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开始慢慢地走出来了。 它们蠢蠢欲动起来了。 那天哥谭市那个试图捕食谜语人结果却被超人捕获的齐塔瑞人并不是唯一的例子。几乎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了人员失踪的事情。 ——他们被捕食了。 与美国这边的百般掩饰不同, 英国那边直接公布了这些人失踪的真相, 不仅如此，在麦考夫的示意下bbc还对公众曝光了外星人的存在。 借着人们对此感到惶恐不安的时候，在欧洛丝的指挥下, 巫师们摇身一变变成了外星人特别缉拿队, 穿行在英国的大街小巷里开始逮捕所有隐藏起来的外星人。 自此，所有对巫师的非议彻底消失。 巫师成了比较特别的警察为人们所接受。 英国这边的行动可以说是打了其他国家一个措手不及，有了在麦考夫安排下缜密到无懈可击的外星人曝光计划, 其他国家的普通人只是没有超能力而已又不是傻。 这下子谁还不知道所谓的“人口失踪”的真相是什么？ 民意愤慨。 任何到了这个时候还胆敢隐瞒外星人存在的政府都受到了人们愤怒的攻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句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作为此前甚至有着支持浣熊市事件前科的美国政府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几乎是下意识，人们开始怀疑如今的那些白宫议员会不会是齐塔瑞人, 他们企图试图借此毁灭人类。 美国政府焦头烂额地处理这些舆论攻击。 在这之前, 他们曾经多么赞赏舆论这一把武器有多好用, 那么如今他们就有多痛恨这把反过来对准他们的武器。 风水轮流转，如今该到他们倒霉的时候。 新上任的卢瑟总统还没享受几天身为总统的优越待遇就不得不扔掉什么乱七八糟的超人针对计划来处理这些事情。 ——这个时候还去管什么狗屁奇点狗屁氪星人, 人类才是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虽然在对待超人问题上卢瑟的行为绝对算不上什么正义, 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个地球人, 他到底是心存善良。 与此同时, 当他把集中在超人身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做好一名美国总统上时，他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美国总统之一。 在一系列有条不紊且迅速的准备之下, 卢瑟同样公开了外星人的存在，并且指派复仇者们同一时间开始行动逮捕那些外星人。 声浪由此稍稍平息。 维泽尔庄园。 查尔斯关注着这些日子以来明明翻天覆地事实上却仿佛一直处于某个人控制之下的变化，他微微笑了笑想起了那天见到的那位覃小姐。 那位穿着长风衣的女人瞳孔漆黑, 她始终在不急不躁地将一切控制在蛛网之上。 正想着，一封邮件就发来了: 维泽尔先生、艾森哈特先生: 时机已至，做好准备了吗？ 虽然没有姓名，查尔斯依旧清楚这是谁的邮件——那位神秘莫测的覃小姐。 查尔斯一生奋斗，不过是想让变种人与人类和平共处，他曾经以为这是渺茫且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为此付出生命的准备。 然而那个突然到来的黑发女人却给出了这样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合作条件:加入这场战争，她将使变种人得到本该得到的一切。 这不仅仅是查尔斯无法拒绝的条件，也是万磁王无法拒绝的条件。 在此之前漫长的岁月，他们所做所为不过就是为了如此。 如今覃昭以巫师的融入证明了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既然如此…… 查尔斯转动轮椅朝庄园深处行去。 也到了变种人该出场的时候了。 毕竟比起巫师，他们变种人更具有优势，不是吗？ 他们可是人类进化的先锋啊。 —————————————————————————— 覃昭独自站在高楼之上静静地向远处眺望。 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最后的弦音拉响。 高楼上的强风烈烈，覃昭在那么一瞬间有种回到以前站在高台上的感觉。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覃昭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她遥遥望向东方。 隔着一片大洋，那里是华夏。 是九州。 “您不回去看一眼吗？”红皇后的声音响起，在覃昭身边投射出小女孩的虚影，“莫道一先生曾经表达过他们对您回归的渴望。” “回去？”覃昭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垂在身边的手指指尖苍白，“不，不到时候。” 轻柔的嗓音依旧和往日一般，不急不缓，哪怕是身为人工智能的红皇后都无法对比计算出她的心情是否有什么变化。 “不到时候。” 覃昭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被高楼上的狂风撕碎。 红皇后计算出这时候不需要她再说什么话。于是她保持了安静。 覃昭垂下眼。 她手微微一动，那把傅亓当日插在地面上的长刀出现在了她手中。 将刀举到眼前，微微侧斜，覃昭细细看着刀身上每一条隐隐渗出的深红色细纹，她修长的手指按在刀刃上，微微用力不紧不慢地向下划。 锋锐的刀刃几乎是在瞬间就割破了指尖，鲜血涌出流到了刀刃上。 刀刃上微微闪动着暗淡的光芒，那些血液流到刀身上便消失不见了，就像被刀吸食了一般。 的确也是如此。 这是一把…… 以鲜血为食的刀。 脸色平静地以指尖在刀刃从头到尾划过，在指尖离开刀刃时，整把血红色的长刀震动了一下，发出了低低的嗡鸣。 就如同发出抗议，表示还远远不够一般。 覃昭轻轻笑了一声，屈指弹了一下刀身。 “放心。”她低声说，平缓的语调里头一次透出了无边的杀机，凌厉霸道，“会有你高兴的时候。” 说罢，她手腕一抖，挽了个刀花。 看到刀光凌冽如同昔日，覃昭缓缓扬起唇角，她斜提着刀，转身向楼梯走去。 红皇后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半空中。 在一分钟前，来自麦考夫的信息到达了: 潜鼠已出。 herr kleiser找到了。 第108章 刀锋泛寒 herr kleiser。 齐塔瑞人残留在地球的部队领袖。 作为一名在地球潜伏的外星人, 他一生最骄傲的莫过于他提出的内战计划和遏制计划。 前者虽然半途失败了, 但就目的而言还是完成了大半。 他百分百地确信自十八世纪以来那个国家承受的打击一定对它造成了重创。不过令人遗憾的是, 那个民族实在太过可怕，短短数十年之间它居然隐隐地再次开始重现当初的峥嵘。 不过，即是如此, 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最大战力。 比起当年面对的那个可怕国家, 能够将它削弱到这个地步herr kleiser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放到宇宙里也是值得一提的战绩了。 而成功的遏制计划更是令他欣喜若狂。 作为“生命”的诞生之地，地球拥有的潜力是太过可怕，它的文明现在看起来固然落后, 但是它发展的速度实在令所有外星文明心惊肉跳。 其他文明数百万年才能走完的路地球只用了短短数千年。 这样的速度如果给予它发展的时间, 等它通过了生命法庭的考核正式加入宇宙，那么将是所有文明都不愿意面对对手。 远超氪星的可怕对手。 既然如此, 那就唯有扼杀它。 扼杀它的成长, 毁灭它的文明, 将它的潜力据为己有。 无数外星军队进攻地球所为的不过如此。不过，它们都失败了, 但是他……成功了。 变种人与人类的矛盾日益激化。 等到双方正式展开不死不灭的战争, 那么这个星球的文明进程也就将迎来终止。 想想吧, 这可是生命诞生之地。 变种人与普通人类之间的矛盾争端如果没有上升到最大限度, 那么就还属于“生命”的允许范围之内。 然而一旦这两者变成血仇且不死不休，最终不论哪一方战胜都会将另外一方赶尽杀绝, 那么他们就违背了“生命”的意志。 “生命”的意志，是进化。 亲手毁去进化之路的人类将因此违背神的意志。 神之所以为神就是因为他们的意志不容质疑，不容反抗, 不容违背。 到时候，将迎来“生命”惩罚的人类再无应对外星进攻的力量。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这一计划一直按照着herr kleiser的设想推进着，当然herr kleiser也毫不吝啬在这个过程中推波助澜。 在他的策划下，不出十年，变种人与人类的死战就将爆发。 鹬蚌相争，不论谁输输赢，到最后得利都只会是渔翁。 但是这个计划在最近隐隐地有了要失败了既视感。 herr kleiser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现在伪装的身份是英国的议员之一，为了接近巫师界他选择了这个身份。 如今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个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了。 麦考夫·福尔摩斯的行动远远地超过了他的预料，这个该死的去他妈的人形大英政府几乎毁了他一半的计划。 不对。 herr kleiser猛地停住脚步，一种隐约的他下意识想要逃避恐惧在心底浮现。 不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herr kleiser承认那个英国男人的确智慧超群，但想要搅动整个世界的变化一个福尔摩斯还远远不够。 眼下不仅仅是英国动荡，几乎整个世界都在变动。 他们这一千年来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赢来的有利局面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瓦解，herr kleiser做出了种种试图扭转这种局势的举动都以失败告终。 那个无用的莫里亚蒂和伏地魔现在都已经被人解决了。 他原以为可以成为一把利器的万磁王竟然带领兄弟会隐隐地站到了x战警那边去。 太快了。 太可怕了。 这种一千年来的苦心经营几乎是在转瞬间内土崩瓦解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一定有人做了什么。 人类就算有所察觉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么可怕的改变。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herr kleiser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那张伪装出来的中年英国男子的脸不受控制地展现出齐塔瑞人的一些特征。 那个人…… 她的名字在所有在地球隐藏的外星人眼里都是一个禁忌。 覃家家主。 不！不可能！ herr kleiser猛地转身，瞳孔已经完全不再具备人类的特征了，极度的恐惧之下齐塔瑞人的变形术险些失效。 如果、如果是那个，他不可能没有得知消息。 除非…… herr kleiser想起在此之前麦考夫曾亲自前往美国一次，也就是在那次之后一切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一种从灵魂里渗出来的寒意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除非……有人对他刻意隐瞒了那个人的消息。 在英国，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麦考夫·福尔摩斯。 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herr kleiser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他怒吼出声:“让那群蠢货立刻！马上杀了麦考夫！听到——喂！喂！” “原来福尔摩斯先生的命也有人这么急着要啊，不知herr kleiser先生肯出价多少呢？” 一道轻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herr kleiser机械地扭头。 一把狭长赤红的唐直刃斜着横在书桌上，被挑断的电话线落在地上。 哗啦！ 一把扔掉电话，herr kleiser连扭头看清楚握刀的人到底是什么面目都不敢，在一瞬间直接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冲向窗口。 逃！ 看到那把刀的瞬间，全部的直觉都只在叫嚣着这个字，一种几乎让每个细胞都颤抖起来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何必那么急着走呢？” 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轻柔嗓音。 握刀的人缓缓地收回刀，斜斜地指向地面，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herr kleiser冲向窗口。 嘭—— 一声巨响。 整个房间都颤抖了起来，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剧烈地摇晃着，墙壁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方才以多块的速度冲向窗口的herr kleiser此刻就以多快的速度重重地摔回了原地。 这一次，他被摔得直接变回了原本的形态。 一个丑陋的，有三个普通人那么大的近乎人形的怪物。 “闻名已久了。”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响起，绯红的刀斜指着地面，刀刃上暗红色的光芒隐隐地闪动，冰冷的杀意在空气中凝聚。 那人嗓音轻柔。 “herr kleiser。” 刀光掠过。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这一只狂炫酷霸帅的昭魔王给你们，供你们舔屏 第109章 人间地狱 强烈的求生欲让herr kleiser在瞬间爆发出了极快的速度向左侧拼命地一躲, 刀刃在切断herr kleiser喉咙的时候微微一偏, 切豆腐一般斩开了他半个肩膀。 手腕一抖, 振去刀身上的血，穿着长风衣的女子似笑非笑。 “身为齐塔瑞人的领袖，您除了逃跑就没有其他能力了吗？” 她不紧不慢地收拢刀身, 完全不在意刚刚这一刀没有直接斩杀herr kleiser。 ——又或者说, 她根本就是有意的。 将herr kleiser的反应完全预料到了，那一刀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取herr kleiser性命。她的目标本来就是herr kleiser的左肩。 herr kleiser拼尽全力的躲闪反倒是可笑地将自己往她的刀刃上送。 握着刀柄的手纹丝不动，刀身却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空气中的杀意已经凌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偏偏持刀的人却还面带微笑, 语调轻缓，嗓音柔和。 ——妈的！疯子！ herr kleiser瞬间在脑子里掠过一连串的咒骂。 这就是为什么他宁愿碰上姓傅的那家伙也不愿意是这个女人。 在侵入军的上层中对这个女人有着高度统一的评价:一个算计比ai还精准可怕到了极点的清醒疯子。 心里咒骂归咒骂, 但就算再借给herr kleiser八百个胆也不敢抬头起身和这个女人正面对着干。 覃家家主的威名, 那是用数不清的鲜血铸起来的。 herr kleiser知道今天定是必死无疑了, 比起落到这个女人手里，他更情愿…… 猛地一抬手, herr kleiser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心脏插/去。 ——自己死了都比这个痛快！ “自寻短见？这可算不上勇士所为, herr kleiser先生。” 含笑的声音响起。 在herr kleiser以为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 冰凉的刀身突然横来挡住了他的手。 刀身一侧, 锋锐的刀刃直接斩去了herr kleiser的手臂。 herr kleiser作为齐塔瑞人地球潜伏军的领袖，也算得上硬气, 手臂直接被削去大半愣是一声不吭。 “herr kleiser在地球做客这么久想来一定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吧。”覃昭手腕一侧，刀尖没入，“有兴趣观览一下吗？” “当然……”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覃昭微微笑了笑。 “那得在您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之后了。不过……” “请相信我，那一定会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 别墅之外。 军情六处的特工安静如鸡地守在车边等着，一边哆哆嗦嗦地抽着烟一边听着从别墅里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他一点也不好奇此刻里面是什么情景。 想起刚刚好奇心太太太大转头瞅了眼，结果看到别墅的窗上印出来的那些恐怖狰狞的影子，这位倒霉的特工先生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让你瞎好奇。 这些日子军情六处也抓到不少齐塔瑞人，和这些狡猾的能变形的家伙交手过不止一次的特工对这种烦人的外星人皮厚抗揍的特性再清楚不过。 如今里头的可是齐塔瑞人的领袖，身为领袖总不能比手下还弱鸡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此刻从别墅里传出的声音沉闷如同低雷，可想而知那只外星人会有多强大。而这么强大的家伙眼下却是一声惨过一声…… 幸亏有钱人的宅子离城市远。 ——种花家还是那个种花家。 ——论可怕程度天下第一。 烟蒂落了一地了，别墅里的声音才平息了。 特工跺了跺脚，刚掐灭烟就听到背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一转头，穿着长风衣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黑发女人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地走了出来。 她整个人看上去瘦削且举止优雅，让人一点儿也没办法把她和刚刚那些声响联系起来。 “覃小姐。”特工急忙迎上去。 黑发女人朝他微微颔首，弯身坐进了车里:“去唐宁街吧。” 汽车悄无声息地开离这座别墅，覃昭坐在车里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到上面未读短信，她微微扬了扬眉。 ——看来那群素食者行动速度并不慢。 等汽车到达唐宁街的时候，一切战斗也早已经悄悄结束了。 “好久不见，覃小姐。” 麦考夫站在门口，对覃昭矜持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麦考夫式的完美假笑。 “好久不见，福尔摩斯先生。”覃昭步入这被称为全英国百分之九十九权势所在的地方，自若得就如同在花园中漫步。 “这边请。”麦考夫转动着黑伞带领覃昭穿过已经打扫过的走廊——看得出来在此前不久，这里曾发生了一场战斗。 ——这显然与herr kleiser之前打的那个电话有些关系。 “看来不请自来的客人如今已经安分下来了。” 明明可以在herr kleiser打通电话之前就动手的覃昭脸上带着一丝同样完美而疏远的微笑。 “承蒙覃小姐援手。” 麦考夫不轻不重地试探了一句。 “该说声不用谢吗？”覃昭不动声色间将整个军情六处的秘密基地观察过一遍。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半小时前袭击麦考夫的“人”被关在一间特制的牢房里，几名巫师警惕地对他轮流施加魔法。 用人来形容他也许不太恰当，或许，该称他为—— 吸血鬼。 在灯光下，这被禁锢起来的生物皮肤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双眼猩红。普通的手铐完全奈何不了这种黑暗生物，不过麦考夫这里可是收揽了整个巫师界最杰出的精英。 当然，以吸血鬼的速度，就算巫师的咒语对他们能起一定的削弱作用，想在他的袭击下保护麦考夫并把人抓起来，单凭血薄皮脆的巫师肯定是做不到的。 ——在牢房外站着几名同样闪闪发光的吸血鬼。 和被关押起来的吸血鬼不同，这几名吸血鬼的眼睛是璀璨的金色而非红色。 看到覃昭过来，他们便走了过来。 “辛苦了，卡伦先生及卡伦小姐们。”覃昭温和地道了。 这几名在吸血鬼突然袭击麦考夫时出现的吸血鬼援军，正是之前和覃昭达成协定的卡伦一家。 麦考夫神色不动地转动黑伞，他看上去可没有半点儿面对可以轻易夺走自己生命的强大生物的紧张感。 反倒是卡伦一家下意识地在他面前保持高度戒备。 “真可惜。” 转头看向牢房里的吸血鬼，覃昭叹了口气。 “沃尔图里倒也还算勉强的战力。” 她口上说着可惜，神情却没有一丝波动，瞳孔平静，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从容。 这句听起来没有任何内容只是单纯感叹的话却让一旁的卡伦家族直觉地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看来需要几位先生和小姐再次援助一下了。”麦考夫微微点头，优雅的公学标准音缓慢中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短短两句话，麦考夫和覃昭已经决定了沃尔图里的去留。 既然herr kleiser能够命令沃尔图里的吸血鬼前来袭击麦考夫，那么证明在人类和外星人中，沃尔图里的那群吸血鬼们站到了后者那边去。 他们既然选择了与人类相对的立场，那么…… 也就不用再留下来了。 在这种关系到地球未来的大战之前，他们绝对不会考虑什么怀柔，一切潜在的威胁都将被以最有力的手段扼杀。 “连血族都忍不住跳出来分一杯羹，看来时间已经到了。”覃昭感叹了一句，若有所思。 “贵国的外交员据说已经准备就绪。” “万事俱备，且待东风。” 覃昭一语双关。 麦考夫转动着黑伞没有再说话。 等覃昭离开之后，关押着吸血鬼的牢房里面那面墙壁突然翻转，一位深色头发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发现我了。” 欧洛丝淡淡地开口。 麦考夫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发现才算出人意料。 “看出什么了吗？” “nothing。” 在欧洛丝离开之前，麦考夫喊住了她:“如今你还觉得飞机无处停落吗？” 欧洛丝的脚步顿了顿，那双总是空灵得近乎死寂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 “谢谢。” 许久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卡伦家族，就是前面那群被昭魔王忽悠了的吸血鬼们【点蜡】 第110章 战争联盟 “这种感觉真奇怪？”克林顿扭了扭脖子, 不太自在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 “我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 “所以表现得体一点。”托尼瞥了他一眼, 忍不住吐槽道，“你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只突然被拎出来扑腾着翅膀不知所措的吗小鸡——这还对得起你鹰眼的称号吗？” 克林顿:扎心了。 他抹了把脸，坚强地说:“那也比你一副这里是个人秀的样子好……是吧？” 说着克林顿转头向其他人征求意见。 娜塔莎撩了撩头发, 笑得风情万种:“克林顿, 你要知道某人可是以一己之力养活全纽约杂志的人，在拿得出手的程度上，我投托尼一票。” 班纳无声地点头表示对娜塔莎的支持。 史蒂夫、史蒂夫默默地移开了目光:这可真不好回答。出于关爱同伴的角度他总不好再给克林顿补刀, 然而…… 美国队长的良心不允许他说假话。 鹰眼:再见。 托尼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会议厅里原本还算严肃紧张的气氛散了些, 克林顿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之前那么不自在了。 这并不是克林顿太过于紧张, 而是实在“术业有专攻”。 他一个负责武力的家伙什么时候得参加这种脑力谈判了？对象之一还是那个上次结结实实给他留下不小阴影的种花家。 事实上, 不止克林顿一个人有疑问。 几乎在场的复仇者们心中都各有疑问, 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心中已经有所答案。 今天复仇者联盟除去返回阿斯加德的雷神外全部集中在了这里，将和变种人派出的x战警作为美国超能力者的代表与英国和种花家进行谈判。 自从齐塔瑞人被曝光之后, 种花家为先英国随后地向联合国提交了一些秘密资料。 如今普通民众阶层虽然还不知道, 但几乎每个国家的上层都已经得到消息了——一场全新的全球的战争就要打响了。 这一次, 他们的敌人将来自外星。 这不是之前洛基那近乎儿戏的“攻打地球”计划, 而是一场真正的残酷的战争。 你死我活。 仅此而已，再无别的可能。 正是因为这一点加之最近变种人兄弟会不再搞事, 而是隐隐约约成了和巫师一样积极打击齐塔瑞人的x战警的支援。 由于此前的浣熊市事件，美国在这一次中受到的质疑太强，在联合国中越来越多的国家对美国提出的议案表示怀疑。 新上任的总统卢瑟在掂量了一下复仇者联盟的实力之后, 再考虑了一下如今面临的处境破釜沉舟，成为第一任推动变种人与普通人融合的总统。 既然是整个地球的敌人，那么就需要整个地球联合起来一起应对。 明面上的协议是有各国的外交官开始进行接触商讨。而真正的合作却是由各国的超能力者代表进行谈判。 这是有种花家与英国联手要求的。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 当战争开始，真正应战的，是这些人。 那么现在，就该由这些人来讨论具体的作战计划。 这就是为何今日作为特工的鹰眼会穿上正装坐到了谈判桌前。 等候代表到齐的时候，克林顿与班纳还有尼克低声讨论起各国的代表领导者都会是什么人。 英国那边毫无疑问，必然是凤凰社的领导者，邓布利多。 瓦坎达方面的话，应该是新上任不久的国王，黑豹。 其他国家的代表，美国也早就得到资料了。 剩下的唯有种花家的代表始终无人得知。 神盾局方面也不是没有尝试去调查对方将会派谁作为代表的领导者，不过……一无所获。 听到克林顿和尼克的交谈，托尼手中转动的笔微微一顿，他抬头看了克林顿一眼，没有说话。 娜塔莎敏锐地察觉到他这细微的反常，微微一思量，转头对克林顿开口:“也许会是上次见到的莫先生？” 听到“莫先生”克林顿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我的天！可千万别是他”的表情。 “咳。” 托尼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娜塔莎收回留意着托尼的余光，心中已经有数了。 “不管是谁，我希望你们能够先看看这个。”尼克低声说道，将一份文件推给了史蒂夫。 史蒂夫打开文件。 只看了两眼，他就微微皱起眉头。 转手将文件交给托尼，史蒂夫严肃地看向尼克:“我以为我们来讨论的，是如何应对外星攻击，而不是……” 他顿了顿，没有把最后“权力争夺”几个字说出来。 然而他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尼克微微摇了摇头:“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我以为连地球都没有了，国家还会存在？”史蒂夫皱着眉，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娜塔莎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份文件娜塔莎还没看，不过想也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无非是一些关于合作中时需要保留的，争取的以及戒备的。 ——在战争还没结束，就想着战争后的利益。 这就是国家。 托尼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已经明白了为何当日莫道一说的会是“外交部已经准备就绪”而不是确切给出谈判的时间。 除非外星人的舰队真正到达头顶，战火真正蔓延，人类真正被逼上绝境，否则这些政客绝对不会真正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保证霸主地位，在他们看来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齐塔瑞人的暴露仅仅只是让他们不再那么不以为然，但也仅此而已了。 “准备好。他们要到了。” 尼克提醒了一句，他看向会议室的门口，等待这场秘密会议的最后一伙客人到来。 脚步声响起。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会议室门口出现了一群人。 为首的，身影瘦削。 第111章 挣脱枷锁 尼克站起身。 前些日子会过一面的莫道一走在一个人身后。那人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来, 在这群英集萃的场合她就如同漫步在庭院中一般自若。 看清那迎面走来的人时尼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不仅仅是他, 在看到那个人时, 鹰眼，史蒂夫，班纳博士脸上也是和尼克同样的表情。 唯有托尼冷着脸, 一副“不要喊我”的表情。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什么。 “好久不见，弗瑞先生。” 穿着长风衣迎面走来的黑发女人嗓音轻柔语调是众人熟悉的温和。 “好久不见，覃小姐。” 尼克迅速收起脸上的惊愕之色, 心中在瞬间闪过了众多念头, 面上却还是一副冰冷严肃的模样。 “鉴于我们一开始的自我介绍都各自隐瞒良多。”覃昭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掠而过，她微微笑了笑, “请容许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她伸出手。 “覃昭, 此次行动华夏负责人。” “尼克, 神盾局局长。” 尼克的目光扫过在谈下午背后站着的莫道一，这位带着金丝边眼睛看似温和无害的青年毫不掩饰自己以覃昭为首的态度。 当初他调查资料时, 关于“覃昭”这个名字只有片空白。 一片空白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个人普通不起眼到了完全留不下痕迹, 另一种便是……这个人的身份机密到了极点。 曾经和种花家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尼克清楚莫道一这个看似腼腆无害的青年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厉害角色, 而如今这个人却心甘情愿地以覃昭为首。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在种花家会是什么样令人心惊的身份。 想到自覃昭醒来后美国发生的这些种种事情, 尼克隐约已经猜到了幕后的推动者到底是谁。 忌惮的同时，尼克也不由得心中暗暗苦笑。 他们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假如他们当初没有对覃昭能够千年不死的秘密升起妄想，没有试图将她控制起来, 那么也不会在今天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 可笑的是他们将最可怕的敌人亲手安置在自己的腹地企图窥视对方的力量，结果却被人反过来将老底摸了个一干二净而毫不自知。 谈判的过程漫长而又复杂。 虽然明面上没有各国政府的参与，但不论是谁都心知肚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绝对都有其他的秘密任务。 覃昭落座之后并没有开口，她不动声色地听着其他人交锋，难以窥视她的所思所想。 战争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怎么打？每个国家出多少力，负责什么？……这些漫长而复杂的交锋绝对不是理想化地可以避过的。 在开战的共识下，这一只史无前例的队伍必须经过种种磨合，如今的谈判只是第一步。 复仇者联盟那边负责谈判的是尼克弗瑞，他是复仇者联盟的组建者同时也是复仇者们中与政府联系最紧密的人。 欧洲一方的邓布利多最新率领巫师界加入英联邦，如果说他没有与麦考夫达成什么样的协议鬼都不信。 瓦坎达的国王黑豹仁慈宽厚，但作为一名王者，在关键时刻，他同样会为了自己的子民展现出强势的一面。 至于剩下的，正如同那句话“弱国无外交”。 不论是超能力者还是国力都远远不能与这几个国家相提并论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了那个能力参与整个大局的布置。 越往后谈判，尼克心就越往下沉。 固然他们这边还有正义联盟和变种人，然而前者并不与政府相关联，且组成成员中也有绝大部分不属于美国，他们拒绝接受政府的安排。 后者…… 政府和变种人的之间的隔阂不是一日之间就会消除的。 然而反观英国和种花家方面。他们隐隐约约地呈现出合作的姿态，这令本就被动的尼克越发难以应对。 在漫长的谈判之后，所有人勉强达成各自的条件，接下来才是迎接战争的真正准备。 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话的覃昭抬手敲了两下桌子:“好了，该浪费的时间都已经浪费完毕，接下来直接进入正题。” 她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地球的防护能够坚持的时间所剩不多。”覃昭抬手一点，空中出现太阳系的投影，还有那些密密麻麻逼近的外星战舰，“我们将迎接的主要是是——” “齐塔瑞军队。” “kree帝国的远征队。” …… “灭霸。” 覃昭的嗓音低沉下来，伴随着她报出那一个个名字，所有人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我知道在座的人大都对将要迎接的一切心有疑惑。”覃昭淡淡地说道，“以及你们可能对我也心存疑惑。至于我为何站在这里……”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因为亲手布下地球护阵的人……是我。”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她身影笔直，“这世上最了解即将到来的一切的人……唯有我。” 她的瞳孔中倒映出地球的影子，光影交错，深沉幽远。 —————————————————————————— 阿斯加德。 站在宫殿之内，洛基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然而整个宫殿内所有勇士战将都为了他刚刚说的一句话而脸色骤变—— “我以冰霜巨人王子的身份前来请求神王，请求您参与此次中庭之战。” 没有称呼神王，没有掩盖自己的身份。 阿斯加德的邪神第一次毫无忌讳地道出自己的身份，也第一次不再带有任何期望地称呼坐在王座之上的人为“神王”。 他称呼自己为“冰霜巨人王子”，承认了这个曾经看来宛若耻辱的身份。 ——逃避，否认这都只是懦夫才会选择的。 ——强大起来，爱哭的小王子。 耳畔仿佛还有那个人的嗓音，黑发绿眼的小王子缓缓地环顾四周:“为什么中庭会一再成为宇宙势力的焦点？因为那是‘生命’庇护之地。支援它，阿斯加德将得到生命的眷顾。” “难道诸位没有感觉到吗？”天生具有蛊惑人心能力的邪神张开他的手，“阿斯加德正在走向衰落，新的诸神黄昏正在逼近。唯有生命的祝福与眷顾能使阿斯加德渡过这场危机，还是诸位已经丧失作为勇士的准则，准备如同懦夫一般接受命运？” “勇敢，不屈服，执着。” 洛基不急不缓地踏步，他的声音第一次褪去诱惑人坠落的阴冷，变得低沉起来。 ——他正在进行一场新的更大的诱惑。 “这些阿斯加德品质，你们都遗忘了？曾经打败我的先祖的阿斯加德勇士们。”他讥讽地笑了起来，声音里透出危险，“不过遗憾的是，就算诸位愿意苟且偷生，恐怕难以得到——阿斯加德的老对头们，那些总是企图攻占这里夺走你们的荣光的黑暗精灵们，他们已经加入了这场战争。” “一旦那些精灵掌握了地球的力量，他们会做什么？继续缩在角落里当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然后宽容地遗忘曾经的仇恨？” 邪神洛基的声音拨动着阿斯加德人血脉相传的仇恨。 他转向坐在王座之前的奥丁。 “您甘愿如此吗？” 奥丁沉默地看着这个他从未真正认可过的养子。 仿佛一夜之间，他打破了什么枷锁，挣脱了什么长久以来的束缚，他变得更危险，更强大。 他在蜕变。 变得连神王也感到危险。 但他的的确确抓住了阿斯加德的死穴——诸神黄昏与黑暗精灵。 在神殿里的喧哗声达到最大的时候，奥丁缓缓站起身:“阿斯加德，参战。” 洛基唇边掠过一丝隐秘的笑意。 他低下头:“很高兴您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第112章 可还安好 会议结束后, 复仇者一行人没有立刻离开。 “好久不见, 覃小姐。” 史蒂夫神情复杂地开口,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歉意。 “好久不见。” 覃昭微微颔首，偏头看向环着胸一脸满不在乎的托尼和红发美艳的黑寡妇娜塔莎。 “很高兴看到诸位安好。” “也许算不上太好？”托尼调笑般地开口，“知道有一大批外星人对着地球蠢蠢欲动这么多年,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让人开香槟庆祝的事情。” “史塔克先生的香槟大可以留至战后的盛宴上。” 覃昭微微一笑, 她偏头看了一眼安静站在身后的莫道一。后者会意地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交与覃昭。 覃昭将文件递给娜塔莎。 “如果可以我希望诸位能够考虑下平民的撤离计划。” 在复仇者豁然变色的神情中，覃昭轻声道。 “不是说将进攻拦截在保护阵法之外？”史蒂夫皱着眉头，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自然听出了覃昭话外之意。 ——考虑撤离计划。 为什么要撤离？ 因为外星人军队将会进入地球。 可是按照他们会议上的商讨, 目标分明是将进攻拦截在大气层之外。 “没有万无一失的防御。”她轻笑一声, “掌握空间能力的存在在宇宙并不少。单就灭霸而言，便可以建立起空间通道直达地球。他们所欠缺不过是在地球上的一个呼应点。罗杰斯先生真的认为单凭短短数月的排查就可以毁掉一千年来外星在地球的所有安排吗？再者——” 覃昭意有所指地看了娜塔莎和克林顿一眼。 “贵国与变种人的矛盾可是近乎到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的地步。” “x教授已经携同万磁王与我们洽谈。”娜塔莎回答。 “x战警与兄弟会的实力固然强大。”覃昭不再停留, 她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但作为进化先锋的变种人只有这两个组织吗？” “善恶有果。” 她近乎冰冷地下结论。 复仇者们不再说话。 —————————————————————————— 大使馆。 “您的准备似乎与从前不一样。”莫道一恭敬地坐在覃昭对面, 谨慎地斟酌语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一次覃昭的布置处处透出毫不犹豫的杀机与决绝。 从一开始的步步为营，以强势的手段拔出留在地球居心不良的外来者, 到最后会议上与各国相争锋最终确定的地球战线方案。 和一千年前的记载对比之下, 一切都显出另一种刀锋般的凌厉。 果决且风锐。 早就经过外交部门多方商讨, 最后通过各国的超能力者达成的协定制定出了这一场战争的主要战线。 战线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地球外围战线，另一部分是外太空战线。 而从覃昭最后与复仇者的交谈中不难看出, 其实还存在着最后也是最让人不希望看到的一条战线:地球战线。 至于参战具体内容还要根据各国情况等待进一步的商讨。 说是根据各国情况进一步商讨，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其实是等着外星人首先行动, 等着事情进一步发展到各国不得不联手应对。 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就是政治。 要不是外星人在地球的潜伏者突然暴露群众抗议达到顶峰，美国新上任总统绝对不会推动变种人与普通人相融合，绝对不会通过变种人与普通人平权法案。 同理，也只有等到外星人真正显露出他们令地球无法抗衡的实力，各怀心思的国家才会真正联合起来。 如今眼下，所有参与商讨的，其实都在等待这样一个估衡实力的时机。 “我们没有再一个一千年了。”覃昭慢慢地转动茶杯，明雨茶腾起的淡淡白雾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失去之物终是不会再来。” 曾经牺牲那么多换取的一千年时间终究是失去了。 地球在过去一千年里并没有取得足以加入星际的强大实力，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它就必须以虽然疼痛但也是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地球必须加入星际联盟。” 覃昭平静地说。 莫道一顿时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用意。 错失一千年时间的地球在科技上没有取得到足够加入星际联盟的进步，那么就只有凭借着这一次战争向宇宙证明自己的强横。 弱肉强食。 这才是宇宙文明的唯一准则，也是永恒的真理。 这一次，覃昭并没有打算再争取什么安静的一千年时间来发展地球，而是直接以杀止杀。 前来攻打地球的不论是kree帝国还是灭霸，都是宇宙中强大的势力。 如果地球能够在与他们的战争中取得实力，那么就相当于向整个宇宙宣布了自己的实力。 如此一来，这一场战争就完全没有办法避开外星军队的锋芒。 这一场战争的重点不是保护，而是你死我亡。 一旦他们成功，地球将拥有加入星际联盟的资格。 莫道一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明白了这将会是一场怎样激烈的战争。 “他们如何？” 转动着茶杯，覃昭突然轻声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低垂着眼，神情平静，声音却轻得有几分缥缈。 “清明时节可还有几柱香？” 莫道一明白了她问的“他们”是谁。 他们…… 那些曾经跟随覃昭，踏上战场最终一去不复返尸骨无存的人。 “他们很好。”莫道一缓缓地坚定地道，“没有人会忘记英雄。” “那就好。” 覃昭站了起来，她透过窗户眺望着遥远的太平洋对岸，消瘦的背影依旧笔直。 临走前，莫道一突然停下脚步。 “虽然义军早已不复存在。”莫道一抬起头，注视着从刚刚起便一直沉默地站在窗口的覃昭，“但我们，就是您的千军万马！” 他一字一顿。 第113章 牺牲之人 战争从来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流血, 死亡。 然而这是宇宙里所有文明都习以为常的事情, 正如灭霸那个疯子所认为的一样, 资源总是有限的，一个生命要活下来，总是要以其他生命的死亡为代价。 只要是活着, 就没有不沾满血腥的。 乌木喉很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一如他明白自己和其他四人不过都是灭霸手中的工具一样。 正因为如此，对于攻打地球，乌木喉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看看一起对地球虎视眈眈的这些家伙吧, 哪个不是想着将地球的资源掠夺来供自己使用——这么一对比灭霸这个家伙的初衷反倒是显得还算清新脱俗。 不过, 即使灭霸也不得不承认，在地球还是存在一些古老的力量令他忌惮的。 比如…… 乌木喉在飞船上谨慎地接近地球, 选择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地球外那层淡淡的光圈。 就是这层薄薄的光影, 保护了这个美丽且奇异的星球一千年。 作为一名以黑魔法为主要武力值, 武力防御低的法师，乌木喉实在瞧不起那些成天只会用蛮力试图打破防护罩的氪星人流放者。 能够怀揣祸心地在灭霸手里混到这个地步, 乌木喉凭借的是他的脑子。 阴险, 奸诈。 这是他活下来的最大依仗。 防护阵固然无懈可击, 但并不代表它真的就不能够被破坏掉。绕着地球转了一圈, 乌木喉已经大致确定了方位。 回去之后，乌木喉命令手下请来齐塔瑞人的首领。 作为在千年前那一战里头被削弱得最厉害的一族, 齐塔瑞人在攻打地球的所有势力里可以说是较为弱的一支。而作为整个宇宙绝大部分力量都必须心存畏惧的灭霸的头号手下，乌木喉看似客气其实不容拒绝的命令齐塔瑞人的首领根本没办法推脱。 听完the other交代的由潜伏在地球的齐塔瑞人收集的信息，乌木喉细瘦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地方, 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狡猾笑容。 ——找到了，足以致地球于死地的弱点。 无视the other愤怒的眼神，乌木喉轻慢地挥手让手下带这位没有什么用的齐塔瑞人领袖下去，自己起身前去拜访黑暗精灵的首领马勒凯斯。 “作为曾经差点击败阿斯加德的黑暗势力一族，我听闻你们拥有着一些神奇的力量。” 被誉为“到任何地方都会散播谎言和邪恶的黑舌头”的乌木喉嘴角翘起，他的语调充满了蛊惑。 “如果你们愿意付出一点儿小小的代价……我保证那令人烦躁的阵法将不复存在。” “我凭什么相信你？” 马勒凯斯冰冷地看着这位宇宙有名的阴谋家，他一眼看出这位阴谋家对灭霸的地位怀有图谋。 他警惕着乌木喉的语言控制。 以背叛为守则的黑魔法大师可不值得合作，即使是黑暗精灵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掌中刀。 “难道领主大人不希望将那群虚伪的阿斯加德神明赶进你们这千百年来缩着的角落，让他们也尝一尝当老鼠的滋味？”乌木喉不在意马勒凯斯的警惕，他阴冷轻缓的嗓音挑动着所有黑暗精灵最敏锐的神经。 看到马勒凯斯面上一瞬间掠过的阴翳，乌木喉在心里轻蔑地笑了一声。 人人皆有软肋。 找到它，所有的存在，不论多么强大，都可以控制。 —————————————————————————— 作为x战警的一员，克拉丽斯·弗格森一直相信教授的理念，虽然曾经被普通人伤害过，但她仍愿意相信教授所说的，普通人与变种人将会达成和解。 然而过往的种种，还有成为x战警后遇到的事情，依旧让克拉丽斯清楚地认识到，这一条路到底有多艰难。 畏惧，排斥，厌恶，憎恨。 哪怕他们救了人，只要认出他们是变种人，被救下的普通人永远只会露出这种神情。 然而在那个前九头蛇成员交叉骨到达泽维尔庄园后，一切突然间就有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变化。 新上任的美国总统主动推动变种人和普通人和平相处，军方一直以来针对变种人的实验和追捕被禁止，变种人平权法案提上议程，在外星人这种彻头彻底的外来客的对比下普通人宁愿相信变种人…… 一切好转得令人不敢相信。 似乎原本朦朦胧胧期盼的梦想真切地显示出了它的影子。 克拉丽斯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然而高兴的同时，她的心里总是存在着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内心深处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 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保护变种人，不过是想要利用变种人来对付外星人。 什么变种人平权法案，不过只是用来限制变种人的工具。 什么普通人与变种人和解，被救后的普通人转眼翻脸露出的厌恶表情她还看得少了吗？ …… 谎言，阴谋。 一切都是假的。 克拉丽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声音，在教授面前她和其他人一样，为变种人处境的好转而欣喜，然而等到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个声音就反复冒出来。 一同被呼唤出来的，还有克拉丽斯刚被发现自己是变种人时遭受的种种折磨。 那些记忆，克拉丽斯曾以为自己忘了，然而其实没有。 仇恨是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与爱并肩。 站在角落里，克拉丽斯面无表情地看着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几个醉醺醺的大汉对着一个变种人小孩子拳打脚踢。 “啊呸，什么平权法案，鬼才和你们这群魔鬼平权。” “这些家伙就该被绑上十字架活活烧死。oh！上帝万岁！” “叽叽歪歪个屁，等那些外星人过来就让这些家伙去对付，全都死了替我们省子弹还省得我们回头对付。” “没错没错。” …… 上帝不拯救变种人。 克拉丽斯冷冷地想。 下手最狠的大汉一把拽住能力明显不强的变种人小孩就要往一旁的臭水沟里扔。 克拉丽斯抬起了手。 变种人小孩发出绝望而尖锐的哭声:“我刚刚明明还救了你们！” 克拉丽斯的眼前浮现出无数次她冒死救下的普通人在看到她明显异于常人的脸时露出的憎恶眼神。 ——上帝啊！看那个魔鬼！ 刺耳的言语伴随黑暗的记忆呼啸而来，克拉丽斯的瞳孔变成了深沉的黑色。 上帝不会拯救变种人。 ——心底的那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巷里的空间突然扭曲，几个大汉连同那个变种人孩子齐齐被卷入了错乱的空间里。 上帝不会拯救变种人，变种人也不需要被拯救。 克拉丽斯张开了双手，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带着黑暗的气息爆发出来，以她为中心的整个小巷彻底被扭曲的空间吞噬。 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空间隧道开始逐渐形成，从地下飞速冲上天空。 远在泽维尔庄园的查尔斯猛地停下阅读协议条项，他转过头看向一个方向，从那里传来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波动令他神色一变。 地球大气层之外，通过马勒凯斯行使的黑暗精灵一族的秘法将意识传送到地球的乌木喉嘴角上翘，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成功了。 阿斯加德神域可以通过彩虹桥将他们的王子送到中庭，作为和阿斯加德同等存在的黑暗精灵自然也有他们的办法将黑暗精灵传送到中庭。 只是在战败之后，黑暗精灵实力被削弱了太多，眼下只能将乌木喉的意识传送过去。 否则他也不用花了这么多天，一点一点地蚕食那个拥有空间之力的变种人的意识。 不过，一切顺利。 地球外面的所有蠢蠢欲动的外星军队全都看到了，一束黑色的光柱从地球内部冲出穿透那层保护地球千年的光网射向宇宙。 沉默了片刻，密密麻麻等待已久的战舰上爆发出欣喜若狂的欢呼声，声音里夹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嗜血。 战争，开始了。 “开始了。” 站在落地窗前，覃昭平静地看着自己布下的力量已经损耗得差不多的阵法被黑色的光柱撕碎。 那阵法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对方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阵法就随时可能崩溃，只要物理攻击达到一定的程度。她在浣熊市不惜暴露自己醒来的事实向布下那个向宇宙发出警告的阵法，不过也只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 她可以肯定对方绝对存在善于谋划的人物，而只要这种人物存在，就绝对不会选择一味凭借武力，必然会想着从地球的内部瓦解保护阵法。 等到对方成功了，她也准备完毕了。 这是她千年后，再一次为地球争取的时间。 地球，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 对着光束覃昭缓缓地举杯。 “抱歉。” 她轻声道，神情却不见后悔。 这是一场数十亿生灵的战争。战争总是残酷的，个体的存在在这样的巨轮之下，皆可牺牲。 包括她。 酒液倾倒昭告烽烟燃起。 覃昭转身走向门口。 步伐坚定决绝。 第114章 平权法案 等到查尔斯察觉到不对让科特传送过去时已经晚了, 克拉丽斯的力量彻底暴走, 庞大得令人恐惧的空间乱流盘卷成柱冲出大气层。 覃昭那天说过的话尤然在耳—— “没有万无一失的防御。” “掌握空间能力的存在在宇宙并不少。单就灭霸而言, 便可以建立起空间通道直达地球。他们所欠缺不过是在地球上的一个呼应点。罗杰斯先生真的认为单凭短短数月的排查就可以毁掉一千年来外星在地球的所有安排吗？再者——” “贵国与变种人的矛盾可是近乎到了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的地步。” 查尔斯闭上眼，仿佛又看到那一刻说话的黑发女人眼底挥之不去的讥讽和冷意。 她说对了。 变种人与普通人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这些仇恨一旦被有心人巧妙利用便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一千年来是这样。 眼下仍然是这样。 很快地, 查尔斯冷静下来, 他抬手并指放到太阳穴边，开始试图控制明显有异的克拉丽斯。 精神力刚刚接触上克拉丽斯的意识，查尔斯就察觉到了从另外一边传送过来的另外一股强大邪恶的力量。 骤然间的危机感令查尔斯警觉地准备收回精神力, 然而就在这时从克拉丽斯那边传送过来的痛苦却令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听到克拉丽斯仿佛发自灵魂深处的绝望悲鸣。 ——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需要苦苦挣扎才能活着？ 一瞬间克拉丽斯的彷徨恐惧愤怒还有无尽的悲凉被无限地放大, 席卷了他的意识。 查尔斯脸色发白，握着轮椅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地握紧, 青筋尽显。几乎是同一时间, 克拉丽斯的记忆也唤起了他曾经有过的彷徨。 不能再继续下去。 查尔斯清楚地意识到, 他一咬牙开始中断感应。 “救……救我，教授, 救救我。” 就在他将要中断的时候, 一道微弱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 “救救我……” 查尔斯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克拉丽斯的声音, 在尖锐的悲伤之后只剩下那颤抖微弱的声音, 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向他求助。 连接没有中断, 查尔斯咬紧牙缓缓地试图搜索克拉丽斯自我意识存在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是，一道飘忽阴冷的声音陡然响起，仿佛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听啊, 她在向你求助。不过你以为是谁将她逼到这个地步？是你，一个虚伪的空想者。” “你要她相信变种人可以和普通人和解，要她和你一起实现那连你也觉得渺茫的理想——一个天真的幻想。” “她受到的质疑，是你给的。” “她感受到的绝望，是你给的。” “你现在倒要来拯救她？真是虚伪啊。” 伴随着这个声音，克拉丽斯救下普通人却反过来被指责的一幕幕浮现出来。 查尔斯的手指逐渐发白。 “三流的小把戏可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混乱的意识空间中，突然响起了另外一道仿佛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 下一刻，查尔斯猛地睁开了眼。 “清醒了？” 覃昭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插/在口袋里。见他睁开眼，她方才收回了手。 查尔斯抬眼看向克拉丽斯的方向，光束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且隐隐地似乎已经在了崩溃的边缘。 查尔斯到底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变种人之一，尽管还有几分恍惚，他还是很快地冷静了下来。 经过方才这短暂的交锋，查尔斯对影响了克拉丽斯的存在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对方应该是一位同样擅长精神方面力量的法师。 “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覃昭抬手看着那束光柱，唇边带着和平日没有差别的弧度，声音平缓让人无法分辨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们得立刻阻止她。” 复仇者联盟赶来速度最快的是穿着战衣的钢铁侠，托尼皱着眉头看着那束扭曲的光柱，以它为中心的整个小镇都被波及到了。 “让贾维斯和红皇后一起删除全部相关影响，抹去克拉丽斯在这里的痕迹。” 覃昭没有对托尼的话发表意见，她平静地下令，从口袋中抽出了手，宇宙魔方被她握在掌心。 托尼皱了皱眉头，显然十分反感她的这一做法。 ——典型的政客式做法。 覃昭没有看他，径自朝扭曲得没人敢轻易接近的光柱走去。她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这是战争。” 托尼沉默片刻，开口喊了一声贾维斯。 查尔斯微微垂下眼，心情复杂，却同样没有反对覃昭的话。 就跟之前政府想要研究变种人一样，平权法案迟迟不见影子。利用变种人进行的非人道主义实验都被当权者隐瞒，至始至终不会出现在公众眼中。 而如今大战将至，变种人是至关重要的一支战力，那么在这种时候，哪怕克拉丽斯的力量暴走整个小镇毁之一炬也会被悄无声息地抹去。 普通人只会知道，外星人已经对地球发起进攻，而永远没办法得知这些序幕下的筹划与阴冷。 查尔斯罕见地觉得讥讽。 他垂着眼，想起曾经无数次x战警们不得不为了不让政府抓住变种人的把柄而小心翼翼地行事，面对普通人的指责哑口无言。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一个不慎，他们的任何一个举动任何一个小失误都会成为攻击变种人的把柄。 而如今…… 查尔斯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平权法案》刚刚宣布，不论是变种人还是普通人，一旦违反法律伤害他人生命，都将接受审判。 而他们这些亲手推动法案实施的人，正将克拉丽斯力量暴走毁掉整整一个小镇的事情抹去。 所谓的平权法案，根本就是个笑话。 第115章 被追悼者 开战宣言从第二天开始一个国家接着一个国家地发出, 当最主要的几个国家联合在一起达成协议之后, 剩下的声音就变得微不足道。 “这是它们首先发出挑衅。” 电视里那泛着黑色的光柱影像和被毁掉的小镇景象交替出现。 有着愤青气质的金发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着, 号召所有人联合起来团结起来放下一切偏见。 “地球与外星的战争已经打响。” “这一场战争只有一方能够存活。” …… 夏洛克冷笑了一声，关掉了电视，他转头看着已经一脸愤怒似乎随时准备操起枪冲出去和外星人打战的华生。 “你不会相信那就是真的吧？” 他挑起眉, 露出了一个“天啊, 你可别那么蠢”的表情。 华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夏洛克！这是战争！外星人都要打到眼前了！天呐！你能够暂时不那么任性一点点吗？” “这是政治。” 夏洛克闭着眼冷不丁说。 华生的表情一瞬间如同见了鬼——上帝啊！连美国总统名字都不一定记得的夏洛克居然会说出“这是政治”这句话？他该不会被掉包了吧？ 夏洛克懒得说话，他伸手拿过搭在沙发上的大衣, 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然而,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咨询侦探可以一眼看出真相。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活得浑浑噩噩，如同聋子, 如同盲人。 一时间各大报刊各大网站首要报道的全部是关于外星人进攻的讯息。 由克拉丽斯引动的空间乱流被解释成了外星人发射向地球的大型高杀伤力武器, 而那个被空间乱流卷住毁于一旦的小镇则成了外星进攻地球的第一批牺牲者。 他们的名字被写进了人类的战争史, 被称为“觉醒路上的流血者”。 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 □□，悼哀, 号召参战。 白玫瑰被放上墓碑的时候, 千万小伙子走向军装。 转动着轮椅, 查尔斯在人群散去以后来到了悼哀的广场, 写着小镇上所有人名字的墓碑被立在这里。 他逐一念过那些名字，最后加上了“克拉丽斯”。 查尔斯闭了闭眼, 一瞬间觉得有些疲惫。 一只手拍了拍他，万磁王沉默地从他手里取走白玫瑰走上前放到了墓碑下。查尔斯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出声。 “走吧。” 万磁王低声说 查尔斯点了点头, 挺直了脊背，沉默地任由万磁王慢慢地推动他的轮椅走出广场。 在两人的背影消失后，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广场上。这里空旷，地上散落着白玫瑰的花瓣。 人群在这里距离，又在这里散去。 余下空荡荡的广场任由魂灵茫然地游荡游荡。 覃昭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她环顾四周，目光逐一掠过那些表情迷茫空房常人见不到的脸。 “虽然说了也没用。” 覃昭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依旧有些淡淡的。 “但还是说一次吧——” “抱歉。” 抱歉，让你们做了牺牲品。 抱歉，就算如此不论重来多少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沉默了许久，覃昭看着那些呆滞的魂魄在身边穿行，他们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覃昭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墓碑，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出去，所有碰到魂魄都如同淡去的水彩画一样消失不见。 收回手，覃昭指尖微动，一股风突然吹过来将散落在广场上的花瓣轻轻卷起最终全部落在了墓碑周围，如同被雪覆盖了一样。 做完这一切，覃昭举步离开，离开之前她突然转头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坐在高高的楼顶上，傅亓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巨大广场，他像围观一场闹剧一样看着人们浩浩荡荡地来举行规模巨大的悼念仪式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查尔斯万磁王来了又去。 最终神情难辨地注视着那个瘦削的女人出现在广场上又离去。 ——看吧，又是这个样子。 傅亓隐隐地有些愤怒，愤怒到想要冷笑。 她以为自己是谁？ 救世主？ 狗屁。 覃昭的身影消失在广场上，傅亓站起身，高楼顶上强烈的气流吹得他的衣服瑟瑟作响，脸上一左一右的刀疤对称齐整。 那个女人迟早会把自己弄到地狱里去。 傅亓冷冷地想，张开双手向下笔直地坠落。 —————————————————————————— 地球的防线终于破了！！！ 守在地球大气层外对地球虎视眈眈了漫长的时间，却始终被这一层淡淡的保护罩逼得轻举妄动不得的星际军队爆发出一阵阵狂喜的欢呼。 在宇宙里什么就是生命？ 资源。 所有的文明争端厮杀，说到底其实还不是为了争那一点儿资源。 作为还没加入星际联盟不受规则保护的地球毫无疑问是所有文明都想要侵占的地方，如今阻止他们的最后一点障碍消失了，各方势力都开始有些忍不住了。 不过再怎么忍不住也得先忍一忍。 毕竟，即使同时外星势力，也是有强弱高低之分的。 在灭霸，黑暗精灵，氪星人还没有做出举动之前，所有军队都强行忍耐下来。 直到由乌木喉传达了最终的决定: 进攻。 飞船加速，无数星际舰队开始突破大气层。科幻电影幻想小说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外星文明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在人们面前登场。 带着枪，烽火和血。 “打。” 没有试图交谈，在第一只飞船突破大气层对着地面轰炸的时候，就算还心存侥幸的人都不再相信对方是来友好建交的。 同一时间，各个地方集结完毕的部队得到了同一个命令。 地球上的普通人们或许还不知道，突破进大气层的其实只是战力最低的一些，凭借着人类的热武器或许有些艰难，但还是可以应对。 被覃昭用宇宙魔方和无限宝石拦截在地球大气层外的剩下的那少部分狰狞的巨大舰队才是真正的随便一个都可以对一个城市造成毁灭性打击。 ——这是众人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在防护阵法被破坏后，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次布下一个像千年前的大阵威力那么大的阵法拦截下针对地球的全部进攻。 然而让所有的外星军队一起进入地球那就真的是毁灭性打击，不论是防卫还是反击在地球上他们这些超能力者都会束手束脚。 如此一来还不如将一些战力比较弱的放进地球交给地面军队应对，而他们这些超能力者集中精力将剩下的外星拦截在地球之外。 地面战场，宇宙战场。 人类无路可退。 “如果地球连这部分军队也应付不了。”作战商讨室里，覃昭神情平静得近乎冰冷，“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超能力护得住地球一次，还能再护几次？全人类的力量才是在星际联盟立足的评判标准。” 第116章 血火地球 准备的时间其实还是太短, 地面的防御建设其实远远不足。普通人躲藏的防空洞数量实在是太少, 绝大部分人都只能留在地面上, 直面这场战争。这意味着有太多的普通人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然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多加建设了。 降临到地球的外星军人遍布全球，不过比起其他地方，作为防护阵法首先破开的美国在这一次战争中充当了主战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火力集中在这里。 来自外星的进攻大体上来说主要分为降落到地面形如地球步兵的外星士兵、较为小型移动轰炸的飞碟和大型的几乎每个城市上空都悬浮了一个或两个人的飞船。 在这种情况下, 变种人彻底展现出了他们为何会被称为人类进化趋势。 在x教授和万磁王两大领导的号召和组织下, 全球各地的变种人纷纷走上战场的前沿。他们与军队配合起来，拥有强大攻击能力的变种人在军队提供火力掩护和卫星锁定的支持下突袭大型飞船。 普通的外星士兵体能防御都远超人类，但仍是可以用枪弹杀死, 这些家伙交给军队来应付虽然勉强但到底是可以对付下来的。 另一方面由实力较低但能力奇特的变种人和人类军队的空军配合起来也足以应付那些从空中对地面实行火力打击的飞碟。 最致命的只剩下投下巨大阴影悬浮在空中的大型飞船。这些大型飞船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朝着地面传送士兵。 变种人的作用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彻底。 或许同样彻底的还有吸血鬼和巫师。 凭借强横的肉体和极速, 吸血鬼在地面战场上充当起了机动救援小队，他们的速度极快完全可以在任何一处防线告急的时候赶到加以支援, 从而确保整体战线会因为局部的破坏而崩溃。 只可惜食古不化的吸血鬼太多, 能够加入战争的吸血鬼数量太少——此前包含祸心和外星人合作的沃尔图里早就被炸成灰了。 同一方面, 巫师的能力也充分体现出来了。 虽然，巫师身体脆弱武力防御低到令人发指, 但当他们和军队配合起来的时候, 却能保证整个队伍的最大生存情况。 而一批能够熟练掌握幻影移形的巫师被组织起来, 他们和能力强大变种人搭配起来, 负责将变种人悄无声息地带到城市上空的飞船之上。 牺牲固然必不可免，但在枪炮和死亡面前, 往日种种分歧对峙都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被变种人从废墟里救出来的普通人会喊住转身就要再次投入战场的变种人。 ——“对不起，我很抱歉。好吧，我的意思是说以前我就是个混蛋。” ——“请多加小心。” ——“谢谢。” 在变种人拯救普通人的同时, 被炮火打清醒了的普通人也开始主动向变种人伸出了手。 房子在炮火下变成废墟，妻子儿女还没来得及再说最后一句道别就被埋在厚重的水泥板下，还没擦掉脸上鲜血的普通人抓起战死士兵的枪一转身就成了新的士兵。 他们冲向敌人的炮火，毫不犹豫地替突袭飞船的变种人们吸引火力。 相比起来势汹汹不掩饰残暴天性的外星人，变种人才是地球人的同胞。面临外敌，曾经的种种仇恨都开始放下。 变种人与普通人开始达成真正的和解。 一切正如覃昭所说。 这就是她当初用来说服查尔斯的条件——变种人将得到尊重，变种人与普通人终将和解。 此时此刻，地球正在浴火。 红皇后的主机被留在了地球，她和麦考夫欧洛丝配合起来，分析着整个地球战局——人类的力量有限，一丝一毫都浪费不得。 同一时间，地球上最强大的所有超能力者都突破了大气层站到了地球外面——他们将直面最强大的对手。 他们将是地球真正的防线。 他们将是血肉之躯的长城。 —————————————————————————— “又见面了。” 带领着阿斯加德士兵出现的洛基登上飞船缓缓地走向站在窗前注视太空的清瘦女人。 她正注视着外面的战斗。 听到洛基的声音，覃昭偏过头，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黑暗精灵参战，阿斯加德也不能置身事外。”洛基握着他的心灵权杖走到覃昭身边，他微微低头看这个千年后再次登上战场的女人，恍惚间觉得她一生仿佛从未有过安歇——或许那深海底一千年就算难得的安宁。 覃昭注视了他一会，轻轻笑了笑:“终于长进点儿了啊，洛基。” “不要用那种对小辈的口气说话，需要我提醒你没有比我大多少吗？” 洛基挑起眉，富有古典色彩的面孔上露出丝丝不悦。 说话间，洛基同样将目光投到了飞船外的战场。 ——超人正在应战灭霸手下五大将军中的三位，显而易见，乌木喉不在此行列。 精神防御低到令人发指的超人在这一场战争中被绝对避免同对方任何一位擅长精神力的存在交手——他们可不想突然间多出另一个武力爆表的敌人。 “那位蹩脚的被称为什么到任何地方都会散播谎言和邪恶的黑舌头呢？” 有着“银舌头”之称的谎言之神显然同样有着同行相轻的毛病，他提起那位据说通过智谋打破地球防线的黑暗法师时口气别提多不善了。 “有位将自己的学生当成雏鸟一般护着的教授先生正在无他进行不那么友好的沟通。”覃昭轻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那么友好的沟通？ 这个形容还真是客气温和极了。 将克拉丽斯一事归结到自己身上的x教授一直以来都是以温和的形象面对世人，但千万不要忘记，他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变种人之一。 他可以让自己变成守护变种人幼童的盾牌也可以让自己变成伸讨正义的利刃。 如果要换一个人，覃昭或许还会担心那人会不会被乌木喉反过来掌控，但x教授不同。 他无时无刻不聆听着整个世界人心的邪恶与温暖，数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在精神方面，他远比所有人想象的更为强大。 这一场战斗或许不轻松，但获胜者—— 必定会是查尔斯。 第117章 不辞而别 洛基嗤笑一声, 富有古典色彩的英俊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别去打扰他们。”覃昭注视着浩大的星空轻声道, “也别想着去和乌木喉作战。我可不想再处理什么乱摊子。” 阿斯加德的邪神不善地看着声音轻柔的黑发女人, 低滑的嗓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善:“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这位小王子的语气可真是委屈。 覃昭偏了偏头，唇边微微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当然不。” 她注视着洛基绿色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偷偷藏了整个宇宙的小星星, 漂亮得不可思议。 “你是王牌。” 黑发美人声音轻柔, 洛基缓缓地眨了眨眼，装作不在意地转开头，他盯着窗外, 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 莫道一沿着墙的狭长通道匆匆走过来, 覃昭对洛基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莫道一。 “安排好了？” “好了。”莫道一语速极快地说道, 他一指飞船外面, “浩克已经开始与氪星人流放者战斗, 虽然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但大体上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作为复仇者联盟中武力值最高——在排除了钢铁侠之后, 有些人的战力从来都不是可以简单计算的——的绿巨人, 浩克的力量重点在于武力防御和攻击。 虽然不能够应对灭霸, 但退而求次解决氪星流放者还是没有问题的。 同为氪星人的超人则与留在飞船上的蝙蝠侠配合起来, 拦截整个宇宙魔方和无限宝石临时组成的防护罩外的较大型飞船，尽量避免可以对地球地面防御造成太大威胁的飞船从防护罩的薄弱处进入地球。 超人的能力在外太空不像其他超级英雄那样, 受到严重的削弱和制约，加上他的超级速度，在蝙蝠侠的指挥下绝对是控制整体战局的最优选择。 至于钢铁侠。 覃昭停下脚步看在驾驶里修改战甲的小胡子男人。后者神情严肃, 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间有些明显的纹路。 她收回了目光。 “如果非要给英雄下个定义做个解释。”覃昭继续向前走，“那么钢铁侠三个字绝对足够。无关国别，无关立场。” 莫道一同样随着覃昭看了眼托尼，没有反驳。 那个男人，的确担当得起“英雄”这两个字。 在种花家的秘密档案里有托尼曾经的照片，他还不是钢铁侠时候穿着西装意气风发，自信而又张扬地笑着。 史塔克企业遍布全球，坐拥史塔克企业的托尼·史塔克他是富家子弟，他是百万富翁，他可以在灯红酒绿中醉生梦死。 纸醉金迷。 他可以这么做，没人可以指责他。 然而—— 他关闭了武器部门，穿上战甲。硬是从一个花花公子成长成了复仇者联盟的灵魂。而如今又站在茫茫太空中的战船上，随时准备应战强大邪恶的敌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英雄的勇气与毅力。英雄两个意味着生死从此成为未知数，意味着明知必死还要迎面而上，永不退后。 iron man。 托尼·史塔克。 不论站在什么立场上，都必须承认这个男人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整个战局呈现出典型的田忌赛马风格。 超级英雄对上的对手几乎都是实力差自己一筹的敌人，保证所有战斗都能取得最大的成果。 这是一场不需要什么棋逢对手战鼓相当的战争。 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才是唯一的准则。 公平，势均力敌。 那是擂台上的武士决斗，不是战争。 “为了保证不出现意外，我已经安排人监控整个战线，一旦出现紧急情况，立刻传送过去支援。” 莫道一和覃昭走到了飞船中心，一团蓝色的光芒悬浮在这里。跟随莫道一到来的种花家参战者有几人在这里忙碌着，通过显示屏幕观察整个战局。 覃昭看了一眼，不出意料的看到查尔斯将乌木喉打败了。事实证明越是和气的人真正动怒下起手来越是可怕。 后者逃生能力不错，硬是撑着传送离开了。 不过……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离开？ —————————————————————————— 乌木喉将自己传送到一颗小行星上，刚一落地就摔倒在地上，他撑着粗糙的地面勉强站起来。 大意了。 自负在精神方面能力无人能比的黑舌头终于还是栽了一个大跟头，那位坐着轮椅看起来斯文无害的变种人教授心智坚定得难以想象。 想要控制x教授没成功，反过来差点被x教授控制了的乌木喉神情阴翳。 强行逃离那个变种人的心灵控制领悟付出的代价大得难以想象，乌木喉在施展魔法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往日流畅的魔法此时滞塞得令人难以忍受。 打个比方，以前的魔力运转就如同大河，如今就只剩下一条半干不干的小水沟。 与此同时，乌木喉还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刺痛，眩晕的感觉久久不消。 他咒骂了一句那个不知道上哪去找雷神战斗的黑暗精灵首领，一边抬手准备再施展一个魔法将自己传送回飞船上。 失败了数次之后，传送门终于打开了。 乌木喉刚刚要抬腿跨进去，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响起—— “不告而辞可不符合礼仪。” 听到这个声音，乌木喉瞳孔微微一缩，毫不迟疑地就要钻进传送门里。 传送门的光芒突然变成了冰蓝色，刚刚跨进去一半的乌木喉被从里面弹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点冰寒触及脖子。 一把泛着妖冶红光的唐直刃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用紧张，乌木喉先生。” 握刀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声音平缓。 “问几个问题而已。” 第118章 誓死守卫 “多谢乌木喉先生的配合。”覃昭脸上至始至终带着温和的微笑, 她将指在乌木喉喉咙处的刀刃微微移开。 就在乌木喉心下一阵狂喜的时候, 冰冷的刀刃闪电般地向前一送。 乌木喉准备已久的空间传送被生生在半途打断, 绯红的刀尖自他细瘦的脖子后面冒出一星点。 覃昭唇边带着温和的微笑，她收回刀，振去刀尖上的一点血, 刀身隐约地仿佛泛起暗红色。 “真可惜。” 覃昭垂下刀刃, 看着乌木喉凝固着错愕神情的向后倒去。 “不愧是有名的欺诈师。” 覃昭转身离去，唐直刃插回刀鞘之中。她抬手按下联络器，接通了莫道一那边。 “已经清楚了。” 覃昭的身影逐渐变淡, 如同化去的水墨画一般渐渐变成虚幻。 “保护好宇宙魔方, 灭霸的目标是它。” 虚影淡去，覃昭出现在了另一处遥远的战场。 洛基和雷神带领着阿斯加德的军队已经赶到了这里, 而不远处的绿巨人浩克正在疯狂地砸着kree帝国的远征队。 武力值在怒气的不断累积之下提升到一个可怕程度的浩克如果不与灭霸对上, 那他几乎是物理无敌的存在。 与kree帝国远征队一同行动的氪星流放者此时已经阵亡得只剩两名, 最强的将军正试图牵制浩克的行动。 ——在牺牲了仅有的数名同伴之后，这傲慢的氪星人流放者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傲慢, 勉强有了点儿领袖风采。 “动手。” 覃昭在洛基身边显出身影来, 她的出现将宇宙魔方的波动极大地显露在了这里。 如果灭霸真的正如她从乌木喉的反应里推测出来的那样, 那么感受到两股宇宙魔方的强烈波动——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心灵宝石, 灭霸无论如何都会分兵两路。 接下来就是赌博的时间。 覃昭的指尖冰蓝色的光芒浮动，她注视着炮火纷飞的战场, 眼眸如同古井一般，毫无波动。 洛基的身影淡去，他手中的心灵权杖光芒在战场上不起眼地闪动, 随着洛基幻影般地出没在kree的阵营里，许多原本正在好好战斗的kree帝国战士动作僵硬了一瞬间，随后转头开始疯狂地攻击起自己的战友。 紧随着兄弟的步伐，雷神对着自己身后的族人大喝一声，冲进了战场。 阿斯加德的战士无惧于任何战斗。 流血是赞歌，伤痕是徽章，牺牲是荣耀。 他们是战士。 凭借着蛇皮走位在战场穿行的邪神在氪星人佐德将军被浩克轰出去的时候抓住了这个最佳的时机，他闪现出现在佐德将军身前。 有些幽深绿眼睛面容狡黠的谎言之神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你还是睡一觉吧，大傻个子。” 镶嵌着心灵宝石的金色权杖点在了精神防御低得发指的氪星人胸前，伍德将军那双蓝色的眼睛带上了点儿银色。 他从废墟里站起来，漂浮起来冲向停留在太空中的kree帝国飞船。 氪星人的超能力令他在真空宇宙也有着令人恐惧的战斗力，超级速度快得令原本集中注意力轰炸地球外面的保护罩的大型飞船来不及反应。 接着，伍德将军已经一拳砸坏了飞船的动力库，他掠了进去，开始大肆破坏。 洛基站在废墟上，高高地举起权杖，银蓝色的光芒从杖尖掠过没入剩下的最后一个氪星人流放者体内。 浩克举起的拳头擦着洛基砸在一旁的地面上。 曾经将这位阿斯加德小王子一顿胖揍的绿巨人吼了一声，转身对着从另外一边围上来的军队举起拳头。 离洛基不远处的覃昭站在一架坠毁在星球上的飞船顶部，她注视浩大的太空。 隐隐地，几艘更大的飞船已经显出了身形。 唐直刃出现在覃昭手中，她打开了联络器。 “守住宇宙魔方。” 她说，顿了顿。 “如果紧急……那就毁了它。” —————————————————————————————— 宇宙魔方是人类了解最多的一颗无限宝石，也是唯一掌握了如何毁掉它的方法的无限宝石。 “明白。” 莫道一回答了一句，听到从覃昭那边传来的炮火声，他站在这艘至今为止人类最大的宇宙飞船里，面前悬浮着一团蓝色的光团。 覃昭的通讯很快就切断了。 钢铁侠已经穿上他的战衣离开了，和超人蝙蝠侠汇合前去拦截黑暗精灵。 只有六颗无限宝石齐聚无限手套才能发挥出力量，那么到了要紧关头他们将毁掉宇宙魔方为人类赢得最后的一个保障。 即使因此地球的防护罩将消失。 另一方面，为了减轻宇宙魔方被毁掉之后地球的保护罩消失地面将承受的压力，此时此刻所有超级英雄都在竭尽全力地战斗，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 莫道一下令准备战斗后回头朝地球遥遥望了一眼。 敌人已经接近。 宇宙魔方的波动开始不稳定。 两颗无限宝石不能共存太久，来者携带着另一颗无限宝石。 莫道一注视在宇宙中逐渐出现的金色身影平静地开口:“是adam warlock。” adam warlock。 ——灵魂宝石的占有者。 他可以操控死灵同时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可以返回茧的模式，在复生之后变得更加完美。 想要战胜这样一个敌人并非不可能，但要真正杀死却极其困难，也许只有无限宝石力量的冲撞才能真正杀死他。 来者不善。 莫道一的命令落下，飞船上的华夏修士们已经各自做好了准备。 伴随着adam warlock的接近，死灵军队开始出现。本身就是没有生命的亡灵们出现在太空中朝着飞船逼近。 死亡的阴影笼罩这地球的战线。 莫道一拔出了他的古刀。 第119章 幸不辱命 地球。 与莫道一所在的飞船的联络在五分钟前中断了, 最后的讯息只有莫道一的一句话: 背水而战。 作为华夏地面指挥员就在地球的阿洛看着灰暗下去的屏幕一动不动地站着, 如同雕像。 许久, 她抬起手朝太空遥遥地行了一个军礼。 “需要加强准备。”阿洛转过身对同样站在指挥室里的麦考夫和欧洛丝开口，她神情严肃，“防护线随时都会崩解。” 麦考夫微微颔首。 阿洛离开指挥室前去命令下面的人员, 欧洛丝取代她刚刚的位置开始监测整个地球的整体战局。 “他们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突然地, 欧洛丝没头没尾地问麦考夫，这位智商远超牛顿的跨世纪天才在此刻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麦考夫转动着他的黑伞，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道: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没有超乎寻常的智慧, 但是他们坚定且勇敢地近乎可笑。不论如何, 他们因此而无坚不摧。” ——这位曾经嘲笑过自己幼弟勇气的人形大英政府如今承认了所谓勇敢的力量。 “准备战斗吧。” 他轻声道，铁灰色的眼睛注视灰蒙蒙的天空。 ———————————————————————————————— 和adam warlock的共栖的灵魂宝石是无限宝石中极具危险性的一颗, 它拥有着窃取、操纵或是修改灵魂的力量。 然而十分具有讽刺意义的却是这颗可以操控死灵的灵魂宝石居然是一个美丽如同乌托邦的小型宇宙的入口。 莫道一提着沾满血的刀站在这个完全陌生带着点儿生机却透出一丝异常的世界里。 这里天空蓝得如同镜子, 翠树黛山, 如同曾经武陵捕鱼人误入的桃花源一样。 莫道一气息不稳，身上带着淋淋血迹, 他向前走了几步, 在草地上留下血脚印。情况并不是很好, 但莫道一有十层十的把握, 控制着灵魂宝石将他强行困入这个小型宇宙的adam warlock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换了其他超级英雄来对付操控死灵军团的adam warlock恐怕都会感觉棘手，但华夏修士不同。 所谓术业有专攻, 在亡灵等精神领域，华夏的研究要超出西方许多。 而华夏修士在对付死灵方面更是占有绝对的上风。 此行动身之时，覃昭已经料定adam warlock这位试图建立起他眼中的反乌托邦社会的灵魂宝石掌控者会参与生命起源的争夺, 对此早有准备。 铭刻在宇宙飞船上的阵法纹路中天雷的力量游走着，死灵踏上飞船便将迎来它们的死期。 莫道一与adam warlock在交手过程中，拼着自己同样也要身受重伤给了他致命处没柄一刀。 由宇宙魔方力量加持下的古刃给的那一刀足够将adam warlock逼到返茧的临界。 adam warlock占据灵魂宝石，因此而强大。只有同为无限宝石存在的力量才有可能真正彻底地伤害到他。 莫道一清楚这一点。 眼下更重要的是在adam warlock通过返茧复生变得更加强大之前，彻底地……抹除他。 莫道一抬起刀，刀刃缓缓倾斜，隐隐的蓝光在刀刃上游走。他的神情平静如常。 闭上眼，莫道一开始仔细地感知这个世界。 初与覃昭见面之时，她曾提起过道一禅师。 禅师的眼里一花一叶一世界。 他虽不敢与禅师相提并论，但道一途上至少也已有些许成果。由灵魂宝石的力量组成的小宇宙终究还未天地浑圆一体。 只要有缺陷便不再坚不可摧。 找到了。 莫道一睁开眼，手中的古刃向一个方向斩去。 adam warlock暴怒地一挥手将一名攻击他的青袍修士击飞。他略微有些摇晃地走向悬浮在船舱里散发冰蓝色梦幻般光芒的宇宙魔方。 ——空间宝石。 adam warlock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他伸出手。 只要他能够掌控两颗无限宝石的力量，那就算灭霸又算得上是什么玩意？ 就在adam warlock的手刚握住光团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凝固了。 他缓缓地低下头。 一小截锋锐的刀刃从他的胸口刺了出来。 背后响起咳嗽声。莫道一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无害的微笑，他双手紧紧握着刀柄，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船板上。 以宇宙魔方为中心刻画的阵法在吸收了这些血之后，仿佛变得越发灼眼。银色的电光闪烁得越发耀眼。 “多谢先生。” 莫道一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道。他手里的古刀刀身上冰蓝色的光芒大作与被adam warlock握住的宇宙魔方交相辉映。 adam warlock惊恐地发现自己握着宇宙魔方的手居然怎么也挣不开了。 “要毁灭一颗无限宝石必须要有另外一颗无限宝石。多谢您送来的灵魂宝石。” 莫道一咳嗽着，脸上却仍带着微笑。 他重重一步跨出，踩在了阵法的核心。 “最后一个命令。” 蓝色的光芒和橙色的光芒在莫道一和adam warlock身上游走，越来越强烈。莫道一的脸色也越来越来苍白。 他带着微笑，像平时下命令一般对着跟随自己上了这艘宇宙飞船的华夏修士门开口: “守好地球。” 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的幸存修士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他们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 然而不等他们再说什么，莫道一已经发动最后一丝还没有与灵魂宝石冲突的宇宙魔方的力量将他们送走了。 偌大的宇宙飞船上只剩下莫道一和与灵魂宝石融为一体在此时成了两颗无限宝石冲突的中介所的adam warlock。 莫道一再也撑不住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他猛地跪倒在地上，另一把覃昭此前交给他的古刀出现在了手中。 古刀插进了钢板上的阵法核心。 银色的光芒爆发开来，一瞬间空间宝石的蓝光和灵魂宝石的橙光也一起爆发开来。 在被光芒吞噬之前，莫道一对着联络器的那头轻声道: “幸不辱命。” 浩大的太空中，悬浮着的宇宙飞船突然爆炸成了一朵巨大璀璨的光球，如同一颗新生的太阳。 蓝色的光芒，橙色的光芒，银色的光芒转瞬千里地铺撒出去。 如同烟花。 无限宝石毁了。 幸不辱命。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莫道一，但……这就是他的结局了。 个人还是喜欢他的。 离完结还有几章的样子。很快。这次真的很快就要完结了。 第120章 终焉之战 联络器传来那边的声音带着呲呲啦啦的杂音, 但仍能听出说话的人带着笑意。 “幸不辱命。” 远远地, 橙色的光芒和蓝色的光芒一同爆炸开来, 有如一颗小恒星瞬间燃烧掉所有的能量。 恐怖的能量波在空旷的宇宙席卷开来，一举将附近所有的外星舰队搅碎。 覃昭凝视着光芒从一点到绽放满整片空间。 幸不辱命。 覃昭闭上了眼。 与她对战一直被她压制着的亡刃将军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时机发起偷袭。 ——“虽然义军早已不复存在。”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 他神情坚定。 连原子都能切割开的亡刃如同一道电光般突刺而来。即使是振金都将在它的锋芒下被切割开。 ——“但我们就是您的千军万马。” 接下了销毁宇宙魔方这必死任务的青年迎战adam warlock, 染着鲜血的手拔出了了她亲手交与的古刃。 绯红的唐直刃横斩而出，亡刃将军脸上的狂喜之色还没褪去，恐惧与错愕便已经泛上瞳孔。 ——“幸不辱命。” 还只是个青年的人这么说道。他的人生才刚走了一点, 他有着罕见的天赋本该走得更远。 亡刃将军赖以永生的亡刃应声而断, 绯红的刀刃一瞬未停地割开了他的喉咙。 带着还未实现的野心，带着还没褪去的恐惧, 亡刃将军向后倒在了地上。 覃昭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刀, 手腕不可察觉地颤抖着, 唐直刃发出了低沉的嗡鸣，振去了刀上的血滴。 洛基指挥着伍德将军驾驶着kree帝国的飞船冲向黑暗圣殿二号。在黑暗圣殿二号面前, kree帝国的飞船显得格外地小。 不过洛基也没有想着靠这一艘飞船拦截下黑暗圣殿二号。 kree帝国的飞船以最快的速度撞向黑暗圣殿二号的左弦, 在撞上的一瞬间自爆。 即使黑暗圣殿二号再怎么庞大强横, 在洛基这种阴险的攻击下还是受到了损伤, 飞船船身振动了下被迫降落到了星球表面。 地球最危险的敌人，灭霸。 战场被压抑笼罩, 地球一方的联军一言不发地呈半弧形分散开，彼此之间存在着隐晦的照应。 坐着悬浮王座的灭霸从飞船中出来，蓝色的泰坦有着浩克般的体型, 蓝金色的盔甲与战靴。 这是个宇宙公认的疯子，所过之处只剩下废墟和死亡。 覃昭向前踏出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的气势全部接下。 在她左侧边，洛基握着心灵权杖站着。他看起来处于备战状态。另一旁的查尔斯神色平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如同天空般湛蓝的眼眸越发蓝。 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早已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灭霸先生，您远道而来，恕我等未能及时迎接。”覃昭淡淡地一笑，“不过想要反客为主的人可不会得到欢迎。”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道: “我以为这个道理您在一千年前便学会了，恕我直言，您还真是……” “毫无长进。” 伴随着“毫无长进”四个字落下，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平放在腿上的手突然一握。洛基的心灵权杖出现在他手中。 作为生在土星卫星泰坦上的永恒一族，灭霸知晓永恒之族的所有超人的哲理。他的精神的确是近乎无敌，绝大多数精神攻击对他都是无线的。 但到底只是绝大多数而不是全部。 查尔斯作为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他的精神力本来就已经足够接近巅峰，如今他手握心灵权杖，在心灵宝石的加持下，他的精神力将会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能威胁到灭霸的力量不多，连灭霸也想得到的无限宝石就是其一。 查尔斯出手干脆利落。 心灵权杖上的宝石夺目地亮了起来，璀璨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掠而出命中灭霸，同一时刻在心灵宝石的加持下，查尔斯咬紧牙关几近极限地控制住灭霸的行动。 “接住。” 覃昭厉声喝道。 她甩手将唐直刃朝着灭霸身后不远的废墟扔了过去，那里空无一人。 唐直刃化成一道红色的流光，废墟突然炸开，一道人影冲了出来，一把稳稳地接住了长刀。 “你欠我两刀。” 冲出来的人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人刀合一掠向被查尔斯固定在原地的灭霸。 被覃昭斩杀的亡刃将军真应该复活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刀客，什么才是真正的刀锋。 刀，它存在的意义就是斩杀。 唐直刃破空而去，所过之处一切阻挡的事物不论是钢铁废墟还是残存的外星士兵都被割裂。 刀锋斩开的，不仅仅是物体，更是这一条轨迹上的全部存在。 时间，空间。 在一瞬间通通被切割开，声波和震动在瞬间消失了，真正凌厉的刀刃将声音都吞噬掉了。 这一刀所过之处，便是死亡。 唐直刃出手，覃昭也不看到底有没有人接住，一把金乌色的长弓出现在了她手中。 传说之处，后羿射日，金乌的精魄就在了他的弓上，日夜嘶鸣。 覃昭手中地长弓出现的刹那，人们仿佛听见了金乌啼鸣的声音，带着浩瀚远古的洪荒，周围的空气在瞬间变得炙热，无形的热浪翻涌。 铮—— 傅亓手中的刀如同撕裂薄纸般地刺破了悬浮王座，刀刃自后而入自灭霸的前胸而出。 铠甲，王座。 统统没办法挡下这一刀。 傅亓双手握着刀柄，他抬起头，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如同雪一般，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流。 “你欠我两刀。” 他嘶哑地说，没有松手。 查尔斯喷出一口血，松开了心灵权杖。 心灵权杖跃起，“咻”地一声落到了覃昭手中。 覃昭以权杖为箭搭在了弓弦上，她一口气将弦拉成满月。杖尖的心灵宝石光芒璀璨。 覃昭的脸白得和傅亓相差无几，她看着握着长刀的傅亓，松开了扣弦的手指。金色的心灵权杖如同太古从后羿手间掠出的射日之箭般破空而去。 查尔斯的控制最终还是撑不住了，灭霸一握拳，挣开控制。 心灵权杖利箭般迎面而来，灭霸来不及顾穿透身体的长刀催动悬浮王座准备躲开这一箭。 无限宝石爆炸开的力量即使是泰坦也将粉身碎骨。 携裹着毁灭性力量的权杖迎面而来，傅亓不闪不避，他嘶哑地笑了起来，握紧唐直刃的双手向前最后一送。 即将闪避的悬浮王座生生被停在空中。 瞳孔中冰蓝色的光芒璀璨如同雨后天空。 “我欠你两刀。” 心灵宝石的光芒将灭霸和黑暗圣殿二号连同……傅亓一同吞没。 乌金色的长弓铛地一声脱落在地。 覃昭笔直地站着，脸色惨白。她维持着射箭的姿势，指尖颤抖。 “两刀，我欠你。” 她沙哑地说。 地球上。 苦苦支撑着的地球联军终于等到了他们拼尽全力厮杀要的答案—— 灭霸已死。 地球赢了。 废墟，鲜血，烽火，这是今日的地球。 鲜花，欢呼，狂喜，这是今日的地球。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以战起以战终。 整个故事就是一场战争。生存与毁灭的战争，反抗与守卫的战争。 最后的结局其实我犹豫了很久没发上来，我个人是认为这是最可能的结局。 覃昭最后的一箭还是会射/出去的，她身后是地球，是华夏，是她背负了一千年的使命。 傅亓最后也不会离开，他前面是覃昭。他知道自己走了，覃昭会自己应战灭霸，虽然口上说着让覃昭带着她的狗屁使命下地狱吧，但最后他宁愿自己下地狱。 “你还欠我两刀。” “我欠你两刀。” 他们之间还有另外一个故事。这最后的两句话我个人是觉得就够了。 从一开始，这个故事想写的就是关于英雄关于命运关于守卫的故事。 愿我地球安好。 正文到此完结。 以及为了不被打死，我必须先得说几句，会有莫道一的个人番外，会有“生命”最终诞生的番外。你们先别急着打死我。 番外我会放在专栏里的那个番外集结地，就不作为vip章节了，算是这么久以来大家一直陪伴的感谢。 谢谢大家。 至于覃昭的番外，很久以前就讨论过了，覃昭的话我想单开本书写她的故事。昭魔王的过去，其他几位家主，傅亓脸上的那刀……我想写个完整的故事。 专栏里原本有个纽约的坑，那么先不打算写了，因为签约后不能删文，我就先改成覃昭的故事了，大家可以进我的专栏先收藏一下。 覃昭的故事八月十五号的时候开文。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 谢谢。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